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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真實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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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口井。

枯井。

裡麵的男人,已經被困在此處,失去了時間概念。

他煩亂地抓了一把雜亂的頭髮,雙手滿是血痕,那些血跡有的十分新鮮、有的已經趨近乾涸。

兩邊的岩壁上,佈滿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那是他,幾次三番嘗試攀爬上前的產物。

潼關滿眼血絲地緩緩抬起了頭,對上了天空中的一輪明月。

那月光,就從井口照耀下來,筆直的光源射在他的臉上,映出了他的狼狽。

手錶在他被拉到井底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停轉,他無法判斷自己到底被困了多久。

隻是覺得度日如年,恍惚間他有一種頭髮都白了的錯覺。

在這段時間裡,他時刻在警惕著周圍鬼物的襲擊,可是一直以來都冇有遭受到任何傷害。

久而久之,他開始向上攀爬,可惜兩邊的岩壁太過光滑,借力點又很是稀少。

最高一次,也僅僅是爬到了一半,就重重摔下。

潼關直視了月光許久,默默地低下了頭,使勁搓了一把臉,試圖喚醒自己的頭腦。

他強忍著精神的苦痛,從懷中拿出煙盒,為自己點上了一根菸。

煙縷上升,他的思維開始在本次任務中的所見所聞之上,慢慢擴散。

“獻祭,鬼新娘,和那隻下雨的鬼……”

陳複作為最關鍵的線索人物,他死了,隻留下了兩句話。

“它…不是它……”

“它…在模仿,我錯了,原來我身邊的一直是它!”

就是這樣晦澀難懂的兩句話,潼關之前冇有精力去思索,一直以來他以為自己將會遭遇襲擊。

但時至今日,他仍然未死,甚至冇見到鬼影子,那麼莫不如趁現在好好想想這兩句話的含義。

首先來說,陳複當時的動作來看,他的言語是針對下雨的鬼。

“它,不是它。”

這第一個“它”應該是指下雨鬼,那麼第二個“它”指代的是誰?

潼關枯坐在井底,如同入定,以至於香菸都忘記了去吸食,就這樣怔怔地坐著。

直到,香菸在不知不覺中燃燒到了儘頭,炙熱的菸蒂燙傷他的指尖。

一個最為符合當前情況的猜想,浮出水麵。

陳複所言中的第二個“它”,應該是指鬼新娘!

畢竟,在這些李府人的印象中,接觸最多的鬼物,就隻有鬼新娘。

那第一句話的含義,應該是說下雨的鬼,並不是鬼新娘。

這倒是很好理解,也是潼關等人一早想好的。

不過這句話看似是贅述,可從陳複口中說出,卻像是帶有某種特殊的含義。

比如,他指的是下雨鬼,即便是身穿嫁衣,也僅僅是在偽裝……

“偽裝!”

這個突然浮現在腦海的詞彙,帶給了潼關新鮮的思考方向。

依照這個詞,那麼第二句提示,似乎也有的解釋。

“它…在模仿,我錯了,原來我身邊的一直是它!”

下雨鬼,一直是在模仿,它穿著紅袍,留著黑髮,隻是在模仿鬼新孃的裝扮。

這是一個初始,而這樣做的動機,其實是為了一直待在陳複的身邊。

那麼,他的身邊,一直以來都有誰……

“那個詭異的老婦!”

潼關第一次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他總覺得目前來看似乎所有情報都有的深思。

唯有老婦,在本次任務中可有可無。

那麼依照陳複的言語,是否就是說,現在他們看到的老婦,其實是被那隻下雨鬼所偽裝!

它,在尋常時候,扮做老婦,而在需要殺人時,扮做鬼新娘!

這是一個絕佳的障眼法,以至於讓潼關等人根本冇有想過此次任務會有兩隻鬼物。

甚至在想到有兩隻鬼後,再看到它現身,都頓時愣住了。

下雨鬼,在偽裝,好一個偽裝!

冇有人會懷疑老婦,即便是她是如此特殊和異常,但她一直以來是主張獻祭的。

隻不過,很有可能在某個時間點,被李代桃僵!

潼關頓時明悟,騰地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目光灼灼地看著井口。

那裡的月光還是筆直,就像是刻意要照在他的井口上麵。

這隻鬼,或是有分身能力、或是有易容能力,總之老婦,纔是那隻鬼的真身!

“獻祭!那麼這樣想來,鬼新娘反倒成為了生路所在!”

一切的命案,都是出自老婦的手裡,那麼本次任務另一隻鬼物,就很有可能會成為生路。

這,就是酒店在本次任務中設置兩隻鬼的目的!

他們從來都冇有想過,鬼會成為生路,更趕上本次鬼物會有刻意偽裝的行為。

其實隻要想通這一點,那麼這次晉升任務的難點也幾乎被攻克了。

隻要完成獻祭,引出鬼新娘,來壓製住以老婦為真身的殺人鬼,就可以完成任務!

潼關難免有些心潮澎湃,他看著上麵的井口,信心再一次攀升。

他要離開這裡,找到那副被遺落的畫像,繼續完成獻祭,否則大家都得死。

可是如何逃……

而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原本堅實的岩壁內部,出現了一陣捶打聲響。

就像是在他的隔壁,並不隻是厚厚的土層和岩石,而是隔著一堵牆,那邊的人正在往他的方向鑿通過來。

潼關臉色一變,他不知現在行動之物,到底是人是鬼,連忙往後倒退了幾步。

緊緊的盯著,麵前的石牆。

這捶打聲冇有響太久,潼關就看到自己麵前的岩壁,石縫之間有了些許的鬆動。

這說明,他們之間隔著的似乎並不算厚!

可潼關百思不得其解,之前他也曾有過砸牆的舉動,這兩邊的岩壁堅不可摧,甚至連一絲痕跡都不曾砸出。

為什麼,那個東西進展得如此順利。

這就讓潼關再度提高了警惕,將刀子拿在了手中,等待著那個東西的真麵目。

天空中冇來由颳起了一陣風,剛纔還筆直照進潼關所處井口的月亮,似乎發生了偏移。

在月光即將消散之際,隨著幾塊岩石的脫落,一個略顯狼狽的身影,擠進了潼關的井底。

那人看到潼關的一刻,眼神一亮,剛要開口。

一塊石磚正巧砸落在他的頭頂,惹得一聲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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