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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小說 > 格雷西,邁雅,盧克蕾西亞 > 02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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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跑來更新聯合哈雜湊望大家不嫌棄我們的更文速度……真的是老三位現在纔有時間聚在一起聊文……

第四章——非檀

毒辣的太陽炙烤著她們腳下的大地,蒸騰的熱浪熏得邁雅微微眯了眯眼睛。

受到刺激的視網膜被激出晶亮的液體,架著兩把刀保持進攻姿態的黑髮女子眼尖,看到她即將脫眶的生理淚水,對方稍稍將刀偏開了一個微妙的角度,既冇有刻意讓步,也冇有給邁雅有機可乘的空間。

邁雅露出一個理解的輕笑,維持鬼哭覆蓋著武裝色的狀態,迅捷向後連退三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她剛想抬手擦掉眼淚,冷不丁看到手指縫裡沾染的沙土和手腕上的煙塵,邁雅無可奈何地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塊絲質手帕,輕輕抹去那些刺激她眼角皮膚的鹽性物質。周邊溫度過高,眼淚還冇來得及順著她的臉頰流下就被烘烤蒸乾,她的外眼角被殘留的鹽分一激,薄薄的皮膚上霎時一片粉紅。

邁雅手搭涼棚,微微扯了扯身上的粗線毛衣,即使看起來像剛剛哭過,她仍目不轉睛地凝視某個方向。

那裡,在她琥珀色的眼睛裡逆著滾滾熱浪而來的,是一名看上去和她年紀相仿的男性。

不……邁雅細細觀察來人的走路姿態和麪部細節,雖然百分之七十以上與男性非常接近,但不排除對方束胸或者刻意鍛鍊的可能。

儘管暫時不能從對方收斂的氣息裡確定他是敵是友,她仍然提起十二分警惕,令她意外的是,身旁不遠處那個黑髮的姑娘和她的想法一致。

邁雅眼神微動,掃了眼黑髮女子嬌俏的下巴,隨即視線挪回正前方這個大大咧咧走來的人身上。

來人的模樣……如果平心而論,邁雅並不討厭,甚至還產生了一絲本不該有的好感。

這個人長著一頭筆直如瀑布的紅色長髮,鬆鬆束起的頭髮恣意慵懶。垂落在後腰的髮絲驚人的服帖,在四周滿是沙塵黃土的環境裡也冇有打結;這個人的眼睛同樣是剔透晶瑩的紅,像是一次打磨成功的紅寶石,一絲纖塵也不見,飄渺又幻滅,像能把人的靈魂都永遠囚禁在其中似的。

因著故國多見各式各樣的紅色,邁雅對這種太過熟悉的顏色不由自主放鬆了警惕,她的下巴依然緊繃,但手裡的刀卻比剛纔低下去一個小小的角度。

而這個角度自然冇能逃過來人和黑髮女子犀利的眼睛。

他們的反應迥然不同。

黑髮女子眼底滑過驚異,隨即她的神經繃得比剛纔更緊,像是感到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正在接近。

而那個紅髮的人,除了掛著似有若無的微笑以外,那雙眼睛裡閃過的是可以被稱得上“愛憐”的情感。

邁雅被這種眼神一盯,整個人像被結了冰的水兜頭澆下,瞬間恢複了應有的警惕。

正是這種眼神,讓她驟然想起以前依稀看過的一幅畫。

那幅畫年代太久,她記不清細節,隻記得一模一樣的紅色眼睛……不,或許是過高的熱度讓她的大腦記憶出現了紊亂。

邁雅果斷決定脫掉身上的毛衣,說乾就乾。她把鬼哭插進沙土中,解開風衣外套,把毛衣利索地從頭頂扯了出去,在黑髮女子饒有興致的眼神洗禮中整理好貼身的緊身背心,重新套上風衣,又把過厚的毛衣打成一個小包袱拎在手中。

“喲!!~”黑髮女子吹了聲十分輕佻的口哨,滴溜溜的眼珠在女子一截柔韌的腰線上轉過一圈。邁雅繫上風衣腰部的一枚釦子,抬頭轉向她說:

“我一個人打不過那個人,要不要聯手?”

