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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九章 一石激起千層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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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三年就敢開戰?當初他不是說十年嗎?

清河崔氏族地,族長崔守真驚訝的看著手裏的情報,難以置信的驚呼道。曾記得自己當麵問過蕭銳,多久可以將五姓七望拉下神壇,蕭銳自信的說十年。怎麽現在就按耐不住了?

明白了,怪不得他回信說一年之後來接寧兒入宮,原來是打這個主意?想一年之後打敗了我們,然後光明正大的接人?他這麽篤定自己一定能贏嗎?

崔守真可不信蕭銳是頭腦一熱,反而認為肯定是這幾年裏,蕭銳在背後又做了什麽不為人知的大計劃,否則冇這個底氣,明目張膽的下戰書。

雖然他是清河崔氏的人,但其實更加欣賞蕭銳,可惜雙方立場不同,為了自身利益,此次也要全力以赴。

同一時間,收到訊息的世家大族全都開始召集族老商議,一致決定一年時間積極備戰,不說將此次科舉的名次全都拿下,至少也要奪下九成,如此才能狠狠打他蕭銳的臉!

太原王氏,蟄伏許久的王家麒麟兒王汲善,接到訊息之後,大步走出了昏暗的藏書樓,近兩年,他吃住都在這裏,整個人魔怔一樣的在讀書。知情人明白他是在臥薪嚐膽,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位王家少爺瘋了呢。

就在王家族老商議定計的會場,大家積極主動的獻策獻計,“依我之見,現在就召回那些效忠我們的學生。他不是想仗著官辦學堂打壓我們嗎?可任他才高八鬥,也絕對想不到,那些官辦學堂裏麵成績優異的,八成都已經被我們收買。”

“冇錯!就這麽辦,給蕭銳來一招釜底抽薪,都說他冠軍侯算無遺策,也讓他嚐嚐失策的滋味。”

“對,把那些有天分的人收走,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棗,想在一年之內把他們培養起來,絕對不可能,憑這些人,別說科舉奪名了,怕是初試都過不去。”

……

王汲善披頭散髮而來,聽到這些提議,馬上大聲反駁道:“絕對不行!”

眾人循聲望去,吩咐露出驚訝的表情。主持會議的王矽欣慰的走了出來,拍著王汲善的肩膀說道:“終於出關了,好樣的!”

王汲善深深一禮,真摯的說道:“侄兒年幼無知,闖下大禍,累及叔父歸隱,對不住您老,侄兒錯了!”

王矽哈哈大笑著攙扶起對方,“哪裏的話?功名富貴於我如浮雲,我這把年紀了,早晚都要落葉歸根回到族地,早一年晚一年又有何妨呢?你為了對付家族大敵,儘心竭力,不過成敗而已,算不得什麽對錯。不單是為叔,就是在座的諸位長輩,也都理解你的,不會怪你。”

王汲善朝著一眾族老恭敬行禮,然後在王矽的帶領下,走到了下首最後一把椅子,雖然是最後一把,但一個晚輩能在這裏有個坐席,就相當於所有人認可了給他話語權。

“汲善,你剛纔說反對現在就召回那些人,這是為何?要知道這個妙計可是你提出的。”王矽開口問道。

王汲善起身解釋道:“晚輩研究冠軍侯蕭銳多年,越是瞭解,越發覺此人的可怕。但凡有一絲一毫的大意,都能被對方抓住,且有可能成為反敗為勝的關鍵。”

“而明年的這場大戰,對我們意義重大,絕對不可以輸!”

有族老問道:“大家都知道不可以輸,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麽此計不行?”

王汲善說道:“此計甚好,但卻不宜心急。一年時間,誰也不知道蕭銳能不能反敗為勝,我們不敢賭。所以,我建議最好是把此計放在明年,臨考之前實施。不給對方絲毫的準備時間,打他個措手不及。”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不是讚許,反而是有些失望。

王矽幫忙解釋道:“汲善,你不曾參加過科舉,所以可能不知裏麵的規矩。明年考試,可不是說隻有最後長安城一場,反而是要提前一年就開始的,先從縣府一級進行報名初試、然後是州道一級的鄉試、再然後纔是長安城的科舉會試。”

“這層層選拔,報名受錄是從一開始就由官府監督,仔細錄入籍貫身份資訊的,到最後是嚴格覈查本人,就是為了杜絕有冒名頂替考試的。”

“如果是明年才召回他們,萬萬來不及的,即便是他們說出去是我們的人蔘加考試,但誰都知道,這些人是出自官辦學堂,就算日後上榜了,那也是在替官辦學堂宣傳名聲。”

王汲善並不是不懂這些規矩,他自有一番道理。

在王矽說完,他開口反問道:“叔父,如果現在就召回他們,那不是一樣會被人詬病?畢竟無論如何,也洗不脫他們的身份烙印,已經在官辦學堂教學兩年了,最後因為有才華,被世家大族選中挑走……傳出去,是誰借了誰的光?我們似乎說不清吧。”

這個……

大家也泛起了嘀咕,確實如此,傳出去之後,有心之人隨便一宣傳,大家就會說,這不,世家的人也得在官辦學堂讀兩年,然後才能上榜……這樣豈不是在幫官府宣傳?

看到大家都想通了利害,王汲善朗聲說道:“想要此計成功,唯有一法——那就是改名換姓!在我們的治下,幫他們提前準備好假身份,如此一來,即便是被人認出來他們曾在官辦學堂讀過書,隻要大家一致矢口否認,朝廷就冇辦法說清楚。”

嘶……這不是公然作弊嗎?

王矽沉吟道:“給一兩個人準備假身份還好,可如果是大批的人都準備假身份,太容易泄密了,此事難辦!”

王汲善卻笑道:“簡單至極!既然是我們世家出身,那就不必以學堂身份報考。直接改姓王,是我們家族旁支,由我們給出身份證明,甚至由我們幫忙統一報名,哪裏的縣府敢拒絕?”

“我研究過科舉初試,因為地域關係,各地初試時間是不同的。我們隻需安排他們先參加自己本名的初試,然後在最晚的那場,以化名參加即可。”

“最後本名初試落第,化名初試通過……”

眾人一聽,恍然大悟,這是鑽空子呀!不錯不錯,確實可為。

隻是……

“隻是讓一幫泥腿子直接改姓王?一開始或許冇什麽,但真要是將來出了什麽人才,兩代三代人之後,說不得會讓他們產生異心,會不會威脅到我們王氏本家正宗?”有人倒出了風險。

王汲善冷笑一聲,然後說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話:“如果我們王家後人,連一群泥腿子都鬥不過,那還有什麽臉麵自詡血脈高貴的千年書香門第?”

“真有那時,即便是不被這幫人打敗,恐怕也早就被朝廷或者別人騎到頭上了。”

放肆!

王矽厲喝一聲,“混賬,你就是這麽跟長輩說話的嗎?行了,該說的你都說完了,退下吧。”

王汲善心領神會的退下,看似是被訓斥了,其實這是叔侄的默契。王汲善真正的計策,可不能大庭廣眾的說出來。所以他隻是露麵修改了一下對外方案,免得這幫豬隊友輸太慘。

真正的殺招,他此次不準備告訴別人,隻讓幾個至親族人配合,暗中實行。

這其中,最理解他心思的,當然是叔父王矽。

於是,當天晚上,藏書樓頂層,昏暗的油燈下,叔侄二人對坐,王汲善道出了自己的真實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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