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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多少有些缺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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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毆打一個潛在的家暴犯後還能不能順利出國留學,這對徐汀來說是一個很糾結的問題。

即將畢業之際,她申請了YN大學的社會科學研究項目,整個大學期間,她起早貪黑,積極參加各種學術研討項目,大創和計算機競賽參加了個遍,綜測排名前三,GPA4.83,從未掛科,有一段國內知名大廠實習經驗,一段在導師陳儒知帶領下研究某某地區區域治理條件和發展的科研項目,並在校級評定中評得優秀,在校期間還以第二作者的身份和他人發表了一篇期刊,當然她一直說這是因為趕上了好時候。

這些仍然不能讓陳儒知在她的推薦信裡麵多寫一些她的好話。

徐汀的父親徐偉是Q市大學教授,當徐汀跟他提起交換項目時,他冇有回答,雖然是最早那批靠讀書打來個漂亮翻身仗的人,他卻並不希望女兒讀過多的書,甚至出遠門去接觸外麵的世界,徐汀冇有固定的銀行存款,如果需要辦理留學簽證,她需要準備銀行對賬單,固定資產來證明她有充分在外留學的資金條件,而這些還是需要她這位既保守又激進的父親出麵解決的。

除此之外,徐汀還要自己解決在外留學期間的住宿問題,起先項目的責任人跟國內學院確認了申請學校住宿問題,可惜真是天公不作美,分給她們這批學生的宿舍樓在交接的時候被一個隱藏自己有精神問題的女生放火燒掉了房間,後續需要經過一係列鑒定和分析才能保證住進去的人員安全,所以美國那邊的項目負責人開頭就是I

am

sorry

to

tell

you

that……

徐汀本來就被簽證鬨得糟心,再看到郵箱裡躺著這份sorry得怪裡怪氣的郵件,默默地豎起了自己的中指。

不過好處就是不用擔心白交申請費和保證金了。

火災波及的宿舍樓範圍不隻有中國留學生,隔壁血液裡流著冰美式的韓國學生同樣因為火災延遲入學,而他們的負責人卻給他們集體在離學校不遠的地方租下了一整棟樓。

徐汀的舍友章琳雅是最先知道這件事的,因為和她在同一個班的同學聽到他們的悲慘遭遇後不經意地流露出對未來留學生活的嚮往,但同時語氣中有些藏不住的得意——you

know,我之前還以為可以和你住在一棟樓呢,聽到你們的訊息真是太遺憾了。

這位韓國友人還不辭辛苦從國際學院踩單車過來守在2教樓下,特地告訴徐汀這個不幸的訊息。

單車都踩出火花了吧!

徐汀還能怎麼說,大家以後還是一個項目裡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她隻能皮笑肉不笑地說,“在校外住也很好啊,能體驗到更多在學校裡麵體驗不到的東西吧。”

然而這位友人還是很熱切地拉著她說,“你的簽證冇有問題吧?之前我去領事館續簽的時候,發現趙妍哭著從那裡麵出來,不過是一次簽證,她下個月也還可以去申請吧?”

怪不得趙妍回到宿舍的時候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她們宿舍一般對彼此的私事都不過問,這位友人看上去像是在展示她的關心,可是那嗓音不算小,趙妍向她們看過來,她才覺得自己行為有些不妥,藉口打趣著自己有些事,先回宿舍了。

“她是在和你炫耀嗎?好幾次小組作業都在渾水摸魚,不是你撈她,她能踩著及格線畢業?得瑟些什麼啊?”

趙妍可不慣著她,她的聲音不算大,可是足夠周圍的人聽到她在說誰,既然這位同學不給她留臉麵,她也不需要收斂點什麼,她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

不少人已經向她們看過來了,徐汀有些不太適應這種成為焦點的感覺,陳儒知發現了這邊有些騷亂,在眾人離場前叫住了她。

在她提心吊膽去辦公室時,趙妍拍著她的肩膀說,“該不是你爹打電話給老陳了吧?”

徐汀也有些模棱兩可,他們上一次的談話並不算和諧,她的父親一向說話陰柔,她甚至冇看到過他發很大的火,但他一旦生氣,那肯定是無人生還。

她好像冇見過他失態,也冇見過他對什麼上心,不過她覺得用道貌岸然來形容這這個人再合適不過了。他能讓結髮妻子和他打三場官司,還能堂而皇之地讓小三和她在同一屋簷下。

人類骨子裡的反覆性她早就見過了,那個孩子對她的冷嘲暗諷,段位還是低了點。

“徐汀,你的申請資料YN大學已經稽覈通過了,但是學校這邊還是暫時壓下了你的成績單。”

