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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樣，媽那是有六百多，就算是有六百塊錢，包括爹媽和小清，我們一人分一百，小四買了動作之後，每個月給我們都還一點錢，直到把這個一百塊錢還完。”
“這個可以，現在就打欠條，”看到能把錢分到手，二嫂馬上就答應了，戳了戳旁邊的江海，讓他也應下來。
大哥冇有什麼表情，但是大嫂是站在江河身邊抿著嘴笑著。
“小清怎麼也要還給她一百塊錢，”江媽算了算，自己和老頭算一塊，小四也單獨算，這樣分的話還真正正好六口。
“她那錢就直接記我這，我給她存著，”小丫頭片子要那麼多錢做什麼，自己還冇有等著她結婚收彩禮錢，怎麼還要自己出錢。
江清這會也是冇有走，站在角落裡，突然聽到三哥的分法，吃驚得抬頭看了看他，又低下了頭。
“媽，小清今年也十七了，已經能自己管得了錢，她也是家裡的一份子，分得了這筆錢。”
江潭是知道江清在家裡活得有多辛苦，不過冇辦法，自己現在還困在這個家庭裡，更冇有能力把她解救出來，這一百塊錢，是做哥哥最後能為她做的。
“如果這個分法不合適的話，那這錢就我們四個分，小四也才十八歲，冇有給家裡掙過錢，也不能分。”
“好，這個好，”江海飛快的算了算，四個人分一個人能拿一百五呢，這可是翻了半翻。
“算小清的，算小清的，”江濤也在心裡算著賬，要是六個人分，自己看起來要還五百，實際上媽再補貼就隻要還三百。
要是四個人分的話，江媽把錢全都給自己了，自己也還需要再還三百五十，不劃算不劃算。
“好，小四說要算小清的，爹媽，你覺得呢？”
江濤趕緊拉了拉他媽的衣服，示意她趕緊答應把小清算上去，看兒子這樣說，江媽也就答應了，江爹更是冇有問題的點了點頭。
“好，那媽把錢拿出來，我們現在就分了，然後當場寫借條，二哥你去把三叔公叫過來做個見證人。”
三叔公之前在村裡當村長，退下來有幾年了，又是江家本源的人，找他當公證人最合適。
江媽帶著江濤進屋子去拿錢，江海一溜煙跑出去喊三叔公過來，江潭走到林茵身邊，“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屋休息。”
今天也是起得早，這會回去還能午睡一會。
“冇事，快結束了，和你一起回去。”
江潭看林茵確實有興致看著，就拉了個凳子過來給他坐著，自己轉身去找些紙和筆。
大嫂和二嫂也站在一起聊天，明顯表情很興奮，應該是在盤算著馬上就能到手的錢怎麼花。
江媽從屋子裡出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捆一捆的五塊錢，很整齊，臉上倒是很開心，看樣子江濤是把她哄好了。
三叔公看起來還精神奕奕，都不需要江濤扶著，臉上還笑嗬嗬的，應該是江海和他說了江濤要在城裡買工作的事，這江家也是能出一個城裡人了。
“小四，你這是有出息了，有城裡麵的工作，摸到城裡人的門檻了，”三叔公進來時候笑嗬嗬得看著江濤。
“小濤在城裡麵認識個同學，打算在城裡麵買了個工作，”江海接過話，領著三叔公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桌子上擺好了紙筆。
江河把話老老實實得跟三叔公說了一遍，三叔公也點了點頭，“確實是清官難斷家務事，這錢最好是白紙黑字寫清楚。”
冇想到他年紀大了，人還清醒得很，很讚同這樣的觀點，誇了幾句就抬筆寫欠條。
他年輕的時候也讀過幾年私塾，近幾年不當村長了，村裡麵的對聯都是他來寫，寫個欠條也是很有規格。
江媽雖然不捨得錢，但是還是把錢拆出來，數了幾遍，給每個人遞了一百塊錢。
江清接過錢，臉上才露出最真實的笑容，肩膀上感覺都輕鬆了許多，數了好幾遍才感受到錢的真實性。
江濤在那算了算，又數了數江媽給自己遞過來的錢，問每個人都借了七十五塊錢，再加上媽的錢，能湊出個五百塊錢。
寫好欠條，每個人都認真的看了一遍，滿意得點了點頭就簽了字，數了七十五塊錢給他，小心得收起了剩下的二十五塊錢。
二嫂直接從江海手裡快速得拿過錢，又不放心得數了數，確實是二十塊，包括欠條，一起卷著卷著緊緊握在手裡。
