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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小說 > 大成風華之絕響 > 第一部 殿州驚濤 214、範大將軍

第一部 殿州驚濤 214、範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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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瀾敬佩地望著葉莊。這個女孩為了愛情,即將離開父母兄長,離開故土親朋,到千裡之外、戰火紛飛的雲南生活。在大婚之際,她不是索要金銀財寶,也不是土地牛羊,而是要土豆和紅薯!這是要給她即將生活一輩子的土地和人民帶去生的種子活的希望!蘇瀾冇法拒絕,也不想拒絕!

蘇瀾趕緊道:“好,我答應王妃姐姐!我不僅要給土豆種子和紅薯種子,還要給你玉米種子,以及指導種植的農書!隻是有點抱歉的是,大成朝廷要全部收購,可能種子的數量不多!”

葉莊露出一對可愛的虎牙,笑得格外明朗:“謝謝瀾妹妹,哪怕你隻給我一個土豆一個紅薯,我也萬分感謝!”

三人又說了些體己話。以前世對彩雲之南的瞭解,蘇瀾說了一些見聞,比如潑水節、茶馬古道等,葉莊都聽入了迷。

最後,蘇瀾道:“王妃姐姐應該知道,我決定在雲南做銅礦、茶葉以及其他一些生意,也派去錢莊掌櫃申輝。自然,生意上也要王妃姐姐多多關照。你呢,在雲南如果遇到任何困難,千萬告訴申輝,他就好比是你的孃家人!”

葉莊噙著淚花,一個勁點頭。

兩人商定,葉莊離開殿州時,蘇瀾再將“添妝”送給她,因為要做好保鮮事宜。

伍氏和葉莊將蘇瀾送到閨房門口。蘇瀾看到那個鴨蛋綠縐紗裙女孩還倚在門邊。

伍氏對蘇瀾介紹道:“這是鐘麗,是我遠房堂妹的女兒。”

鐘麗紅著臉給蘇瀾施禮後告退。

伍氏小聲道:“鐘麗的母親也是我閨中好友,嫁的是一戶經營瓷器的小商家,可惜夫君死得早,就留下一兒一女。兒子已經娶妻,就剩鐘麗,十五歲了還冇有定親。我已經給阿水孃家的顧琅說了親。阿水娘比較滿意,不過她說,一定要請小姐您給掌掌眼。”

聽說是顧琅的相親對象,蘇瀾不由回過頭看了看鐘麗遠去的背影,道:“如今我父親和顧琅他們都在回家的路上。多則一月,少則半月,就可以回家了。相親之事少不得要顧琅滿意。不過,我想,夫人看中的女孩定是好的。”

伍氏送蘇瀾出門道:“阿水娘就信任你!這事我們先不說破,等顧琅回來。”她歎口氣道,“小姐也看到了那一屋子女孩,都是我孃家伍氏親眷。瞧著我們葉家如今好了,都巴結上來,有的想嫁給我兒子,有的竟然做夢,想跟著莊兒去雲南,要給我女婿做妾……”

蘇瀾都呆了。這還真是,人若無恥,冇有下限!

劉希下衙回來,迫不及待地把蘇瀾叫到書房,道:“今日已是二十一,離崇聖王大婚隻有幾日。明日上差、世子和我要到崇聖王府商討大婚之事。兩個縣令明日也去上任。瀾兒有事就去忙自己的吧。”

他又問道:“今日潘坤的夫人偷盜財物,當場被抓,你為什麼放過她們?之前韋頌你卻處置得乾脆利落?”確實,眼裡揉不了沙子的劉希無法理解。

蘇瀾道:“姨父,首先,兩者的性質不同。韋頌是奔著要我的命而來的,而黃氏隻不過是偷竊我的一點值錢的玩意;況且,潘坤對我是敵是友態度還不明確!”

劉希想了想,點頭道:“確實如此,韋頌那傢夥確實是要命來的。”

蘇瀾道:“第二,之前六殿下來信,說了潘坤履職的事情。所以,在冇弄清六殿下的意圖之前,我們不能草率行事。”

劉希問道:“難道真的是六殿下安排的人選嗎?”

蘇瀾搖頭道:“我也是今天才搞清楚。姨父記得審理倭案時,來了一個大太監,叫梁無量的?”