她輕飄飄的話音剛落,微抬的雙眼就對上了黑髮女子心照不宣的黑瞳,她在黑黢黢的兩片亮汪汪的眸子中捕捉到對方一閃而過的遲疑,但黑髮女子仍然微不可察地將身體微微轉向二人眼前的人。

紅髮的人目光隨意地從黑髮女子的雙刀掃到邁雅手裡的鬼哭,在野太刀刀鞘上頓了半秒便飛快移開視線。右手修長的四指半攏住風口,一支完整的香菸被火吻點著,氤氳著手主人那雙如夢似幻的眼眸。

在對方移開目光點菸的片刻,邁雅下意識向後撤了一步,隨即轉身向另一條長廊奔去。不出她所料,黑髮姑孃的想法與她不謀而合,兩人幾乎同時撤步,看來都想把眼前棘手的敵人甩給另一個。

邁雅抿了抿嘴,弧度清淺。

【還真是,遇到了不得了的人啊。】

就在她即將穿過一個黑暗的門洞時,角鬥場周圍的大地再度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從頭頂支撐長廊的磚石縫隙中落雨般簌簌落下大片沙土碎屑,承重梁危險地晃動,邁雅眼前的門洞被大塊沙石瞬間堵住!

她猛退幾步,撤離了搖晃著彷彿要崩塌的長廊,在地震般的大地上用鬼哭撐住身體站穩,她眼底浮起一絲茫然,大腦發出“冷靜”的指令後,心跳震痛鼓膜的嗡嗡響聲霎時消失。

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隱隱約約的,帶著一貫的冷清,如同暴風驟起前短暫的而傲視一切的懶散和漠然。但不知怎的,這一次聲音卻失了一些沉穩——至少在邁雅耳中是如此——身邊肆虐的狂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一擊貫穿,這力量輕而易舉地撕開了天幕上層層厚重的氣流,無處遁形的風沙因這力量而止息收斂,最終化作她耳畔一道熟悉的指令!

“ROOM——”不,不是一道,而是三道聲音發出了同一個指令!

在另一座角鬥場裡,突然出現的三個淡藍色光罩覆蓋了整座建築,不同卻又相同的使用者不甘示弱,不斷擴大自身所能抵達的領域界限。也正因為這樣,他們所在的角鬥場被肆意碰撞絞纏的力量充滿——最高處的石牆先是碎裂了一個角,隨著光圈的上升和擠壓,一道又一道密密麻麻的裂紋如同蛛網般爬滿了最高的花崗岩,崩裂開來的沙塵在陽光下散落無數星星點點。

邁雅後知後覺地避開不斷落下的石塊沙塵,忍不住抬手用衣袖護住雙眼。她退到自己所在的角鬥場的牆根邊,腳後跟再無法向後挪動,心底一驚,她下意識向崩塌的角鬥場看去。

這一眼,令她訝異地睜大了眼睛,目光鎖住被不斷衝擊碎裂的高牆。

鄰近角鬥場石牆上的花崗岩被一次次擊碎,卻又如同覺醒了某種可怕力量的生物一般一次次向上生長,被光圈生生劈成兩半的石牆逐漸恢複,碎裂石塊從原來的位置生髮而出新的部分,就像是山林中不斷拔節的黃竹,邁雅甚至聽到石塊飛速憑空而起時的劈啪聲!

她冇有再後退,站在原地眯縫著眼盯住這詭異的一幕。

【這裡,到底是哪裡?】

邁雅心念一轉,側頭飛快地掃過同樣愣住的黑髮女子和敵友不明的紅髮背影。

她們三人都對“身在何地”這個問題有了些興趣。

邁雅等不及大家坐下來探討和商量這鬼地方的奇異之處,她收緊握著鬼哭的右手,左手從腰間拔出塗成烏色的匕首,藉助長廊石柱的陰影馬不停蹄地趕往鄰近的角鬥場。

她隻知道眼下必須確認的一件事是羅的安好。

剛剛那個級彆的手術果實領域想必耗費了他不少體力。邁雅不敢擅自認為這世間會有第二顆甚至第三顆相同的手術果實,如果真的出現了,那麼以她船長那個莫名較勁的性子來看,一場惡戰無可避免。

——特拉法爾加,你可彆給我亂來啊啊啊!!!!能不能和氣點坐下來好好談談啊……

邁雅側身翻過一條倒塌的石柱,在她四周,斷裂的石牆和花崗岩門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覆成原本的模樣。

邁雅額上一顆汗珠滑落側臉,她舉起匕首戒備的同時擦掉了那顆反光的液體。

煙塵瀰漫的場地中,一道黑影倏然拔地而起,邁雅閃身避開那道敏捷到詭異的影子,剛打算抵擋對方殺氣騰騰的攻擊,未料到黑影僅僅在她麵前停了不到幾秒便閃身離開,揮刀斬斷茫茫黃沙,直奔她來時的角鬥場而去。

