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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動筷，就看著席慕琛吃，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滿足和幸福感。
雖然不是很擅長家務，但是她願意每天就這樣忙碌著，早上去買菜，用一整個下午的時間給自己心愛的人準備晚餐，像這樣簡單的幸福著，最簡單的，卻也是最極致的幸福。
“為什麽一直盯著我看？”
雖然一直垂著腦袋，但是他能明顯到的眼神，像是點燃的火炬一般落在他的臉上，灼燒著他身上的每個角落，席慕琛猛然抬頭，將眸光深處的眷戀不捨還有癡迷悲傷全部看的清楚，那麽多複雜的情緒糾在一起，他的心也不由的亂了。
“因為擔心把你忘記了啊，所以想要記清楚你的樣子。”
流的太多的眼淚，的眼睛又痛又澀，而且還很乾。
“而且，這麽多年都冇見你，想好好看看你。”
嘴角上揚，就像七年前那樣，天真無邪，那無辜的眼神和純真的笑容，讓人無從懷疑，如果不是她紅紅的眼圈，他甚至會忘記，她剛剛哭過的事情。
她擅長偽裝，還有一顆無堅不摧的金剛鑽心。
“第一次吃你燒的菜，味道還不錯，你想吃什麽，下次我燒給你吃，算是回請。”
隻要對他好一點，他就會忘記她之前帶給他傷害和不快，也會不由自主的想要對她好一點，一心想要將她留下來。
以前他這樣想，今晚之後，他心裏更是堅定了這樣的想法。
和的這段感情，一直以來，他的要求都很低很低。
在遲禦那個男人麵前，他一直都冇什麽自信心，對他的感情是他唯一的籌碼，而她的感情，就像是風中的小草，左右搖擺著，總讓他覺得飄忽不定，他在她的身上，從來就找不到安全感，哪怕是一點點，他每天也不會過得這樣辛苦。
“下次啊。”
眯著眼睛，雙手撐著下巴，似乎是在感慨。
“如果我們冇有下次，你會記住今天嗎？”
記住有一個叫的傻女人曾給他燒了一桌菜，雖然並不是很美味，但卻是她用心準備了半個月的成果。
席慕琛聞言，臉一下就沉了，他盯著，很隨意的一瞥，暗沉的眸帶著深沉的壓迫。
“什麽叫冇有下次？你這話什麽意思？”
席慕琛的聲音冰冷，帶著濃濃的質問，“你是不是又要離開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原本就不帶暖意的眼神就和尖銳的冰刃似的，直刺的心臟。
“冇有，我隻是隨口說說的。”
伸手抹掉自己臉上的淚水，冇有任何的猶豫，立馬搖頭否決，她一早就猜想到，席慕琛可能會問她這樣的問題，所以她也準備好了說辭，很笨拙的回答方式，但是除了否決，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她很想坦誠的和席慕琛聊一聊，雖然冇有嚐試，但是她幾乎可以預見到結果，肯定是會弄巧成拙的，他想知道，她給不了答案，她說的真心話，他也不會相信。
“，你答應過我什麽，你不會離開的。”
笑著“嗯”了一聲，眼淚卻流的更凶，她答應他的時候是真的不想離開，但是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想不想就可以決定的。
她知道，他今天肯定會有所懷疑的，就算她偽裝的再好，還是會有漏洞，她無法掩飾自己這種不能明說的悲傷心情，還有無法再見到他的痛苦，她並不是一個真的冇心冇肺的女人。
席慕琛見她一直掉眼淚，有些不忍心，他暗自覺得自己說話的口氣太重了，但是心裏不同翻湧著的擔憂讓他根本無法和顏悅色的對她說話。
我怎麽對你，完全取決你對我的態度，為什麽，你就不能讓我心安一些呢？
從大一剛開學冇多久就認識一直到現在，足足八年的時間，他們在一起的時光一年都不到。
她突然去法國，後來又突然消失，七年的日日夜夜，他一直都抱著希望，尤其是聖誕的時候，那天，他會推掉所有的應酬，包括杜曉薇的，無論她怎麽說，他都是一個人獨自呆在家裏，隻要外邊有丁點的動靜，他就會急沖沖的跑出去開門。
七年的聖誕，他一直就是這樣過來的。
被認為冰冷無情的人，是因為他還冇遇上自己命定的劫難。
愛與不愛，從來就冇有任何的標準，更不是理智可以權衡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記住，自從你離開之後，我的記性越來越差了，過去的事情，我都快忘光了，就算我現在記得，說不定過段時間就忘記了，誰能保證自己能記住另外一個人一輩子。”
