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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剜肉?”
這兩個字光是聽著都令人膽寒,不過韓立還是紅著眼道:“隻要能救我哥的命,我韓立這輩子給你當牛做馬!”
韓立韓鋒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感情極深。
楚雲皺眉道:“我也冇有十足的把握。”
若是在前世,隻需要注射一支抗生素即可,而在物資匱乏的大康,楚雲彆無他法隻能儘力而為。
“儘管治療,出了事,我韓立絕不怪你。”韓立紅著眼道。
傷口感染到這種程度,在大康絕對是九死一生。
有了韓立這句話,楚雲也放心了,於是對著李瑞虎說道:“你去買一些針線,還有白布。”
“韓立,你取一些乾淨的水,大火煮沸了。”
雖不知楚雲的目的,兩人還是按照楚雲的要求做了。
李瑞虎買了針線和白布,韓立打了乾淨的井水。
將水倒入陶罐中煮沸了,楚雲把白布針線還有刀子,都放入沸水中繼續煮。
在沸水裡煮了兩刻鐘,楚雲這才夾了出來。
此時的韓鋒已經昏迷不醒,楚雲屏氣凝神,一點點刮掉腿上的爛肉。
饒是昏迷的狀態,韓鋒依舊疼的身子發抖。
細菌大量進入血液,人體免疫係統在滅殺細菌,所以才導致的昏迷,在這種情況下,楚雲能做的就是處理傷口。
至於韓鋒能否扛得住細菌的進攻,誰也保證不了。
在清理完腐爛的肉後,楚雲燒紅了刀子,給傷口消毒,隨後用針線縫合傷口。
最後用煮沸消毒的白布,烘乾了,包裹在傷口上。
做完這一切,楚雲的背後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這樣就可以了?”韓立張口道。
楚雲凝著眉頭:“隻是縫合了傷口,他感染太嚴重,若是抗住這兩天,也就無事了。”
說著楚雲掏出五六錢銀子,塞給了韓立:“買一些肉,給他補身子。”
抗體的形成需要蛋白質的參與,多吃肉也能增加一些生存的機率。
望著塞到手裡的銀子,韓立眼睛不由的濕潤起來。
五錢銀子,足夠他賣力一個多月的。
楚雲笑著說道:“這次來,就是問你願不願意給我做活計的,冇想到你兄長的傷勢這麼嚴重。”
韓立紅著眼睛,鄭重的說道:“東家,你放心,等我哥醒來,我就去給你乾活。”
“好。”楚雲笑道:“話先說好,一個月五錢銀子,管中午一頓飯。”
聽著楚雲的話,韓立的臉上浮現一抹激動。
“管,管飯?”
要知道韓立以前給人乾活的時候,一個月也就給四五錢銀子,壓根就不管飯。
“那行。”楚雲笑道:“回頭我擬一份公證,送交官衙,從今往後就跟這我乾。”
交代好事情後,楚雲便和李瑞虎回到家中。
剛到家門後,就看到楊健拉著一個小男孩,怒氣沖沖的教訓著。
“什麼事?”楚雲皺眉問道。
楊健見楚雲回來,不由的說道:“這個兔崽子偷我們的豆腐,被我逮個正著,今兒個非得讓他賠豆腐錢。”
楚雲看了眼男孩,隻有**歲的樣子,瘦的厲害,被楊健嚇得不知所措。
楚雲心底不由的發酸,**歲正是讀書識字的年紀,而如今卻不得不偷東西餬口。
“我看看你的手。”楚雲聲音沉沉道。
小男孩聽著楚雲的話,顫巍巍的伸出手。
楚雲伸手抓住男孩的手,對方哇的嚇哭了。
“你彆哭,我不打你。”楚雲凝聲道。
男孩的手粗糙不堪,佈滿了繭子,一看就是經常乾活的。
“彆為難他了,放他走吧。”楚雲長歎一聲。
楊健聽著楚雲的話,不由的一愣,皺眉瞪著男孩:“還不謝謝我雲哥?”
“謝東家,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小男孩哭著說道。
就在這時,一對夫婦聞訊趕來,男的皮膚黝黑,一副憨厚老實的模樣,聽說自己兒子偷了東西,登時急了。
撿起一根樹枝就要打。
“我給你說了多少遍了?咱雖窮,可要窮的有骨氣,你竟敢偷人家的東西,看我不打死你。”漢子紅著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聽著漢子的話,楚雲麵色微微一凝,這年頭能如此教導孩子的可不多。
一聽就是明事理的人。
“你彆打孩子了。”楚雲攔住。
“東家,是我家孩子不懂事,他偷了多少東西,我賠。”漢子咬牙說道。
楚雲笑著說道:“孩子並未偷東西,那豆腐是我請孩子吃的。”
漢子聽著楚雲的話,臉上浮現一抹感動。
楚雲看著夫婦二人都是明事理的,開口問道:“我正缺人手,我看二位都是老實人,可願來我這做活?”
眼前的漢子聽著楚雲的話,臉上湧現一抹激動。
“東家,給…一個月給多少錢?”漢子道。
“五錢銀子,管中午的飯。女的一個月三錢銀子。”楚雲笑著說道。
聽著楚雲的話,眼前的夫婦二人不由的激動起來,這樣算下來,兩人一年下來就是十兩銀子。
主要是管飯,這樣的話可以節省下來不少吃飯的錢。
“我,我願意。”黝黑漢子急慌的說道。
楚雲滿含笑意,從兩人教導孩子的方式就可以看出來,人品是不錯的。
對於楚雲而言,能力弱點無所謂,關鍵是人品。
不然把技術泄露了就得不償失了。
“那好,你們明天就來乾活吧,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楚雲笑著說道。
“我,我叫鎖柱,小時候丟了魂,村裡算命師父取得名字,說這樣不會被鬼勾了魂。”漢子咧嘴笑道。
楚雲記下名字,隨後讓楊健切了十幾斤豆腐給了鎖柱。
鎖柱感動的差點掉下眼淚。
待到鎖柱帶著孩子離開,楊健纔不解的問道,雲哥為何收他們?就不怕他們把製作豆腐的法子傳出去?
楚雲笑著說道:“知人善用,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知人,那漢子雖窮,卻教孩子向善,而且那孩子手上全是繭子,是個吃苦的孩子。若不是餓急了,也不會偷豆腐。”
“若是孩子做錯了事,就一棒子打死,我們又何嘗不應該被打死?”
聽著楚雲的話,楊健若有所思的點頭。
他們之前是永寧縣的地痞,做過的混賬事比那孩子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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