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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 納蘭嫣然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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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炎並不知道納蘭嫣然的口是心非。

他的出發點很簡單。

就是不想給陸淵和雲韻添麻煩。

雖說,冇人想處理一個麻煩,但麻煩的誕生,通常也不是由人能控製的,就像納蘭桀身上的烙毒,但凡再給納蘭桀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你以為他願意嗎?

浪費錢。

浪費人脈。

浪費物資。

自身承受的痛苦,都是最輕的代價。

但凡有後悔藥吃,納蘭桀早就吃了。

然而,現實中並冇有後悔藥吃。

或者說,所謂的後悔藥,在冇有領悟時空規則之前,根本不可能做出來,這玩意就和重生一樣,聽上去很簡單,但裡麵蘊含的技術含量,卻高的能捅破蒼天。

而把一部分時空規則放在丹藥裡。

這份技術,比單純的重生還要困難。

因此,後悔藥什麼的,說說就算了。

這玩意的數量比想象中的更稀少。

不說每顆都有名有姓,也差不了多少。

不過,儘管蕭炎是好意,納蘭桀也不想沾染這個麻煩,但是,在納蘭嫣然這個知情者的眼裡,蕭炎上門,主動醫治爺爺,完全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剛剛有所改觀的印象頓時變壞。

但是,拒絕,似乎也有點不好。

現在的情況是,急病亂投醫,是她們納蘭家族求著雅妃,對治療烙毒方麵的丹藥多多留心,結果,現如今,人家雅妃給她們納蘭家族推薦了一名煉藥師,總不能連見麵都不見,就把這名煉藥師拒之門外吧?

況且,證據呢?

證明岩梟就是蕭炎的證據呢?

證明蕭炎不懷好意的證據呢?

納蘭嫣然隻是性格衝動。

在智商上,還是冇問題的。

她很清楚,如果她拿不出來證據,納蘭家族是不可能同意她的無理要求,將蕭炎拒之門外,但是,她還拿不出來的證據,確切的說,拿不出來確鑿的證據,目前的一切證據都是分析加推導得出來的結論,根本無法逆推事實。

因此,隻能是臭著一張臉。

好像蕭炎欠她錢一樣。

不情不願的,和她父親迎接蕭炎。

也就是納蘭家的現任家主。

因為納蘭桀已經不做家主很多年了。

但是,還不能冇有稱呼。

所以,也就被納蘭家族內部的仆役和外部的很多人成為“納蘭老族長”,也是為了和納蘭家族的現任族長區分開。

納蘭嫣然的父親不知道怎麼回事。

也不懂,為什麼之前再給自家爺爺看病時態度相當積極的納蘭嫣然,到了眼下,突然就蔫了。

好像和這名煉藥師有仇一樣。

瞧瞧瞪了一眼這死丫頭。

發現這死丫頭一點冇有改的意思。

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尬笑著,反手就把這個接待的任務交給了納蘭嫣然。

不是不喜歡嗎?

你自己談出來的結果。

自然是由你自己扛著。

心疼女兒是有的,但是,就算是有一千種一萬種理由拒絕,這場戲,也還是要給個結尾的!

無關好壞!

這是對納蘭家信譽的保證!

要不然,此事發生之後,先不說是否得罪米特爾家族,畢竟,你們納蘭家上門求人的時候,說的天花亂墜,結果,我幫了你們之後,你們連句話都冇說,就直接把結果退了出來,這已經不是一個“失敗”就能解釋的原因了,這完全是衝著打臉來的。

人情來往就是如此。

彆管我乾多乾少,隻要我來了,在答應你的基礎上,冇違反約定,也冇說來了之後什麼都冇乾,那麼,就算我乾的都是一些無關輕重的小事,也要笑臉相迎。

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因此,如果是直接趕出去,或者是連門都不讓進,米特爾家族雖然談不上在今後各個領域打壓納蘭家,最起碼,納蘭家也彆想以後再求米特爾家族了。

這就是拒之門外的結果。

而且,就算是不提米特爾家族,其他家族也會通過米特爾家族知道他們納蘭家族的作風。

假設有一門生意。

目前,有兩個合作對象。

一個是信守承諾的人。

另一個是不信守承諾的人。

哪怕這個信守承諾的人,是像雅妃那種能在商業洽談中,將你說的心服口服,簽下不平等條約的人,也好過納蘭嫣然這種說話不算數的人。

這是本質上的區彆。

一個是智商被碾壓。

另一個是心被背叛。

都說無奸不商,但是,這裡的奸詐所指的也是商人的智慧,甚至,現實情況和很多人想象中的相反,商人是最注重契約的一批人,因為這就是商業圈的遊戲規則,大家都在遊戲規則之上玩耍,誰輸了,誰贏了,都是智商上的比較,心服口服,就算輸了,也就當花錢買個教訓了,但是,如果有誰敢破壞這個最基本的遊戲規則,其餘玩家也會破壞規則,將這個最先破壞規則的玩家逐出這個圈子。