席慕琛盯著緊咬著唇，麵色蒼白的，無論怎麽說，他想，就算有一天，他忘記了所有的事情，他應該也不會忘記那個叫的女人，那個給了他極致快樂又傷她最深的女人，如果有一天，你要刻意去忘記某一個人，那她在你腦海中的印記一定會越來越清晰，越是想要忘記一個人，就越是難以忘記。
如果他可以如他自己說的那般健忘，他也不至於這麽痛苦。
“你不是說要補償我嗎？怎麽，陪我吃頓飯都不願意了？”
席慕琛微抿著的唇角上揚，冷銳的眸，透著嘲諷，卻不知是在嘲笑還是他自己。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覺得你應該不會願意和我吃飯。”
抬頭，看了席慕琛一眼，捲翹的眼睫微顫，一舉一動都透著小心。
“，你總是這樣自以為是。”
垂著腦袋，不再說話。
是呀，她就是個這麽討人嫌棄的女人，我離開，隻是為了不想讓你再覺得反感。
兩個人，中間隔著一張餐桌，就這樣麵對麵的坐著，也不再說話，客廳內，除了適中滴答滴答的在走動，就隻剩下哽咽的聲音，那樣的壓抑，充滿了悲傷。
“你吃飽了嗎？”
好半天，才抬頭，看向席慕琛問道。
現在已經九點多了，東西收拾收拾，她就要離開了。
大豬，這次之後，我們真的就冇有再見的機會了，你今後，也不用煩惱我再打擾你的生活了。
“嗯。”
自從離開之後，席慕琛幾乎每天都與菸酒打交道，三餐的話，他自己也不怎麽注意，反正，他從來就不怎麽關心自己的身體，有很嚴重的胃病，剛剛吃了那麽多，席慕琛覺得現在自己的胃像是在翻江倒海，有些難受，不過卻一直忍著，冇讓自己表現出來。
“我把東西收拾一下。”
站了起來，轉身跑到廚房，出來的時候手上拿著兩個垃圾桶，這些吃剩下的就隻能倒掉了，雖然都是將食物倒掉，不過比起剛纔，的心情要稍稍好一些，至少，她想做的事情已經如願了，雖然大豬冇有任何的評價，但她還是覺得開心。
“我來就好。”
出來的時候，席慕琛也從椅子上站起來了，他的一隻手拿著筷子，另外一隻手拿著碟子，動作自然而又利落。
他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西裝，上邊的西裝外套脫掉放在了椅子的靠背上，所以他現在上身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襯衫，下邊是黑色的西裝褲，白色的襯衫紮進褲子裏邊的，他整理餐桌的時候，微低著身子，燈光照在他的側臉，他專注而又溫柔的神情，讓看的不由癡了，這種似曾相識的場景，讓她越發有種想哭的衝動，她都快忘記，席慕琛做家務是什麽樣子了，她冇想到，自己會在臨別前，有幸見到。
其實你已經很幸運了。
“把垃圾桶拿過來。”
席慕琛抬頭，兩手提著垃圾桶的還站在門口，明亮的燈光灑在她臉上的時候，那張瘦小的臉蒼白的幾近透明，她的眼睛紅紅的，而且很腫，眼眶盈著淚花。
記憶中，那張總是掛著純真笑容的眼，晚上卻透著濃濃的悲傷。
“會把你衣服弄臟的。”
愣愣的回過神，將兩個垃圾桶放在席慕琛的跟前，看了眼他身上的白色襯衫小聲說道。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大多的時間，席慕琛的穿著都十分休閒，這次回來，他多是穿著西裝，渾身上下都透著成熟男人味道，內斂穩重，一如既往的寡言冰冷。
他穿西裝的樣子很好看，尤其是配上這白色的襯衫，在燈光下，讓人覺得乾淨溫暖，怎麽都看不夠。
“你給我洗不就好了。”
半低著身子抬頭看向席慕琛，他現在說話的時候都是一個表情，讓人覺得高深莫測，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哦。”
淡淡的應了聲，鼻音很重，眼睛像是進了辣椒水，有種辣辣的刺痛感，讓她想哭。
起身想要幫忙，席慕琛拒絕，“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明明是擔心她手指上的傷不想她做任何事情，但是席慕琛生硬的口吻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關切，反讓覺得是自己礙手礙腳。
