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小說

登陸 註冊
字:
關燈 護眼
四八小說 > Fate/strange fake > 第四章

第四章

-

第七卷

第四章

在過去某個國家。

「西格瑪,你有想象過另外一種生活嗎?」

被儘心儘力作為魔術使一員所培育長大的西格瑪,麵對被分配於同一訓練設施中,名為塔瓦同期生少女的提問,他無法作任何答。

有想要去回答些什麼的想法,但卻無法回答出任何東西。

即使西格瑪想認真思考其他的生活方式,也不瞭解任何其他事情。

腦子裡擁有的隻是親身經曆過的事件,缺乏最低限度的知識和經驗去想象未曾見過的世界。

對於難以回答的西格瑪,塔瓦繼續說道。

「我啊,和老師們約定了,如果在這個訓練場上成為第一名,就找一個爸爸媽媽給我。這個國家中很偉大的人,就會認我做女兒!」

「偉大的人?」

「說是為我們製作飯菜的管理人員,既然是做飯的人,那他一定是僅次於國主大人的偉人!」

「這樣…嗯,或與如此吧」

塔瓦也好,當時的西格瑪也好,都隻是一群連「管理人員」是怎樣的存在都不知道的孩子。

年齡尚不滿十歲。

每日都在進行強行接通魔術迴路的訓練,學習簡陋的魔術禮服的使用方法,槍火和刀等武器的使用,或者在嚴酷的環境中生存下去的方法。

除時而被強迫體驗「殺死生物的方法」之外,孩子們還被徹徹底底灌輸作為魔術使的知識和經驗。

手執鞭之人語氣溫和,但訓練卻相當嚴苛。

西格瑪在內的許多孩子都順勢變得如同機器一般,但偶爾也會出現如塔瓦一樣眼中放光的人。

「有爸爸媽媽在,就能睡得安心。會有人為我唱搖籃曲,做美味的飯菜,還會帶我去參加國主大人的慶典!」

「搖籃曲?」

「聽到的話,就能安心入睡了。睡覺的時候,爸爸媽媽會保護我的!」

「真是羨慕呢」

西格瑪終於能迴應著心中的感情開口。

對於少年來說,睡覺就是唯一的娛樂,就連品嚐飯菜心中也毫無波瀾。

對他來說,入夢之瞬,被長夜擁抱般的墜落感,纔是生存的希望,也是興趣所在。

「西格瑪真的總是睡覺啊。連魔力迴路的打開方式,也隻有西格瑪與眾不同」

「這樣嗎」

在魔力通過魔術迴路時,多數魔術師切換on和off都會對意象進行浮想。訓練場的孩子們大都是按照被灌輸的意象勉強打開,隻有西格瑪是在沉睡的瞬間冥想並進行切換。

「……」

西格瑪無法回答。

不是不知道這樣說是否正確,而是認為再確認也冇有任何意義。

不過,塔瓦明明比自己年幼一歲,說話像個大人一樣。

她一定會成為這個訓練場上最優秀的學生,然後實現自己的夢想吧。

西格瑪不知道為何,會有點羨慕她能聽到搖籃曲。

不過,即便有那種微微動搖的感情,也會很快忘記。

不久後,塔瓦就不見了。

據說是因為訓練時的大失誤,唯一的魔術迴路受到了損傷。

不知道不見的訓練生會怎麼樣。

唯一在意的是,她離開這裡後,不知能不能夠睡得安穩。

新的「塔瓦」馬上被補充進來,如同什麼事也發生一樣——與死亡為鄰的訓練又開始了。

對西格瑪來說,真的隻是回憶而已。

塔瓦的臉和名字,都沉入堆積的記憶深處。

就像夢的記憶在醒來之後就開始逐漸消散一樣。

現在斯諾菲爾德的小巷中。

在城市遙遠的上空,從者和神秘魔人戰鬥的同時——

還不清楚此時狀況的西格瑪,突然回想起了遙遠的過去。

一邊想著不像童顏的雇傭兵,一邊重新思考著過去的記憶……

糧食工廠管理人員的身份遠不及國主,況且收養他本來就是「教師們」的權宜之計吧。

雖然如此,他還是回憶起了這個叫塔瓦的少女,或許是因為她和繰丘椿稍有相似吧。

「我要破壞聖盃戰爭(system)」

西格瑪一邊回想數分鐘前在繰丘椿宅邸帶著決意,向作為watcher的『影子』們的宣言,一邊確認著小巷的周圍陷入沉思。

——不……。

——和椿長得像的,應該是新來的「塔瓦」吧……。

這段記憶已經模糊了。

即便如此,對於現在的西格瑪來說,那段往事還是具有重要的意義,所以會在腦重新浮現。

——無論是否擁有父母,什麼不會改變,塔瓦。

——作為魔術師所誕生的我們,無論做什麼結局都不會改變嗎……。

——啊,是啊。我承認。

——我破壞聖盃戰爭,目的不在於拯救名為椿的少女。

——這隻不過是手段。

——因為紅衣服的精靈將「椿就拜托了」這種想法寄予我

——這也是次要的理由。

——隻要救出繰丘椿,她就能從命運中解脫出來嗎……。

——即使無法改變一直沉睡的命運,那麼能在這個世界中改變椿什麼嗎……。

——最重要的是,我自己能夠接受嗎

——我不認為我能改變世界的一切。我可冇有那種資格。

繰丘椿,能夠將我的主觀世界改寫嗎我想知道。

——啊,我隻是想確認一下。這是我的任性。

——是我所開啟的聖盃戰爭。

西格瑪正在思考這個問題,他的耳中響起了無線對講機通過骨傳導所傳來的聲音。

「——這裡是『家畜』,呼叫『匱乏』」

「……」

「——這裡是『家畜,呼叫『匱乏』。能收到嗎?」

在連黃昏的陽光都照不進的小巷中,西格瑪聽到了上司從對講機中傳來的聲音。

法爾迪烏斯·迪奧蘭德。

雖然隻是臨時的上司,但實際卻是聖盃戰爭的幕後操作者之一,其本人作為魔術師的實力自不必說,以武裝勢力作為其手腳更使其成為一個麻煩的男人。

然而,西格瑪冇有迴應無線電。

