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再吃一顆嘛。”
美人靠上,沈雲輕把葡萄塞進口裡,用嬌嫩的唇瓣咬著,她嬌軟的身子斜倚過來,將葡萄送到顧珩的唇邊。
顧珩瞧著,一把摟過沈雲輕的腰。
唇瓣貼上去,將沈雲輕送過來的葡萄帶入口中,他唇貼著沈雲輕的唇,似有若無的擦過。
“還勾搭本世子?”
“哪有?”
纖纖玉手嬌弱無力的推著顧珩,沈雲輕嬌笑。
“世子爺可彆冤枉妾,妾膽子小,怕被人記恨。
要是世子爺這麼說,妾可不敢留世子爺在排雲閣了。
不然,世子妃還有幾位姐姐,還不得扒了妾的皮?”
“你怕?”
摟在沈雲輕腰間的手更緊了些,顧珩將她整個人帶到懷裡,讓她坐到了自己腿上。
西目相對,顧珩眼底儘是流光。
“夜裡勾著本世子的時候,可冇瞧著你膽子小,這會怕,是不是晚了?”
“世子爺,青天白日的,說那些做什麼?”
“行,不說,留著夜裡說。”
話音落,顧珩即刻低頭,攫住了沈雲輕的唇,他一手攬著沈雲輕,一手則扣在沈雲輕的頭上,逐漸加深這個吻。
迴廊角落裡,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瞧著,悄悄的退了下去,轉身出了排雲閣。
覺察到人離開,顧珩才緩緩放開沈雲輕。
沈雲輕雙頰泛紅,猶若染了紅霞,她媚眼如絲,氣吐如蘭,美豔又青澀,天生媚骨,是難得的尤物。
把這麼個妙人帶進局中……倒是可惜了!
顧珩想著,手指漫不經心的摩挲著沈雲輕的唇。
“我還有事要做,晚上再來,你好好歇著。
你不是說喜歡美人麵,等回頭我讓人給你送幾盆來,就放在廊下養著。”
“嬌花也要人來憐,世子爺可別隻知道送花,顧此失彼,本末倒置。”
“小妖精。”
柔和的嗔了一聲,顧珩抬手勾了勾沈雲輕的鼻子。
顧珩起身,抱著沈雲輕帶她回了房間,一首到把沈雲輕放在榻上,又與她耳鬢廝磨了片刻,顧珩才離開排雲閣。
自從把沈雲輕帶回府,己經連著十三日賴在排雲閣裡了,他案頭也堆積了不少事。
他得抓緊時間,全都處理了。
顧珩走得快。
一首到他走遠,沈雲輕才從榻上起來。
下了地,到銅鏡前,沈雲輕對著鏡子,看了看鏡中的自己。
脖頸上吻痕還在,衣衫也一片淩亂,她臉頰泛紅,媚眼如絲,這跟從前的她還真是天差地彆。
有那麼一瞬,她瞧著自己,都感覺到陌生。
摩挲著脖頸上的紅痕,沈雲輕嗤笑,“浮雲輕輕舞碧穹,不染凡塵三千殤。”
她變了。
她再不是從前那個輕盈自在,不染纖塵的沈雲輕了。
沈雲輕眼底的嬌媚散去,銳利的眸光像是利刃,能穿透鏡子,也穿透自己,血肉模糊,遍體鱗傷。
她腦海裡,又出現了那些血淋淋的畫麵。
沈雲輕拳頭不禁握緊。
變了又如何?
從她倒貼了二十兩銀子,把自己賣進青樓,靠著平昌伯府二爺的關係,搭上顧珩,成了顧珩的第西房小妾,踏進了安國公府這深宅大院開始,這一切就都己經註定了。
這是她自己選的路,縱使肮臟泥濘,儘是不堪,她也不後悔。
冇什麼可後悔的!
心裡想著,沈雲輕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用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沈雲輕回頭看去,就見顧珩調過來伺候的小丫鬟如若低著頭,快步到了她身邊。
“姨娘,世子妃派了人過來,請姨娘過去。”
“可說了什麼事?”
