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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困生是很難融入這所學院的所謂貴族中的,但如果他們想要人脈亦或者機遇,那也隻能死皮賴臉般湊到某個大人物身邊當小跟班
隻有狸謠是不一樣的,狸謠從小就是被優待的,無論是小時候媽媽藏在廚房裡僅他一個的熱雞蛋,還是長大後從遙遠首都送來的入學通知書,再或者成為被“貴族”們擁簇的唯一一個貧困生。狸謠從來都是不一樣的。
這種不一樣經常給他招來些不必要的麻煩。
是下課,這些天裴垣天天和他一起,而今天剛好有事回家了。
一個冇有了雄性保護的美麗獵物向來是迷人的,哪怕他身上可能還帶著上一個雄性留下的氣息。
他們擁簇著狸謠,期待著他能選擇自己,狸謠軟軟的笑著,漂亮的勾人眼睛緩慢的掃視著他們,直到門口出現了一個聲音。
那人往裡麵張望了會兒,看見了被包圍在中心的狸謠,“狸謠!周溱找你!”
周溱,算得上是貴族裡的第二梯隊,狸謠看似有些驚訝的“啊”了一聲,抱歉的看著人笑了笑,又慢慢悠悠的跟著門口的人走。
男生帶著他來到了間廢棄教室外,他擔憂的看了看狸謠,語氣裡帶著委婉的提醒,“他在裡麵,隻有他一個人。”
狸謠看著眼前有些印象的人,是開學時和他住同一個宿舍的貧困生,挺熱情好心的一個人,可惜相處的時間並不長。
他眯起眼睛笑起來,“好哦,我知道了。”
漂亮的脆弱獵物來到狩獵場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庇護所,當時狸謠擇優選擇了周溱,隻可惜周溱勝出不到三天,狸謠就遇見了林奕白。
周溱含著金湯勺出生,從來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隻有狸謠,朝他笑了笑,像摸狗一樣摸了摸他的頭,然後說,以後彆找我了。
狸謠總是笑的,笑的又甜又軟,讓人恨不得什麼都給他,所以他在笑容裡淘汰了周溱。
周溱也強撐著笑,彷彿這樣他就冇有輸,但眼眶還是紅的,看起來太過狼狽了。
狸謠向來喜歡可愛的東西,同樣,他也喜歡脆弱的。
尚未成長的獵豹被心愛的獵物拋棄了,被獵物馴養的連鋒利的爪子都不敢亮,隻能示弱般紅著眼眶,祈求可能善良的獵物再看看他。
這恰好取悅到了狸謠,於是他像牽小狗一樣輕扯著周溱的領口,周溱便乖順的低下頭,狸謠很肉很豔的嘴唇印在了周溱的側臉上。
周溱什麼都不知道了,這時候狸謠叫他去死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照做,何況狸謠還捧著他的臉。
“周溱,你聽話嗎?”狸謠輕輕的問,他們靠的很近,鼻尖若有似無的蹭著,狸謠身上的香味瀰漫在他們周圍,周溱被勾得腦子都要冇了,“聽話,我聽話。”
“乖小狗。”狸謠輕拍了下週溱的臉,“以後不要找我了。”
周溱想搖頭,但狸謠看著他,狸謠的手撫摸著他的臉,狸謠嘴唇的觸感彷彿還殘留在上麵,所以他說不出拒絕的話,他絲毫也無法反抗狸謠。
於是他點了點頭,這徹底宣佈了他的出局。
狸謠推開門,男生倚著課桌低著頭,抬起頭看見了他,眼神很淡,“你來了。”
狸謠輕應了聲,反手關上了門,慢悠悠的走到周溱麵前。
狸謠是嬌小的,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比他高,但他從來冇有抬起頭看過人,因為所有人和他說話都是彎著腰低著頭的,周溱冇有,他依然倚著桌子,但背很直,狸謠在他麵前頓了半晌,帶著點笑意抬起眼眸看著他的臉。
周溱也在看著他,好久冇見,他被養的更漂亮了,脖子上的項鍊裡鑲著的寶石是裴垣前幾天花了三千萬拍下的。
“你找我什麼事?”
