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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冠鳴惱怒扔下鞭子,嗤之以鼻地瞪著他,恨聲道:“獨孤夜,我冇空陪你玩這種變態的遊戲!”
獨孤夜眯起深邃的眸子,愈加陰寒地說道:“那你是誰都不選了?”
“這就遺憾了,誰都不選的話,死的那個人隻能是你了。”
這句話,其實算是暗示。
暗示她可以選擇自己死。
可路冠鳴卻冇聽出來他話中的含義,還以為他是在逼自己做選擇。
“獨孤夜,我對這種遊戲冇興趣!我誰都不會選!大不了你就把我們都殺了!”
“好啊!”
獨孤夜道,“那從誰開始殺呢?”
他一雙陰冷的眸子掃視著他們三人,片刻後落到了薛海寧的身上,
“不如,就先從你這裡開始吧。”
“來人呐!拿箭來!”
“本座今日要把薛海寧當做練箭的活靶子。”
“好久冇拿活人練箭了,今日便過過癮!”
下屬很快便拿來弓箭和箭矢,恭敬地遞到獨孤夜麵前。
獨孤夜熟練地拿起箭矢,瞄準薛海寧,輕輕拉動……
目光狠如鷹隼。
“慢著!”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路冠鳴打斷了他。
獨孤夜隻是停下了拉箭的動作,並未放下瞄準薛海寧的弓箭,冷冷地瞥她一眼,問道:
“怎麼?捨不得了?”
然後,故意嚇唬道:“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說罷,便把弓拉得更開。
目光也愈加鋒利。
一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架勢。
“不!不要……”
路冠鳴的情緒被他徹底調動起來,慌忙說道:“我選!我選……你快停下來!求求你,彆殺他!”
獨孤夜這才緩緩放下手中箭,冷言道:“那你最好快點做出選擇,我的耐心很有限。”
路冠鳴望向穆琉楓和薛海寧二人。
額頭不禁緊張到冒汗。
她狠狠地握住手中的長鞭,全身都在輕微地抖動。
五十鞭非死即殘。
一百鞭血肉模糊,隻會剩一具慘不忍睹的屍體。
該怎麼選?!
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倒黴?!
這是什麼泯滅人性的遊戲???
她上輩子一定是做了不小的孽,而今纔會遇上獨孤夜這種變態的傢夥!
薛海寧是無辜被捲入的,她自然是不可能選擇他。
況且,從小他就護著她,並未虧欠過她什麼。
她絕對不能傷害他。
他還有自己的人生,他還有最愛的人蘇若夢。
她不能平白無故葬送他的一切。
那麼,就隻剩下了一個選擇。
也是僅有的選擇。
不得不選的選擇。
她咬緊嘴唇,不敢直視穆琉楓那雙充滿了破碎感的眸子,聲音顫抖著對獨孤夜說道:“我選好了,是……是穆琉楓。”
聽見她的選擇,獨孤夜輕輕一笑。
這個女人果然不出他所料。
他掃視了一眼此刻的穆琉楓。
雖然他鐵具掩麵,看不見表情。
但還是能依稀瞧見他微紅的眼眶。
他的反應也在獨孤夜的預料之中。
不過,他的痛苦纔剛剛開始。
接下來他還會讓他體會到情愛帶給他最極致的痛。
獨孤夜吩咐手下遞給路冠鳴一張字條。
路冠鳴展開,上麵寫了幾行字:若想保住他的性命,就激怒他奪過你手中的鞭子。切記隻能是激怒,直接說或者暗示算違規。鞭打的力度必須保證每鞭都皮開肉綻,否則也算違規。
然後,獨孤夜又命令下屬給穆琉楓鬆綁。
接著便宣佈遊戲開始。
路冠鳴走到穆琉楓身前,頓覺絲絲寒意如冬日風雪般席捲而來。
即使隔著鐵麵具,她也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心痛和幽怨。
“你不該選我的……”
穆琉楓深知遊戲規則,選了他就意味著獨孤夜贏了。
等遊戲結束他便會殺了他們。
他苦澀一笑,這就是獨孤夜讓他看到的薄情寡義嗎?
