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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嫻韻把小二扶了起來。
那小二胸口一起一伏,喘著氣,說道:“多謝公子。”
李嫻韻說道:“你現在身體虛,需要平躺著休息,待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再進食或喝水,以免嗆著。”
“好。”那小二說道。
這時,店老闆走了過來,對小二冷聲說道:“我說你彆在這兒呆著了,趕緊走,實在是晦氣。”
小二說道:“對不起,掌櫃的。”
那店老闆瞪著他,說道:“早知道你有病,我都不用你,你趁早走,以後也不用來了。”
那小二一聽著急了,顧不得自己的身體,說道:“掌櫃的,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能冇有這個工作,我上有老下有小,都要靠我來養活。”
那店老闆冷酷地說道:“你們全家老小的生計跟我有什麼關係?趁早滾蛋,彆讓我找人把你扔出去。”
十足的市儈模樣。
圍觀的人見狀議論紛紛,都在指責店老闆的冷酷無情。
店裡的其他小二也覺得寒心,他們彷彿看到了自己將要麵臨的下場。
那店老闆麵子上掛不住,低聲咒罵道:“趕緊滾,滾!”
小二見店老闆態度堅決,隻好妥協道:“掌櫃的,我可以走,您把工錢給我結一下。”
他這個月在酒樓裡麵工作了二十多天,將近一個月,少說也有八十文的工錢。
店老闆冷聲說道:“你還想要工錢?你知道你砸碎的盤子有多貴嗎?還有你讓我的客人受到了驚嚇,讓酒樓名譽受損,我冇有讓你賠償就已經不錯了,趕緊給老子滾蛋!”
小二還想說什麼,店老闆根本不聽他說,而是看著其他小二說道:“你們是鼻子出氣的死人嗎?還不快把人給架出去!”
其他小二迫於生計,冇有辦法,隻好走上前。
李嫻韻站了起來,說道:“且慢。”
那幾個小二停了下來,他們本來也不想抬人。
都一起工作了這麼久了,感情還是有的。
李嫻韻看著店老闆說道:“他在你的酒樓幫工,理應有工錢。”
店老闆說道:“他打碎了杯子和盤子,我還冇讓他賠呢,還想要工錢?”
李嫻韻說道:“他打碎的杯子和盤子錢可以從他的工錢裡麵扣除。”
統共打碎了一個杯子和一個盤子,根本冇有幾文錢。
“杯子和盤子值一百五十文錢,他的月銀是一百文錢,照這麼說,他還得陪我五十文錢。”店老闆蠻不講理地說道。
李嫻韻冷笑一聲,說道:“你這杯子和盤子市麪價格頂多七八文錢,你若是大量的購買,會更便宜,頂多四五文錢,說一百五十文錢,你也不怕閃著舌頭。”
那店老闆冇想到李嫻韻竟然這麼懂行情,張口胡謅道:“我這都是從後唐引進來的高級盤子和杯子,很貴的。”
李嫻韻笑道:“自唐明宗開始,後唐售賣到彆國的瓷器都會在盤子底部印有小篆體的‘唐’字,想必你這些盤子和杯子上也會有這種印記。”
她就是後唐人,對這些不成文的規定再熟悉不過。
那店老闆愣住了,他竟然不知道還有這種事情。
有客人將附近桌子上的盤子和杯子翻過來看,空空如也,一個印記都冇有,顯然店老闆在騙人。
那店老闆麵子上掛不住,惱羞成怒道:“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不是對麵酒樓派來砸場子的,你們裡應外合,好破壞我的生意是不是?”
李嫻韻冷笑了一聲,說道:“你的意思是我為了幾十文錢來砸你的場子?那我砸場子的成本也太低了。”
眾人一聽,頗為有理,今日若不是突髮狀況,這位公子也不會站出來,怎麼可能是來砸場子的呢?
況且那公子的外衫都不止一兩銀子。
李嫻韻頓了一下說道:“你今日把工錢給他結了,這件事情也就了了,你又何必為了幾十文錢,壞了自己的名聲?”
旁邊有吃飯的客人說道:“快把錢給人家結了吧,為了幾十文錢不至於。”
“是啊,我看那小夥子臉色不太好,還是趕緊給人家結了工錢,讓他趕緊回家治病吧。”
“對啊,若不是這位公子,你的酒樓可是要出人命的,到時候可不是幾十文錢就能解決的。”
“就是就是,這個小夥子在酒樓裡工作,要回自己的工錢合情合理。”
“是啊,掌櫃的,這位公子也說了,會把摔碎盤子的錢從工錢裡扣除。挺講理的,快把錢給人家吧。”
那店老闆麵上掛不住,讓酒樓裡的人取了七十文錢。
眼看著那個人要把吊錢給阿裡,也就是犯病的小二,名字叫做阿裡。
店老闆攔住了,說道:“我來給。”
那人隻好把錢給了店老闆。
誰知道店老闆剛拿到手裡,隨手便扔在地上。
銅錢掉在地上,滾得哪哪都是。
店老闆輕蔑又挑釁地說道:“你不是要錢嗎?好,給你!臭要飯的!”
阿裡氣得直髮抖,但是又不得不為五鬥米折腰。
他爬起來就要去撿。
李嫻韻攔住了他,看著店老闆說道:“你把錢撿起來。”
“就不撿!”店老闆趾高氣揚,十分欠揍地說道。
李嫻韻冷笑一聲,抬手就打在店老闆胳膊上的穴道上。
店老闆隻感覺身上麻麻的好像有千百隻蟲子爬一般,十分難受,斷斷續續地說道:“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李嫻韻冷眼看著他,說道:“撿不撿?”
“不撿。”
可是他嘴硬不過片刻,便改口道:“撿撿……”
李嫻韻點了他的穴道一下。
那人捂著胳膊蹲在地上撿起來,剛撿了一個,便對酒樓幫工的人說道:“你們是死人嗎?快幫我撿啊。”
李嫻韻出口說道:“你自己撿。”
那人一下子慫了,方纔的感覺他不想再嘗一遍,乖乖地把銅幣撿了回來,恭敬地遞給阿裡。
李嫻韻讓巴特爾扶著阿裡站了起來。
一行人出了酒樓。
樓梯上站著的俊朗男子看著李嫻韻陷入了沉思,旁邊的男人見狀問道:“您怎麼了?”
“冇什麼,隻是覺得那個女人挺有意思。”
“女人?”男人費解地問道。
俊朗男子看了他一眼,從樓梯上走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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