眼前漂亮的像小人偶的人突然輕聲開口,本來縈繞在他身邊很淡的香味瞬間濃鬱了起來。
狸謠說話的時候會很香,出汗的時候也是香的,周溱保持著很鎮靜的神色看著狸謠的臉,那狸謠的水是香的嗎。
他覺得是,因為他在夢裡吃了無數次,很香很甜。
“周溱,”狸謠突然踮起腳湊近他,“我抬著頭很累。”
周溱猛地跪下去,狸謠的氣味在他鼻尖徘徊,狸謠的聲音令他渾身發抖,他因為狸謠腿軟了。
狸謠有些震驚的退了半步,但這會兒可算不用抬頭了。
周溱現在的樣子像極了奶奶養的那條大黃狗,狸謠很喜歡揉它的頭,但他現在不能揉周溱的頭,因為周溱被他扔掉過,現在可能還不願意讓他揉。
但他還是半彎著腰,湊近周溱的臉,重複問道,“你找我什麼事?”
真要周溱說出什麼事,其實冇有,他隻是很想狸謠了,很想很想。本來狸謠和林奕白看上去冇多熟時他是能忍住的,狸謠那麼嬌貴,肯定受不了一丁點兒冷臉,他或許很快就能重新擁有狸謠,但裴垣不是,他粘著狸謠就好像狗撒尿標記地盤,像是一點也不會分離,狸謠偏偏也由著他,任由裴垣替他帶上那些昂貴的裝飾品,就好像妻子對新婚丈夫的特彆包容。
狸謠的腳裸上也掛著條紅繩,是新帶上去,裴垣親手編的,上麵垂著一顆小珠子。
那顆珠子是裴家傳家寶裡拆出來的,周溱認出來了,裴家的傳家寶不是什麼鐲子翡翠,是一整套飾品,聽說是祖上某個主母當過貴妃的妹妹賞的,那顆珠子是從耳墜裡拆出來的。
周溱才終於忍不住了,狸謠就是全身上下掛著珠玉也是應該的,但不能掛著裴垣的,那感覺,就好像被打下烙印了一樣,彷彿他再也冇有可能了。
周溱甚至會夢到狸謠,一開始漂漂亮亮的坐在他的懷裡,持寵而嬌的指使他乾活,他也絲毫冇有怨言,但狸謠突然向前伸出了手,裴垣把他抱了過去,狸謠的身上便掛滿了裴家的那些噁心的傳家寶,穿著鮮豔的紅嫁衣,笑的像小天使一樣看著他,說,“周溱,歡迎你來參加我的婚禮。”
周溱會猛地一下驚醒。
他最近總控製不住做這種夢,睡眠也不好,眼底一片青灰,聽說中午裴垣不在狸謠的身邊,他的腦子突的一下,隨手抓起一個跟班,“去叫狸謠來。”
周溱看著近在咫尺的,漂亮的狸謠。
控製不住的,流下淚來,這下狸謠有理由揉大狗的頭了。
周溱跪著,兩隻大手摟住狸謠的大腿,臉埋在狸謠軟軟的肚子裡,狸謠嬌嫩的小手一下一下的揉著他的頭。
狸謠過了一把手癮,才心滿意足的捧起周溱滿是淚痕的臉,“你怎麼了?”
周溱迷戀著這一會兒的溫存,狸謠淺青色的帕子包著他如玉般的指尖,輕輕的擦拭著周溱的淚水。
“謠謠,你不要和裴垣在一起好不好?”
這又關裴垣什麼事?狸謠疑惑的歪了歪頭,還冇來得及說話,門突然被踹開了。
周溱正跪著,他麵對狸謠總習慣低著腰,此時也低著,他寬大的手臂摟抱著狸謠很細很白的大腿,狸謠也低著頭,手上拿著他一貫用慣的帕子,擦著周溱的臉。
就好像剛剛狸謠才騎在他的臉上賞賜了他什麼,現在纔像補償般擦拭著。
狸謠也轉過頭看向來人。
是裴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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