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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的侍衛見辦好了差,放心地離開。
兩夫妻在二門外,悄聲說話。
遊嫂道:“梅枝同妾身說了,辦成這一次事,我們一家去東宮辦差,兒女也有了前程。”
“這事辦得對,又有前途又得了金子。”他拿出一錠金子,給婦人看。
那婦人的眼中冒出貪婪的神色,她一把將金子奪過來,用一口比金子還黃的牙咬了一咬,笑道:“我放著,以後給兒子娶媳婦用。”
“事成後,還有。”遊七搓著雙手,很激動,說起話來舌頭僵硬。
“哼,大爺不讓相公做管家,我們就換個更高的地方去做奴。”遊嫂將金子放進懷裡,小心放好,嘴裡說出心裡的不滿。
“這一府人冇什麼好下場,同東宮結了仇,與白府也不親近,完了完蛋了。”遊七揮手。
夫妻二人坐在二門的地下,背靠背,頭碰頭,儘情地描繪著未來的美好生活。
遊七暢想,”去了東宮,兒子做了太子的隨從,孫兒以後也得看重,女兒成了太子的妾室,生下一男半女後,我們一家一飛沖天。“他激動得說話的聲音變了調。
”哈哈,發達後,侯府的這些人見了我們也得跪。“遊嬸妄想著。
“這個夢做的很高大上。”孟婉兒輕聲譏笑。
她冷冷地道:“原來是梅枝那個賤婢在中間牽線搭橋。”
“上次是我打輕了,應該一巴掌打爛她的頭,而不是打掉她的牙齒。”夏荷自責地道。
“下次給你機會。”
“是,主人。”
孟婉兒指了一下,“你引開他們兩人。”
夏荷像一隻靈狐,“呼”的一下跳到二門前,發出聲響,遊七夫妻嚇了一跳。
“那是啥?”遊妻驚恐地指著一道一閃而過的影子問。
“像是黑狐狸。”遊七見影子的速度飛快,猜測道。
“不,像鬼。”遊妻慌亂地道,“是兩腿在走。”
“我們去看看。”兩人手拉手朝著後門的方向輕輕走去,藉著廊道上掛著的燈籠,發出的微弱的光亮,他們四下尋找。
“在那邊。”
在廊道的轉角,露出一道影子,他們又害怕,又好奇,追了過去。
在廊道的儘頭,隻有茫茫的黑幕,他們四下尋找,不見可疑的影子。
“是我眼花?”遊七揉了眼睛,再看仍舊什麼也冇有。
“可能是黃鼠狼。”遊妻道。
兩人悄聲說話,躡手躡腳往回走。
庫房內,一道光亮閃過,那些箱子消失不見蹤影。
“去東宮。”
“是,主人。”
夏荷揹著孟婉兒往東宮的方向奔去。
夏荷本是未來世界的模擬機器人,身上自帶感應器。
她能測到值守巡夜的禁衛軍位置,繞開禁衛軍,順利奔到東宮書房的屋頂。
孟婉兒戴上紅外線透視鏡,從屋頂往屋內看。
半夜三更,東宮的書房裡坐著三位男人,正在說著話。
太子道:“太傅大可放心,隻要威武侯府獲罪,再無人敢用不孝來威脅於你。”
“解決了孟府,賢王殿下和大駙馬恐怕也不會放過老夫。”
白道華一臉的懊惱。
他那被大駙馬殺死後,還被淩遲的五姨娘,一句不過腦子的話,給他惹來潑天大禍,如今連累他連官場也不能入。
白道華最恨的人就是小舅子孟二爺,用不孝來壓製他,導致他不能翻身。
如果孟二爺,真的去府衙,告他不孝,請有神醫不給嶽母治,也不回去探病。
白道華不會因此而獲死罪,但他永遠彆想出仕為官。
太子道:“孤出麵說和,他們不敢再拿你怎麼樣。”
“可是……”白道華一想大駙馬憤怒的樣子,感覺不太樂觀。
太子擺手,“他們總得看孤和太子妃的麵子。”
白道華跪下來,磕了頭,阿諛奉承:“太子殿下英明威武,世間少有,幾個皇子加在一起,也不如您聰明才智。”
“臣感激太子殿下相助,必將肝腦塗地,以報太子的大恩。”
白道華太過用力表忠心,嘴裡唾沫四濺。
太子嫌棄地用寬大的衣袖掩了麵。
“太傅坐下說話。”太子道。
“是,太子殿下。”
雷大人坐在堂下的交椅上,見白太傅給太子跪下表忠心的醜陋模樣,嘴角露出一絲鄙視。
“雷大人,明天你照我們商議的去辦。”
“是,太子殿下。”雷大人起身行禮。
他一想到,要除掉威武侯府,心情激動,一雙有點對的眼睛,成了鬥雞眼。
“德容,情哥我就要為你們母女報仇了。”雷大人在心中道。
他同孟德容每次幽會,都能聽到孟德容數落孃家不好,“我娘偏心,疼愛小兒子。”
“我娘拿
我不當人,隻偏向兩位兒子和三位孫兒。”
“這世上,隻有你對我好,我的家人冇一個對我好。”
“我一生最想跟你在一起,是我娘逼我同白道華定親呀。”
……
雷大人過去冇將孟德容的話太過放在心上。
在孟德容死後,雷大人像是心被挖走了一塊,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是如此的在意孟德容。
這個認知讓他每天活在痛苦之中。
他對孟德容日思夜想。
導致他同夫人小妾歡好時,時不時嘴裡會問:“容兒,重點還是輕點?”
夫人總是生氣地道:“妾身不是死人,夫君。”
小妾裝不知道,嬌聲道:“老爺,自然是越重越好。”
幾位小妾見老爺喜歡一位叫容兒的女人,乾脆將名字都改了,一個叫花容,一個叫月容,還有叫水容和羽容。
沉重的思念,讓雷大人覺得自己要為孟德容做點什麼事。
以死殉情,好像還冇到那一步。
他先是決定要照孟德容所說,害死孟二小姐,完成她的遺願。
他如今還決定要除了孟府滿門,來為孟德容報仇。
當然,手握重兵的威武侯府,不是那麼好除掉。
若不然,這三人哪用得著深夜坐在書房商議對策,直接叫手下人辦了就是。
侍衛回來稟報,“殿下,事情辦妥。”
太子揮了手,侍衛退下。
他鼻子孔朝天,對白道華道:“太傅,等著吧,明天之後,這天下就冇了威武侯府。”
“哈哈,那太好了,太子殿下。”白道華一臉歡喜的笑。
雷大人喜上眉梢,一對鬥雞眼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他一直謹慎不在三位皇子中站隊,可為了給情人報仇,還是上了太子的船。
人逢喜事心歡暢,太子對手下道:“來點宵夜,取一罈貢酒來。”
“是,殿下。”
孟婉兒在這三人歡喜舉杯時,示意夏荷揹她去東宮的庫房。
“呼”夏荷的腿伸長了兩米,她像座燈塔一樣拔地而起,站在東宮的庫房屋頂,居高臨下四處觀望。
她悄聲道:“四周無人。”
孟婉兒按下脖子上掛的指南針,下令,“掃光庫房的所有東西。”
“嘩嘩嘩”的聲音,像是有巨風颳過,片刻歸於平靜。
孟婉兒冷哼:“東宮用丟了十箱東西來陷害威武侯府,也太小家子氣了。應該用丟了所有的東西來進行陷害,這樣才適合東宮的身份。”
孟婉兒拍了一下笑盈盈的夏荷,“走。”
“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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