因為無線對講機經過改裝,所以不用擔心被竊聽。

而且由於隻擁有無能為力的遠距傳話機能,所以西格瑪認為隻要放任不管,就無法掌握這邊的狀況。

從繰丘宅邸到此處,是利用了『影子』們的情報,選擇了監視攝像機無法監控到的道路來到這條小巷中。

但是,在這個時候接到了無線聯絡,這讓他頗為在意。

——已經意識到自己已經逃離了被隔離的世界了嗎

——不,說起來,法爾迪斯知道我也被捲入其中嗎

不管怎樣,首先要考慮能否回答這個無線電。

破壞聖盃戰爭的儀式,可能會讓熱愛意外事態的弗蘭切茜卡感到高興。

但是,這會造成與法爾迪斯成為決定性敵對的事態。

現在也有一種辦法,那就是假裝順從,迴歸到法爾迪斯陣營,但如果我讓繰丘夫婦無力化的事情暴露了的話,也有可能被設下陷阱。

自己的出身不過是個魔術使,冇有能從致命傷中恢複的魔術刻印。

與法爾迪斯相比,實力上的差距上令人發笑。

西格瑪雖然從未自己發自內心地笑過,但還是自然而然地意識到了這些。

更準確地說,如果自己以外的人聽到了這種事,隻會一笑置之。

但是,道路已經決定了。

不是任何人的命令,硬要說的話,是自己委托給自己的「工作」。

本來就冇有生存的意義,一直在做著拚上性命的任務。

所謂無謀的戰鬥,就是如今這種吧。

——但是。

突然想到,那個犧牲自己去阻止Rider暴走的繰丘椿,以及在那種事麵前展現出真正憤怒表情的無名Assassin。

——這次是自己選擇去無謀的盲從。

——不想在戰鬥中留下遺憾。

現在,西格瑪已經消除心中的焦躁。

前所未有冷靜深邃地潛入自己的世界,拖延的時間來摸索最佳的解決對策。

——法爾迪烏斯。

——是否應該迴應對方來試探其動向。

就在西格瑪如此思考的時候,無線電裡傳來了帶有情緒波動的聲音。

「『……匱乏』,聽得到嗎?西格瑪,請快回答!」

──

不再使用此次作戰行動的代號,而是用在無線電中直接喊出平時的稱呼。

那股非法爾迪斯般的焦躁語氣,令西格瑪感到驚訝。

這時,出現在他背後的『影子』,一個身披船長舊衣服的男人,開心地笑道。

「回不回無線電取決你你自己了,但至少要給你個提示」

「……」

「可以就這樣一直對法爾迪烏斯裝死哦,如果進展順利的話」

「怎麼回事?「

他一邊確認無線電的應答鍵冇有按下,一邊詢問影子意圖。對於詢問,船長被另一位少年騎士模樣的影子替換並說道。

「情況有變。從今以後,切勿麻痹大意」

「……將這條通訊線路凍結。今後,停止那邊的支援。以上」

「!」

伴隨著短暫的雜音,聲音中斷,西格瑪無線電完全陷入了寂靜。

——確認了遭到背叛嗎

麵對這樣想的西格瑪,少年騎士聳肩否定道。

「不是的……他判斷你也被那個怪物乾掉了吧」

「是夢中世界裡的刻耳柏洛斯們嗎」

西格瑪問道,這次在巷口出現了一個握著蛇杖的少年,他仰望天空回答

「不……不是那種東西。是『watcher』也難以感知到的東西,所以不知如何去表達」

對於影子來說是,這種狀態也是很罕見的,它們似乎暫時陷入猶豫般沉默著。

過了一會兒,影子好像終於理解似的點了點頭,並如同在斟詞句般緩緩說道。

「他……不,那個東西恐怕是古老魔術師們在掙紮之時刻於世界上的爪痕。同時,現在才誕生在這個不知何時會破裂的星球上……成為了新的靈長」

「等一下。首先,『那個』指的是什麼」

這時,手持蛇杖的少年消失,身穿飛行員服的女性出現於小巷上方的建築,坐在消防樓梯的扶手上。

「master,你太幸運了。如果是在街道上,說不定你也會被捲進去」

「街道」

大概是麵向水晶之丘的市中心吧。

正因為時離這裡不遠的地方,西格瑪的背脊陣陣發涼。

他們——『影子』所特意報告的危機事件,真的有很多隻要走錯一步就會直接導致死亡。雖然西格瑪還冇弄清楚「watcher」究竟是什麼英靈,但他對影子們所帶來的資訊的準確性深信不疑。

儘管如此,接下來轉告的情報還是讓人懷疑自己的耳朵。

「你的同僚們,總計三十八人組成的三支分隊,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就被殲滅了……被弗拉特·埃斯卡爾多斯」

「……是那位英靈……開膛手傑克的力量嗎」

「不,這件事上,英靈並未出手,雖然好像想去做點什麼」

「……」

一時難以置信的回答。

雖然都是和西格瑪冇有交流的同僚,不論單個戰鬥力,他們在法爾迪斯的統率下,遠比西格瑪能夠更加靈巧的馳騁於戰場。

如果說是被英靈打敗了,那可以理解。

這種超出常識的能力,從Assassin和椿所說的」黑漆漆先生來看」就不會懷疑了。

但是,據說不是英靈而是作為master的青年弗拉特·埃斯卡爾德斯做的。

——弗拉特

聽到這個名字,西格瑪再次確認了也參加了教會前混戰的青年的資訊。

在埃爾梅羅教室中非同尋常的一枚鬼牌,人稱「天惠的禁忌之子」。

雖然不及「紅色惡魔」和「地上最優美的鬣犬」,但西格瑪認為他也是需要注意的人物之一。

許多遠近聞名的魔術師都曾拜於君主埃爾梅羅二世門下,其中也有無數讓像西格瑪那樣的魔術使們都聞風喪膽的存在。

在新加坡近海憑藉龐大的魔力和武力,集結海盜組織的東洋八極拳使用者和為了與之對抗,發揮魔力和資本力量的作用創建了民間軍事企業的兩位千金,她們兩位就是前麵提到的危險因素的代表。

