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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罷便將逍遙十三式的劍氣收回,魏衍的傷勢便可像普通的劍傷那樣逐漸痊癒。
隨後,路冠鳴就吩咐姬炎將已經疼到昏厥的魏衍抬回去醫治。
看姬炎等人走遠後,她剛想告訴穆琉楓真相,卻發現身後正站著魏衍的貼身侍衛寧須。
魏衍交代過他要看好路冠鳴,絕對不允許出任何差錯。
身為魏衍的好狗,寧須此刻正睜大眼睛豎起耳朵,監視著路冠鳴的一言一行。
寧須武功不高,對付他很容易。
路冠鳴想過讓穆琉楓殺了寧須,然後再告訴他真相。
可寧須是魏衍的心腹,若是就這麼突兀地死了,萬一被狡黠的魏衍瞧出破綻來,那依雪就……
她終究還是不敢拿依雪的性命冒險。
猶豫了片刻還是走到穆琉楓麵前,抬眼望著他,目光中儘是冷漠。
她眼睫微垂,語氣中透出殘忍:“你說你什麼都可以接受,那我嫁給魏衍呢?你也能接受嗎?”
穆琉楓眉峰一顫,不解地說道:“鳴鳴,魏衍品行卑劣,並非良配,你為什麼一定要嫁給他?”
路冠鳴嗤笑:“你之前不是還說什麼都能接受,毫無怨言嗎?怎麼?是在騙我?”
“冇有,我隻是不想你受到傷害。”
穆琉楓乞求道,“鳴鳴,你先跟我回去好不好?回去我們再慢慢說。”
“我們可以繼續在一起,不過——”
路冠鳴冷眼瞅著他,“我還是要嫁給魏衍。這樣你也能接受嗎?”
穆琉楓微微一愣。
著實冇想到她會這麼說。
“鳴鳴,你想嫁給誰都可以,唯獨他不行!他那種卑鄙小人根本就配不上你啊!”
穆琉楓心急地勸道,眼神中還透出疑惑不解,“他是不是用什麼無恥的法子威脅了你?為什麼你一定要嫁給他?!”
“他冇有逼我,是我自己想嫁的。”
路冠鳴冷冰冰地凝視著他,說道,
“我心意已決,你不要阻止我,更不要強行把我帶走,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
“穆琉楓,你要麼答應我這個要求,要麼就帶著你的暗暮閣撤出絕塵山莊!”
他唇角略微抖動,眸光閃爍,鼻尖泛起微紅:“那這樣……我算什麼?”
“你不是說了嗎?可以接受其他男人。”
路冠鳴目光冷冽,語氣不摻雜絲毫的感情,
“我就是這麼浪蕩的女子,對感情冇有從一而終的想法,之前喜歡你也隻是看上了你這張臉罷了。”
“你若是答應,那就先離開這裡。等我嫁給魏衍後,我們還可以私下在一起。”
她嘴上這麼說,心裡卻痛如刀絞。
如此荒唐的要求任誰都會無法接受。
她希望他能痛罵她一頓,說自己愛錯了人,然後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穆琉楓此刻雙目猩紅,淚水止不住地從眼尾滑落。
眼前的女人在不斷挑戰著他的底線。
她是讓自己做她的姦夫嗎?
身為男人,怎麼能忍受這樣的恥辱?
可若是不答應她的話,就會徹底失去這段感情……
為了她,他已經一次又一次地放下做男人的尊嚴。
而這次,則是對他最殘酷的一次。
他攥緊手指,咬緊後槽牙,恨不得將牙齒硬生生磨碎。
良久,才終於吐出一句:“鳴鳴,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望著他痛到極致的模樣,她心中也是萬般難受。
可眼下,必須先哄他走。
讓他把這浩浩蕩蕩的暗暮閣一行人撤回去才行。
如果還隻是一個勁兒地讓他走,不說些狠話刺激他,那他絕對會強行帶走她。
向他提出荒唐,苛刻的要求。
他若是答應,她就順勢哄他走。
若是不答應,也正好能讓他徹底死心,將他氣走。
她盯著他,淡漠地說道:
“是,我現在已經不愛你,嫁給魏衍是板上釘釘的事,若你還想繼續跟我在一起,就隻能接受他,而且,以我的性子,日後說不定還會有彆的男人。”
“我以前就同時跟你和無名在一起,你又不是不清楚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聽了她的話,他已然心痛到無法呼吸。
可誰讓自己以前傷害了她呢?
是他一時衝動把她弄丟了。
如果他冇有胡亂吃醋,折磨她,辱罵她,那她也許就不會那麼想逃離。
更不會想著下毒害他。
他們二人或許能真的在一起。
也就不會有她想嫁給魏衍的事了。
一切都是他的錯。
這是他該承受的惡果。
他這樣想著,神色愈發悲涼,哽嚥著說道:
“好……我同意……”
旋即,目光冷冽道:“以後有我在,不會讓魏衍欺負你的,他若再敢打你我就剁了他的手指!”
看他答應了,路冠鳴連忙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回去吧,我們之間的事等以後再說。”
“不,以後我等不及!鳴鳴,我最近實在是太想你了,我想讓你先跟我走。”
穆琉楓卑微地懇求道,“你先陪陪我好嗎?等你與魏衍大婚那日我會把你送回來的。”
路冠鳴冷冰冰地說道:“他傷得太重,婚禮定會延期,我還要留下來照顧他。你快離開這裡吧,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說罷,便轉過身準備離去。
“可是……”
“冇有可是!你彆再糾纏我了,這樣隻會令我感到厭煩。”
“鳴鳴,自從收到你的信,我開心得根本睡不著,腦海裡滿是我們團聚的畫麵,你能不能……”
看他依然冇有要走的意思,路冠鳴心一橫,隻好拔過寧須腰間的佩刀。
她將鋒利的刀刃橫在穆琉楓的脖頸處,神色冷冽道:“你再不走,信不信我殺了你!”
穆琉楓眼底更紅,悲痛地說道:
“路冠鳴,你對我難道就冇有絲毫的情意嗎?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承認之前傷害了你,是我不好,答應你會改,也接受了你的要求……可是你……連陪陪我都不能嗎?”
他越說越委屈,眸中原本退去的水霧再次湧出,逐漸凝結成淚珠,順著猩紅的眼尾緩緩滴落。
看著他那雙充滿破碎感的眸子,路冠鳴心中一陣陣揪著疼。
她強忍著傷痛,硬是裝出一副冷漠無情的模樣。
“穆琉楓,你再不走的話我就殺了你,不信你可以試試。”
麵對她的威脅,他仍是紋絲不動。
路冠鳴隻好咬緊後槽牙,狠狠心。
下一刻,便將刀刃刺入了他的胸膛。
她以為穆琉楓一定會閃躲。
就像之前她從背後偷襲他,他踢掉她手中的劍那樣。
她隻需要有這個傷他的動作,讓他心如死灰地離開,並冇有真的想用刀刃刺他。
可他居然冇有躲開。
反而還握住她的手又往深處刺了下。
直到刀刃貫穿了他的身體,才罷休。
路冠鳴驚愕地望著他被鮮血染紅的胸膛,不禁衝他大嚷道:
“阿楓!你……你在乾什麼?!你是不是瘋了???”
穆琉楓嘴角滲出一道血痕,臉上卻露出卑微的淺笑,望著她說道:“這下……你總該消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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