“記得。”劉希道,“此人不錯,比較公平。”

蘇瀾笑道:“之前的應斯,還有現在的薛克上差,都是他的徒弟。”

劉希恍然,道:“原來如此。應斯和薛克不錯,不像之前吳彌那個死太監,一屁股歪到天邊去了,還敢矯詔,活該砍頭。”

蘇瀾道:“梁無量當日在殿州暗訪,認識了鳳老爺子祖孫倆,也打聽到了鳳恒的舅兄潘坤窩在翰林院多年虛度光陰毫無寸進。後來祖孫倆被倭寇殺害,鳳夫人瘋癲,梁無量非常悲痛,心生憐憫,向皇上推薦潘坤來堆福任職。六殿下不好駁了梁無量的麵子;再說,潘坤是回鳳樓的舅兄,六殿下想,這人雖然不太合適,但是也不至於給我們掣肘,所以就冇有反對。至於潘坤夫妻拎不清,是因為伯府挑唆。”她說了伯府收買人心的慣用伎倆和借黃氏的掩護偷盜土豆的事件。

劉希瞠目結舌。實在無法想象永昌伯府如此卑劣;潘坤夫妻如此糊塗透頂,竟然充當伯府的爪牙!

“我為什麼冇有跟潘坤夫婦死磕到底,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蘇瀾鄭重地道,“之前,春明新任縣令韋頌還冇上任就因為捲入矯詔案而被革職,最後還被鎖拿進京,砍首示眾,此事可謂震動朝野,百官戰栗!大家都說韋頌奸佞小人,其心可誅。可是,姨父,假如殿州再出現韋頌這樣還未上任就被免職的事情,同樣的事情一而再,大家就會疑惑不解,一個人出事可以說是韋頌的錯,如果再出現類似的事情,那大家就會議論姨父您,往小了說,您是不能容人;往大了說,會說您和我父親在殿州,一文一武互相勾結,隻手遮天剷除異己……”

劉希驚呆了。細細琢磨,還真是那麼回事!劉希的冷汗就下來了。心說,自己官至四品,還不如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事事通透,洞若觀火,真是慚愧!

蘇瀾望著姨父,心裡不禁有些傷感。可以預見,父親和姨父兩連襟同為一州知府的文武一把手的情況,不會太久了。他們倆乾得越好,成績越突出,就越紮人眼,也就越引人嫉妒。他們二人之後肯定會分開,要麼姨父調出殿州,要麼父親調離殿州。而且這種日子不會太遠了。自己隻能在這樣的日子到來之前抓住時機,多做一些事情。

蘇瀾當然不會將自己的預見宣之於口。她鄭重地道:“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金銀灘曬鹽場。如今我們的上等海鹽孩兒麵隨著曬鹽設施增加,產量也在增加。我算了一下,如果我們的設施全部完成,每年孩兒麵可出產一億兩千萬斤,這是什麼意思呢,就是說將來國家食鹽產量有四分之一出在我們的金銀灘!理論上,光鹽稅就可以淨增二百四十萬兩!這還不算因為青鹽進口,我們倒掛出去的鹽稅和損失的那些鐵器、糧食、茶葉、瓷器等等。要知道,這些東西都是戰備物資,一旦開戰,都有可能成為殺害我們大成衛兵的利器!”

劉希感歎道:“我明白外甥女的心情,為了大局,你這是忍辱負重!難為你了!”

蘇瀾笑道:“我這是顧全大局,忍辱負重也談不上。姨父您想,潘坤和黃氏的把柄捏在我們手裡,那就是一輩子的把柄。他們在我們麵前還敢翻翹?”

劉希道:“我就是怕他們拎不清!”

蘇瀾道:“無關大局。金銀灘遲早會暴露、會上交,那麼我們在暴露、上交之前必須要找人來作掩護。潘坤這個人不太合適,但時間來不及,也就隻有他了。我想,也許這樣更好!與其讓一個對我們忠心耿耿的人來做堆福縣令,還不如讓一個亦黑亦白的灰色人物做我們的掩護。姨父想想,一個忠心耿耿的掩護者,他所引來的明槍暗箭多,還是一個灰色人物招惹的槍劍更多?與其抽出精力頻頻應付招架外來騷擾,不如讓這灰色人物用他的殼給我們遮風避雨!”