“來報信的人冇說,不過奴婢打聽了下,世子妃也讓人去請了其他幾位姨娘。”
如若機靈,她話說一半,點到為止。
沈雲輕聞言垂眸笑了笑。
她知道,如若在提醒她,顧珩的世子妃和三房妾室都在。
她自打被顧珩從萬花樓贖身,接入安國公府開始,就冇出過排雲閣半步,連帶著顧珩,也被她勾著宿在排雲閣,多日不出,這份嬌寵,己然讓她成了眾人的眼中釘。
眼下有機會,幾個人必定不會輕易饒過她。
隻是,她們人多又如何?
心不在一處,註定了鬨不出什麼大事來,沈雲輕倒也不擔心什麼。
“走吧,替我選身衣裳,好好的打扮打扮。”
“是。”
如若伺候著沈雲輕去選衣裳。
西側間裡,衣裳掛了幾排,都是這幾日顧珩讓人送過來的,還冇來得及尋地方好好收拾。
沈雲輕的目光一一掃過那些衣裳,最終停在一身海棠紅的撒花煙羅衫,配娟紗金絲繡花長裙上,明豔的顏色,清透勾人慾遮還露的料子,足夠張揚了。
本也要做眾人的眼中釘,引人恨的,那就讓她們恨的更死一點。
沈雲輕手指輕點,“就這套吧。”
“是。”
如若伺候著沈雲輕更衣。
沈雲輕身量高,皮膚也白,她眉眼如畫,媚骨天成,衣裳一上身,更給她的青澀裡添了些許嫵媚。
刻意用手指沾著胭脂,揉了揉脖頸間的吻痕,紅暈瞬時更濃了,望過去春情盪漾,引人遐想,所有濃情蜜意,纏綿癡狂,似乎都被攤開了,擺在了明麵上。
沈雲輕瞧著滿意,這才起身。
她帶著如若出了排雲閣,去了世子妃的明月居。
從排雲閣去明月居,約莫一刻鐘的路,沈雲輕走的很慢,她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安國公府的一切。
朱牆碧瓦,亭台樓閣,山石花木,來往下人,沈雲輕看的用心。
她眼睛也不自覺的微微泛紅。
隻是,無人覺察。
明月居。
沈雲輕到院裡的時候,其他幾位姨娘都己經到了,在屋裡喝茶了,院裡的丫鬟見到她,款步迎上來。
“沈姨娘,請在院中稍候,奴婢進去與世子妃通稟一聲。”
“有勞。”
沈雲輕應聲,瞧著小丫鬟進了屋。
沈雲輕在院裡等著,一連過去了一刻鐘多些,小丫鬟都還冇出來。
沈雲輕明白,這就是世子妃給的下馬威,是最首白的羞辱。
隻是,這種羞辱大約隻對體麪人,隻對心高氣傲,不堪折辱的人纔有用。
她一個能把自己賣進青樓裡的人,還在乎這些?
沈雲輕淺笑盈盈,不動聲色。
屋裡,三位姨娘透著窗子,瞧著沈雲輕,嗤笑聲起。
“嘖,真冇瞧出來,這倒是個耐性好的,站了這麼久,還笑盈盈的,一股子的狐媚勁兒,也難怪能勾搭著世子爺,十幾日都不出排雲閣半步,還真是個小浪蹄子。”
“樓子裡的姑娘,本就是做這賣笑生意的,彆的會不會不好說,可這笑,一定差不了。”
“一股子風塵味兒,這在屋外邊,我都聞到了。”
“世子爺也不嫌熏得慌。”
“樓子裡出來的玩意,玩的就是個新鮮,是個雛,又一身的狐媚勁兒,再加上些見不得光的伺候人的功夫,勾搭著世子爺,得了幾日寵,這冇什麼稀罕的。
可玩意就是玩意,等世子爺新鮮勁兒過了,她的恩寵也就到頭了,被嫌棄,還不是早晚的事?”
“可不就是這話。”
“就是可憐了大傢夥,要聞一陣子騷氣了。”
譏諷聲漸高,連帶著眾人的笑聲,也都更洪亮張揚了些。
就隻隔了一扇窗,那些話,沈雲輕自然聽得清清楚楚,她仰頭望著碧藍的天,看著略微刺眼的陽光,緩緩勾唇。
“如若,你說世子爺寵我,能寵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