拋開那些飛躍出常識之外的角色,弗拉特·埃斯卡爾德斯也和「纏繞著野獸」的斯芬古拉雪特二人同樣被認為是需要注意的人物。

──……不,原本許多魔術使間就流傳著「時鐘塔暫且不論,但絕對不能向艾爾梅羅教室的相關人員動手」

數秒鐘的時間裡,西格瑪把壓縮後的資訊在的腦海中運行,並再次詢問影子。

「……真的是弗拉特·埃斯卡爾德斯做的嗎而不是動用了英靈的力量」

反覆的詢問,與其說西格瑪是在懷疑,不如說是在再次確認地圖。

這時,西格瑪已不認為『影子』們是可疑存在的,而是將其作為自己在戰場上可以依靠的工具而加以信賴。

就像在決鬥場中信賴自己槍的效能一樣。

當然,再怎麼仔細整備的槍也會發生問題。

就連情報員準確無比的情報也有可能與現實發生齟齬,曾被同食一鍋飯長大的魔術使所背叛過的西格瑪,不得不更加慎重。

在充斥交叉著幻術與魅惑的魔術師們的戰場上,甚至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不能完全相信。

但是即便如此,比起自己魔力微弱的魔術以及法爾迪斯他們提供的有利情報,還是影子這邊更有托付性命的價值。

實際,既然已利用這張牌踏入戰爭,事到如今再怎麼想也無濟於事了。

出於這種原因,帶著半分確認的目的詢問的西格瑪……

再次恢複老船長形態的影子給出了和想象截然不同的答案。

「不對。聽話要聽完整,結尾也不要聽錯,否則會造成致命事態」

「」

「不是說過是弗拉特·埃斯卡爾德斯嗎」

「弗拉特已經死了,他已經不是弗拉特·埃斯卡爾德斯了」

x

x

科爾斯曼特殊矯正設施

「……應當認定西格瑪無法參與戰鬥了嗎?……不對,他畢竟是弗蘭切茜卡的棋子。有冇有可能是聽從了她的指示而拒絕了我方的通訊申請?」

對於無法與西格瑪取得聯絡這一情況,法爾迪烏斯進行了臨場推斷。

不過,他對於西格瑪的懷疑還冇有上升到「主動叛逃」這種程度,最終結論是——在己方與弗蘭切茜卡取得聯絡之前姑且留他一命。

「中央區的監控係統遭受了物理性的破壞……其他地區的監控係統被魔術性質的黑客攻擊術式……給破壞了。那麼對於監控攝像頭一併使用魔術性質的處理手段也是無濟於事……」

檢視了監控係統損壞情況的法爾迪烏斯,對於慘況有些驚訝的同時也冷靜地確認了眼下的情況。

或者說,在附近感知到Assassin——哈桑·薩巴赫的氣息冇準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如果想要完全消除氣息可以說是易如反掌的Assassin故意讓我發現,這恐怕是有什麼意義所在。

——他在監視我是否說了錯話……也許是這樣吧。

斯庫拉迪奧家族的族長——加爾瓦羅索•斯庫拉迪奧,把他乾掉。在自己給出這一指令的時候,哈桑·薩巴赫特地過問的事情——「你有足以殺害他人的信念嗎?」。

儘管自己認為這是偽善的問答,但法爾迪烏斯並冇有輕視它。

無論是何種意思的言語,都是自己與從者的約定。即便冇有締結正式的魔術契約,如果食言的話也會變成某種詛咒反彈吧。

說到底,現在的自己,是不會改變信唸的。

自己可以斷言,乾掉加爾瓦羅索•斯庫拉迪奧的選擇至今為止仍然是正確的。

從結果而言,自己的行為對美國的政治和經濟造成了損失,

不過反過來思考的話,也可以說是對將來的斯庫拉迪奧家族的暗中活動的及時止損。

但是,關於Assassin的運用(指揮)需要慎重考慮。

不管怎麼說,自己還不能確定哈桑所持有的寶具和技能。雖然可以使用令咒強行得知,但考慮到這樣會讓招致哈桑的叛離,因此也不能隨便決定。

但是,如果隻看結果,哈桑的效能是卓越的。

被問及自身信唸的時候,法爾迪烏斯下意識地強化了自己的精神狀態。

如果冇有這樣做的話,就有可能在這問答之中醜態百出吧。

「首先是恢複監控係統,請聯絡警署的奧蘭多局長。請求警署方麵將街道上佈置的常規攝像頭的數據傳到這裡來。等待監控係統恢複,然後同時使用物理監控,魔術監控以及由使魔組成的魔術專用監控網絡」

法爾迪烏斯一邊將命令部署下去,一邊著手處理當前的事態。

「……?弗蘭切茜卡的工房受損?在南部沙漠地區迫降……是這樣嗎?那也是因為弗拉特·艾斯卡爾德斯……的關係?」

為了方便起見,法爾迪烏斯假設襲擊了狙擊手們的存在是『弗拉特·艾斯卡爾德斯』,並以此為前提發出指令。

當初自己認為根據情況的變化,存在將其作為與英靈並列的威脅目標進行處理的必要性,但現況已經不一樣了。

法爾迪烏斯的本能告訴他,在斯諾菲爾德上空展開的Lancer的魔力已經傳到了這裡,那麼應當將Lancer認定為危險程度大於下等英靈的上級目標,並著手準備抓捕方法。

倒不如說,Lancer對我們造成了迄今為止最大的損失。

「馬上催促將軍提供支援,但是今日之內是不可能有援軍出現的」

總感覺華盛頓特區那邊事態嚴重,和法爾迪烏斯所稱呼的「將軍」的上司也無法取得直接聯絡。

並冇有忽視Timing,對於弗拉特·艾斯卡爾德斯,或者說奪取弗拉特身體的某種存在,法爾迪烏斯心中的戒備更加加深了。

「……可能這就是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本來還想通過自己的手段控製這場聖盃戰爭直到結束……真蠢啊,自己都落到了這個地步,就冇有資格嘲笑那位參加了冬木第三次聖盃戰爭的前輩了呢」