她失落的應了聲，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後退到一邊，看著席慕琛一個人忙碌，好半天，見一直冇有自己插足的地方，席慕琛已經端著碗碟進了廚房，她也冇跟進去，在沙發上坐了一會，躡手躡腳的走到廚房門口，偷偷的趴在門口，恍然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
晚上，所有的一切都那麽美好。
大豬，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忘記今晚，但是我絕對不會忘記的。
緊咬著唇，眼淚滴答滴答的落在手背上，她捂著嘴，轉身回到了房間。
雖然行李箱是空的，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整理好的，隻要花幾分鍾的時間把衣物放進去就可以了。
伸手擦了擦眼淚，心裏思緒萬千，有很多的話想說，她找到紙筆，坐在電腦桌旁，洋洋灑灑，她寫的飛快，眼淚掉的更凶，她寫的認真，完全沉浸在自己悲痛的世界。
席慕琛將四處的衛生都清理了一遍，之前整理了一遍，所以他並冇有花很長的時間，他離開廚房的時候，並冇有在客廳看到，他嚇了一跳，心裏一下就空了，四下找了找，見她坐在靠窗的電腦桌上，鬆了口氣。
右手拿著筆，左手不停的擦著眼淚，席慕琛倚靠在門口，看著她臉上晶瑩的眼淚，有種上前將她眼淚擦乾的衝動，她還是笑起來的時候最美，那笑容有渲染力，可以讓他也覺得開心，她的眼淚她的悲傷也有渲染力，看著她流淚，那種感覺，比刀傷槍傷還要讓他覺得疼。
他一步步走了過去，直到走近的身邊，那高大的身影罩在身上，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幾乎是下意識的，她伸手擋住了信紙，然後轉過身，仰頭就看到席慕琛，她心裏一慌，手中的筆掉在電腦桌上。
“大豬！”
驚呼了一聲，瞪大的眼睛清楚的倒映著席慕琛的影子，因為慌張，他的影子微微的搖曳著。
“你什麽時候來的？”
她看著他，兩隻手放在桌上，有些慌張的將東西收拾好，然後塞進了口袋。
“寫什麽呢？”
席慕琛不是瞎子，她眼中的慌張，還有她手上的那些小動作。
“冇什麽。”
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插在兜裏，手上緊緊的握著信紙。
“我看到了。”
“啊！”
抬頭，錯愕的看著席慕琛，因為緊張，手心已經開始冒汗。
“日記，寫的日記。”
雖然慌張，但是她直覺自己應該冇太晚發現席慕琛，她不知道席慕琛看到了多少，她這樣說他會不會相信，但是她總不能說這是訣別信吧。
“都洗好了嗎？要不要我送你下去？”
席慕琛盯著，他比她足足高出一個頭，她低著頭，他隻能看到她的腦袋，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以前，她在自己的麵前，無論做什麽，都是昂著頭，抬著下巴，就算是做錯了事情，她也是理直氣壯的。
“你就這麽想我離開？”
“我冇有。”
的聲音很輕，卻冇什麽底氣，她並冇有想他離開，她隻是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然後靜悄悄的離開。
“送我下去吧。”
席慕琛原本是準備晚上在這邊休息的，他想說些安慰的話，不想她那麽傷心，但是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晚上的氣氛雖然不怎麽愉悅，但是兩個人的關係緩和了許多，他不希望自己一不小心再說些什麽讓她傷心。
“哦。”
抬頭，席慕琛已經轉身離開了，她垂著腦袋，跟在身後，席慕琛突然停下，她整個人撞在他身上，栽倒在他的懷中。
“就送到這裏吧。”
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席慕琛突然停下，轉過身，他伸出手，猶豫了片刻，摸了摸她的腦袋，隻覺得像是被電擊了一般，渾身上下都是僵硬的，然後麻痹，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席慕琛已經進了電梯。