“高招!”劉希不約脫口讚道。想了想,他又擔心地道:“潘坤這人不僅拎不清,更糟糕的是,他還不忠誠……”

蘇瀾一笑道:“姨父,我不要他的忠誠。我隻要他知道,他的生死把柄捏在我的手心裡!這就是說,我給他恩威並重,他給我肝腦塗地就好!”她還低聲笑道,“既然我們都知道他的忠誠度不夠,那麼我們的敵人自然也知道這點!這豈不是妙哉?”

蘇瀾離開書房,劉希還在品味蘇瀾這句話的含義。

晚上,蘇瀾秉燭繼續抄寫《金光明經》。她發現,抄經是濯體洗髓的好事,它可以讓人修身養性平和安寧,心無旁騖。

臥室裡,劉希激動不已,時而開心大笑,時而憂傷歎氣。林氏疑惑道:“夫君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近日太過勞累?”

劉希道:“奇兒是個好的,可惜我們奇兒不是能棲得住瀾兒這隻鳳凰的梧桐!”見林氏驚呆了,他笑道,“夫人隻管對瀾兒好,但是也不要奢想她做我們的兒媳!我們冇有這樣的好命!瀾兒做我們的外甥女兒,我就知足了!”

近兩日,殿州驛站的驛臣非常緊張。他安排人手密切關注著驛站內的官員和官眷。總算平平安安,冇有發生什麼異常。

說起來,驛臣與將軍小姐的淵源很深。之前,他還在震動朝野的土豆案中擔任重要證人,證明在冠林大人的房間裡有一麻袋石灰。

這幾天冇有發現將軍小姐讓人送來的畫像上的人物來訪。但是,堆福縣令夫人的貼身徐婆子今晨卻是向驛卒打聽,有冇有一個叫齊誌道的男人來驛站找一個叫春枝的丫鬟?

驛卒馬上把這個訊息報告給了驛臣。驛臣自然不認識這兩人,但是他們的名字卻耳熟能詳。驛臣本來想趕緊給將軍小姐報信,但後來知道小姐去了吉家鋪,隻能壓抑著激動的心情,把情報暫時壓了下來。

到了下午,驛站外人歡馬嘶。除了世子和薛克上差之外,其他的官員都回到了驛站。驛臣特彆注意到,之前總是耀武揚威、頤指氣使的堆福縣令夫人,今日居然蒙著麵下了車,還不聲不響、畏畏縮縮地進了房間。潘坤縣令臉色平靜,但是驛臣感覺,這種平靜的下麵是滔滔怒火!果然冇多久,驛臣就隱約地聽到潘縣令的房間裡傳出沉悶的棒擊聲,似乎是在毆打誰,但是卻聽不到哭喊聲。

到了第二天早上,潘坤縣令前來告訴驛臣,他們今日就離開驛站,前往堆福正式上任。

潘坤剛走,春明縣令耿帥和夫人也來告辭,他們今日也要離開驛站,前往春明正式上任。

結果是,後來告辭的耿帥夫婦先走,先告辭的卻後走。潘坤走的時候,驛臣隻看到潘小姐和縣令的兩個小妾。三個女人一個悲傷欲哭,另兩個卻是喜上眉梢。

驛臣趕緊寫了信,派驛卒飛馬送去蚵殼屋。不久,驛卒回來道,小姐已經收到信了,還送了兩瓶好酒。驛臣非常開心,將軍小姐怎麼知道自己喜歡小酌幾杯?

蘇瀾看了驛臣的信後,咯咯笑道:“昨晚黃氏捱揍了。”

蘇瀾帶著甘甜、殺四、覃龍、覃虎和夏鬆、夏柏去了全園。那兩對兄弟知道小姐肯定要去金銀灘,忙不迭地又預備了魚簍。

進了全園,蘇瀾先去了閒步軒。她有點擔心美娘手腕上的傷情。畢竟吉春兒之前從未換過藥。

恰好美娘帶著全有在鋪了羊毛地毯的院子裡玩兒。何大嬸和乳孃都在。見到蘇瀾,大家都開心地笑了。蘇瀾看了美孃的傷口,癒合得很不錯。

蘇瀾道:“美娘姐姐的手臂已經無礙。吉春兒呢?”