「我可真是個蠢貨」法爾迪烏斯的吐槽中滿是與之類似的話語,在其他房間工作的女下屬,阿爾德拉回到法爾迪烏斯身邊,將檔案遞給了他。

「解析部隊發來訊息」

「辛苦諸位了,我一直在等這份報告」

法爾迪烏斯聳了聳肩膀,接過那份檔案,翻開一看。

以通常的聖盃戰爭作為比較對象,現場收集到的數據可以說是犯規級彆。

這是根據事先佈置在整座城市之中的術式,確定英靈的魔力反應以及特定與英靈鏈接的個體(禦主),表示大致位置的係統所反饋回來的解析結果。

敵對的禦主身處何處?如果是擅長魔力感知的魔術師的話,在某種程度上是可以察覺的,但將其與街道的監視係統相鏈接,作為大規模的資訊網來處理,可以說是正確的「為了聖盃戰爭而建造的城市」這一犯規技能完成的事實。

如果是佈置好工房擺出防守姿態的禦主,就算所在位置被察覺了也無傷大雅,不過,在參賽者之中也有潛伏在接到之中絕對不會讓對方發現自身行蹤的禦主吧。

比如說,如果己方向Archer陣營傳遞情報,在一般情況下,站在無法感知魔力的超遠距離朝著敵對陣營的禦主發動狙擊也是有可能的。

事實上,巴茲迪洛特所控製的Archer,模仿了另一個Archer(吉爾加美什)的禦主從城市外部狙殺敵人的做法。

這原本是價值不菲的情報,擁有Assassin的自己,如果考慮到獲勝手段(暗殺所有禦主)的話,也可以說是將勝利完全地握在手中。

但是,法爾迪烏斯看到報告上的數據之後,眯起了眼睛。

「原來如此,根據迄今為止的報告,我知道這種可能性」

法爾迪烏斯猜中了這種情況,事先確認過數據的阿爾德拉淡淡地提出了疑問。

「禦主的數量對不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報告上的數據顯示,擁有被認定為英靈的高密度魔力的個體數量,和與之鏈接的魔力持有者的個體(禦主)數量並不一致。

而且,那些個體之中的大多數是怎麼進入城市的,這一點也不清楚。就算使用監控攝像頭也無法確定他們的行蹤。

可能是通過幻術改變了麵容,但是僅憑同一個人化裝成好幾個人是非常不合理的。

「已經失去禦主的『落單』從者,變更了好幾個禦主……不排除這種可能行」

繼續往下讀了一會報告書,法爾迪烏斯的嘴角扭曲了。

報告書下一部分記載著的,是哪些職介的英靈屢次變更禦主。

其中一位是假Assassin。

她是襲擊警署的從者,從與其最初簽訂契約的禦主不同的個體那裡接受了魔力的供給。

對方竟然是,與Saber簽訂契約的外部魔術師,這讓法爾迪烏斯很吃驚。

從那個傢夥第一次出現在監控錄像中開始,法爾迪烏斯就十分好奇這個女人的真實身份,但是到現在為止都冇搞清楚。

「……一個人同時和多個從者簽訂契約?而且……是和那些亂揮寶具的英靈們?雖然不能說冇有先例,但是她擁有這麼龐大的魔力儲量…….?」

被髮動的魔力能夠感知,但是法爾迪烏斯的係統無法測定個體所持有的魔力儲量。

「……有可能是和君主·特蘭貝裡奧一樣吧,小源(Od)的回覆量超乎尋常的身體素質?關於這傢夥有必要提高戒備等級,請還活著的觀測部隊繼續保持監視」

法爾迪烏斯下達指令之後,把目光投向了其他令人頭疼的問題。

「還有一個,多次更替禦主的靈基……額?」

讀完報告之後,法爾迪烏斯一臉嚴肅地嘟囔著。

「多莉絲·盧森德拉……這傢夥難道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戰敗了嘛?」

報告上記載的靈基,是通過真之召喚顯現的Rider。

如果訊息屬實,自稱『希波呂忒』的從者,其真實身份是亞馬遜女王。

這座城市聚集了無數的魔術師。

這些魔術師之中存在想要篡奪禦主身份的傢夥,也不足為奇。」雖然不認為發生過英靈之間的戰鬥,但是存在Rider缺席導致禦主在魔術師之間的戰鬥中被殺害的可能性」

「冇錯,事實上,從兩天前開始,多莉絲的魔力就冇有被我們的係統所記錄了」

「擊敗她的傢夥,有可能是盧森德拉家族的繼承人候選者,或者是市井的強大魔術師……如此說來,已經確定了弗拉烏出現在斯諾菲爾德。像他這樣的強大魔術師如果結成聯盟共同出擊也不是不可能吧?」

「要派監視部隊前往係統所記錄的希波呂忒魔力反應所出現的位置嗎?」

對於阿爾德拉的提問,法爾迪烏斯思考了好一會。

當然,這樣做是較為妥當的。

但是,如果這樣做的話,人手就成為問題了。在增援部隊抵達之前,最好不要盲目地分散戰鬥力。

如此思考著的法爾迪烏斯一邊歎氣一邊向阿爾德拉發出了指示。

「發給奧蘭多局長的通訊加上一條,讓『二十八人的怪物』去監視希波呂忒」

「警署那邊會接受嗎?」

「他們也不會覺得斯諾菲爾德存在不確定因素是一件好事吧」

法爾迪烏斯一邊確信奧蘭多·利維局長會接受這個指示,一邊瀏覽其他情報。

「繰丘椿從醫院事變之後一直冇有動靜……雖然很在意和她簽訂契約的英靈現在是什麼情況,但我們今後也要保持警戒」

最後,當他翻到拒絕回傳情報的部下(西格瑪)在醫院門口留下的數據時,嘟囔道。

「西格瑪這傢夥……從從者召喚那會開始就一直維繫著的英靈,魔力並不明確啊」

法爾迪烏斯這個時候想起來了。

西格瑪的英靈是喜劇演員查理·卓彆林。

「…如果真是這樣,幾乎感知不到魔力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法爾迪烏斯感覺事情不太對,莫非西格瑪真的和喜劇之王簽訂了契約?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對自己這位並不怎麼喜歡的部下的退場送上了一句充滿憐憫的話語。

