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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平安將喝空的高腳杯倒轉過來，向著賴昌示意。
賴昌衝著孫平安豎起了大拇指。
“我賴昌喝酒冇服過誰，你是第一個。”
孫平安憨笑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賴總，該講第二個故事了。”
賴昌點點頭，抓著開瓶器，用力將第二瓶紅酒的木頭塞拽出來。
一邊倒酒，一邊回憶道。
“孫組長，聽過鶴城南城王這個名號吧？”
孫平安點點頭。
“鶴城南城王，曾經鶴城道上的老大，在鶴城這地界一手遮天。”
“後來被人給掀了底兒，被警察來了個一窩端，和他一起被槍斃的有16個，無期的24個。”
“還有100多蹲了5到15年大牢的。”
賴昌放下紅酒瓶，擰開一瓶白酒，往高腳杯裡倒酒。
“我老子死了，解脫了，可人死債冇消，他欠的賭債，就落到了我的頭上。”
“我媽被槍斃了也就是一個多月，我就被抓到了南城王的麵前。”
“擺在我麵前就倆選擇，要麼，噶腰子還債，要麼，替他殺一個人。”
“我有得選嗎？”
賴昌慘笑道：“我冇得選啊！”
“大冬天的，我擱公安家屬院外麵蹲了整整一宿，終於等到了目標。”
“他提著保溫桶，應該是去給家人打豆漿買油條吧！”
“我從後麵跟上去，他警惕性還挺高，回頭看了我一眼。”
“可能是看我是個半大孩子，又穿得破破爛爛的，臉上耳朵上都是凍瘡，就冇太過警覺，還掏出來錢包，要給我錢。”
“我就趁著他掏出錢的時候，一刀捅了過去。”
“然後就一直捅，一直捅。”
“我跑的時候，看到他的手裡，還捏著一張5塊錢。”
“賴昌，我X你嗎，我爸是你殺的！我X尼瑪的，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劉東憤怒的大吼，想要衝上來和賴昌拚命，卻被另兩個槍手死死按在了地上，掙脫不得。
賴昌扭身看了劉東一眼。
“我不殺他，我就得死。”
“而且，我不過是個傀儡，真正的主使者，是南城王啊！”
“劉隊，彆著急，我的故事還冇講完呢！”
劉東坐正了身子，看向了孫平安。
“通過這個事兒，我入了南城王的眼。”
“你說我一個半大小子，父母雙亡無牽無掛，手上還沾著5條人命，我還有什麼可失去的呢？”
“也許過了今天，明天我就會被人砍死，或者是被警察抓到，坐牢。”
“跟著南城王，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隻有金錢和權利，才能帶來我想要的生活。”
“隻有狠，才能出頭。”
“我從一個最底層的打手，靠著對彆人狠，對自己狠，拚命的往上爬。”
“我對爛賭鬼是最狠的，因為那些爛賭鬼，會讓我想起我死去的爹。”
“第一次不給，砍一根手指頭。”
“第二次不給，老婆有點姿色的抓到場子裡賣。”
“第三次不給，那就對不起了，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
“第三次還不給，那就彆怪我心黑了，全家死絕，尤其是孩子，必須死，因為我不想這個孩子跟我一樣，記仇，等長大了找我報仇。”
劉東已經冷靜了下來，聞言開口。
“727滅門慘案，314滅門慘案，129滅門慘案，1017滅門慘案，都是你做的！”
賴昌不屑道：“才4起？劉隊，你說少了，至少有8起滅門慘案，都是我親自下手的。”
“從那兒以後，就冇有我賴昌討不回來的賭債。”
“搶地盤，我是衝在最前麵，殺人最多的。”
“我管的賭場，是生意最好的。”
“到了我28歲那年，我已經成為了南城王的絕對心腹，手下也有了一票兄弟。”
“但是我發現，我的路，走到頭了。”
“有南城王壓在我的頭上，我這輩子也成不了老大。”
“你知道南城王有多厲害，有多猛嗎？”
“一米九的個頭，曾經有對頭要搞死他，派出12個刀手暗算他，絕對劣勢了吧？”
“可南城王憑著一己之力，硬扛了14刀，把這12個刀手全都殺了。”
“屍體還是我處理的。”
“那時我就知道，我的狠，搞不定南城王。”
“南城王有個女兒，長得跟他嗎母夜叉似的，但她是南城王唯一的女兒啊！”
“什麼偶遇邂逅，英雄救美。”
“不是咱吹牛，想當年，咱也是玉樹臨風的帥小夥，場子裡的姑娘，誰不想跟我來個露水情緣啊！”
“幾次之後，我就把南城王的女兒泡到手了，也就是三個月，我倆就結婚了。”
“從那兒以後，我就成了南城王的女婿，也成了南城王最信任的人。”
“我用了整整3年時間蒐集證據。”
“我殺不死南城王，但是警察可以啊！”
“證據一交，我帶著那個母夜叉出國旅遊了倆月，等我回來的時候，南城王已經被槍斃了。”
“王八蛋，原來是你把我爸的底透給警察的。”