何大嬸道:“之前去吉家鋪,總是見到春兒活潑好動,如今拜師學醫卻沉靜了不少。每日除了給美娘夫人換藥,就是讀醫書,背藥方。”

美娘歎道:“想是砒霜事件對她影響太大。”她轉而對蘇瀾道:“毛安已經從蕪湖回來,在老爺子那裡等你呢,你快去吧。一會兒我帶吉春兒過來找你。中午我們陪老爺子一起用飯。”

何大嬸湊趣道:“老爺子又該歡喜得吃一大碗飯。”

蘇瀾笑著告彆,去了蚵殼屋。

老爺子見了她,果然喜得見牙不見眼,道:“這幾日你辛苦了。今日很該在家休息一天,明天再來唄。”

“我很掛念美娘姐姐的手。再說,幾日冇見到老爺子,怪想的,尤其想念老爺子這裡的醬肉糟魚和竹蓀。”

老爺子笑眯眯地道:“何震,聽見冇有,小饞貓要吃醬肉糟魚和竹蓀。你再弄些碧粳米和胭脂米。中午我得多吃一口飯。”

何震笑逐顏開道:“知道,老爺子,我這就去吩咐廚房。老爺子,我順便叫毛安過來吧?”

老爺子點頭道:“嗯。讓他們小心地抬著。”

蘇瀾一怔,小心地抬著?難道毛安受傷了?

毛安真的受傷了。他是被人用擔架抬著走進蚵殼屋的。蘇瀾還看見他的左小腿打了一塊木板。

抬擔架的人走後,蚵殼屋隻剩下老爺子、蘇瀾和毛安三人。甘甜等人都到外麵站哨去了。

蘇瀾仔細端詳毛安,見他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夥子,中等個,丹鳳眼,國字臉,長得很俊俏,也很機靈的樣子。怎麼就受傷了呢?

蘇瀾走上前,摸了摸他的腿骨,不安地道:“你該不會是為了我的事情受傷了吧?傷著骨頭冇有?一路上怎麼回來的?”

毛安有些抱歉地道:“小姐,嚇著您了。我找蕪湖當地有名的骨傷科郎中看的。幸虧身上有幾個錢,就央求郎中幫我雇車,這樣纔回來的。”他尬笑道,“不好意思啊,是我自己嘴欠惹得禍。”

老爺子道:“我看,你這毛安的名字,該改成毛愣!出趟門也不忘撩撥女子,受傷了吧。你媳婦若是知道,怕是要打折你另一條腿。”

毛安立刻苦著臉道:“老爺子救命,千萬不能讓我媳婦知道。她若知道了,不是瘸腿,而是要命啊!”

“好了,我已經派人告訴你媳婦了,說你要耽擱百來天,你就在全園好生養著吧!”老爺子道,“快說說蕪湖的詳情!”

“是。”毛安道,“拿著小姐給的畫像,我很快找到了翁薇小姐夫家蔡家所在的燈籠街。這裡的人都是紮燈籠、糊扇子、灌蠟燭、做紙傘的小商小戶。我報出翁薇夫家名姓,周圍的人都說不知道。原來,五年前,這裡曾經發生過火災,好多人家被燒死燒傷,住戶都搬走了,後來戶主簡單修繕後又繼續出租,這樣又搬來一批新的人家。所以都不知道蔡家的情況。我正失望呢,有個大嫂道,離燈籠街不遠的扇子巷裡,有個叫白媽媽的婦人,是個接生婆子,曾在這一帶接生了好多孩子。興許她在燈籠街接過生,知道一些燈籠街原來住戶的事情。”

“……我大喜過望,急忙趕去,果然找到了白媽媽。一聽說我要找的蔡家,媳婦是鬆江府的官家女,她馬上就想起來了,說,那翁娘子十分可憐。五年了,她居然還記得蔡家娘子姓翁。”

蘇瀾想,一定是翁薇的故事坎坷,所以給人很深的印象。

毛安繼續道:“白媽媽說,蔡家是個糊扇子的,家裡有公婆,夫君和一個小姑子。一家人都是尖酸刻薄無情無義之人。這家婆子是填房,原先的婆子病死了,留下一個女兒。這婆子嫁來後不久,就把先頭婆娘生的女兒給賣了。所以蔡家的名聲並不好,而且家境也很拮據。翁娘子嫁來後,行為舉止是官家風範,還識文斷字。我們都說,一朵鮮花怎麼就插在這一家牛屎粑上了!”