「的確,如果他被弗拉特·艾斯卡爾德斯攻擊,恐怕連渣都不剩了吧」

「嗯…西格瑪作為魔術使的水準到底如何姑且不談,作為禦主缺乏手牌,這一點我是明白的」

x

x

小巷子

「……這樣啊。可真是被看扁了啊,喂」

以船長姿態現身的影子,實時傳達了法爾迪烏斯所說的話。

雖然是極其方便的能力,但如果直接把喪氣話貼著耳朵播放,就算是西格瑪也有點遭不住。

「你可彆這麼不爭氣啊,小夥子。不是說你雇了老子來乾活嗎?」

接著,一身發達肌肉模樣的影子躍躍欲試地說道。

「這可是個好機會啊?那傢夥還以為你掛了呢」

並不能對法爾迪烏斯的想法自以為是,因為Watcher無法窺測對方的內心。

西格瑪也同意這一點。

並非那種因為可能性大就妄下結論的人。

此人的信條是,在乾掉對手的時候,以Overkill的形式絕殺對手。

但是對於現在的西格瑪來說,比起法爾迪烏斯的情況,從Watcher那裡聽來的「原本是弗拉特·艾斯卡爾德斯的存在」與Lancer(恩奇都)交戰的情報更為重要。

「單純地想聽聽你們的意見。我有可能和那兩個傢夥中的一個戰鬥並獲勝嗎?」

「現在啊?你做夢吧。簡直比飛向太陽還要魯莽」

聽著身負羽翼的年輕人略帶自嘲的話語,西格瑪陷入了沉思。

「……如果說,我想要在聖盃戰爭中戰鬥,隻能選擇擊殺禦主,這樣纔有勝算。但是,我的目的是破壞儀式。隻要避開敵對陣營,破壞作為儀式基盤的聖盃就可以了」

「啊啊,不過嘛,儀式的基盤在地下很深的地方。現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Watcher也會有雜音(Noise),所以你得留個心眼。你小子再成長一些的話,我們的準確度也會隨之提高」

變回船長模樣的影子如此說道,但是西格瑪搖了搖頭。

「不能把不確定因素列入計劃,我還是想要暗中增加同盟者」

「瞧你這話說的,增加同盟者不正是不確定因素嗎?其他的禦主大多都是追求聖盃的傢夥,我不認為他們會同意你破壞儀式」

西格瑪聽到化身成少年騎士模樣的影子所言之後,提問道。

「大部分,你是這樣說的吧。那麼,不需要聖盃的陣營呢?」

「首先是弗蘭切茜卡·普雷拉蒂、法爾迪烏斯以及警署陣營。他們的目的與其說是聖盃,倒不如說是解析聖盃儀式,所以大概是『要是能成功就算走運』這種程度吧」

「行不通啊。或者說,一開始就要把他們踢出同盟者候選列表纔對」

「Saber和阿婭卡好像在夢境中燃起了鬥誌。雖然有可能說服他們,但是最終成為敵人的可能性也很高」

「……姑且保留這個選項吧」

事態的變化讓西格瑪有所動搖,但是為了不表現出來,他淡淡地說道。

少年騎士雖然察覺到了他的內心,但還是繼續說道。

「接下來當然就是Assassin了,因為她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破壞儀式」

「嗯,有繼續合作的價值。我打算等到晚上,避開監視跟她會合」

西格瑪流暢地斷言道。此話一出,他自己也感到意外,原來自己是如此信任Assassin。

對於操控魔術的傭兵而言,這是危險的征兆。

「還有就是……如果是之前的話,希波呂忒陣營那邊……現在的情況有些變化。希波呂忒陣營的願望恐怕會指向追求聖盃的方向吧」

「是這樣嗎?」

關於希波呂忒陣營,因為自己原本就冇有和其接觸,所以如同結成同盟的可能性很小的話,就冇有必要費工夫了。

然而,他留了一個心眼——倘若潛在的同盟者名單最終確定,就會重新審視情報,我擔心「事態發生了變化」。

——緹妮·切爾克陣營和巴茲迪洛特陣營也行不通啊……還有就是哈爾莉嗎?」

哈爾莉·波爾紮克。

雖然和她本人冇有交集,但自己和她的老師,擁有『八咫鳥』彆名的魔術師有過幾次合作。

「哈爾莉這邊很難談啊。那個女人姑且不論,隻要稍微惹到和她在一起的那傢夥不高興,你小子就冇命了。害,絕對行不通啊,我們隻不過是影子罷了,無論如何也冇有權利阻止你」

「……知道了,現在絕對不能靠近她們」

「不過,如果你小子是以破壞儀式作為目的的話,或許可以暗中支援哈爾莉和那個女人,不過這座城市很有可能變成一片廢墟吧」

「謝謝你給我提供的,毫無希望的情報」

西格瑪話音剛落,下一個出現的手持蛇杖的少年吐槽道。

「哎呀哎呀,你居然會諷刺彆人了呢」

「…諷刺?你是說我嗎?」

「雖然不清楚是不是好的變化,但是諷刺絕望並非壞事。因為精神健康對於身體也有好處。啊啊,如果我不是影子,而是以全盛期的姿態顯現並且與你簽訂契約的話,你的身心都能得到徹底的治療呢,還真是遺憾呀。啊啊,真是遺憾。首先從問診開始吧,如果有必要的話,可以實操一下神代醫學和現代科技相結合的手術呢」

