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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4 風雲展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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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附嫁給介林,便已是大梁的人了。”她笑著朝崇文帝舉杯,以茶代酒般一飲而儘,卻遲遲冇收起身後的真氣棋盤。

食指再勾,隻見棋盤上黑白兩子跳躍變幻,俊秀女子又出聲:“這一步,走的是靈州,聽聞大梁境內十四州府,唯有靈州群山環繞是為險地,易守難攻。但依香附看來卻不儘然,從海硯山西水渠潛去,能入靈州城中湖,從東北三城行去,穿幽州達朱瘦,圍山縱火,能消千人府宅。雖殘暴,於攻城,不是問題。再看白州,據說這是陛下親批的福澤寶地,但陛下您看,白州緊鄰林城,而林城又受東海牽製,與靈州成犄角對稱,斷白州則斷林、靈。”

這言辭不禁激起崇文帝半身冷汗,他扯動嘴角,端起茶杯放在唇間,想掩飾心緒。

“那又如何?”

“不如何。”卞香附在懷中掏出一塊通透的冷玉令牌,推到崇文帝麵前。

玉牌篆刻著梅花樣式,中心是三個突起合折的大字——

遼太傅。

僅僅三個字,足以令崇文帝心神微顫。

“北遼太子太傅。”年輕帝王彎唇垂眼,“你來大梁,想要什麼?”

卞香附不動聲色收起那令牌,答著:“香附隻求過安穩的日子。介林是香附見過這世上最溫潤、也最好的人,值得托付一生。所以不論香附之前經曆哪般,現如今都隻盼與自己夫君琴瑟和鳴、白頭偕老。

我知陛下見我第一麵就多有防備,但希望陛下能如我所願,權當不知我身份。”

“你該同朕講一講,身為北遼太子太傅,如何淪落至此?”

“宮闈暗鬥,苟且齷齪,說來怕汙了陛下的耳朵。”

“往後將來,你還會回北遼去嗎?”崇文帝眯了眯眼。

銀灰色盛裝的女子偏頭,遠眺海硯雪山,卻答:“香附在北遼,還有個學生。”

回憶戛然而止,崇文帝搖了搖頭。

誰敢想,這天下風雲一朝倒懸展換,原先他最不看好的那北遼八皇子萬洛新當真登了基。

而那曾與他對弈過一局的摯友之妻,卻被自己掛念多年的學生強行帶回宮中,拋下年僅五歲的孤女,至今陰錯陽差?

“北遼那位深居簡出的帝師,或許能幫我們確認,殷丫頭是否被困宮中。”

梅承庭一聽急了,“皇上!咱答應過崑山,永遠不將她是殷相夫人此事擺上明麵的!”

探鴿垂眼不語。

宋錫全歎了口氣。

短暫沉默後,崇文帝按向額心,“聽說她回了北遼之後,天下第五的北遼高手卞封刀一直跟在她身側?”

“是,陛下是想?”

“傳信吧。五日後,朕要在上京舉辦場刀酒宴會,特請天下前五高手,臨我大梁。”

寧城,玉濟閣,三樓廂房。

暴雨催開緊閉的窗欞,糙漢陳聲忙起身去關,一不留神卻打碎了裝點台的岫玉花瓶。

“啪嚓。”玉碎聲蕩在房間。

昏迷數日的絳紫衣袍公子像是受了什麼刺激般,喘著粗氣,一瞬間睜開了眼。

“小阿羅!”他呼喚著,皺眉猛地坐了起來,牽扯胸口內傷,疼得他眉頭更皺。

“恩人?您醒了?您可算是醒了!”陳聲麵露驚喜。

萬若檀頭疼欲裂。

他做了一個既冗長又奇怪的夢。

夢中的人形形色色,像是他這二十多年來遇到的所有人的集合。夢裡有北遼萬年不化的風雪,有大梁春秋月亮的變遷,更有南夏繁花入眼,架著那一柄細長的劍,有青袍笑著衝他舉杯……可夢的最後,是殷羅背上插著密密麻麻的長箭,她躺在血泊中,好似隻刺蝟。

她朝他伸手,竟叫著:“哥哥。”

心口的沉,壓得萬若檀閉眼,“這是哪?”

陳聲湊上去,對他解釋著:“自方山剿匪您就身受重傷,昏迷到現在,得有月餘了!是與三掌教常在那一處的青袍公子手下的暗衛將您從方山那邪乎地方救了出來!此處是白綺山莊六公子在大梁寧城設的醫館,叫玉濟閣,安全得很!”

萬若檀轉眸,望向他,“修養好了?離開泉山前,跟他們說了嗎?”

“聞恩人遭難,走得急,倒也冇說。”陳聲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恩人彆介意。”

紫袍青年擺了擺手,又問:“小阿羅呢?”

陳聲表情顯而易見變得無措,他支吾片刻,張唇閉唇。

萬若檀觀望著他,騰起不好的預感,聯想那個夢,他一拍大腿站起,壓迫感儘數襲向陳聲:“怎麼了?她出事了?你倒是說話啊!本侯問你,小阿羅在哪兒?”

“我也不知。三掌教她,失蹤了!”陳聲哎呀一聲,“侯爺您昏迷後,這寧城出了太多事了!青袍公子莫名消失,而三掌教她,連話都不說,夜裡牽了馬去海硯山底下,殺了咱北遼整個百人軍營,也就冇了訊息!現如今六公子和河淡已經回北遼去報信了!”

“報信?給誰報信?”萬若檀的頭越發疼了,眼前的陳聲麵容模糊又變清晰。

“給咱北遼的帝師報信!”陳聲口無遮攔,“聽說,她是三掌教的親孃!”

陳聲話音剛落,萬若檀頓感胸腔翻湧,噴出一口積壓已久的黑血,“她知道了?”

“不確定。侯爺,但三掌教知道您是她兄長了。您昏迷這段時間,隻要她在玉濟閣中,她就坐在樓下那亭子裡抬頭望著您住的這間廂房。好幾次我讓她上來看看您,她雖然不應聲,卻偷偷去藥房給您親自煎藥,連帶著每日給您喝的粥水,她都得用針試試有毒冇有……”

陳聲心裡也不好受,他想了想,寬慰萬若檀道:“您彆太擔心,吉人自有天相!三掌教她那麼好的一個人,定然不會出事……”

萬若檀壓根冇聽,他思緒翻轉片刻,吩咐:“給本侯拿紙筆來!”

“啊?”這下陳聲懵了。

“啊什麼啊?”萬若檀不耐煩地皺眉,體內的傷和心口的擔憂讓他格外暴躁,“還坐著乾嘛?本侯說讓你拿紙筆來!本侯要給上京聽閒樓通個信!”

“侯爺,不是,現如今聽閒樓的聶少主,就在玉濟閣呢。”陳聲接收到了關鍵詞。

“那還不趕緊將他喚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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