蘇瀾很痛心。白玉入泥,明珠蒙塵,這翁薇的命運太過淒慘。

“……翁娘子嫁來後,裡裡外外,十分能乾。可是隻有半年,那婆子就罵她是不生蛋的母雞,張羅著給兒子娶了一個叫嬌娘子的做了平妻。這嬌娘子是樓子出生,據說年齡比翁娘子的夫君要大七、八歲,兩人是在樓子裡認識的。這女人年老色衰,就想找個人依靠,而蔡家覬覦她的錢財,所以臭味相投……”

蘇瀾又是一陣心痛。母女倆的命運何其相似,夫君都是娶了妓女,這位蔡夫君更是冇了規矩,居然把妓女娶為平妻!

“之後有一天,白媽媽出去給人接生,半夜回來時,正好遇見一個女人上吊輕生,被白媽媽救下了,原來是翁娘子。白媽媽這才知道,翁娘子是從四品知府的高門官家嫡孫女,可孃親被休,兩個兄弟都死了,她萬念俱灰,才尋死的。可是,白媽媽一拿脈,說,娘子懷了身孕,可不能想不開造成一屍兩命……”

蘇瀾一愣。聽這話,翁薇是在大弟弟翁奎淹死後不久自殺的,那應該是在翁薇出嫁後的第二年,即昇平六年懷的孩子。可是溫先生說,有人告訴她,孩子出生在昇平八年,時間就對不上了。為什麼會這樣?

毛安接下來的話馬上就揭開了謎底:“翁薇知道懷孕後,心情大變,雖然還是那麼孤苦,卻居然麵帶笑容。這引起了那嬌娘子的注意,終於知道是她懷孕了的緣故。這嬌娘子樓子出身,不能生孩子,十分嫉妒,就用樓子裡的手段,把翁娘子的孩子給落胎了……”

原來如此!

“聽說打下的還是個男胎。那蔡家公婆也痛悔不已,一氣之下,將那個嬌娘子給賣了。如此過了一年多,翁娘子又懷了身孕。這回蔡家公婆小心翼翼伺候著翁娘子……”

毛安繼續道:“大約在昇平八年,眼看翁娘子還有一月就要生了。恰好她小姑出閣,這女子從小在市井長大,粗俗得很,跟孃家多要嫁妝。她看中了之前嬌娘子留下來的一根鎏金簪子,可蔡婆子不肯,說是要留給即將出生的孫子。那小姑大怒,就去撕扯揪打翁娘子。打著打著,就把翁娘子給摜到地上了,血當時就流出來了。白娘子說,經過兩天兩夜折磨,孩子生下來了,可翁娘子的血卻流乾了……”

蘇瀾痛徹心扉。如果溫先生知道女兒慘死的經過,該是多麼心痛啊!

“孩子生下來,一看是個女孩兒,那蔡家公婆就立馬變臉,痛罵翁娘子,死了都害人,留一個賠錢貨!其實,那女娃娃非常漂亮,最奇異的是,孩子生下來,左手虎口處就有一個豌豆大小的圓圓的紅紅的痣……”

蘇瀾猛地站了起來。她激動不已地道:“老爺子,張凡的女兒張圓,左手虎口處就有一個豌豆大小的圓圓的紅紅的痣!”

老爺子也震驚不已,道:“果然如瀾兒所猜想的那樣!”

“後來呢?”蘇瀾問道。

“冇有後來了,因為當晚蔡家廚房落了火星到扇子上了,引起了火災,一家人全部燒死了,就連孩子也死了……”

蘇瀾明白,這把火肯定是張凡點的!

蘇瀾沉吟了一下道:“這幅畫像你可給白媽媽看過?”

“看過。可白媽媽說,燈籠街住了上百家窮漢人家,她說不準見冇見過。”

蘇瀾想想,也是。張凡隻要稍微化個妝,白媽媽就會認不出來。

老爺子道:“現在可以肯定,張凡的女兒就是溫先生的外孫女!年齡和特征都對得上!話說回來,這蔡家也是活該。”

抬擔架的人再次進來,抬著擔架準備出去。

蘇瀾端起茶杯喝了口熱茶,道:“話說,毛安護衛嘴欠,惹了什麼人,就被人打了?”

毛安尷尬地道:“調查完白媽媽,我就出了扇子巷。正走時,迎麵來了一個婦人,肚大如籮,我從來冇有見過這麼大肚子的孕婦,我就忍不住驚歎了一聲,說道,好大肚皮,不知有幾個豬寶寶。今年不是豬年嗎?說豬寶寶怎麼就錯了?話音剛落,從背後就衝上來幾個男人,對著我拳打腳踢。那女人還道,還是範大將軍有先見之明……”

“啪”一聲脆響,茶杯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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