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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小說 > 大成風華之絕響 > 第一部 殿州驚濤 242、倭刀 磚 水閘 千斤頂

第一部 殿州驚濤 242、倭刀 磚 水閘 千斤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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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瀾皺眉沉吟著,忽然起身,示意大家跟她出去。

到了外麵,蘇瀾道:“有些事情說不通!信使也好,要賬也罷,穆畑應該是一個極其重要的人物。可是,老奸巨猾的蘇庭為什麼不給他派幾個護衛,卻任憑他獨來獨往?而且,信使,要賬,不一定非要他這個賬房出麵!派個護衛來不是更好嗎?換言之,蘇庭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非要穆畑出麵,但又因為事情絕密,事關重大,不容泄密暴露,這才把他偽裝成了一個尋常信使,獨來獨往,以隱藏其真實身份和目的!”

眾人聽了先是疑惑,進而讚同,但卻解不開中間這個扣。

蘇瀾沉浸在冥思苦想中。突然她笑了:“也許,穆畑有一個本領,隻有他會,彆人無法替代!”蘇瀾回憶道:“我忽然想起,當初審理倭案時,在蘇長起的貨棧和幾個據點裡都搜出了倭刀!而且守城門的人還當場抓獲過蘇長起走私倭刀!可是,為什麼弄倭刀?替誰蒐羅的?蘇長起始終冇有交代。我當時也擔心永昌侯府垮了,會傷了我們自身!投鼠忌器,無奈放過!現在想來,這就是漏洞!”

老爺子立馬明白了蘇瀾的意思,驚詫道:“你是說,穆畑是來找仇四要錢,然後聯絡倭寇,替永昌侯府買倭刀?”

“蘇庭能夠勾結海盜,為什麼就不能勾結倭寇?而且蘇長起本來就跟倭寇勾勾搭搭!”蘇瀾道,“倭案我們殺了蘇長起,打亂了蘇庭通過蘇長起購買倭刀的正常渠道。冇法子,現在隻能通過仇四聯絡倭寇來買倭刀!但是他又不滿仇四在中間上下其手,他必須派一個自己信得過的人,一個會倭語的自己人!而穆畑就是侯府唯一懂得倭語的人!”

眾人恍然大悟!

蘇瀾也忽然明白,仇四失蹤,恐怕解決那幫無法無天、不守規矩的新興海盜隻是其中一個原因,而跟倭寇談判,幫助蘇庭買倭刀纔是大事!狡猾的仇四、仇陽父子,一方麵與自己虛與委蛇,一方麵卻暗度陳倉!

世子夫婦和杜平不禁驚呼:“蘇庭購買倭刀,絕對是為了幫助四皇子、七皇子和賢妃造反謀逆!”

蘇瀾卻冷哼道:“也許他自己就想謀逆!”

世子夫婦和杜平目瞪口呆。

老爺子忽然一陣心驚肉跳。看來,蘇瀾和蘇源姐弟以及他們過世的母親林簪娘到南陽或者真定認祖歸宗的事情必須加緊落實!而且,便是將軍,也得趕緊從伯府出籍!造反謀逆,那可是要株連九族,絕非兒戲!

老爺子道:“穆畑會不會倭語,一審便知。”

眾人重新回到沁園。老爺子蒙上黑色布巾,走了進去,親自審問。不過,隻有蘇瀾明白審訊內容,其他人都聽不懂。

過了好久,老爺子神色凝重地出來,把眾人帶到竹園外:“瀾兒的猜測完全正確,穆畑果然懂倭語!他有個先生曾經去過倭國。信使隻是穆畑的表麵身份,他更重要的任務是在殿州跟仇四彙合,然後跟倭寇在浙江台州聯絡購買倭刀,然後讓仇四用海盜的船運到津口海灣。”

大成的津口海灣,就是前世的天津。

杜汶皺眉道:“那眼下怎麼辦?冇他,仇四還會去做這筆生意嗎?”

蘇瀾沉吟道:“不管事情怎麼發展,穆畑這人絕對不能釋放,也不能放在殿州,更不能打死!將來他可是一個有力的證人!他若被人發現就會被滅口!所以,”她望著老爺子。

老爺子點頭道:“瀾兒放心,我讓海船把他送到某個島上去嚴加看管,需要時可以很快運回來。”

蘇瀾點頭。眾人也覺得這個辦法好。

蘇瀾笑道:“世子剛纔問,穆畑冇有出現,仇四會不會繼續做這筆生意?以我對仇四的瞭解,他巴不得穆畑不出現!他既斷不了和伯府的聯絡,但又不願受伯府的轄製!”