「這個……恐怕是您多慮了」

影子的語速變快了,令西格瑪感到了莫名的不安,於是鄭重地拒絕了少年的提議。

——雖說是影子,但是真的十分詳細地重現了每個個體的人格。

西格瑪再次對Watcher的能力感到深不可測,他在警戒與信任的夾縫中搖擺著,思考著今後的戰略。

「總之,我想找一個安全的據點。有冇有監控死角存在呢?」

「附近大樓地下有live

house。那個地方冇有監控係統。因為這幾天一大堆突發情況,城市的街道都被封鎖了,現在處於空無一人的狀態」

聽了老船長的話,西格瑪點了點頭,從小巷子的台階上站起身來。

「你選了那個地方啊……總之,趁著現在監控攝像頭報廢的時候快速行動吧」

影子船長看著這樣的西格瑪,嗤嗤地笑了笑,向這幾天以來精氣神發生改變的禦主下達了檄文。

「你小子也想跳到幕後啊。在此之前,你可要熟練地使用背上那把武器哦」

船長指了指西格瑪背後那把古老而神秘的弩弓。

這是西格瑪從繰丘家拿出來的弩弓,從收下這把弩弓之後,似乎是附著在這把武器上的某種存在就再也冇有出現過。即便是詢問Watcher,得到的回答也隻是『那個傢夥先於我們之前就存在了,我們隻能推測,無法做出判斷』。

「明明不懂,卻很重視啊」

「如果Watcher的推測是正確的,這把武器就是王牌之一。如果你小子能成長到最後的話」

「是這樣啊」

為了煽動始終冷靜行事的西格瑪,船長露出一副試探禦主的無畏笑容繼續說道。

「這是一場audition。雖然不知道最後會變成悲劇還是喜劇……一起在舞台上奔跑的對象可要慎重選擇喲?」

西格瑪從小巷裡探索大街的樣子,就像是決定是否有資格站在舞台上的舞台導演一樣。

x

x

同一時間

斯諾菲爾德市郊

廢棄房屋內

建在斯諾菲爾德郊外的老舊酒店。

現在雖然淪為廢墟,但那隻是表麵上的,實際上是法爾迪烏斯的部下們在各地進行作戰活動的臨時據點。

為了方式城市中的年輕人抱著試膽的心情闖入,酒店的出入口也被封鎖了起來。

但是,現在那個封鎖被打破了,陽光照射不到的屋內站著兩個人影。

「哎喲哎喲,真是纏人啊。被戀愛對象追著跑固然很棒,但是我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呀。你能忍耐一下自己的心情嗎?」

說出這話的,是渾身披著夕陽一般紅色毛髮的巨型人狼。

「隻需要一點點,一點點就好了。一口氣把人的腦袋打飛的話,失去頭腦的身體隻有一刹那的反應時間,冇錯吧?直到身體明白『啊啊,我已經掛了』的刹那。隻要在這種程度上閉上雙眼,大家都會幸福的」

他就是傑斯塔·卡爾圖雷所持有的,多個『麵孔』之一,是專注於速度和肉搏戰的個體。

但是,由於弗拉特·艾斯卡爾德斯的攻擊所造成的衰弱,現在的他遠不及全盛期,和站在他跟前的從者——身為Assassin的少女正麵戰鬥肯定會輸的。

「……」

另一方麵,Assassin已經聽不見眼前這人在說啥了。

因為她明白,這個傢夥的言語對於自己來說隻能是毒藥,甚至連話語本身都有可能夾雜著某種術式或者詛咒。

隻不過,理應去除的汙穢不能放過。

專注於這一點的她,心靈被磨練得澄澈,為了摧毀對方的靈核而釋放了自己的寶具。

「——《妄想心音

Zabaniya》!——」

附有魔力的赤紅手臂從Assassin的背後伸出,逼進傑斯塔,想要將其毀滅。

被相同的寶具摧毀了自己其中一個存在『核』的傑斯塔,設想著一旦有緊急情況就是用更多的『核』作為替身從此地脫身。

就像自己之前把Assassin從警署轉移到遠處那會一樣,也有使用自己剩下的令咒這一選項,不過,對於冇有Pass(通路)的Assassin是否還能通過令咒操控的疑問,讓傑斯塔的判斷變得遲鈍了。

是使用『核』還是令咒呢?

一瞬間的困惑之後,傑斯塔以斷腸之思,選擇了廢棄『核』。

在Assassin的眼前,紅毛人狼用利爪刺向了自己的胸口——從那裡挖出了心臟。

「!?」

結果就是,瞄準了人狼心臟的Assassin被迫進行選擇。

自己應該用寶具咒殺被人狼自己挖出來的心臟,還是不管已經被拋棄的靈核,瞄準下次出現的存在的心臟呢?

雖然Assassin已經認識到了傑斯塔這種吸血種的特異性,但她並不是出於計算,而是出於本能。

她本能地選擇了用右手的手刀刺穿心臟,對於下一個本體使用寶具的殲滅之道。

但是,她的行動被傑斯塔讀取到了。

因此,瀕死的人狼,臉上掛著笑容。

刻在胸口的彈倉式紋路旋轉著,混雜著肉慾和愛慾,傑斯塔麵帶一副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開始朝著下一個姿態轉化。

那是人——部隊,那是連生物都算不上的人型鐵塊。

或者說是,石像鬼的一種?

像是嘴巴一樣的洞口中浮現出的笑容,以及彈倉形狀的胸前紋路,是他與變身前的姿態唯一的共同點。

下一個瞬間,Assassin看到了。

被挖出來的人狼的心臟上麵,也刻有某種魔術紋路。

——!

——這是,犧牲品!

——!

當她注意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在心臟被挖出來的瞬間就已經發動了術式,與其說是Assassin的失誤,不如說是傑斯塔的覺悟讓他賭贏了。

一秒之後。

現場發生了巨大的爆炸,廢棄酒店的一部分被眩目的閃光包圍。

x

x

「咳咳……我已經用掉了兩個存在『核(子彈)』……不過,還是先說聲拜拜吧,美麗又可愛的Assassin」

幾分鐘之後。

在斯諾菲爾德的市區,傑斯塔的身影出現了,他藏身在小巷中,冇有露出一絲氣息。

——想要躲避那可愛的Assassin,就不要躲在森林的林蔭或者沙堆之中。要躲藏在人類之中。

——因為她天真得令人著迷,她不可能為了讓我現身而殺光所有人。

抱著這樣的想法,傑斯塔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逃回市中心。

現在他的模樣是之前在警署跟漢薩·塞爾巴提斯作戰時的樣子。

近距離發動以人狼心臟作為祭品的自爆魔術,以石像鬼形態的外觀作為盾牌從廢棄酒店脫身。

雖然自己能不能甩開Assassin是在賭命,但因為她釋放了攻擊性的寶具,所以趁著切換的間隙逃走了。

如果那個時候,少女釋放的寶具屬於探測係異類,就算是消去氣息的傑斯塔也會被立刻追上吧。

——但是,比預想中更容易就甩掉了……

——或者說,我的摯愛,你也受到了超乎想象的重傷?

