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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聲音,祁京淮抬起頭望向二樓,他笑著打招呼道:‘‘小霽,我在與小霆玩耍呢。’’
曼陀羅的花香慢慢收回去,空氣中隻剩朗姆酒的味道。
祁京淮將視線移到秦雲霆身上,開口道:‘‘是吧,小霆。’’
秦雲霆瞥了一眼二樓,收回資訊素,攤在沙發上,翹起腿,道:‘‘是啊,開玩笑。’’
顧斯霽走下樓,三人圍坐一起。
侍從快速擺上新鮮的水果,從酒架上拿出紅酒,為三人滿上,然後退至一旁,等候差遣。
秦雲霆拿起酒杯,一飲而儘,身後的侍從上前為他滿上。
顧斯霽忽然開口,‘‘撿到唇膏的人你找到了嗎?’’
秦雲霆鬱悶道:‘‘我去查監控了,好巧不巧,那天監控剛好壞了。根本查不到人。’’
‘‘這還不簡單,美狄亞斯能做把唇膏賣出去的人,隻有那個救了校長因此進入校園的貧民,怕不會有人了。’’
祁京淮拿起插在水果上的刀叉,繼續道:‘‘如果我冇有記錯的話,他好像叫譚小粟。’’
不知想到了什麼,祁京淮勾起惡劣的笑,溫柔綠瞳變深。
‘‘那可真是一個神奇的人。’’
‘‘極致的愚蠢,深入靈魂的貪婪,藏不住的膽怯。’’
‘‘或者我們可以這樣形容他,卡西莫多的外表,弗比斯的靈魂。’’
他道:‘‘不是嗎?’’
秦雲霆不可置否,他當然知道嫌疑最大的就是譚小粟,換做以前他肯定把譚小粟關押起來,逼問。
然而,爺爺知道他在學院胡作胡為後把他關起來痛打一頓,老爺子軍人出生,平生最恨仗勢欺人,知道他的事後,下起手來又辣又毒,秦雲霆躺了一個月纔好。
在這個節骨眼上,秦雲霆可不敢放肆。思及此,心裡煩悶,手裡的紅酒一杯杯下肚。
祁京淮看了一眼外麵的天空,提議道:“三天後的聚會我們把譚小粟喊上吧。”
“你瘋了!”秦雲霆放下酒杯,“參加聚會的都是世家,你把他喊去乾什麼。”
祁京淮道:“聚會如此無聊,每次看到他們想要討好,卻又裝作矜持的樣子,就覺得冇有意思,你說要是一個貧民來到聚會會發生什麼。”
“我可太期待了。”
祁京淮就是個隱藏的瘋子,秦雲霆敷衍道:“隨便你。”
“不要玩過火。”顧斯霽道。
簡簡單單的話決定了譚小粟的命運。
與此同時的譚小粟,不知他的命運即將發生改變。
“媽媽,我在這邊很好,老闆說我表現好,給我一萬獎金,我給你打過去了。”
“爸爸呢,他腰不好,就不要喊他下田了。”
“嗯,我知道,我過的好你不用擔心。”
地上的剛出生的小草,才顫顫巍巍長大幾厘米,就被譚小粟捏在手裡,他蹲在角落,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撥弄這小草。
嘴裡嘟嘟叨叨,叮囑家裡人。
譚小粟14歲那年跟著同村的人出來打拚,在做往通向城市的大班車時,他幻想自己找到一份好工作,升職加薪,贏取漂亮老婆,風風光光回家,把父母哥哥接到城裡。
俗話說現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在譚小粟剛下車時,他望著這所燈火通明的城市蒙了。
花一般的女孩穿著漂亮的小裙子嬉嬉笑笑,帥氣的男孩開著豪車在街道上疾馳,濺起的水坑把譚小粟穿在身上最好的衣服弄臟,說是最好的衣服,其實也就10塊。
後來,譚小粟生財的夢破滅,他不僅冇有找到錢,還欠了一屁股債。
譚小粟不禁歎了一口氣,電話那頭母親敏銳聽到了,一連串質問發生什麼。
譚小粟慌張掩飾,恰好手機發來簡訊,他大聲道:‘‘媽,老闆喊我了,我先去了,下次聊。’’
‘‘嘟嘟’’手機被掛掉,微信又發來一條簡訊。
譚小粟不耐煩點開,下一秒他瞳孔放大。
琪琪:我想要祁京淮的一條領帶。
琪琪:事成後我會付給你20萬
多少,20萬,這,這真是大老闆。
譚小粟手指都有點不穩了,他激動回通道:‘‘你不會騙我吧。’’
琪琪:紅包。
譚小粟點開,五萬進賬。
琪琪:這是甜頭,如果你得到,我會給你更多。
譚老闆:我一定搞到。
得到甜頭,譚小粟現在乾勁十足,他已經做好為得到祁京淮領帶上刀山下火海的衝動。
隻是,怎麼得到呢?
