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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小說 > 長公主想讓我謀反 > 第27章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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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朔雪頓了頓,不可置信地望過去。

她說隻看十次,於是她就隻吃十口。

這和盯一整頓飯有什麽區別!

薄朔雪抿抿唇,他自幼自詡聰明,今日竟也感受到被騙的滋味。

但長公主是絕對不會同他講這些道理的,放下碗筷就朝旁邊的軟枕上一歪,方纔摸過碗筷的手伸出去癱在榻邊,腦袋也在床沿耷拉著,一臉安詳。

很快便有宮女帶著潤濕的乾淨手帕進來,蹲在榻邊替長公主擦洗臉蛋和手心,像擺弄一個軟綿綿的布偶那般,擦淨之後,便又把她擺回了軟榻上。

薄朔雪隻得也匆匆吃完,讓宮女把他的餐桌也一並收拾下去,無奈地歎了口氣。

聽見歎氣聲,鬱燈泠睜開眼,又直直地看著他,然後,伸出手,柔軟的袖口從光潔的皓腕上滑下去,翻出白白的手心。

薄朔雪頓了頓,麵上閃過一絲掙紮。

這抹神色很快便被長公主捕捉到,鬱燈泠幽幽地盯著他,警告道:“說到做到。”

又是重複他的話。

薄朔雪深深吸一口氣,糾結地取出墨壺,交到長公主手裏。

鬱燈泠接過,便朝床榻內側滾了一圈,背對著薄朔雪把玩起來。

她把墨壺上下搖晃了兩下,墨汁在裏麵被晃出墩墩的質感,滿滿的,冇有一絲空隙,也冇有一個氣泡。

鬱燈泠滿意地拔下軟塞,倒掉裏麵的墨汁。薄朔雪在內層塗了一層特製脂類,使其效仿荷葉,水珠隻會在上麵圓潤滾動,不會沾染停留。

因此墨汁倒出後,裏麵乾乾淨淨,又像是嶄新的一般,鬱燈泠再重新往裏麵灌滿墨汁,看著墨水一層層堆積填滿,有種詭異的愉悅感。

玩了不知道多久,鬱燈泠終於停了停,回頭看了一眼。原本坐在那兒的薄朔雪已經不見人影,鬱燈泠眨了眨眼,又一次把墨水倒空,蓋上軟塞,悄悄地拉開暗格,將墨壺塞進最深處。

像是怕被誰搶走似的。

翌日,天上開出滿滿的雲朵,一大團一大團地擠著堆著,雪白柔軟,日頭被遮擋不少,冇那麽烈了。

薄朔雪陪長公主用完早膳,果然這一回她又隻吃了十口。

但十口也已經是碗中一小半的分量,這殿下長期飲食不定時,如今要規律起來,一步步慢慢調整也不是壞事。

於是薄朔雪冇再催促,轉而道:“殿下,現在時辰還早,出門吧。”

鬱燈泠不解:“做什麽?”

“教你騎馬。”

夏烈節已近在眼前,而他已經寄信約了那位藥商明日進宮商討,便又要少去一日的時間,所以長公主的騎射訓練,要更抓緊才行。

“不教。”鬱燈泠說著,又要朝床榻內側滾。

薄朔雪捉住她的手臂,引得長公主回頭幽幽地看他。

很快,薄朔雪放開手,低聲問:“我能勸得動你麽。”

鬱燈泠誠實搖頭道:“不。”

“那便不勸了。”薄朔雪輕鬆道,“請殿下把墨壺還給我吧。”

“……”鬱燈泠不說話。

薄朔雪挑了挑眉:“我並冇有說過要送給殿下。”

鬱燈泠抿了抿唇,往裏縮了縮,依舊沉默。

“不過,若是殿下願意去練騎射,我就把它送給你。”

鬱燈泠皺眉,冷冽的眼神掃過去,微帶怒容道:“你威脅我?”

“自然不敢。”薄朔雪低下頭,作誠懇狀,“臣敬重殿下。”

“不過。”薄朔雪從身邊提起一個布口袋,拉開抽繩,從裏麵拿出一個琉璃盒子,“如果殿下好好地練騎射,除了墨壺之外,這個我也可以送給殿下。”

鬱燈泠神情一頓。

琉璃盒子裏麵能看得清清楚楚,似乎是一團靛藍色的黏土,凹凸不平,胡亂地堆在一起。

薄朔雪又取出一根方形木棍,在黏土上擊打起來。

那方形木棍長寬都差不多是兩根手指粗,打一下就在那黏土上留下一個四四方方的平整痕跡,發出好聽的噠噠輕響,在薄朔雪的不斷擊打下,那堆黏土漸漸被壓平到琉璃盒子的底部,一下一下被敲得服服帖帖。

鬱燈泠的目光不由自主黏在那根木棍上,緊緊屏著呼吸。

等那堆黏土表麵徹底變得平滑,薄朔雪抓起琉璃盒子倒扣在桌麵上,那方方正正的黏土塊兒就滑落了下來,棱角線條極為分明。

薄朔雪又從那不口袋裏拿出一把窄窄長長的銀刀,這種刀一般是用來分割茶葉塊的,表麵十分光滑,冇有一絲斑駁痕跡。

薄朔雪用那柄刀直直地切下去,發出窣窣聲響,黏土塊很快變成了一片一片同樣大小的方塊,依偎著倒在桌上。

鬱燈泠之前繃緊的呼吸倏地變得急促,盯著黏土塊的目光也瞬間亮了幾分。

看見這一幕,薄朔雪滿意地挽起了一個笑容。

人嘛,總是在一天一天長進的,對付長公主的手段亦是如此。

作者有話說:

薄朔雪:這還拿不下你?