“蘇長起死後,伯府跟倭寇的買賣就是通過仇四來做的!可能蘇庭覺得仇四撈得太多,吃了虧,這才弄了一個穆畑來!”蘇瀾繼續道,“我預料,仇四一定會自行去跟倭寇聯絡。還有,穆畑失蹤,這麼大的事情,潘坤和陶敏絕對會告訴永昌伯府!等一個多月以後,蘇庭知道穆畑失蹤,仇四那邊的買賣也做得差不多了!蘇庭一定會懷疑是仇四做了手腳!”

眾人連連稱是。

蘇瀾道:“我問你們,他們為什麼跟倭寇在台州聯絡?為什麼讓仇四用海盜的船運倭刀到津口海灣?”

杜汶和杜平麵麵相覷,不解其意。

蘇瀾微微一笑:“這是因為,浙江將軍洪廣隻驅倭不殺倭,浙江已然成為倭寇猖狂活動的天堂!”

杜汶和杜平義憤填膺。

“剛纔我說永昌伯府蘇庭會造反謀逆,我可冇有冤枉他!”蘇瀾冷笑道,“為什麼讓仇四用海盜的船運倭刀到津口海灣?這是因為,倭刀的流向可能是兩個,要麼是蘇庭跟北狄、西戎勾結,把倭刀給了他們!目的是內外勾結,圖謀大成!要麼就是,蘇庭在津口海灣附近藏了一支私兵!或者兼而有之?”

杜汶和杜平彷彿被焦雷劈中,目瞪口呆,又思緒潮湧!

“瀾妹妹不妨指點迷津!”杜平同意蘇瀾的說法。“我不甘心放過蘇庭!不管怎麼說,我們是杜氏子孫,豈容大成被顛覆!”

杜汶也極其佩服蘇瀾。關於穆畑的猜想都是事實,說明這個小小縣主確實有過人之處!而且,妹妹心儀郡主也說了很多關於蘇瀾的事情。於是也點頭道:“請縣主不吝賜教!”

“我想問一下,津口海灣及其附近有幾支駐軍?”蘇瀾道,“我估計十有**有蘇庭的人。他選擇在這裡上岸,一定是有助力。我們不妨把事情鬨大……”她咕噥了幾句。

眾人大喜,都說妙計。

老爺子立刻喚來何震,安排船隻運走穆畑。因為短時間內再也見不到這個傢夥了,大家又趕緊問了一些問題。

蘇瀾問的是雙胞胎姐姐蘇荃、蘇萍和她們的母親在伯府的生活情況。結論是非常糟糕。

世子夫婦問的是女內鬼的問題。結果,女內鬼既像是奶孃,又像是心腹丫鬟,世子妃越發拿不準。

最後,蘇瀾讓殺四嚇唬道:“你若有半句假話,勢必報應到你的兒子穆佑和孫子身上!”

“我句句是真!”穆畑嚇呆了。

蘇瀾提議,儘快通過鴿道給六殿下取得聯絡,清除女內鬼:“世子,世子妃,他們不是每月二十,在金明池旁邊的錦上開花綢緞莊聯絡嗎?……”

於是,世子妃狠下心來,寫信回王府,在錦上開花綢緞莊佈下天羅地網!同時,為防萬一,還要將所有陪嫁之人全部挪到京城外的莊子去嚴加看管,待自己回京後細細審問。

他們又斟酌著給六殿下寫了幾封鴿信,主要是在津口海灣佈局的事情。

可是!可是,如果蘇瀾知道潘坤的右手手掌差點被穆畑的皮質鞓帶中暗藏的軟劍一劍兩斷,就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這個看起來老實憨厚、無事不招、無話不說的穆畑!等蘇瀾醒轉,已經是差不多兩年以後的事情了。

忙完這些,已是未時末,眾人饑腸轆轆,於是合在一桌吃起遲到的午餐。首先是果冰,用的是世子夫婦采的野果,風味獨特。

“你不要這樣看著我,也不要問我,蘇庭跟漕幫的事情是朝廷絕密,詳情我不知!”老爺子笑道。

大家看蘇瀾,見她瞪著眼珠子,哀怨地看著老爺子。

杜汶蹙著眉頭:“確實,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蘇庭居然跟漕幫勾勾搭搭!”

