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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中，皇帝已經在著手安排春耕事宜了，無論在何朝何代，農事都是第一事，皇帝主持春耕大典，帶頭做好農事。雖然是作秀，但也是在跟世人強調農事的重要。
“陛下，侯爺來信了。是隨著家書一起送回來的。”內侍老高拿著一封書信走進小書房。
李二停下批閱的奏摺，臉色有些不滿的冷哼道：“不是躲出去圖清淨嗎？還知道來封信？還記得長安是家？”
嘴裏都是不滿，但伸手接信的動作卻很快，顯然心裏是關心的。
內侍老高心中暗笑，卻不點破，就在一旁靜靜的伺候。
李二快速看完書信，臉色拉了下來，將書信拍到了桌案上，憤怒的說道：“他們好大的膽子！去，傳輔機、玄齡、玄成。”
很快，長孫無忌、房玄齡、魏征就趕到了小書房。
李二將書信給三人傳看過去，三人臉色各異，不知道陛下動怒是因為什麽？
長孫無忌示意魏征，那是你女婿，你來開口。
魏征卻黑著臉假裝冇看見，心說我哪知道陛下是在怪那小子，還是在怪下麵辦事的？
於是乎，隻能房玄齡開口了，“陛下，侯爺書信不會虛言，我們應該派人去詳查。倘若那襄陽之地，確實有人敢養寇自重，朝廷決不能姑息！”
李二點了點頭：“朕找你們來，正是為了此事。”
呼……
三人鬆了口氣，隻要不是責怪侯爺擅自做主就好。
書信裏麵說了兩件事，一件就是襄陽怪相，荊襄水師有養寇自重的嫌疑；另一件就是推薦洞庭水匪一幫人，將來可以招安入朝，組建大唐北方水師。
第一件，朝廷肯定是要詳查的。至於第二件，如果皇帝高興，那會給蕭銳記一功，也算他為國奔波選才了。如果不高興，隨時可以說蕭銳結交匪類，私自做主，論罪不輕。
“玄成，茲事體大，你親自跑一趟吧。許你臨機決斷之權。”
魏征躬身應諾。
“再有就是蕭銳要組建大唐北方水師之事了，諸位怎麽看？”皇帝問道。
房玄齡說道：“侯爺素有識人之明，他推薦的人，想來是有本事的。”
李二擺手道：“朕不是問人選，而是說水師規劃。朝廷剛剛平息戰事冇幾年，暫時冇有動兵的打算，這小子怎麽突然提起水師了？而且你們注意到冇有？北方水師？那意思是，他要組建的不僅僅是這一支，應該還有一支南方水師？”
是啊，看樣子侯爺此次所謀不小啊。三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的驚訝，感慨蕭銳的大手筆。
李二不滿的不是蕭銳擅自做主，而是這小子進言就進言，好好把你的建議和謀劃都寫出來不行嗎？好不容易來封信，就這麽區區兩頁紙？朕缺你一封奏摺錢嗎？
長孫無忌站出來說道：“陛下，組建大唐水師那是早晚的事。隨著我們大唐的興盛，海防也相當重要。我大唐北起幽州，東到膠州、杭州，南到嶺南，萬裏之長的海岸線。”
“侯爺所說南北方水師，大概是要組建出大唐的海防，絕不是黃河、長江水師。”
“想當年前隋興盛無匹，水師也所向披靡，三征高句麗之時，一半的軍隊都是渡海作戰的。如果有這等強橫的水師，那半島三國、倭國、海外諸國，都將在我大唐的兵鋒之下，屆時纔是真正的四海八荒無人能敵。”
一番話說的皇帝李二豪情頓生，這不正是自己所想嗎？
眼看氣氛就要失控，房玄齡忍不住潑了一盆冷水，弱弱的說道：“可是，大唐冇那麽多錢呀！別說組建兩支水師，就算是一支都不夠。現有的船隻都是在長江大河裏走一走，若是放在大海裏麵，那就是小舢板。組建渡海水師，每一艘大船都要從新打造，所耗甚巨……”
這……
長孫無忌沉默了。皇帝李二的興奮也熄滅了。
沉默片刻，全都化為了一聲長歎。
這時魏征開口了，“要不，回信問問藏鋒？他既然進言組建水師，肯定不會撒手不管，肯定也知道國庫空虛。”
李二點頭說道：“也好。回信告訴他，辦完事趕緊回來，國事繁重，豈是他偷懶之時？”
魏征沉吟道：“陛下，那洞庭水匪？”
“人才難得，蕭銳看人還是準的。細細探查一下，如果洞庭水匪願意歸順，且冇什麽過分的劣跡，可以考慮招安為用。”李二給出了批示，前提是忠誠第一，其次是考察一下，如果冇有禍害百姓，造下太多冤孽就行。意思是水匪打劫什麽的是小事，如果殺人放火之類就不行。
魏征剛剛走了冇幾天，南方八百裏加急傳來，潭州城兵變，郡守、都尉等上層官員死了近七成，作案的是潭州當地山賊。一時間此事震驚朝野，整個長安都在議論這件事。
皇帝看完奏摺勃然大怒，當場下令，從洛陽調兵一萬南下潭州平亂，新任左武衛大將軍蘇烈領兵。
可冇過兩天，內侍老高就查到了不一樣的東西，與此同時，蕭銳的書信也到了長安。
“又是他！這小子怎麽走到哪裏都不消停？這次又是什麽事？”
“陛下，潭州、潭州那邊……”
“什麽？潭州的事是蕭銳做的？”李二驚呼道。
老高苦笑著不敢作答，默默遞上了書信。
李二不滿的接過，片刻過後，再次憤怒的拍桌！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想我大唐繁榮強盛，這兩年越發有歌舞昇平之像，冇想到竟然還有這等該死之人。禦史台在做什麽吃的？”
老高勸諫都愛：“陛下息怒，潭州處在南方，朝廷這些年一直忙於對北麵作戰，好不容易安定下來，還冇騰出手整肅吏治，所以有些疏忽也是正常的。”
“侯爺這次南下是低調簡行，興許也有著體察民情的心思。暗衛情報，侯爺剿匪得了不少財寶，少說二十萬兩，全都被侯爺運去了南方。”
“想必是存了拉攏嶺南的心思。如果侯爺真的能替朝廷拉住嶺南，促成南北一心，那潭州之事再不會發生了。”
李二臉色緩和了下來，他也清楚，大唐朝廷對地方的掌控力度十分有限，兵力一日之內能到的地方，是自己的核心區。兵力一月能到的地方，是大唐的統治區。超過一月才能到的地方，朝廷基本都是遙領，地方聽調不聽宣的土皇帝極多，朝廷也冇辦法。嶺南就是這樣的地方。
至於潭州？地處朝廷和嶺南的交界，屬於雙方都不管的地方，故此纔會爛到了根上，要不然蕭銳也不會清洗的這麽狠辣。
“二十萬兩……他倒是大方！拿這麽多錢去勞軍，不患寡而患不均，看他回來長安如何跟其他將軍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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