她聽到這裡並冇有太大的反應,她已經預料到,就算向大使館申請的檔案過關,所有的申請資料都毫無異義,但學校這邊可能也由於她之前的事情對她這個人進行更深的考量。

因為她衝動地把舍友的男朋友揍了一頓。

陳教授慢條斯理地做完手上的動作,給她倒了一杯茶,那股熱氣往上湧,但是徐汀的身體依舊冰冷的。

“來,喝口茶。”陳教授仍然不急不慢地吹著他那茶垢貼著杯壁的杯子,可能在思考如何措辭才讓她的反應不那麼激烈。

他知道麵前的女孩子果斷、大膽,隻是在這個踩著彆人才能往上爬的地方,她還是多少有點沉不住氣。

這個缺心眼的孩子還是冇想明白,到底是哪個最重要的因素導致她不能和其他同學一同離開。

“徐汀啊,你有冇有想過之後做些什麼?”

她愕然地看了他一眼,回憶起職業規劃課上自己寫的那些應付人的玩意,她寫著自己將繼續在學業上深造並且將來有機會會成為一位人民教師。

不過那是用來應付的作業,那是一條她父親希望她走的路。

她看著陳教授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樣,差點就忘記他叉著腰指著她的頭大罵的模樣。

那天他急沖沖地把她拉到警局一邊痛批。

“你以為你是什麼正義使者嗎?那是你能管的事情嗎?說句難聽的話,何笙柔就算是被她男朋友毆打又怎麼樣,清官難斷家務事,這是你能管的事情嗎?就算是警察來了,都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件事,情侶之間的事是很難被指控的,你說看見了那個男的毆打她,但是那個男的反過來咬定是何笙柔先打她的呢?”

徐汀當時不服氣,“她每次見完男朋友回到宿舍後,不是胳膊上有傷痕,就是嘴角被撕裂,這不是她被他欺負了嗎?我多次問她,有事我們可以大家一起商量,她欲言又止,看到她男朋友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老師,談戀愛不是這樣的,看對方的眼神不應該是麻木而害怕。”

“所以你看見那個男人碰她的時候,你就仗著你練了幾年的拳擊,上去就給他一腳?”

還差點把彆人踹進水溝裡?

徐汀才從警局出來,看到了那個渣男一副奸詐的嘴臉,憋著的氣無處發,為什麼要讓她忍,所有的事情都要忍,那能做成什麼事,她今天就和老師掰扯掰扯,“什麼叫碰,他都把何笙柔打得吐血了,那樣的程度也叫碰?笙柔頭髮都被他扯了一大半,整個胸,”徐汀嚥了一口氣,“整個上半身的衣服都被那個男的扯壞了,我一直以來認為人類應該知廉恥,知道在什麼地方應該做些什麼,他解開皮帶,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還想乾什麼?當場把那件事做了嗎?”

徐汀簡直說不夠,越說越替自己的舍友氣憤,“到底何笙柔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會被他這樣對待啊,如果我不去阻止他,我這麼大一個舍友還能活著出現在我的麵前嗎?”

陳教授簡直對她不可理喻,“徐汀!你不要摳字眼,在今天之前,你又知道他們經過了什麼,可能隻是因為一個簡單的爭吵,男方控製不住自己脾氣,才稍微,稍微對女方做了一些事情,人家警察還冇有對這件事情下定義,你就急著給他定罪嗎?我們任何人都冇有資格給彆人定罪,不要擅自揣測冇有發生的事情,今天你看到他們兩個吵架,但是明天他們兩個又黏黏糊糊地在一起了呢?”

“我……”徐汀迫不及待地想要反駁,陳教授不給她這個機會,“你剛纔也看到了,整個過程,男方的父母火急火燎地趕來,看到是一個小女孩,直接翹著二郎腿在那邊坐著了,一家人有說有笑的,根本不把這件事情當回事,而何笙柔的父母呢,甚至朋友都冇有來,她隻有我們,你看見她張嘴指控那個男的來嗎?你聽見她有說過那個男的不好嗎?”

“老師,之前她可能隻是害怕他一個人,現在他們一群人,她難道不會更害怕嗎?”

“有些事情不必要說得那麼清,你認為她一個普通的家庭,連學費都一拖再拖,怎麼突然就出手闊綽,名牌衣物越來越多,你是真覺得冇什麼問題嗎?”

徐汀難得沉默住了,陳教授知道她在思考,趁熱打鐵跟這個缺心眼的學生說清楚,“她一直在試圖融入你們的圈子,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和章琳雅一樣一路衣食無憂過來的,你們和家庭的那種矛盾,在物質麵前都不算事兒,你們兩個輕而易舉得到的東西,卻是她要省吃儉用才能勉強夠著的東西,你可能在想,她不需要變成這種對金錢趨之若鶩的孩子,對優渥生活的追求本身就冇有錯。”

“我……”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你經濟學學哪裡去了?”

徐汀頂了一句,“我又不是經濟學老師!”

陳儒知:“你這缺心眼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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