大家默然。老爺子換個話題道:“聽殺四說,堆福南城城門已經淤了幾十年,那些淤泥很肥沃,可做良田。”

蘇瀾搖頭道:“老爺子,我不想做田地,我想建一個湖泊!”

老爺子一呆,繼而笑道:“也是,田地弄出來,必是官田,又可以買賣,好死了潘坤和陶敏!挖湖泊好,他們不好伸手!”

蘇瀾笑道:“老爺子,將來湖泊必定會比田地出產要大!至於好死潘坤和陶敏,那是絕無可能!我們已經把汙泥灘的改造開發權全部交給堆福百姓了!將來這裡不是官地而是私地!不過要等到改造完成,店鋪和房屋分配完畢,再去縣衙寫契書!”

“小狐狸!”老爺子笑笑,沉吟道,“不過,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我們現在雖然是在吃飯,但我也要說,那些汙泥都有幾十年了,當初洪水爆發時非常突然,說不定裡麵還有人和動物的屍骨!當年我在吉家鋪清淤,就費了很大的力氣,我專門請了一個水利專家,叫李會,引水淘洗汙泥,收了很多屍骨,都好好埋葬了。我告訴你啊,清淤可是一個大工程!不過,我已經去請了李會的三個子侄。李會已經過世,他的幾個子侄倒也學得他**分本事!”

“那我就謝謝老爺子了!”蘇瀾大喜道:“不過,我請水利專家可不是為了清淤,而是為了修建小沙河水閘和城門水閘!那汙泥灘的汙泥可是寶貝,我怎麼會白白地讓水洗掉?”

“的確,既然是城內修湖泊,那必然要有水閘!可是,”老爺子疑惑道,“那些汙泥怎麼會是寶貝?”

不光老爺子不理解,世子夫婦和杜平也百思不得其解!

“我打算,將汙泥兌上黏土,然後建窯燒磚。屍骨也可以清出來好好安葬……”

“好!”老爺子突然大喊道,“妙計!汙泥兌上黏土,燒出來就是好磚!那麼多汙泥該燒出多少好磚啊!當年我怎麼冇有想到這等妙計,白白引水清洗淤泥?我真是蠢啊!”

蘇瀾卻道:“老爺子當年要還田於民,我卻是要修湖泊,目的不一樣,方法自然也會不一樣!”

眾人聽了,雖然不太理解,但是汙泥兌上黏土燒磚,的確是個好主意。

老爺子道:“黏土哪兒來?你該不會讓百姓運吧?”

蘇瀾笑道:“百姓運黏土,我們付工錢,一舉兩得!另外……”她狡黠地眨眨眼,咕噥了幾句。

不僅老爺子聽了大笑,就連世子夫婦和杜平也都笑了。

“真是個小狐狸!連你爹爹、堂堂的大將軍你都算計!”老爺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我不管,我就做兩件事情。昨日聽了殺四的話,我今早已經讓人去請了李波、李璠、李越堂兄弟三個,他們來了後我就讓他們直接去堆福找卞旻。還有就是,何震,把銀票給縣主拿來!”

何震拿來一個托盤。蘇瀾一看,有五萬兩銀票。

蘇瀾不好意思道:“又要老爺子破費了……”

美娘笑道:“到時你給老爺子在縣主府邸弄間房子就成!”

離開全園時,已是酉時。再不回家,恐怕進不了殿州城。

他們走時,全園的私人碼頭已經駛出了兩艘海船。為了穆畑,老爺子特地還派了一條船護衛!

穆畑又被喂藥。未來半月他都是迷迷糊糊的。可憐他至此都不知道被誰擄了!

回到府城,蘇瀾趕緊做了兩件事,一是到悅客來,把鴿信發了出去。其中詢問了蘇庭與漕幫的絕密事情,還有世子和世子妃的秘密安排。

蘇瀾又親自到了阿水娘和顧琅的家。他們雖然進京了,但是四海貨棧裡還留了人。蘇瀾讓他們趕緊給顧琅的曲家磚窯送信,讓他們立馬派人來見她。

第二天是七月十六日。一大早,顧琅磚窯上的掌櫃曲明帶著幾個窯工師傅到府衙來了。

蘇瀾詳細說了建窯燒磚的事情。曲明和兩個師傅大喜:“汙泥兌上黏土,燒磚最好不過!”

蘇瀾問道:“建一個磚窯一般要多長時間?”

“一般要三到四天。主要是券頂比較煩難。”曲明道。

“一窯磚需要燒多長時間?”

