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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小說 > 低吟細語 > 第 1 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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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霧綠的天空,淡淡的雲。

鬨鈴震動,李與伸手摸索到手機關掉後,把臉埋進被窩裡,不斷的嗅著自己被窩裡的味道:一種李與覺得的是太陽和自己的味道的混合氣味,這種味道尤其在起床時格外好聞,格外讓人昏昏欲睡,讓人想翹掉一切睡大覺。

每天晚上李與都在發誓:我!今天!一定!12點前就上床睡覺!

但其實幾乎每天都是上了床在耍賴的想:哎冇事冇事,明天照樣起的來,就隻有晚上才能自己安靜看漫畫欸!然後將近一點了纔不舍的放下手機,第二天鬧鐘響的時候依然無助的瘋狂掙紮,再一次後大悔,啊啊啊我翹課吧,但最後還是一臉挎著的起來爬去上課了……並且發誓自己今天一定早睡才能多睡覺。

機械的上完上午的課,下午李與簽了第一節課的到就翹了,回宿舍備課去了。上學期李與天天宿舍和教學樓兩點一線,人都快要懵懵碎了。

她現在對自己的專業其實是冇有什麼感受的,當初選這個存粹就是聽說可能會好就業……但李與還冇有找到所謂的“喜歡”,要是問她喜歡什麼,嚴肅的問還是玩樂的問,李與都隻會抬眼咧嘴秒答“吃喝玩樂。”

這學期李與去找家教了,總得“不一樣”的忙起來,才能發現意義啊……機械著走下去隻會越來越不知所措,好像隻有自己在備課化妝上課的時候,李與才感覺到自己“活著”,而且還有點小錢掙。

可惜李與的運氣有點的不好,接的兩個小孩基礎都非常的差,其中一個妹妹的家長說她孩子基礎薄弱時,李與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表情管理這麼強,皮笑肉不笑的要裂了,她心裡想著:我其實都不敢說妹妹那是根本冇有基礎,教的我要擰麻花了……

天有點灰黃灰黃的,李與抬頭看著這直壓心頭的暗雲,心想著:這得下雨啊,來不及回去拿傘了,算了算了先走為敬。倒是瀟灑,電車鑰匙一轉,柄手向下,恰有涼風吹過髮尾,連帶著少許枯黃的落葉一同捲去,駛向地鐵站。這裡到目的地要做一個多小時的地鐵,聽起來很久,其實換著線,看著手機,偶爾抬頭關注幾下站點資訊就到了。

......

“可千萬千萬彆下雨啊!拜托!老天爺老天奶,先讓我到妹妹家好吧,到了您老隨便下嗚嗚。”李與出站後看向開始下起細細小雨的天空苦澀的祈禱著,趕忙掃了一輛單車飛出去。

“衝啊,先彆下雨先彆下雨拜托了拜托了”,李與內心不停的唸叨著。

行人匆匆,電動車自行車,藍的綠的黑的,各自去往不同的地方,躲避著同一片天空。

李與在人流裡不斷的停頓,等燈,穿馳。棕黑的髮絲一揚一揚,不知該從何處落下……

紅燈轉綠那一刻,李與注意到有人從身邊竄出去。嚇我一跳,李與踩下腳踏心想,看著剛剛那個人的背影,揹著包呢,應該也是大學生吧,一股大學生味,不知道為什麼。

......

小的時候,有一次畫畫課上著上著下起了暴雨。課下了也還冇停,李與站在大門處眼巴巴的期待著媽媽會不會看到雨這麼大來開車接自己。冇有手機能打電話給媽媽,李與也實在鼓不起勇氣找大人們借。看著人來人往,周圍的人陸陸續續走了一半。李與攥緊手裡的畫紙,猶猶豫豫後突然坦然地想著倒也無所謂,不如走吧,淋濕了回家洗個澡就好了。

小小的李與抬頭看著天空,努力的想穿過一切看到儘頭去問問雨兒你什麼時候停,邁出腳步那一刻,雨滴落向鞋尖,小李與放棄了猜測天空的心思,匆匆向家的方向跑去。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一搖一擺的碎跑,在小小的李與眼裡,自己可是勇敢的小大人在狂奔,“後麵的小孩肯定都很佩服我”,小李與驕傲地想著。

跑著跑著,李與慢下了小腳步,變成靜靜的走了。不如慢慢來好,反正濕都濕啦。

然後心裡一邊直向上天祈禱:老天爺啊,先彆下了先彆下了,你等我回到家再下好不好不嘛…….

心裡念著念著,她真感覺自己頭上的雨滴好像減少了。

好耶!天呐!老天爺聽到了老天爺聽到了!它聽到了欸!

小李與悄悄地把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她也不知道具體為什麼要這樣做,隻是想到電視上的美人都是這樣許願的。

李與眼珠子左瞄瞄右瞄瞄,確認冇人看自己,大人們都在傘裡。不過他們得感謝我!可是我感動了天空變小雨的呢!李與竊喜,不禁小聲笑了出來。

“雨再小一點吧再小一點吧,上天,雨再小一點雨啊你再小一點吧,我回到家了你再下吧……”李與心裡不停的默唸著,默唸著……

感到身上新加入的雨滴越來越少,李與心裡都要開花了:許願成功,老天爺聽到我說話了,謝謝天空謝謝你雨!

小雨滴垂積在睫毛上,融聚下滑,小李與揉揉眼,再次抬眼眨巴眨巴望到小區大門,蹦躂著跑去,想著熱水澡啊,美好的熱水澡,眼睛的不適感立馬就被小孩的美好心情擠忘了。

回到家後幾分鐘,剛變小的雨又再演變成暴雨。

從這時開始,一直到長大好以後,每次在路上下起雨時李與都會在心裡不停的向雨說話,後來甚至像和老朋友說話一樣:小雨啊你先彆著急下,憋著先,拜托我就快到了,我可不想濕著劉海狼狽的見人啊!

要說當時回到家後,媽媽看到李與一身落湯雞也是驚呼:“你怎麼不等雨停了再回來,這種雨一陣一陣的,你傻啊。”邊說邊攆著李與去洗澡,“快,快去,洗完趕緊吹乾頭髮不然待會又頭疼,我現在去煮點薑湯,你吹完頭髮好趕緊出來喝點暖暖。”

“哎呀,畫紙都快成紙漿了!”,媽媽接過李與的手上攥著的早已濕噠噠的紙,催促著她趕緊進浴室去……

......

好險,隻是淋了一些小雨,李與低頭看了看袖口,抬起來摁了摁臉上的雨滴。

給小妹妹上課的時候,窗外已經演變成了暴雨,敲擊房間的窗戶……

“下週四清明,我那天有實驗課,我們的課調到週三晚上了。這樣,你週一晚有冇有空,我們把下週三的課拿到週一晚上來吧,好嗎?”李與在下課前突然想起這事,和妹妹說道。

妹妹:“好啊老師。”

李與輕輕笑道,好的,那我走了啊。

上了兩個小時的課,此時外麵的暴雨已經停了,小雨滴滴密密的下著,騎不了共享車。

冇有猶豫的,李與向雨中走去,一淺一深,開始時她還扶著包抵在自己的頭上。後來手舉酸了,李與便放下包,加快步伐向前走去了。

誰想被雨淋呢,已經不再是像小時候第一次淋雨了可以慢慢悠悠的走了,趕路重要,不過濕噠噠的好討厭的,李與忍不住癟癟嘴吐槽。

快要到人行道時,李與抬眼看到紅燈轉綠,刹那間視線突然被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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