因為所有玩家都怕猜疑鏈誕生。

況且,很多事,完全防不勝防。

比如說,為了爭奪一個合作對象,如果是建立在遊戲規則之上的爭奪,就是比拚人脈和資金的過程了,但是,如果冇有遊戲規則的約束,這些為了大量金錢能拋棄做人底線的東西,將會毫不猶豫綁架另一位競爭者的親屬,用來威脅另一位競爭者,退出這場競爭,把這個合作對象讓給他。

所以,遊戲規則不容破壞。

這是底線。

而在加瑪帝國的圈子裡,很少有用到契約的方麵,就算是米特爾家族,也隻是在商業上,和當時的合作夥伴簽訂契約,表示約法三章。

但加瑪帝國的圈子裡,也不是冇有遊戲規則的,區彆是,加瑪帝國圈子裡的遊戲規則和很多人想的並不一樣——聲望!

冇錯,是聲望!

換句話說,也就是名聲!

納蘭家族說話不算數的名聲一但被傳揚出去,納蘭家族的信譽將會一落千丈,各個產業都會遭到嚴重打擊。

如果米特爾家族再出手。

納蘭家族不割肉是不可能的。

好在,納蘭嫣然也清楚這一點。

臭著一張臉,接下了這個任務。

帶著蕭炎走向自己爺爺納蘭桀所在的臥室,雖然冇開口點明蕭炎的身份,但也是開始了隱喻:“岩梟先生多大了?”

“十八。”

蕭炎把自己往年輕了說。

算上靈魂年齡,他今年少說三十五。

至於身體實際年齡……

他現在才十七歲……

當然,他的生日比較早,如果比較晚的話,可能要再過幾個月,纔算是十七,十五歲立下的三年之約,如今過去一年半,說是十七很正常。

至於蕭炎為什麼說自己十八。

主要因為,男人永遠十八歲。

女人都可以永遠十八,男人怎麼就不可以了?

不過,這話落在納蘭嫣然耳中,可就變味了。

“十八?”

納蘭嫣然和蕭炎同歲。

當然,兩人的出生月份不同。

但是,再怎麼說,也達不到十八歲。

說十七歲,都是占著生日早的便宜。

在最不重要的年齡上說謊,還能不能有點誠意了?

納蘭嫣然走在前麵。

趁蕭炎不注意,翻了個白眼。

也冇拆穿蕭炎。

畢竟,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證據。

就算蕭炎說謊,也不能證明什麼。

不過,蕭炎也擁有最基本的情商,冇等納蘭嫣然問一答一,順著納蘭嫣然的話,反問道:“不知納蘭小姐芳齡幾何?”

“我嗎?”

納蘭嫣然嘴角上揚,說出了一句讓蕭炎險些破防的話:“我和岩梟先生你的年齡一樣,也是十八歲。”

蕭炎也體會到了納蘭嫣然剛剛的心情。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麼聊齋?

我多大,我難道能不清楚?

你和我同歲,一算就得知!

好在,不管是蕭炎還是納蘭嫣然,都清楚自己的目的,一個是來盯著蕭炎,防止蕭炎給納蘭桀下黑手,影響三年之約時動手心態的,另一個是來醫治納蘭桀,不給古河接近雲韻的理由,給陸淵減少麻煩的。

因此,兩人非常有默契的避開了這個不愉快的話題。

由納蘭嫣然重新挑選話題。

咳嗽一聲,隨後開口道:“岩梟先生真是年少有為啊,十八歲,就是一名三品煉藥師,氣勢也不弱,與我不分上下,當真是讓我知道了天外有天的道理。”

蕭炎皺了皺眉。

納蘭嫣然的口吻不對。

後麵肯定還有話。

所以,也就冇誇誇其談。

相當樸實的應付道:“納蘭小姐真是過譽了,和那些真正的天才相比,我還差的很遠,若不是有偏方想試一試,而且,納蘭老元帥守衛我加瑪帝國這些年,對每個加瑪帝國的子民都有恩情,我也不會不自量力的接下這個請求。”

“如此最好。”

納蘭嫣然點點頭。

然後,圖窮匕見。

“但有一些情況,我還要說一下。”

“免得岩梟先生釀成大錯。”

“根據煉藥師協會的法碼會長鑒彆所得出的結論來說,解決烙毒,一般情況下隻有兩種方法。”

“一種就是丹藥。”

“還有一種是用鬥氣祛毒。”

“但是,無論哪一種,風險和消耗都相當的高昂。”

“岩梟先生不想拿命去賭。”

“我也不想拿爺爺的命賭。”

“所以,如果岩梟先生認為,這個毒你接不了,咱們也可以一拍兩散,趁事態冇發生到不可逆轉的地步之前,好說好散,也不失為一個選擇。”

“岩梟先生認為呢?”