“要十來天。”曲明道,“燒磚之前,製坯、脫水需要時間。之後還要冷卻。”

“那麼平均一窯可以出多少磚?”蘇瀾在計算生產能力,決定建幾座磚窯。

“磚窯大小和磚坯碼放的不同,燒製多少磚也會不同,小窯一次可以燒兩千塊左右;中等的可以燒五六千塊;大的可以上萬。不過建大窯,券頂會更加煩難。”

蘇瀾沉吟道:“那我們建中等規模的磚窯四座。”

曲明道:“縣主,新鮮的黏土必須要過曬過篩,粉碎才能用,這個時間可能得半月。”

“沒關係,現在取土,等你的窯建好了,也曬得差不多了。”蘇瀾笑道,“你們今日去堆福,跟卞旻他們商量,磚窯建在什麼地方,得取泥取土方便。但是,改造項目完成以後,磚窯必須拆除,以免影響環境。當然,我會給予補償。”

曲明很高興:“縣主是要燒製紅磚還是青磚?”

“這有什麼講究?”

“紅磚得自然冷卻,耗費時間多一些。青磚是潑水冷卻,燒製時間快一些。質量都差不離。”

“先燒青磚,之後再燒紅磚。具體待定。”

最後,蘇瀾肅然道:“這個汙泥灘是當年突發大水形成的,裡麵可能有人和動物的屍骨。所以,希望你們撿拾起來。我要專門辟出陵園,好好埋葬。”

“縣主放心。您的仁心仁義,我們定不會違逆。”曲明肅然起敬,“我們現在就趕著馬車過去,把建窯的磚和柴火先運過去。”說罷,帶著兩個師傅忙去了。

蘇瀾帶著甘甜和殺四等人,跟著劉希親自去雞爪嶺接應斯回驛站。

蘇瀾看到,應斯畫了二十多幅畫,都是工筆畫,而且都是半成品,需要回京後仔細潤色。

這些畫既有民居,也有學堂、醫館,更多的是嶺上、嶺下的風光等,對田園、莊園、登峰路、碑林、掛壁畫廊、靈渠等著墨很多。蘇瀾還發現有兩幅分彆是從嶺上俯視,或從嶺下仰視人們牽著馬、牛,帶著豬、羊、犬上下登峰路的情景,極富生活情趣。

蘇瀾很是喜歡:“上差大人,我在洋人的海船上淘換了幾個水波紋的琉璃碗,非常通透、漂亮。您可以用作飲酒,也可以用作顏料碗碟。用著漂亮的琉璃顏料碗碟,心情一定非常愉悅,畫出來的畫也一定是上乘佳作。待會回到驛站,您就可以欣賞到了。當然還有美酒!”

應斯喜不自勝,巴不得早點看到漂亮的琉璃碗,一個勁催著手下趕緊收拾行李。

返回時,隊伍裡多了蹇利和紀澤兩人。他們非常不捨,竟是因為瘋女謝芳。真是無聊!

見到琉璃碗,應斯吃了一驚。那可不是幾個,而是整整三十個!而且各個晶瑩剔透,美輪美奐,在大成可謂獨一無二,價值連城!

應斯很不好意思。蘇瀾卻道:“一點心意。過個一年半載,上差大人一定要再來堆福。到時,有自己的房子或者鋪麵,再看看美景,畫幾幅佳作,那就是人間一大快事!”

蘇瀾的話搔到癢處,應斯非常高興。

中午,劉希又在府邸請應斯和世子夫婦、杜平等人吃飯,算是送行。蘇瑞尚是軍官,自然是避嫌,依然冇有出現。應斯也很乖覺,也不過問。

飯畢,應斯回到驛站收拾行李。

晚上,將軍悄悄回府,與杜汶、杜平吃了家宴。彼此格外親熱。

過後,他們又仔細商量了津口海灣佈局的事情。蘇瑞尚是職業軍人,自然提了很多建設性意見。

蘇瑞尚還道:“太過匆忙,也冇有請你們去將軍府邸小住。”

其實,世子夫婦不去將軍府居住,也是為了避嫌。朝廷郡王世子居住在一方軍事大員的家中,會被詬病的。杜平就不一樣,他是閒散公子,可以隨性一些。

晚上,蘇瑞尚告訴蘇瀾,朝廷在武夷山征收的三百衛兵近日就會到達殿州。而水師也會在近期集結。

父女倆商量了訓練方案。其中,蘇瀾提到拉練方案時,蘇瑞尚笑道:“算計爹爹啊!不過,這是一個很好的計策。我想想啊,你需要運到堆福的東西,大工山的最好。且大工山離堆福南城有十幾裡路程,不遠不近,再好不過!”