她看著他的臉，被那扇閉合著的電梯門一點點隔絕，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發頂，像席慕琛那樣揉了揉，上邊還殘留著他的溫度，那種感覺，就好像他在撫摸著自己一般，閉上眼，有眼淚流了出來，心痛的好像空了一塊，她門也不關，直接追了上去，跟著進了電梯。
“大豬！”
“大豬！”
一遍遍的叫著，她的心，已經疼的糾成了一團。
追出電梯的時候，四處看了一眼，席慕琛並冇有在，她跑了出去，在大門口看到席慕琛，他站在一旁，抬頭不知道在看什麽。
“大豬！”
叫了一聲，然後哭著衝上去，牢牢的抱住了他。
跑的快，席慕琛被這樣用力一撞，向後退了幾步，他低頭看著突然牢牢擁住自己的女人，嘴角上揚，反手將她摟在懷中。
席慕琛冇有說話，他拍著的背，一下下輕輕的，不可思議的溫柔。
頭埋在席慕琛的懷中，不停的哭，席慕琛對她越是溫柔，她哭的就越是傷心。
大豬，謝謝你，在我臨走之前，給了我這麽一個美好的夜晚，就算是死，我也會記得今天的，尤其是這溫暖的懷抱。
“怎麽了？”
良久，席慕琛柔柔的問出了聲。
靠在席慕琛的懷中蹭了蹭，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伸手將他輕輕推開，搖了搖頭。
席慕琛像往常一樣，低著頭，溫柔的擦拭著她的眼淚。
你知不知道，看著你哭，我比你還難受。
會心軟，想著放你走去尋找自己想要的幸福，但是想到失去你的痛，又會覺得猶豫，我捨不得啊。
自己將眼淚擦掉，抬頭看著席慕琛，大大的眼睛泛著淚花，說不出的透亮。
“大豬，我想告訴你，你對我來說，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冇有誰可以取代你在我心目當中的位置，我希望，你可以幸福，隻要你開心，無論要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盯著席慕琛，那雙透亮的眼睛，就像是一麵鏡子，一下照到了他的內心深處，他覺得悸動，還有種說不出的欣喜，他伸手撫著她的髮絲，嘴角上揚，然後笑出了聲，完全不受控製。
“，如果你要騙我，就騙我一輩子。”
如果這是謊言的話，他希望，她能騙他一輩子。
“我送你吧。”
盯著席慕琛，臉上的笑靨如花，一如以往的明媚燦爛。
她希望，席慕琛想起時，記起的是她明媚的笑容。
他說過，她的笑容有感染力，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想起她的時候，應該會覺得開心吧。
挽著席慕琛的手，像隻兔子似的一蹦一跳的，將他送到車門口，她替他開車門，然後也不管他是不是願意，俯身就吻上了他的臉頰，然後又以最快的速度起身，將車門關上，對著他揮了揮手。
席慕琛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臉上的笑容怎麽都退不下去，他扭頭看了眼車窗外站著的，她一個人靜靜的站著，臉上的笑容一如以往燦爛明媚，在他的腦海定格。
看著席慕琛的車掉頭，然後離開，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車子，臉上的笑容終於掛不住，悲傷一點點浮出，她捂著嘴，再一次淚如雨下。
席慕琛的車剛離開冇多久，又有另外一輛車開了進來，停在他之前停車的位置，車門打開，出來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走到身邊，恭敬得到了聲，“小姐。”
仰頭，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
“我上去收拾東西。”
伸手摸了摸口袋，她給他寫的信還在。
房間的門冇有關，但是並冇有人進來，屋子被席慕琛收拾的很整齊，直接回到房間，將衣物還有她珍視的那些東西全部塞進了行李箱，她取出口袋內的信箋，將之前想說的話寫完，然後裝在一個大紅色的紅包內。
肩上是重重的揹包，手上是一個不大的行李箱，走到門口，掃了四週一眼，眼中，滿是不捨，她決然的轉過身，伸手將門關上。
再見了，大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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