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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走了五十多米,我們已經能看到儘頭,在儘頭的水麵之上有一個山洞,高出水麵一米多,一條長滿青苔的石台階延伸至洞口。
“還真在這這裡”,我有些欣喜。
我們加快速度往前走去,快要走到洞口時,身後水麵傳來“噗通”一聲,驚得我們迅速轉身回看。
水麵隻有一層層波浪盪漾開來,林子看向在最後的季淩丘道:“淩丘,你扔的石頭?”。
季淩丘驚疑道:“不是我扔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從洞頂掉進水裡了”。
我們幾人頓時感覺有些不安,趙山南盯著波浪中心看了幾眼,沉聲道:“走,趕緊上岸”。
距離洞口不過十米距離,台階上的青苔有些滑,將趙山南推上去後,我們才緊隨而上。
等到方遠文走上台階,季淩丘正欲踏上台階時,水底下突然浮上來一個毛球,像是一團濃密細長的頭髮包裹著的人頭,從頭髮的間隙中,我看到了一隻綠油油的眼睛。
我們所有人都看到了,因為一直警惕著水麵,看到這團毛球,趙山南臉色一變,最先喊道:“小心後麵”。
季淩丘汗毛到豎,臉上閃過一絲驚慌之色,手在摸向腰間的同時,那毛球如頭髮一般的長毛在水下激射而出,捲住季淩丘的雙腳往水底拉去。
季淩丘身體一偏,雙手掙紮著迅速往水底沉去。
方遠文和季淩丘剛纔幾乎同時轉身看向後方,等反應過來,隻見季淩丘在往水底下沉去。
冇等方遠文跳下水救季淩丘,林子抽開銀絲劍套,握著純金短劍躍進了水裡。
林子一把拉住了季淩丘手臂,緊隨著被拉進了水底,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隻有水波不斷翻湧下來。
我們幾人頓時有些焦急,趙山南手裡一根金釘出現,目光緊盯著水麵,心裡默算著時間。
過了有兩分鐘,水底下一團綠色的液體湧上來,蕩散在水麵。
緊跟著林子和季淩丘浮了上來,兩人麵色通紅,劇烈的咳嗽了幾聲。
將兩人拉上來後,林子冷的渾身發抖,嘴角哆嗦道:“下…下麵全是骨頭,一層白骨,太他娘嚇人了”。
“行了,趕緊走吧,你們倆這狀態不能停下休息”,趙山南看了水麵一眼道。
我們這才扶著林子和季淩丘往山洞裡走去。
洞道光線昏暗,兩邊的洞壁上長滿細綠青苔,空氣中帶著一股潮濕和黴味。
季淩丘開口道:“剛纔那……那什麼玩意?”。
趙山南走在最前麵,看著前方說道:“這東西你可以理解為水鬼,算是水鬼的一種”。
往前走了十多分鐘,一扇寬大的緊閉石門出現在眼前,左右兩邊各有一個火盆架,三個粗木棍交叉交叉,架著一口黑鐵鍋。
兩邊火盆的木棍架子都已經腐爛,看上去用不了多久便會自動垮塌。
“你倆運氣不錯,竟然有木製火盆架”,衡秋笑了一下道。
我們幾人上前將火盆架給折斷,在鐵鍋裡點燃火堆。
火焰騰騰,林子和季淩丘兩人這才暖和一點。
等到木柴燒完,我們這才上前推開石門。
石門一開,頓時一股陰冷刺骨的風吹來,同時心裡一陣心悸和驚慌。
抬眼看去,裡麵的場景讓我們有些震驚,這是一處巨大的山洞空間。
正中間站著一群麵色慘白,身穿黑色花紋盔甲,手持鐵戈的士兵,大概有近千人。
在我們左手邊最邊上是一個高高的點將台,台子兩邊各架有一個巨大的戰鼓,一條寬大階梯可以走上點將台。
“這……這是點…點陰兵嗎?”,鄧叢結巴道。
我們順著邊上的走道走到了這群士兵前麵,麵對近千的士兵,雖然不是活人,也感覺到一股氣勢。
我回頭看了眼上麵的點將台,想到古代那種十數萬將士陣列在前,元帥在點將台上豪言壯語的場景,不禁熱血沸騰,心馳神往。
難怪古人對於征戰沙場,殺敵立功那麼憧憬。手持鐵戈長劍,戰場之上激烈廝殺,以真本事立下軍功,封侯賜爵,貧寒之家也可以一躍成貴。
一將功成萬骨枯,即便是這種悲涼與殘酷,也從未能阻止好男兒當征戰沙場的這種信念消逝。
在我走神時,林子這時大喊道:“那邊石壁上好像有字”。
我這纔回過神來,和眾人往一側的石壁走去。
這上麵刻著古文繁體字,我們認不太全,但看到“蘇峻”、“王景文”兩個名字,也知道了是誰。
這蘇峻是東晉著名將領,當年王敦叛亂,就是蘇峻平叛的。
蘇峻當時率眾順東晉,被晉元帝任為鷹揚將軍,後因為平叛王敦之亂而權傾朝野。
在後來明帝駕崩,由晉成帝司馬衍繼位,同年九月,庾太後臨朝攝政,命庾亮與司徒王導、尚書令卞壼共同輔佐朝政,但實際上一切政事都由庾亮決策定奪。
庾亮解除了蘇峻兵權,這讓蘇峻很不滿意,於是以討庾亮為名,起兵叛亂。
據說蘇峻在爭奪天下時,準備組建一支特俗軍隊,就是“啞兵營”,為此他秘密籌備了“啞兵營”所有裝備。
當時特製了一批盔甲,相傳這些盔甲刀槍不入。而且他還用重金評聘請工匠藝人製作了三千隻“奪魂哨”,放在口中吹響時能發出嗚嗚怪聲,彷彿鬼嚎般令人心驚膽顫。
可惜在蘇峻準備大乾一場的時候,被溫嶠、陶侃等部迅速擊敗,結果蘇峻的“啞兵營”計劃胎死腹中。
而他在兵敗之前,將“啞兵營”的所有裝備都藏在位於建康青龍山的一個隱秘山洞裡,企圖捲土重來時再取用這批裝備。
後來宋明帝得到了這批裝備,保住了快要丟失的江山。
當時是宋明帝的小舅子王景文得了這批裝備,組建了一隻三千人的鬼軍部隊,橫掃一切,平定了叛亂。再後來,就冇有聽說這支軍的訊息了。
想到這些事情,我不禁有疑惑道:“這是鬼軍部隊和鬼方有什麼關係,難不成這些屍體儲存完好的士兵,是鬼方後人弄的?”。
“這些士兵不會和行屍一般,還能動吧”,林子緊了緊手裡的純金短劍。
趙山南看向這些鬼軍士兵道:“這些士兵都是體表塗抹防腐藥物,內灌水銀,一個空殼而已”。
“主任,你怎麼知道?”,林子驚訝道。
看得多了你就知道了,用水銀儲存屍體與其它手段儲存屍體有一個很明顯的區彆,身體乾瘦的同時,皮膚會白一些,再就是屍體氣味不一樣。
當然,這鬼軍臉上的慘白是原本就塗抹了東西,當年王景文招了三千死士,全部毒成了聾啞人,麵上塗抹的慘白,這樣未開打便讓人恐懼三分”。
“那奪魂哨還在他們嘴裡?”,我有些好奇道。
“看看就知道了”
趙山南走到一具鬼兵跟前,捏開了屍體的下巴,從舌頭下拿出一個不過指甲長的白色小哨子,上麵還沾著一些粘液。
“這是人頭骨做的”
趙山南打量幾眼,認出了材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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