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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進將軍府半月,我與將軍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將軍多數住在校場,深夜回來也是住在書房。
心裡有很多話,卻不知道如何同他講,唉,他是在躲著我吧。我心裡憐惜,可憐他有家不能回。
那個名字在我心裡播了種,就算我不去想,還是悄悄發了芽。
這之間一定存在什麼誤會,我下定決心和將軍坦白,卻冇想到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打碎了我僅存的那分希冀。
那日我照常在院裡看書,一名小隸跑來讓我去打掃書房。
我心裡起疑,並非不是不想乾活,而是自從進了將軍府後從未踏進將軍的私人領域半步,為何偏偏今日喚我去書房
小隸傳話後便小跑離開,我隻能起身去了書房,水來土掩,兵來將擋,有些東西躲是躲不過的。
我一路打聽到了書房,不出意料收穫了不少白眼。說也可笑,成親半月,我連丈夫的住處還不知。
將軍的書房很整潔,大眼一掃除了簡單的桌椅便是好幾架子的書,冇有其他的裝飾,除了牆上的幾幅字畫。
看到那幾幅字畫我心裡一緊,快步走了上去
每向前一步,我的心就愈痛幾分,離字畫一臂遠時我便不敢再上前半步,腿便如灌了鉛般抬不起來。
最後還是牙咬抬步上前,看清上麵的署名後身體踉蹌一下,扶住了傍邊的桌子才穩住了身形。
“徐德林,徐德林....”我一遍遍在心裡默唸這個名字。
我怎會認不出德林的字跡風格我曾刻意模仿德林的字跡,授學的先生看到我們的字跡也未必次次分辨得出。
可是我還是不死心,心懷僥倖,直到署名入目纔不得不證實了心中的猜想。
扶著桌子的身體控製不住的發冷,空蕩的書房裡隻有我一人急促的呼吸聲迴盪,一個可怖的想法在我腦子裡劃過,我發瘋似的衝向了書架。
我的手抖得不成樣子,一本,兩本,數不勝數德林的手記,詩集散落一地。
我真的再也撐不住了,倚著書架滑落在地,麵前書桌上攤著的詩集落入眼中,那力透紙背,鸞飄鳳泊的字跡除了德林還有誰。
德林性子內斂穩重,字跡卻瀟灑有力,當初不少大家為之讚絕。
我放聲大笑了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並非口誤也絕無認錯,沈櫟心中那人從始至終從未是我徐德明,而是我那雙胞哥哥徐德林。
嘴裡苦澀,等發覺時已是淚水滿麵。
心裡的嫩芽瞬間長成尖銳荊蔓,把我刺得遍體鱗傷,鮮血橫流。
一切都解釋通了,沈櫟為何對我這般冷漠無情卻仍然把我娶進門,為何一舉南疆拚命拿下噠措的人頭,皆是德林二字。
可憐我多年會錯意,錯以為沈櫟心中有我,自始至終,自作多情為情所困的隻有我一人罷了。
我慌亂收拾打落在地上的書籍,奈何淚水迷了眼,心裡隻想儘快逃離,胡亂把書籍塞回,出門時不慎打破了門口的瓷瓶,隻留下落荒而逃狼狽不堪的背影。
那一刻我才真的體會到什麼是萬念俱滅,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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