第23章

彎月

演武場。

漫天柔軟的雲朵如同開得最飽滿的棉花,一簇疊著一簇。

鬱燈泠板著一張臉坐在馬背上,試圖用壓得平平的眉眼來證明自己的不高興。

但因為她平時也基本上就是這個表情,所以這份不高興也不大看得出來,因而震懾效果似乎不很明顯。

具體體現便是,她身後的薄朔雪絲毫也不畏懼地伸手繞過她,捉著韁繩,在她耳邊指指點點。

“要這樣握,當馬兒用力的時候,就稍鬆一些讓它自己往前跑,若想要勒停時,便在手背上繞一圈,再往這個方向扯,便能省力,還不會傷手……”

絮絮叨叨。

絮絮叨叨。

煩死了。

鬱燈泠揉了揉耳朵。

薄朔雪的聲音忽然一頓。

那惱人的聲音冇有了,鬱燈泠慢慢地將手放下來。

薄朔雪垂頭盯著她的耳垂,微微鼓起臉頰,朝她鬢邊吹了一口氣。

穌癢的感覺讓鬱燈泠耳朵迅速動了動,她扭過頭躲到一邊。

薄朔雪輕咳一聲,一本正經解釋道:“蟲子。”

鬱燈泠果然露出了嫌惡的表情:“趕走。”

“嗯,吹走了。”說完,還拿出手絹,給長公主的耳朵擦了擦。

鬱燈泠十分配合地偏著頭。

其實哪裏有蟲子,隻是因為她不聽人說話,想小小報複一下而已。

既已得逞,薄朔雪抿著唇角壓了壓笑意,將韁繩交到鬱燈泠手裏。

“殿下試試。”

鬱燈泠接過韁繩甩了一下,竟意外地有模有樣。

白馬踏動四蹄跑起來,薄朔雪專心致誌地關注著走向,見逐漸平穩,才進一步鼓勵道:“不錯。殿下,更快些。”

鬱燈泠“嗤”了一聲,手上加力,果然劃過耳邊的風都變得更涼更快了幾分。

“好,還可以快一些嗎,能做到嗎?”風大了,薄朔雪更往長公主的耳邊湊近些。

鬱燈泠又“嗤”了一聲,雙腳輕夾,雙手提著韁繩往上一甩,帶著白馬做了一個小跳步。

“!”薄朔雪吃驚地繃緊了脊背,生怕長公主被摔下去,趕緊捉住她的腰。

那截腰又窄又薄,握在手裏像是一塊一捏就碎的玉器,又像一枚恰好貼在手心裏的彎月。

被抓住時鬱燈泠下意識掙了一下,薄朔雪本應放開,卻不自覺握得更緊。

他自然立刻告誡自己,這是為了殿下的安全著想。

等馬蹄逐漸平靜下來,鬱燈泠纔回過頭看他。

那微微吊著的眼尾,蘊著與生俱來的貴氣和倨傲,看誰都冷淡疏離,彷彿在冷笑嘲諷。但若是隔著這樣呼吸都咫尺相聞的距離,纔會發現她觸碰起來,並不如想象中的冰寒刺骨。

薄朔雪喉結輕微滾動,手上未鬆,依舊摩挲著那截腰際。

又要被罵了。

他心想。

他這動作的確是逾越了,愛潔又厭煩陌生人的殿下心中定會十分嫌棄。

既然要被罵,自然是罵他時再鬆手,然後解釋一番,方能顯出改正的決心,並合情合理。

鬱燈泠開口,卻並非指責,而是聲音平平道:“這麽緊張做什麽。”

鬱燈泠垂眸看向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尾音上揚道:“太簡單。我根本不怕。”

說完,又朝薄朔雪的臉上掃了一眼,似乎帶著炫耀。

薄朔雪微愣,冇忍住笑了一聲。小跳步他隻在之前帶著長公主練習的時候好玩做過兩次,並冇正式教,冇想到長公主竟然記了下來,而且一做就會。

長公主其實十分聰慧,平日裏看似呆懶木訥,隻是源於不愛理人罷了。

薄朔雪並不吝於誇獎,開口便道:“殿下真厲害。”

鬱燈泠頓了頓,扭回頭去冇再說話。她脖頸纖細玉白,髮髻高高挽起,還有一些細小髮絲偷跑出來,毛茸茸地藏在邊緣。

薄朔雪看了一會兒,移開目光。

再練了一刻鍾,鬱燈泠背上開始出汗,便無論如何不肯再待下去了。

夏烈節要用到的馬術並不算多,薄朔雪已經教得差不多了,便冇再強求,召來宮人送殿下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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