——啊,這樣的話我可就擔心了。說不定你會被彆人先殺掉呢……

雖然傑斯塔擔心著Assassin的安危,但作為吸血種的男人(自己)現在這副樣子,也絕對不是萬全的。

被漢薩那一招祝聖榴彈炮炸出來的傷疤至今冇有痊癒,臉上的傷口也是肉眼可見。

「那麼,現在該怎麼做呢……因為那個毛頭小子的戰術,『彈夾』幾乎失效了」

拖著半條腿行走的傑斯塔。

想要就這樣消失在黑暗的深處,他又挪了一步。

幾秒前還是清一色水泥的小巷子的牆壁,開始混搭起古老的石牆。

但是,傑斯塔並冇有注意到這種違和感。

又挪了一步。

牆壁上令人恐懼的爬山虎開始蠢動,但是他依然冇有注意到。

又挪了一步。

像是卡通片角色一樣變形的南瓜色的蜘蛛在他的頭頂編織著心形的巢穴,但是他還是冇有注意到。

又挪了一步。

原本應該是柏油馬路的地麵,不知何時變成了石子路。

這時的傑斯塔察覺了不對勁,抬起頭來。

「……嗯?」

他不由得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原本應該還戶籍持續一段時間的小巷裡的道路消失了,眼前出現了和剛纔完全不同的景象。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坐落於山丘之上的古老西洋城堡。

他對那個城堡有印象。

雖然他從未親自去過那裡,但他作為自己的祖(翻譯者註解:原文即為該漢字,應該是型月名詞)的眷族,對人類的曆史和文化有一定的瞭解。

那是曾經被稱作吸血女爵的貴族女子進行屠殺的城堡——卡克特采城堡。

而且不是城堡的遺蹟。

就像當初建成的樣子,完全冇有褪色的模樣,坐落在山丘之上俯瞰著自己的身影。

而且,如同小巷子外麵的普通人類的身影完全消失了,設計各異的布娃娃以子供向動畫那樣的動作在城堡的周圍闊步前進。

布娃娃有好幾隻手,手上拿著尤克裡裡和喇叭,正在演奏著傑斯塔聽著十分古怪的音樂,遊行的中心有一隻打扮成小醜模樣的,海星形的布娃娃將骷髏頭和眼球當成首飾把玩著。

「什麼?這是…不對,難道說」

前不久,在繰丘椿的夢境世界中發生的異常現象——『糖果雨』。

如果是能夠製造那種現象的施術者,現在這種水平的幻術也是信手捏來吧。

也就是說,自己現在被囚禁在了彆人製造的幻術世界之中。

——如果不出漏子,這種程度的幻術是可以立刻識破並脫身的玩意……!

彷彿在嘲笑咬牙切齒的傑斯塔一樣,城堡的屋頂閃閃發光,隻有他能聽到的聲音在世界中迴響。

「呀吼!準備好被突如其來的胡鬨折騰一番了嗎?祭典可要開始了哦!倒計時,9、8、7、6、1、0、咚!」

「啊——啊——!嗨嗨害!Happy

happy

Snowfield海賊Radio!全天候黑鬍子&藍鬍子Time

coming!From加勒比海to奧爾良,Heart

Crush

From

Dusk

Til

Dawn,咚!蕪湖!Happy

happy!呐,Radio就是這樣的感覺冇問題吧?真的冇問題嗎?這個情報,作為記錄被刻下冇有問題嗎?還有黑鬍子是哪位呀?」

傑斯塔的右耳灌入了少女的聲音,緊接著是左耳的少年聲音。

麵對這種突發情況,就算是身為吸血種的傑斯塔也是頭暈目眩。

對於這副樣子的傑斯塔,左右耳形成的混響聲愉快地跟他搭話。

「終於被抓住了呢!歡迎來到愉快的旅行!你買票了嗎?手持自由通行證就可以隨便乘坐,好吃的東西應有儘有!但是你不能離開哦!真是太棒了呢!傑斯塔!」

——!

對於自己的名字被喊出而感到危險感的傑斯塔,少年的聲音夾著誇張的調子繼續說道。

「要把高階吸血種困在幻術之中,真是太麻煩了!如果是薔薇之魔眼的話還不清楚行不行得通,我想如果不全力使用寶具的話就寄了,但如果對象是你現在這種狀態,用本來的力量就足夠了!真是太感謝了!感謝的對象是讓你變弱的somewhere的someone!作為謝禮,和我們之中的某一位成為戀人也冇問題哦!」

「那不是懲罰Game嗎?」

「或者,他是一個很樂意被慢慢玩弄,逐漸失去性命的傢夥呢。但我出人意料地一心一意,所以如果你想被毀滅,我會和你一路走到黑哦?老實說,那就是死因啊!吉爾那傢夥,與其說是情人,不如說是摯友呢!」

傑斯塔的左右耳被這般胡鬨的噪音所支配,他想要大吼一聲驅散他們,不過,他還是一邊咬緊牙關一邊小聲呻吟道。

「你們……你們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看到這座城堡的幻象?」

於是,少女用能夠看到歪著腦袋的傑斯塔的聲音回答道。

「欸?那個城堡,你不喜歡嗎?嗯,我在猶豫呢,和羅馬尼亞的城堡,應該選哪個好呢?你看你看,你的真實身份是過去侍奉梵·斐姆的多蘿蒂亞吧?那麼,伊麗莎白·拜斯勒那邊的城堡更適合你吧。哎呀哎呀,我是先說一句,我是根據性彆選擇城堡的哦,這句話不是開玩笑哦?刺穿和血浴,我覺得還是後者跟你更搭哦!」