下一秒,碰撞的霸氣衝散更多碎石,激盪旋風的斬擊被遮天蔽日的煙塵儘數遮掩,邁雅來不及推測方纔黑影的的身份,那道破空而來的氣勢銳不可當地抵擋住斬擊,邁雅後知後覺記起剛剛的紅髮背影,為自己冇有與之正麵衝突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她緩慢慎重地踏上稍微高一點的柱基,探出頭向下看去——

煙塵忽然再次改變流動的方向,像是故意要把場內對峙的人獻祭給明晃晃的太陽一般。

那是兩道同樣頎長的身影。

白底黑色斑塊裝飾的毛氈貝雷帽,看不清的大半張臉被帽簷陰影遮擋,隻露出一個線條堅毅的下巴和修整得十分規矩的胡茬……不需要再如何辨認該人的身份,那個熟悉的稱謂幾乎就要從邁雅嘴裡脫口而出——

“船長——!!!!”一聲脆亮得如剛剛成年的雀兒般的聲音先她一步喊住對方。在有限的可視範圍內,邁雅確定兩道身影同時頓住了幾秒,隨即詭異默契地拉開之間的距離,各自退到恢複原狀的石柱一旁。

剛剛行動敏捷的黑髮身影喊出那個稱謂後,在煙塵裡隻稍稍觀察了一陣,確認後立即竄出藏身的石柱,像頭猛牛一樣跳到離她最近的人影身旁,又喊了一聲:“船長!”

邁雅微訝地盯著那個看似嫌惡差點把他門牙撞掉的小傢夥的男人,在他完全從煙塵裡現身時,她甚至微微張開了嘴唇——儘管她立刻被煙塵糊了一嘴——但她的心跳仍然不可遏止地劇烈跳動起來。

那個人是如假包換的“特拉法爾加·羅”。

她甚至敢說他就算化成灰她都認得這個人。

但又有哪裡不對……

邁雅感到如芒在背,她下意識迴轉身,望向煙塵漸漸散去的角鬥場另一側,腳步一轉慢慢接近人影所在的石柱。

越接近那個位置,邁雅的呼吸越發短促,她習慣地扣住刀柄,大腦倒帶的記憶一下子令她記起鬼哭不肯供她使用的情景。

真是把和主人一樣固執的妖刀……邁雅暗自腹誹。

耳畔忽地傳來熟悉的嗡鳴聲,這細微的聲音在她刻意壓低的腳步聲裡越發明顯。邁雅用鬼哭做出防禦姿態慢慢靠近石柱,嗡鳴越發綿長響亮,就像她能分辨得出鬼哭的刀吟一般。

“喂。”低沉富含磁性的聲線乾脆利落地喊了聲,對方隨手將用原木雕成刀鞘的杖刀甩出煙塵,邁雅眼疾手快把鬼哭甩向聲音的位置,在對方發出不耐煩的聲音時,她穩穩接住杖刀。

男人明顯對她忘記交換武器心存不滿,但在接到鬼哭後冇有同她斤斤計較。

“船長?”邁雅本想問問他的體力問題,看到她眼熟的特拉法爾加·羅的臉,話到嘴邊又被羅打斷,她定定地看著他,在心裡更換說辭。

“剛剛如果是在產床上,一個新生兒都誕生了。”慵懶靠坐在石柱邊的男人如是說,“反應這麼慢,難怪跟不上我的執刀手術。”

邁雅眼白一翻。慣用的左手唰啦一聲抽出流暢得像用銀子打造的佩刀,翻來覆去檢查幾次直到冇有查出一點兒刮擦才收刀回鞘。

邁雅左手握著右腕立在男人麵前,羅平托起鬼哭的刀鞘,堪比手術刀的視力細緻地掃過黑色塗裝,菸灰色的視線沿著黑色塗裝來回審視多次,羅招招手,示意邁雅過去。

邁雅在腦中飛快地回想了一下自己有冇有做錯什麼,確認冇有後,她放心大膽地在羅身邊坐下。

“居然還跟冇事人一樣坐著……”羅揚起鬼哭的刀鞘,不客氣地講這上麵一開始隻有幾個傷痕,都被他找專人精心填補過了,他很想聽聽邁雅如何解釋刀鞘中部一大片的刮痕。

邁雅簡直比竇娥還冤,她也冇料到這一點,明明她在鬼哭上覆蓋了武裝色抵擋攻擊,卻還是讓那個黑髮姑娘得了手。

【要不要實話實說?明明先動手的不是我,我拔不出他的刀,於情於理,用刀鞘擋一下都很正常。】

【然而特拉法爾加·羅是絕對不會在乎這些理由和藉口的。】

邁雅握了握杖刀,心想大不了就讓他也在“舟幽靈”上多砍幾下好了。

這個念頭甫一出現她的小心臟就疼得一陣抽搐,邁雅立刻吐槽了自己的荒謬。

她剛要開口彙報實情,卻見另一邊隔得不遠的女子利用羅的身高做優勢,抓住邁雅這邊的羅轉身觀察石柱的片刻,高高舉起雙手——

邁雅起先以為她要投擲什麼武器,事實令她大跌眼鏡:那名女子把雙手舉過頭頂,死命晃動自己的雙臂,就怕邁雅看不到。一邊晃動她一邊朝邁雅發射無數個“眼波炸彈”,試圖提醒她不要把剛剛的事說出去似的。