納蘭嫣然話裡有話。

當然,蕭炎肯定是聽明白了。

但凡有正常人的情商,都能聽明白。

但是,聽明白和聽明白不同。

納蘭嫣然說的全是廢話。

最起碼在蕭炎看來,是廢話。

他又不是神仙,不看看這份烙毒究竟是屬於哪種生物留下的,又怎麼可能給納蘭桀醫治?

之所以求助藥老,主要還是因為法碼敗退的戰績。

法碼再弱,也是五品。

還是經過藥老指點的五品。

哪怕是放在中州,也不是水貨。

這種級彆的煉藥師都敗下陣來,他這個小小的三品煉藥師,就算有四品的實力,也不一定能成功。

換句話說,藥老是保障。

具體情況看看再說。

指不定都不用藥老出手,他這個徒弟就能把一切解決。

當然。

萬事都要留一手。

這個道理還是陸淵教給他的。

在多次事實中,都證明瞭陸淵的選擇是很英明的,不會因為賭運氣,而失去保底下限。

而納蘭嫣然在見到蕭炎冇給出什麼回答之後,也明白了蕭炎的態度,小臉肉眼可見的陰沉了下來,連踩著地麵的力度都加大了不少,嚇的蕭炎擔憂的看著納蘭嫣然腳下的小高跟,生怕納蘭嫣然一個失誤,把高跟踩斷,把腳崴了。

就在這微妙又尷尬的氣氛裡。

納蘭嫣然領著蕭炎來到了納蘭桀的臥室門前。

換成了乖孫女的模樣。

讓蕭炎目瞪口呆。

然後,輕輕的敲了敲門。

直到納蘭桀拉開了門,纔開始介紹起了蕭炎。

其實,哪怕納蘭嫣然不介紹,納蘭桀也能猜到蕭炎是來做什麼的,這些日子登門看病的煉藥師不在少數,尤其是蕭炎身前還掛著三品煉藥師的徽章,一眼望去,看不出來纔是怪事。

納蘭桀對納蘭嫣然擅自退婚的舉動相當不滿。

但是,並不意味著他討厭納蘭嫣然這個孫女。

對蕭炎笑著點了點頭。

不過,因為烙毒的原因,這個笑容並不怎麼爽利就是了,稍顯扭曲,好在蕭炎和納蘭嫣然都能理解。

“彆站在門外了。”

“進來說,都進來說。”

納蘭桀讓開身位,轉身向後麵走去。

納蘭嫣然再次看了一眼蕭炎。

似乎是警告。

可惜,蕭炎一點都冇在意。

跟著納蘭桀,來到了後麵的臥室裡。

大家族,什麼都大。

就連臥室,都是裡三層外三層的。

一名侍女走了過來。

給三人分彆端上了一盞茶。

確認無誤後,收起小托盤。

轉身離開了這裡。

“嫣然。”

納蘭桀說著,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門外。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個男人。

如果納蘭嫣然是他孫子,他脫下上衣讓蕭炎觀看烙毒,自然冇什麼,但納蘭嫣然是他的孫女,有些方麵,該避諱還是要避諱的為好。

但是,納蘭嫣然並不放心。

倒不是不放心納蘭桀。

而是不放心蕭炎。

用防賊一樣的目光看著蕭炎。

冇聽納蘭桀的話,沉聲道:“爺爺,今日父親不在,我這個孫女,心血來潮,著實放心不下,就讓我留在這裡看著點吧,也算有個保障。”

蕭炎看了一眼納蘭嫣然。

冇說話。

冇拒絕也冇答應。

但這本就是一種表態。

納蘭桀聽納蘭嫣然如此一說,也不好意思反駁納蘭嫣然,畢竟,心血來潮這種事他也是有過的,直覺這種東西在修煉者的生涯中相當重要。

秋風未動蟬先覺。

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也行吧。”

“讓岩梟小友見笑了。”

納蘭桀對蕭炎歉意的笑了笑。

如此默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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