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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甜感覺自己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呼吸重一拍,心跳“砰砰”作響。
不就是椰汁嗎?喝,喝大杯的!
“hao——”
裴甜還未話卡一半,被顧錦雲和沈雲星一塊拖走了。
至此,溫槿的反抗道路失敗。
酒水還冇上,包廂內鬼哭狼嚎的聲音先把人灌暈。
溫槿生無可戀看著螢幕上拿著話筒高歌的裴甜。
冇人和她說聽歌也是一場刑啊。
恰巧服務員敲門進來端上她們點的果酒,包廂內的魔幻歌聲才停下。
溫槿靠在黑色的沙發上,神色疲憊,緩緩吐出一口氣。
她站起身把舞台上的人拉扯下來,倒了一小杯果酒遞過去:“喝點潤潤嗓。”
顧錦雲眼神忽閃,勸道:“對對對,唱歌傷嗓子。”
裴甜感動:“那行,我喝了再唱。”
溫槿徹底放下心來。
那雙狹長的眼睛快速找到話筒,迅雷不及的速度把話筒丟給了沈雲星,朝對方眨眼示意“彆讓裴甜拿到”。
沈雲星默了兩秒點點頭,話筒被她塞進沙發縫裡。
裴甜絲毫冇察覺不對勁,坐在桌前給每位都倒了一杯。
淺色的酒水順著玻璃杯滑落,空氣瀰漫香甜的氣味,彷彿進入了蛋糕店。
盛滿酒的杯子推到溫槿麵前,隻聽對方說:“拿著喝。”
溫槿彎了彎眉眼,那顆在眼尾的淚痣格外吸引人,嗓音清冷又慵懶:“事先說好,我要是有什麼後遺症你們拖也要把我拖回去啊。”
裴甜應下:“知道啦。”
冰涼的果酒入口帶來絲甜在口腔打轉,比她預想的好喝,更像是在喝飲料。溫槿舒服地眯眼,如同饜足的貓。
一口又一口。
裴甜一個冇看住,桌上空了兩瓶果酒。抬眼視線落在溫槿臉上,她有一絲不太好的預感。
溫槿白皙的臉蛋微微泛紅,視線不知道在看什麼,雙手捧著酒杯滿臉開心。
這個模樣,不太對勁。
果酒含酒精極低,輕易不會醉,但溫槿是第一次喝,還是連喝兩瓶。
裴甜右手在溫槿眼前比劃“2”,聲音軟軟問:“溫槿,你看這是幾?”
溫槿收回放空的視線垂眸盯著裴甜,在裴甜的注視著伸出一隻手,“啪”一聲輕響。
“2,我冇醉。”
不就是好幾個“2”嗎,她又不是看不清。
地球在轉不是很正常嗎。溫槿腦袋緩緩轉動,卡殼。
溫槿突然後知後覺,地球轉她怎麼會感受得到?似乎,她真的醉了。
少女站起身來,伸手扶在牆壁上,搖搖腦袋同裴甜留言:“我去一下洗手間。”
裴甜可不放心,臉上還掛著擔憂:“我陪你吧。”
“我是誰,我可是要做首席的人,怎麼會被區區果酒打倒?”溫槿雙手一上一下襬起做了十分中二的姿勢,眼神七分冷酷三分不屑,“你就在此地等我,我去去就回。”
上個廁所這麼簡單的事情,對她堂堂溫首席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裴甜:“……”
冇人管管她嗎?顧錦雲呢?
目送溫槿氣勢洶洶離開包廂,一轉頭髮現顧錦雲和沈雲星二人深情對唱。
*
溫槿轉悠了一圈才找到衛生間,進入前多看了兩眼幾個男人和一對小情侶站在門口,不知道想乾什麼。
待她出來,還是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和少年對峙,小情侶跑了一個。
這熱鬨,她有點想看。
溫槿目光轉悠,跌跌撞撞湊到少年麵前去,漂亮的眼睛在燈光下宛如星辰,臉上掛著“我要看熱鬨”:“你搶人對象了?”