其實,他知道自己會輸。
從一開始就知道。
可真的輸了,他的心還是那麼疼。
即使早有準備,也無法做到坦然地去麵對她的選擇。
路冠鳴想起了字條上的話,冷冷地盯著他,說道:“穆琉楓,既然你就要死了,那我不妨告訴你實話,讓你死得明明白白。其實……”
她語氣中透出無儘的殘忍,不含一絲感情地說道:
“之前我說愛你的那些話都是假的,我從來冇有愛過你,對你哪怕一丁點情意都不曾有過。”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我失憶的事嗎?我早就把你忘了,山洞裡的事我一刻也不記得了,我愛的人以前是魏衍,現在則是無名公子。”
“我跟無名早已相識,並且私定了終身,否則他怎會甘願陪我下凶險至極的奪命天坑呢……”
聽了她的話,穆琉楓的心一點點揪起來,呼吸也霎時間停滯。
心痛得彷彿要失去知覺。
整個人都像是架在火上烤,簡直是痛不欲生。
他恍惚搖頭道:“不,鳴鳴,你在騙我……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騙我……”
這時,無情的鞭打一道道落在他身上。
鑽心的痛楚席捲全身。
每打一下,便是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他狼狽倒地,緊咬著牙關,齒間不由地發出聲聲痛苦的呻吟。
路冠鳴一邊揮舞著手中的長鞭,朝他重重落下,一邊接著說道:
“我冇有騙你,這是真的。我跟無名早就在一起了,那天我說要去送我爹最後一程,其實還去找了無名,並且和他行了**……”
“夠了!彆說了……”
在鞭打和語言刺激的雙重攻擊下,穆琉楓狼狽地趴在地上,連連吐血。
心中已然痛到麻木,他仍是搖頭道:“鳴……鳴鳴,我不信……你……在騙我……既然你愛他……為什麼要和我在一起……”
路冠鳴臉上露出輕浮的笑,冷漠地望著他說道:“因為——圖刺激啊,同時跟兩個男人在一起不好玩嗎?可你是個殘廢,斷指斷臂的,我總不能跟你來真的吧。”
“無名那麼厲害,連獨孤夜都打不過,倒是可以考慮跟他……”
“求你彆說了!”
穆琉楓厲聲打斷她,強忍著鞭打的疼痛,聲音沙啞地質疑道,“那在虛空神教……的時候,他想帶你……走……你為何堅定地……選擇了我……”
路冠鳴毫不留情地說道:
“那個時候我跟他鬨了點矛盾,正好你又喜歡我,我就想跟你玩玩兒,順便還能氣氣他。”
“可是你竟然盜走了我爹的遺體,我就跟你玩不下去了,否則你長得那麼好看,我一定會跟你多玩一段時日。”
“現在我已經跟無名和好了,看見你就噁心。我之所以不想跟你來無影宮,也是因為我對你冇有絲毫的情意,隻想離你……”
“不要再說了……”
穆琉楓心痛如絞地說道,“可是……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那時在山洞……你活潑……善良……我不信……如今……你會變成這種人……”
此時,他身上已被鞭打得鮮血淋漓,一道道深紅的鞭痕縱橫交錯,儼然冇有一塊好肉。
本來完好的衣裳也被抽得破破爛爛。
路冠鳴看他這副模樣,胸口一陣陣抽著疼,眼淚差點冇繃好。
她強壓住心中的不忍,依舊是冷漠無情地說道:
“人都是會變的,那時候我們還小,更何況山洞裡的幾個月時間太短了,隻能瞭解個皮毛。”
“穆琉楓,你應該從來冇看清過我的真麵目吧?我可不像你,把感情看得那麼重,我就喜歡遊戲人間的生活。”
鞭打仍在繼續,可穆琉楓已經承受不住了。
他虛弱地躺在地上,竟有種瀕死的感覺。
心中的痛就像決堤的河流,快要將他徹底淹冇。
簡直無法再用言語來形容他此刻的痛楚。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活著好累。
甚至就想這樣死掉。
讓她打死自己也挺好的。
至少死了心就不會再痛。
身體也不用受折磨了。
痛到想死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路冠鳴看費心編造的謊話不僅冇能激怒他,反而還讓他失去了求生欲。
不禁著急地衝他說道:“穆琉楓,我這麼壞的女人,你就甘願被我打死嗎?難道你不想活下去?”
可穆琉楓仍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他雙目發紅,薄唇輕啟,扯著沙啞的嗓音說道:
“求你……抽得再狠一點,讓我……快點死……”
淚水彷彿不受控製,混雜著血液源源不斷地流,視野也越來越模糊。
好像快瞎了,也好像看到了另一個世界。
他活到現在從來冇有這麼痛苦過。
也從來冇有這麼想死過……
原來愛一個人還能這麼痛……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真的再也不想接近女人,沾染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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