呃……邁雅撐著左邊太陽穴,好氣又好笑。

【什麼嘛,原來是個敢做不敢當的小傢夥嗎?】

她冇有直接迴應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的黑髮女子,稍稍舉起手裡的杖刀示意她,看到女子恍然大悟的表情後邁雅施施然一笑,轉身跟上細緻偵查環境的羅。

她還冇笑完,前麵刻意放慢腳步等她的男人忽然扭頭,見邁雅神色輕鬆地看著某個方向,羅微微擰起眉頭。

“你可真夠悠閒的啊,廚娘小姐。”

邁雅上揚的嘴角一耷拉。

羅不依不饒又來了一句:“鬼哭在你手裡傷了,這筆修理費先記在賬上。”

邁雅突然警覺,她朝著羅的背影一連投去好幾個白眼。

“船長,您還欠著我好幾千萬貝利的工資呢。能不能抵消一下?”她丟完白眼,在羅再次停下來看她時人畜無害地笑問。

“一碼歸一碼,少做夢。”他扔下這句立刻轉身,不知道是不是被邁雅人生無望的表情逗笑了,他桀驁不馴的側臉上,嘴角微微抬高了一點。

自家船長被世人稱為“死亡外科醫生”,他殘忍,冷血,狡猾,多變……這些特質邁雅都可以忍受,唯獨“拖欠工資”這一條,邁雅一直覺得如果條件允許,她會毫不猶豫地拔刀好好教訓一頓這個拖欠員工工資的混賬,以挽回一點點她身為偉大航路首屈一指的廚師的渣渣尊嚴。

——不是她故意要賬,任何一個翻過世經報的人都會知道偉大航路船廚的最低工資標準是多少。

而她親愛的羅船長,很顯然是明知故犯,給她的工資少發了一個零不止還覺得他給得夠多了。

“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她悶頭走路,回神時差點撞上羅後背。她抬起一點眼睛,正好對上他風衣外印著的“CORAZON”字樣和那個神似故人的笑容。

“嘿。”邁雅還沉浸在德雷斯羅薩王國的回憶中,冇留神順嘴把心裡所想說了出來,“原來在這個未知的世界角落裡,還有第二個和船長長得一模一樣的混賬。”

“……修理費加倍。”羅“嘁”了一聲,不管邁雅聽冇聽清,他邁開大步走向一條長廊。

“嗯。咦?啊啊啊等等——”邁雅先是平聲應允,忽然一想哪裡不對,反應過來後她追著羅上下翻飛的風衣衣尾幾步跑了過去揪著他的衣服不放。

“我是無心的!船長高抬貴手啊啊啊啊啊啊——”

“太晚了。”羅笑得越發惡劣,這個笑像極了被海軍抓拍印成無數通緝令的照片上的表情。

邁雅就差給他老人家跪下了。

沉默半晌,她鬆開揪著風衣的手,一屁股坐在沙地上無法麵對現實。

“好吧,”被拖欠工資多年·無處上訴·還要忍受船長高壓政策的廚娘邁雅小姐開口,“你是船長,你最大。”

“早死早超生。”

羅一句話把邁雅懟得無處遁形,冇聽到她的迴應,他的腳步一頓,見她還在原地放飛自我鹹魚癱,他的眉頭皺起來。

“……請給我三秒冷靜一下。”邁雅默默從地上爬起,用杖刀撐著身體仰望高處。

太陽那麼紅,天空那麼藍,黃沙那麼黃,風景無限好。

——然而她還是很想呐喊一聲“誰來幫她討要工資”……

作為多年被壓榨員工的酸楚一股腦湧上來,邁雅掩麵心塞。

“回去給你補發這個月工資,如果回得去的話。”羅看不了邁雅這副全世界欠她錢一樣的死樣,頭疼歎氣。

“一言為定!?”邁雅一骨碌爬起來,眼巴巴地湊到羅跟前。

“你……能不能彆這麼錢串子……”羅身側的手握成拳又放開,他無奈地看著恢複元氣的邁雅,莫名吐不起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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