武詹麗歇斯底裡的叫著，從樓梯上衝了下來，一把推開攔路的兩名槍手，上來就要撓賴昌的臉。
賴昌猙獰一笑，從後腰掏出手槍，對著武詹麗扣動了扳機。
砰！
武詹麗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胸口。
“你……”
賴昌微微搖頭道：“要麼說你蠢呢！”
“就你長得這副德行，你覺得，我會看上你嗎？”
“你真以為我是念著舊情，纔不殺你？”
“不不不，那是因為，我要在外麵保持糟糠之妻不下堂的人設啊！”
“有情有義的老大、老闆，手下纔會佩服，生意場上，官場上，他們纔會覺著我信得過，可靠啊！”
武詹麗踉蹌後退，跌坐在孫平安腿上。
“臥室，床下，保險箱。”武詹麗斷斷續續的說完，吐出了最後一口氣，死了。
兩名槍手上前，將武詹麗的屍體拖到一邊。
賴昌彷彿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把槍隨手放在了茶幾上。
“孫組長，還繼續嗎？”
孫平安搖搖頭：“算了，後麵的故事，我大概能猜到了。”
“無非是你回來之後，收攏了南城王的勢力，成為了新的老大。”
“再憑你的狠辣，做大做強，隱於幕後，開始了洗白。”
“用金錢腐蝕、拉攏，在頭頂撐起了保護傘。”
“對了賴總，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說。”賴昌問道。
“我聽你老婆說，知道你秘密的人，都死了？”
“冇錯。”賴昌點頭道。
孫平安疑惑道：“那現在他們都知道了你的秘密，是不是事後，你也要殺他們滅口呢？”
賴昌很是愣了一下。
其他槍手，也齊齊愣了一下。
“殺了他們！”賴昌叫道，一把抓起茶幾上的手槍，就要朝著孫平安開槍。
若是在以前，這些槍手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執行賴昌的命令。
可孫平安的問話，與賴昌的回答，卻讓他們猶豫了一秒。
這一秒雖然短暫，對孫平安而言，卻已經足夠了。
孫平安猛地跳了起來，雙手用力向外一甩。
一把把飛刀從孫平安雙手中疾射而出。
不等眾槍手反應過來，就已經冇入了目標的眉心。
尤其是牆角位置的4名槍手，更是首當其衝，被孫平安列入了第一批必死名單。
緊接著，兩把金色的M1911已經握在了孫平安的手中。
槍聲大作。
砰！
賴昌朝著孫平安開出了一槍。
他明明清楚的看到，這一槍已經打中了孫平安。
可子彈卻如同撞到了一層無形的牆一樣，變形，落下。
孫平安毫髮無傷。
孫平安抬手一槍，正中賴昌持槍的手腕。
手槍從賴昌的手中掉落在了茶幾上，酒瓶子稀裡嘩啦的倒了好幾個。
劉東從地上爬起來，撿起一把手槍，衝到了賴昌的麵前就要扣動扳機。
一隻胖手快速伸過來，一把將劉東的手托了起來。
砰！
槍聲響起。
這一槍，在賴昌的頭頂犁出了一道血痕。
“劉隊，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替你爸報仇啊？”賴昌抹了一把頭頂流下的血，獰笑著問道。
孫平安撇了撇嘴，抬手向著賴昌開槍。
砰砰砰砰！
槍聲的餘音仍在，賴昌已經痛苦的慘叫起來。
他的雙肩，雙腿膝蓋，各中了一槍。
“狄星！”孫平安叫道。
狄星這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快步衝過來一把抱住了劉東。
“師父，冷靜啊！師父，為了這個人渣搭上一切，不值得啊！”
“師孃還等著你平安回家呢！”
“小菲剛上初中，你不想小菲的前途因為你的衝動毀了吧？”
“你要相信法律啊！”
在狄星的大吼中，劉東放棄了抵抗，任憑孫平安將他手中的手槍奪走。
但是劉東的眼中，仍然充滿了憤怒和殺意。
“劉哥，我有關係，可以給你開個後門，到時候賴昌被正法的時候，你去行刑如何？”
“我到時候給你搞一把衝鋒槍，突他一梭子。”
“這樣賴昌既得到了法律的嚴懲，你也能替你父親，替那些無辜慘死的老百姓報仇了。”
劉東眼中的殺意褪儘，感激的看向孫平安。
“孫組長，謝謝！”
孫平安看向賴昌。
“孫平安，殺了我，開槍啊！殺了我啊！”賴昌麵色猙獰，衝著孫平安大吼道。
孫平安憨憨一笑，一拍胸口。
哇！
酒液如同噴泉一般，從孫平安的口中狂湧而出，噴了賴昌一頭一臉一身。
酒精刺激到了賴昌身上的傷口。
賴昌忍不住慘叫。
孫平安還冇吐完呢！
結果自然是……被吐了一嘴啊！
甭說賴昌了。
就連站在一旁的劉東和狄星……都被噁心的想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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