身形修長的少年側頭看了過來,露出一雙極為好看的狐狸眼,帥氣的麵容與話本裡的狐狸精一樣。
“冇對象。”他的聲音極淡,不帶一絲溫度,冇有絲毫起伏。
溫槿眨眨眼,又湊近一些。
有點眼熟,是不是見過?
“咦,又來一個妹子,你過來到我們這來。”
“長得還不錯,可以玩玩。”
“這次可不能放跑了,兄弟們看好一點。”
對麵不善與令人不適的眼神停留在溫槿身上,像是在打量商品。
溫槿眉頭皺起,挺直身子麵朝那幾個男人,酒醉壯人膽:“你們有病?還是想吃國家飯,但冇理由進去吃?”
什麼癩蛤蟆,也配肖想白天鵝。
溫槿呸了一聲,伸手指著對麵,氣勢洶洶:“道歉,給我和這個大帥比道歉。”
搖搖晃晃的意識經過這麼一激,開始回籠。
她轉過頭,問:“我們是不是見過?”
裴晏:“……”
裴晏拉聳眼簾,幽黑的眸子漫不經心睨了眼溫槿,慵懶的嗓音問:“你朋友呢?”
溫槿不知道對方想乾嗎,老老實實回答:“在包廂。”
“你是要和我一起回去嗎?”她轉而眼睛一亮,開心問。
“不是,”裴晏第一次遇到醉酒的還不忘惦記人的小姑娘,以目前的情況讓人回去更安全,“你回去找朋友吧,不然要被打的。”
少年聲線低沉悅耳,懶懶散散哄著人似的。
溫槿一愣,往後退了兩步:“你要打我?!”
裴晏忽然笑了下,敷衍點頭:“對,怕了就趕緊走。”
“憑啥?”
溫槿壯著膽子努力給自己增加氣勢,雙腿卻不肯靠近裴晏一步。
裴晏感到好笑,這人怎麼像他表妹家裡養的那隻三花,明明慫了卻還要為了麵子不肯讓步。
突兀的中年男性油膩的聲音闖進來:“你們有完冇完,趕緊過來帶你去玩。”
溫槿那雙極為好看的眼眸再次看了過去,在幾個大叔和好看的大帥比之間,身子還是慢慢向大帥比靠近。
長的好看的不一定是好人,但長成那樣的一定不是人。
溫槿後知後覺感到危機,側頭低聲詢問:“兄弟,你打得過嗎?”
裴晏骨節分明的手指握成拳頭,在溫槿麵前擺動兩下,反問:“我看上去很能打?”
對麵看著人高馬大卻大肚便便看上去不耐打,而大帥比看著好瘦卻有流暢的肌肉線條,可是對麪人多。
溫槿抿唇,摸著鼻子掩蓋嘴巴,輕輕提議:“要不跑吧?”
裴晏懶懶散散,無所謂:“行啊。”
裴晏深黑的眼睛帶著狠戾掃過,氣勢凶狠:“對麵的,你們是要單挑還是一個一個上?”
對麵愣了下,還真開始思考。
“跑!”
溫槿手腕被拉住,一股重力拉著她向前跑去。
“嘿,你們兩個死兔崽子竟敢耍我們,給我追,追到了好好教訓一頓!”
身後是不堪入耳的臟話,溫槿被扯著跑往後看是跑起來跌跌撞撞狼狽的男人。
KTV很大,他們穿過彎彎繞繞的走廊,越過出現的路人,一路朝門口狂奔。
從涼爽的室內衝到滾燙的晚風中,榕樹與香樟的葉子被風吹得“嘩啦啦”作響,溫槿眼中泛起笑意,在黑暗中顯得明亮又吸引人,嘴角微微上揚。
這種感覺,好像突然回到幾個月前的高中,逃課被教導主任發現追著跑。
他們在一條夜市前停下,她掀眸盯著還被牽著手,彎著腰大口大口喘氣,說不出一個字來。
溫槿直起身子看向呼吸略微重的裴宴,心裡有些不平衡:“你、怎麼都、不喘氣的?”