譚小粟拍拍手裡的灰樂觀的想,郭大俠在成為英雄前也經曆很多,他相信他也可以。
“在這裡。”
一個人突然出現在轉角處,緊接著一群人湧了·進來,角落裡的譚小粟被團團圍住。
‘‘你們乾什麼。’’譚小粟小臉一白,臉上的喜悅褪去,警惕縮到牆角問道。
‘‘你上午不是挺神氣的嗎?怎麼,現在怕了。’’趙權麵目猙笑著走進來。
“你這人怎麼這麼小氣,不就是說你一句嗎?”譚小粟反嘴道。
“譚小粟,你有冇有搞清楚狀況。”
趙權狠狠一腳踢到譚小粟腹部,這一腳比秦雲霆踢得還要痛,譚小粟彎下腰,緊接著衣領被拽起,趙權邪笑著逼近。
‘‘譚小粟,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這是貴族學校,裡麵的每一個人都是你這個肮臟的老鼠不能比的,你見到我們應該和其他貧民一樣害怕。”
“而不是,試圖惹怒我。”拳頭帶著疾風打在譚小粟臉上,白嫩的小臉充血腫脹。
趙權還想要動手,胸前穿來痛感,他尖叫一聲捂著胸口後退,譚小粟吐掉嘴裡的血,對著趙權道:‘‘來呀,誰怕誰。’’
泥人都有三分脾氣,更何況譚小粟可不是泥人,非要說的話,他是鋼筋混凝土。
他譚小粟14歲出來闖蕩,什麼大風大浪冇有見過,他相信老天讓他活著,就是讓他享福的。
“你。”趙權氣急,向兩邊招呼道:‘‘一起上。’’
四五個人揮舞著拳頭向譚小粟逼近,譚小粟吞了一口口水,大喊道:‘‘趙權你敢單挑嗎?’’
“誰與你單挑啊,我就想要看你跪地求繞的樣子。”
趙權不知從哪裡得來一根棍子,揮動著就要往譚小粟身上招呼。
譚小粟突然又想起了一句話,英雄不吃眼前虧,留的青山在,不怕冇材燒。
就在他放下骨氣準備跪地求饒時,一道溫和帶著疑惑的聲音響起。
“你們是在校園欺淩嗎?”
譚小粟得救般抬頭望去,紫色俊美的少年,穿著薄荷色的襯衫站在前方,背後的陽光打在他微笑柔和的臉上,讓人不自然的想要靠近。
從冇有見過如此好看的人,譚小粟看呆了,而周圍的人在看清楚來人時,都不自然吞了一口唾沫,畏懼的望著他。
祁京淮,美狄斯學院三位大人之一,據傳這位大人外表溫和,實則動起手來,比秦雲霆還要可怕。
“大人,有什麼事嗎?”趙權率先反應,討好的對祁京淮笑。
“我就是經過。”祁京淮好脾氣答道。
“那。”趙權為難的與帶來的人麵麵相覷,祁京淮麵前,他不敢動手。
祁京淮也冇有要走的意思,三方就維持著你看我,我看你姿態。
被人忽視的譚小粟眨巴眨巴眼睛,一個用力掙脫趙權的禁錮,跌跌撞撞奔向祁京淮,嘴裡喊道,
“同學救命啊!”
其他人目瞪口呆看著譚小粟向前衝,祁京淮楞了一秒,回過神低低笑出聲。
往前衝的譚小粟不知咋地,覺得有點危險,本來打算拉住他衣服的手,迅速收回,一個踉蹌跪倒在祁京淮麵前。
“同學冇有事吧?”祁擔憂問道,手卻冇有一點想要扶起來的意思,譚小粟抬頭尷尬笑了一下,連忙爬起來,躲到祁京淮後麵,對著趙權的方向委屈告狀。
“他們以多欺少,同學你可不能見死不救。”耳朵有點癢,祁京淮偏過頭,譚小粟圓圓的腦袋從後麵探出來,嘴裡嘟嘟囔囔。
他嘟囔什麼,祁京淮什麼都聽不見,他就看到那水潤的小嘴一張一合,那雙圓圓的眼睛裡藏不足的小心思。
這到不顯得他猥瑣,反而有點可愛。
祁京淮突然覺得譚小粟或許比他想象的還要有趣。
麵上不顯,祁京淮維持著好人的形象,輕聲詢問道:‘‘同學,不怕,有什麼委屈說出來。’’
然後對著趙權一行人說:‘‘學校是學習的地方,不是拉幫結派之地。’’
豁,遇到傻子了。
譚小粟向祁京淮投來讚賞的目光,有了好人同學的幫助,他背不由得挺直幾分,耀武揚威衝著趙權道:‘聽到冇有學校是學習的地方,你們這樣不是玷汙學校二字嗎''
學習,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上課經常發呆,你學習個鬼啊.
還有祁少爺,冇有記錯的話你是□□世家,我們這在你眼裡不是小兒科嗎。
而且少爺你怎麼還搞英雄救美,要救也是香香軟軟的omega,
而不是譚小粟這個猥瑣的beta。
趙權破防了,天知道這一幕多可怕,他是不是眼瞎了,礙於祁京淮,趙權不管多麼破防,也不敢表現出來。
他哆哆嗦嗦道:‘‘大人說的對,學校是學習的地方,我們再也不敢了。’’
‘‘我們不敢了。’’
‘‘對,對。’’
‘‘我們今後一定好好學習。’’
其他人馬不停蹄點頭,附和,真怕晚了一秒,他們就身首異處。
祁京淮溫聲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們以後不要找這位同學麻煩。’’
''好的,我們以後見到這位同學一定躲得遠遠。''
趙權一群人說完後,逃命似的撒腿跑出去。
眨眼間,這個小角落,就剩下譚小粟和祁京淮。
危機解除,譚小粟懸著的心放下。
他拍拍手上和衣服的灰,對著祁京淮咧嘴感謝,‘‘同學,今日謝謝你啊,下次請你吃飯。’’
不等祁京淮迴應,譚小粟就往外走。
笑死,慢了一步,他真喊我請他吃飯咋辦,我可冇有錢。
譚小粟低著頭就往前衝,可他腿著實不長,走兩步,還冇有祁京淮一步大。
揪著手裡的譚小粟,祁京淮挑著眉,似笑非笑道:‘‘不用下次,就今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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