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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姑娘們紛紛投來傾慕的目光,她們簇擁而上,欲與章五郎一醉方休。
然而,章五郎卻似笑非笑地避開了她們的熱情攻勢,領著一群抱著假山石的奴仆們急匆匆地衝向後院。
那些渴望跟隨他左右的姑娘們,在奴仆們淩厲的眼神威懾下,頓時變得手足無措,畏縮不前。
而隨著章五郎一行人消失在後院的轉角處,整個安樂閣也漸漸恢複了平靜。
樊靈兒望著逐漸走遠的章五郎,心中想著,此人儀表不凡,穿金戴玉定是一位有錢的公子……
她心裡也開始打著小算盤。
楚長歌踏入房間,穩穩地坐在床上,開始竭儘全力恢複自身實力。
他心無旁騖,對一牆之隔的烏龜毫無興趣。
至於那傳說中的不死藥丹方,他早已將其深深刻在腦海之中。
其中的幾味稀世珍藥,他深知自己既無金錢也無權力去收集,更何況他自己也並不擅長煉丹之術。
在後院之中,樊巧兒正在與一隻頑皮的雞展開激烈的追逐。
她身上掛滿了雞毛,顯得有些狼狽,但眼中的光卻未曾熄滅。
終於,在累癱在地的一刹那,把雞毛扒光。
她累得坐在地上,看了一眼手中緊握的黃皮布上說道:“就差假山了!”
就在此時。
幾個藍衣奴仆吃力地抬著一座半人高的假山走來。
在他們中間,章五郎彎腰,對著遠處的袁天罡微微行禮。
袁天罡瞥了他一眼。
樊巧兒坐在地上,抬著頭用她那雙溜圓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兩人。
“章侍郎,你千裡迢迢來到長安,也是為了逛逛這青樓?”
章五郎俊朗的臉上,露出和煦的微笑顯得極為真誠。
袁天罡見他避而不答,便開口道:“既然來了就動起來吧。”
章五郎揮了揮手,那幾位搬假山的大漢便開始行動起來。
樊巧兒費力的站起身,看著黃皮布,開始指揮。
“喂喂喂,往左一點,你搬歪了!”
那大漢累得滿身是汗,但卻不敢逾越一絲,隻能按照她的命令做事,用儘全力往左搬。
袁天罡坐在凳子上為正在燃燒的火焰添柴,而章五郎就蹲在一旁,用他手上的圓扇輕輕扇著火,恭敬的說道:“聖上聽聞國師離去,十分掛念,茶飯不思,思念成疾。”
袁天罡站起身,轉身離去就淡淡說了一句:“風太大,火都不穩。”
章五郎停止了手上扇風的動作,也跟著站起身,跟在袁天罡的身後:“聖上說大帥乃四朝元老,肱骨之臣,斷不可如此委屈致仕。”
袁天罡冇有搭理,而是徑直走到木架伸出手,開始撫摸躺在架子上的狸花貓
章五郎笑臉盈盈,開始吹捧道:“大帥,你這大花梨真不錯,毛色油潤,斑紋清晰,頗有猛虎的幾分風采。”
“像嗎?貓就是貓,就算再像也隻是一隻貓而已。”正在撫摸梨花貓的袁天罡轉身離去。
章五郎笑臉凝固了一息但變臉極快令人察覺不到,他又急忙地跟著上去,笑道:“下官這次來專程請你回朝,您看……”
“是武皇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聖上垂愛,在下與聖上朝夕相伴多年,她心中所想,自然能猜到一二。”
袁天罡深沉的目光凝視著剛剛掙脫束縛的羊。
他的步伐矯健,如風一般,瞬間便站到了羊的前方。
他伸出那有力的大手,緊緊地按住羊角,微微一用力壓製住想逃跑的羊。
然後,他轉過身,對著章五郎說道:“按住羊腿。”
章五郎冇有半點猶豫,他迅速地走到羊的後方,輕輕地蹲下身子。
他豐神俊朗白皙的臉部,剛好對準了羊的菊花處,那散發出絲絲的臭味,令人乾嘔但他仍麵帶笑意,冇有一絲一毫的不適和厭惡。
“勞煩侍郎,回稟陛下,老臣已無心朝堂,不能當麵辭官。”
袁天罡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顯得十分決絕。
“這都是小事,但下官還有一事。”
就在此時,被章五郎按住雙腿的那隻羊,菊花如泄洪一般嘩啦啦開始往下流,掉下的黑色顆粒散發著陣陣惡臭,也正好打斷了章五郎的話語。
“此等汙穢之物,真是影響大帥佈局。”他急忙蹲下,用手把它一顆顆黑色顆粒撿到手上。
“來人!”章五郎站起身用手帕擦了擦手朝正走遠的袁天罡奔去,“太宗朝時,你親自試藥,那不死藥方,不知當下在何處?”
頓時袁天罡剛停下了腳步。
風也漸漸停息,樹葉也停止了晃動,
“章五郎。”
“在。”章五郎立馬躬起身,以表尊敬。
“這不死藥,你還不配吃!”
“爺,都搞好了。”樊巧兒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袁天罡邁起步子,向著布好的陣法而去。
隻留下章五郎獨自站在樹下,此刻他的臉上露出莫名的表情,也冇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太陽已然落山。
樊巧兒望著湖中的水,不解地問道:“爺,你忙了一天,你是為了做什麼啊?”
“替朋友辦事。”
“這麼隆重,他一定很重要吧,在哪裡?”
袁天罡還冇說話,楚長歌陰惻惻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在罈子裡。”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樊巧兒嚇了一跳,他手中的罈子瞬間掉落,啪的一聲碎裂開來,灰白色的骨灰從碎裂的罈子裡流出。
微風一吹,那灰白色的骨灰貌似有生命一般向著水潭裡飄去。
袁天罡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禮成。”
樊巧兒雙手合十,低頭對著河麵連連鞠躬,“抱歉,抱歉,抱歉!”
楚長歌雙腿彎曲,頭顱重重磕在濕冷的地麵,每一個磕頭都充滿了虔誠與敬意。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您救我一命,我無以為報。若您有事請托夢於我,我一定竭儘全力為您老辦到。”
袁天罡呆呆地望著河麵,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他口中呢喃著:“李淳風啊,李淳風。”那份追憶與惋惜,彷彿穿越了千年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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