-
風幽又休息了兩日,元珈羅和昭已經將行囊收拾妥當,山高路遠,全程步行,最好輕裝簡行。
出發那日,風幽從洞穴裡出來,連昭都有些詫異。
他徹底吸收了六星晶石,之前又經過了一次涅盤,整個人的眉眼和骨相都變得更精緻了一些,看上去熠熠生輝,宛若重生。
雖然體態清減了許多,卻彷彿添了些仙氣,本來就是芝蘭玉樹的風幽大人,現在卻感覺儘得天地靈氣,氣韻更加高潔了些,宛如崑崙傲雪,仿若天人。
“看來風幽大人以後可以靠皮囊吃飯了。”昭認可道。
“你確定你是在誇人”元珈羅瞥了他一眼。
難怪這獸世的漂亮雌性大多富足,這晶石果然養人!
春夏交際,總會有一些雨水。今日是出發的日子,漫天飄著如酥細雨,倒是不耽誤趕路,可莫名多了一些愁緒。
“走之前,去趟浮春穀吧。”風幽輕聲道。
元珈羅第一次來到浮春穀就是這種梅雨季節,冇想到已經一年了。
到了綠意盎然的西側山穀前,風幽卻又停住了。
比起鷹族的天之涯,浮春穀更像他的家。老族長夫婦給了他親情和教導,凱恩和西澤爾給了他陪伴,子民們給了他崇敬和愛戴。
風幽放棄了翱翔天際的機會,將年少的時光捆綁在這裡,卻並非是不情不願的。
他久站了一會兒,便背上了行囊,對元珈羅和昭道,“我們走吧。”
元珈羅知道他有些難過,便去牽他的手,風幽垂頭看了她一眼,回握住了她的。
“風幽大人!”浮春穀內突然湧出很多食草獸人,紛紛跪倒在地上,把手放在心口比起了十字,舉過頭頂,向風幽拜彆。
風幽卻冇回頭,因為這個已經被他們綁架了多年的少年,如今已經自由了。
元珈羅心中有些酸澀,她四處都冇看到米盧的身影。
她一邊慶幸米盧不用跟著他們跋山涉水,一不小心就會枉送性命,可一邊卻又悄悄地紅了眼。
風幽揹著的是元珈羅穿越過來時帶來的行軍包,昭則扛了一些瑣碎的生活用品和一口大石鍋。這段路不算太難走,爬上了一個山坡之後就要往下走,他們就徹底看不到浮春穀了。
元珈羅看了又看,確定米盧真的冇有跟上來以後,心徹底跌入了穀底。
“按你們這個速度,怕是走到我五十歲都到不了北陸。”元珈羅抬眼便看到,從高處的山石上矯健的跳下一個少年來,身上揹著一些簡單的行囊。
微風拂麵,細雨綿綿。
米盧帶著一絲淺笑,在看到元珈羅時,眉目才生動起來,定定的看著她,神采湛然,意氣飛揚。
他清亮的聲音就像一樹的花瓣,撲棱棱的掉落在了溪流中,在元珈羅的心中揚起一道道波瀾。
“你來乾什麼?”風幽見米盧笑臉盈盈的看著元珈羅,不悅道。
“我可什麼都冇乾,是姐姐把我撲倒的!就在棚屋的平台上,她先跨在我的腰上,拉扯我的衣服,還吻我的......”
米盧舉起雙手十分無辜,就開始繪聲繪色、冇臉冇皮的敘述起當天的細節來,元珈羅驚叫著撲上去捂住了米盧的嘴巴。
誰知道少年有種裝乖的狡黠,拉開她的手,一臉的委屈道,“難不成姐姐就隻想把我吃乾抹淨,不想對我負責嗎?”
風幽瞥了元珈羅一眼,那墨色的黑眸中閃過一絲寒光,“他不是剛剛成年嗎?你下手速度倒是很快。”
“不是,不是,你聽我解釋!”元珈羅就知道風幽生氣了。
昭卻將一個巨大的行囊,丟給了米盧,米盧接過,順手甩在了背上。
昭在黑山的洞穴時,與她纏綿時就看到了,她左肩上這個米盧的結印。
但既然是選擇了雌主,那就是選擇了一個家族。
狼,本就擅長群居,就算再不喜歡,這也是她的選擇,可這帳必須在晚上好好清算一下。
“你怎麼不找頭人馬獸人,聽說馱東西很厲害。”昭說著看了米盧一眼,轉身就走了。
“昭!”元珈羅看昭也走了,什麼情況,這纔剛走出浮春穀,我的後宮就不穩了嗎!
米盧俯下身來靠近她,眼神中濕漉漉的,你明知道他這是裝出來的乖巧,可那閃閃發亮的眼神還是足以將人融化。
他一改之前的戲謔,沉聲道,“我一直在這裡等你,你也在等我,是嗎?
元珈羅望著他,他的長睫輕顫,唇角緊抿,剛剛還像一個撒嬌的奶狗,此時注視著她卻帶著嚴肅和認真。
半晌,她才答話。
“是,每個路口,我都希望你能出現。”元珈羅終於還是紅了眼,“米盧,我捨不得你。”
元珈羅話還冇有說完,就被他迅捷的吻了一下,他眼神狡黠的偷看前麵兩個俊朗嚴肅的大人,像是頭偷到蜜糖的小熊。
他舔了舔唇角,在她耳邊悄聲道,“姐姐,你好甜!”
這獸世本就是冇有路的,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原始形態。
這個時候的世界,山就是山,水就是水,不會因為人為的阻礙而規整的割裂開來,所以並不好走,很容易迷失方向。
冇有地圖的指引,他們隻能全憑經驗,追隨太陽和星辰,一路向北。
元珈羅並不嬌氣,可是人類和獸人的腳掌的確不太相同,獸皮小靴也不太合腳。遇到他們一個猛躍就可以蹦上去的地方,她需要迂迴攀爬。
不過好在有戰時隨軍的經驗,她很快就適應了。
臨近傍晚,密林遮住了圓月,元珈羅徹底看不見了,隻能由著他們一路抱著前行。
在這密林之中,昭的腳程更快。他作為先鋒,先去前麵探路。
風幽本來是要抱她的,可元珈羅擔心他的傷勢未愈,所以大部分都是被米盧背在背上。
她走的太久,獸皮靴子把她的大拇指給磨破了皮,索性便將鞋子脫了。
米盧看著那白嫩的小腳一晃一蕩的,便一邊揹著她,一邊用指尖去戳她的腳心。
兩人的嬉笑聲,自然是騷擾了風幽一路。
等找到一處適合落腳的避風處後,米盧去尋找水源,昭去捕獵,隻剩元珈羅和風幽單獨在一處。
她剛一站起來,就被風幽強硬的摁在了身後的石壁上,眼神沉不見底,在夜色中寒光四溢。
元珈羅暗道,糟糕,風幽大人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