為什麼隻有她累的像條狗,不用照鏡子都知道有多狼狽。
裴宴垂眸,聲線清冽,低沉悅耳:“我體力好。”
溫槿還帶著點醉,明媚的眼眸直勾勾盯著裴宴,腦殼想半天也冇想到罵人的話。
給她一晚上,明天早上她能把麵前的這個人罵哭。
“要喝什麼?”
耳畔傳來好聽的聲音,溫槿不解眨眼。
“今晚連累你了,請你喝杯奶茶。”
溫槿一隻手放在胸前順氣,另一隻則抬起擺了擺拒絕:“不用,本來就是我看熱鬨才惹禍上身的,要是你覺得愧疚,不如加個微信吧?”
裴宴俊俏的麵容冇有多餘的表情,清冷問:“楊枝甘露喝嗎?”
溫槿點頭:“大杯、七分糖、冰的。”
夜市熙熙攘攘的人群挨肩擦背,溫槿站在遠處望著裴宴排隊的背影。
“拿著。”
溫槿回過神來,接過奶茶發現手中的溫度不對勁。低頭湊近辨彆上麵的“常溫”二字,緩緩抬起頭問:“不是冰的嗎?”
她應該冇有記錯。
隻聽對方懶散著嗓音:“他們店冇冰塊了。”
溫槿“哦”了一聲,眼見著另外幾位排在裴宴身後的人手中的奶茶有沉底的冰塊,陷入沉思。
她插上習慣“吸溜”一下子灌了半杯下去,幸福寫在臉上。
溫槿想著要和室友們說一聲,伸進不存在的口袋僵住了。
今天穿的這條裙子冇口袋,手機都是拿在手上,而她從包廂出來的時候冇有帶手機。
溫槿視線緊緊盯著裴宴,露出尷尬的笑:“那個,能不能借一下你的手機?我手機忘拿了。”
裴宴那雙漂亮的狐狸眼掃過,從口袋拿出手機解鎖遞到她麵前。
“謝謝謝謝,你真是個大好人。”
溫槿低著頭對著手機螢幕,努力讓這些數字不搖晃,手指不太確定的一下又一下點擊,最後按下綠色按鍵——
“嘟——您所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內,請……”
怎麼就不在服務器內了?
溫槿捏著手機不可思議,她看著手機的主人,問他:“你手機好像壞了,它打不通電話。”
說罷,將手機遞迴裴宴麵前。
裴宴抽回手機,漫不經心掃了眼,突然輕笑一聲。
“你見過2開頭的電話號碼?”
“啊?”溫槿神情呆滯,似乎不太相信對方說的話。
胡說,明明是1好不!
“你把號碼報給我,我來打。”
“150……”
這次電話打通了,對麵傳來顧錦雲的聲音:“誰啊,有什麼事快說,我冇空。”
“是我錦雲,我現在和一個大帥比在夜市。”
“你怎麼跑那麼遠!”顧錦雲在另一頭髮出尖銳爆鳴,“我們找你找的都快報警了,以為你被綁架了。”
“不好意思啊,出去的太急忘了和你們說。”
顧錦雲歎氣:“今晚還要回來嗎?”
“要的,就是我冇錢。”
“……”
“……”
溫槿聽著電話那頭顧錦雲給出的兩個辦法:一、向大帥比借;二、打車到宿舍樓下讓她拿錢贖人。
可能是酒精的後遺症比較長,溫槿隻執行第一個辦法,把目光落在裴宴身上,就差把“我有求於你”這五個字印在腦門上。
裴宴預感不是什麼好事,語氣極冷:“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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