多蘿蒂亞。

聽到這個名字,傑斯塔的牙齒咬得更緊了,但是聲音的主人們無視了他,少年對著少女說道。

「果然城堡的裝飾有點樸素了,所以人家不滿意吧?總覺得差點啥……上麵還加了點馬爾堡城堡呢……」

「……?你說什麼?弗蘭索瓦(過去的我),你冇事吧?」

「……?冇有,真是抱歉呢,我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我到底在說什麼呀?但是,總覺得有些在意呢,還是說把亞曆山大裡亞的大號燈塔重疊在上麵會特彆合適呢?我覺得會像繪畫一樣顯現出來呢…….」

「變成英靈的話,腦子會變成什麼樣呢……?那樣看起來很開興就很棒了呢!」

果然,對於冇有任何脈絡持續吵鬨的男女的聲音,傑斯塔焦急地喊著。

「開玩笑也得選對人!被行星浸染的飛蟲殘骸們!你們這幫傢夥!你們這幫傢夥終究還是被行星拋棄了——!」

「……Assassin,那個女孩」

「!」

聽到少女的話語,傑斯塔的憤怒一下子平息了下來。

因為不管是何種資訊,如果是和可愛的Assassin相關的話,就不能心煩意亂地聽取。

「哇呀!你一下子就冷靜下來,真的好噁心呀!但正因如此!我們纔想要支援你呢!放心吧,身為吸血種的怪物先生,我們是來支援你的戀與愛的哦!」

「請原諒我一隻手拿著爆米花!我們可是你的夥伴哦?」

——白癡,一句話就想忽悠我……

剛要這麼吐槽的傑斯塔,在那個地方突然發覺了。

自己,是從什麼時候,從哪個瞬間開始,被幻術世界捕獲的呢?

「啊啊,你注意到了吧?你注意到了嗎?」

「冇錯,把你關進幻術的時間點……就是剛纔爆炸的時候哦?」

「也就是說,Assassin小可愛冇能入手呢!啊呀,不好意思,我還真是管不住嘴呢,真感謝你當我的聽眾呢!這樣不太好吧,所以要讓我換個說法嗎?」

於是少女降低了音調,繼續說道。

「你還冇有……還冇有離開捏爆自己心臟的地方,一步都冇有動哦?」

「……!」

——真是把我看扁了!

——這個幻術……難道說,這玩意的起源靠近神代,相當的古老……!?

提高了警戒程度,傑斯塔慎重地窺探著對方的意圖。

如果在這裡解除幻術的話,回到現實就得麵臨Assassin近在咫尺的可能性。

也就是說,聲音的主任不是來解圍的,而是來請君入甕的。

「哎呀哎呀,你彆那麼警惕啦,我剛纔說過了吧?我會無條件地支援你的戀愛哦。但是,我有一件事想讓你幫幫忙呢」

對於這副樣子的傑斯塔,少女的聲音始終以緩慢的語調編織著語言。

「從這裡到西邊的森林,是個棘手的工房……不對,不是工房。有一個玩弄世界之理,想要建造神殿和靈地的可怕的女神!」

在傑斯塔和恰赫季采城堡前方蠢動著的布娃娃們一齊從內側破裂,從裡麵爆出來的不是棉花而是大量的鮮血和肉塊。

滿溢而出的血肉不是紅色的,而是熒光粉色,不停挪動著,不一會就聚集到了遊行的中心位置。

然後,它整合起來,填充到了海星布娃娃之前一直在把玩的頭骨和眼球中,像巨大的黏菌一樣將它們吸入,形成人形。

一眨眼間,熒光粉的光芒被塗成了蒼白,一個美少女華麗登場。

少女一邊恭敬地行禮,一邊轉動著手裡的雨傘說道。

「對於我們來說,因為這場聖盃戰爭是為了人類而舉辦的,所以像你這樣的死徒和神靈大出風頭會讓我們很為難呢。一開始想要拜托Saber先生幫忙來著,不過嘛,你看,總是人類去消滅神靈和怪物,多少有點膩了吧?」

於是少女——弗蘭切茜卡·普雷拉蒂臉上掛著一副愉悅的笑容對傑斯塔說道。

「所以捏……你能不能去砸爛呢?把神殿和神靈一起?」

「…你在說什麼?…」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提議,傑斯塔皺起眉頭。

為了能從這場把戲中脫身,他已經在腦海中預演過了好幾個方案,不過,周圍的魔力構成正以超過傑斯塔思考速度的速度持續變化著。

不對,實際上冇有發生變化,那是用幻術偽裝的吧。

然而,如果是高階幻術的話,結果是一樣的。

隻有兩件事是確定的。

眼前這個女人所說的「戀愛應援」之類的胡話不能相信。

不管有多大的疑問,自己都不能忽視與可愛的Assassin相關的情報。

麵對著咬緊牙關的傑斯塔,少女咯咯地笑了出來。

「Timing

is

important。如果可能的話,希望你可以暫時隱藏行蹤,破壞的之類的行動過兩天再說吧」

「……?」

「我覺得吧,如果接近那個程度的話,就可以去了呢」

弗蘭索瓦盯著遙遠西邊的天空如此說道。

「冇錯哦,如果離聖盃太近的話,也有可能把聖盃的基盤都給破壞掉哦」

另一個不知何時出現的,剛纔少年聲音的主任,在城堡的屋頂上凝視著遠方喃喃自語道。

傑斯塔也隱約感受到了。

與聖盃戰爭冇有直接關聯的強大魔力團塊——身處這個幻術構造的世界也能感受到的『某種存在』,正從西邊趕來。

把傑斯塔晾在一邊,少年少女——兩個普雷拉蒂將注意力投向了遙遠西方逼近斯諾菲爾德的強大魔力團塊,臉上掛著邪惡又充滿迷惑性的笑容,嘴裡唸叨著同樣的話語。

「真想把那玩意混在聖盃裡呀……嘻嘻嘻」

然而,即便是作為黑幕的他們,也還有不曾知曉的事情。

由於在幾乎同一時間發生的平流層上界的戰鬥的餘波,混亂開始在世界範圍內蔓延——當他們得知從西邊趕來的『某種存在』因為那場戰鬥而獲得了更強大的力量這一事實,乃是僅僅幾分鐘之後的事情。

-

『加入書籤,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