第二天辰時,上差應斯和世子夫婦以及杜平結伴,啟程回京。殿州大小官員都來送行。劉奇也回到書院。

堆福縣令潘坤也來了。他把奏摺通過劉希轉呈到應斯的手上。

蘇瀾注意到,潘坤雖然右手受傷,但他非常關注回京的所有人員,希望從中找到他要找的人似的。

潘坤有些精神恍惚,惶惶不可終日。蘇瀾自然知道,潘坤的心病所謂何來。

潘坤已經親自拜訪了在八排灣家中“挺屍”的陶敏,兩人還為了穆畑大吵一架,不歡而散。陶敏一口咬定,是潘坤失職弄丟了永昌伯府的信使;而潘坤卻強辯,信使的行李和盤纏尚在,絕對不會走遠;而且信使說是來拜訪陶敏才失蹤的;信使在整個殿州就冇有什麼熟人,隻認識他和陶敏,說不得就是陶敏弄丟了信使!

不過,他們也達成了一個一致意見:穆畑失蹤的事情,暫時不能告訴伯府。

等到他們遍尋不著,不得已寫信回京城時,已是一個月以後的事情。此是後話。

送走世子夫婦和杜平、應斯一行,蘇瀾跟姨父、姨母打過招呼,可能要在堆福呆上幾天,然後帶著甘甜、殺四和覃龍、覃虎、夏鬆、夏柏飛馬奔堆福而來。其中還有蹇利和紀澤二人。

他們一行直接去了汙泥灘。

七大家已經為卞旻父子、李氏堂兄弟租用了汙泥灘東南角附近的一家院落。主人是個姓餘的六、七十歲的婆婆,是個孤寡,平日以做魚丸湯謀生。她的魚丸湯非常有名,堆福人人皆知,人稱魚丸婆。院子租用後,她也不賣魚丸了,就隻給卞旻他們洗衣做飯。到了第二天,平日在集市給餘婆婆打下手賣魚丸的寡婦鐘大嬸冇有了活計,也帶著八歲的兒子墩兒來投奔,她幫著魚丸婆給卞旻他們洗衣做飯,兒子墩兒則給卞旻跑腿聽差。

七大家家主都在。蘇瀾把紀澤和蹇利交給了司睿:“這兩人識字懂帳,你們隻管使用,隻不要讓他們掌錢管物,否則會出亂子!另外還得看緊些,不要讓他們跟陶敏、白現等縣衙不相乾的人見麵往來。尤其是女人。”

卞雍呈上汙泥灘的測繪圖紙。與蘇瀾估計的差不離,東西最寬三百一十五丈,南北最長二百三十八丈,麵積足有一千二百畝。最淺處有三尺深,最深處有十九尺。最深處並不在汙泥灘的中央,而是在東南一角。最淺處在西南一角。

正在看圖紙,李波、李璠、李越堂兄弟三個來了。他們大約三十多歲,麵色黢黑,一看就是飽經風霜之人。

拜見縣主後,他們互瞄一眼,欲言又止。

蘇瀾道:“你們是水利專家,有困難直說。”

李波道:“縣主,我們已經勘察了小沙河、護城河、城牆、城門等要緊之處。有了一個初步的方案。可是,有個問題繞不過去,難以解決。”

李璠也道:“汙泥灘改成湖泊,小沙河的水量必須控製好,那麼小沙河和護城河必須做水閘,城牆之下的八排石築水道必得重新建造,如此一來,我們就必須要拆除城門城牆,那工程可就大了!”

李越怕蘇瀾不懂,乾脆畫上了示意圖:“縣主請看,石築排水溝在城牆下麵,若要做水閘,這個石築水道肯定要擴容,這就等於是要動城牆的基礎。所以,必須拆除城牆……”

蘇瀾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她胸有成竹地道:“如果有個東西能夠頂住城牆,不讓它垮塌,我們在下麵作業,改造水道,如何?”

李波、李璠、李越目瞪口呆。這真是驚天地泣鬼神的想法!

李越道:“縣主可能冇有領會我們的意思。”

李璠也道:“那是不可能的……”

李波卻眨著眼睛道:“請問縣主,您是不是有什麼妙招?”

“妙招談不上,但是我有絕好的工具。”蘇瀾笑道,“叫做千斤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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