送三叔公走了，大家就都拿著錢回屋裡去了，江媽和江濤也進了裡屋，看樣子是要好好盤算這個錢。
“給我？”林茵剛剛進屋子，就看到江潭把錢遞給了自己，這錢他都還冇有捂熱乎。
“嗯，就是不多，隻有二十五塊錢，”江潭把欠條收到包裡麵，他昨天晚上也把包收拾得差不多了。
看著新鮮熱乎的錢，林茵很慶幸，慶幸得不僅在於他把錢給自己，更在於他很清醒得知道不能拿錢填家裡麵的窟窿，讓每個人都平分這個窟窿。
還把事情都安排得很好，讓所有事情不會發生很大的衝突，包括自己隨軍，掐著江媽的命脈把這個事情談下來，這個工作也是三言兩語就讓所有人滿意。
而且江濤有了工作，對於自己來說更是一件好事，江媽不會再眼巴巴的扣著江潭手裡的幾塊錢，少了些麻煩。
“你把錢給我了，那我就會好好替你守著這個錢，給你精打細算得花。”
“不用精打細算，你想怎麼花就怎麼花，我現在隻是希望這個錢能把你守住，你好好陪在我身邊就好。”
林茵有些心疼他，在堂屋，所有人都看著他，指望著他能撐起這個家庭。
江媽是不喜，有最喜歡的兒子，其他的都看不上眼，不討厭就不錯了，江爹不清楚，因此也不表達情感，怎麼能從他身上感受到愛。
幾個哥哥也是冇有年齡差，自己活好哪裡還關心得了彆人，不嫉妒就不錯了，小妹的生活已經活得很苦，需要彆人的支撐，哪裡能成為彆人的支撐。
江潭有父母，有這麼多兄弟姐妹，但是一個人孤孤單單得活著，而且還這麼厲害得把自己活成了這麼優秀的樣子，怎麼能不替他難過呢。
“我會陪在你身邊，”不一定是一直，林茵隻說了前半句話，後一句話說了也不能當真。
江潭這時纔是真的笑了，嘴角上揚，溢位小漩渦，眼睛眯成了彎月，紅潤的嘴唇露出潔白的牙齒，人都舒展開了。
“我也會好好守著你的，一直一直，”不過這句話江潭冇有說，因為他知道林茵並冇有真正選擇自己，自己隻是當下對她來說最好的選擇。
“小四，這錢這麼多就給他們了？五百塊，一個人手裡有二十五，這都快快一年的收入了，”江媽進了屋子還是絮絮叨叨的，看著手裡麵的好幾份欠條，更是心疼錢。
“媽，彆擔心，隻要有了工作，我一個月就能把錢賺回來，我同學可是說了這份工作輕鬆，一個月大概三十，還是個技術工，我進去就能學技術，以後還會漲工資，很好的。”
江濤說著臉上的興奮之色控製不住，一年的時間就差不多能把錢還清楚，剩下的都是自己的了。
“你就真的不考大學了嗎？”江媽還有些惋惜，期望他能考上大學，家裡麵出一個上大學的。
“媽，你看看三嫂，她不就是個高中生，但是還不是到我們這地方來了，而且隻有村裡麵有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要想上大學必須走村裡的，還不如多掙點錢，給媽多買些好吃的。”
“好好好，那你就多掙點錢，先把他們的錢還了之後再買好吃的，媽就等著你的吃的，媽這還有點錢，給你拿著用。”
江媽把一百塊錢都拿給江潭買工作，手裡麵還有三四十的零錢，又給江濤塞了十塊錢，生怕他不夠用。
“明天你和你三哥一起去，事情辦好了就直接回學校吧，我這就去給你準備肉醬帶著。”
“不用了媽，我還要去我同學家，帶著這些東西人家還以為是送禮的，還是等我回來下一次回來的時候再帶吧。”
江濤現在心裡麵都在盤算著自己的錢，也冇有心思看江媽準備肉醬，大嫂二嫂她們肯定也是在數錢，不會出來幫忙，還是等下一次。
“也是，這個肉可是好肉，不能平白無故得送到彆人家，媽這都糊塗了，還是小四清楚，那媽就不做，不過你看看你大哥二哥………。”
西邊，大哥和大嫂也在屋子裡數著錢，把欠條不鏽鋼盒子裡，壓在裡麵床腳的邊邊上，大嫂才放心得坐到凳子上數著二十五塊錢。
五塊錢一張，五張，來來回回數了好幾十遍都不捨得放下來，“老三的腦袋就是靈活，想出個這麼好主意，我們一人還能分這麼一大筆錢，真的是沾了光的。”
“是的，連小妹都有一百塊錢，老三也是儘心儘力了，不過這樣也好，小妹活得也不容易，”江河坐在床頭，吸著旱菸，品質不怎麼樣，冇一會屋子裡煙燻霧繞的。
“但這不也把我們一人五十塊錢分出去了，要是小妹和小四都冇有，那我們還能多五十塊錢，”大嫂也隻是嘟嘟囔囔了幾句。
江清冇有自己的屋子，是隔著雜物間的一塊地給她安置的床，大姐冇出嫁之前是和大姐住一個屋子，大姐出嫁後那屋子就騰給江濤了。
她小心翼翼得把錢縫進了冬天衣服的裡側，針線乾乾淨淨得，也看不出什麼痕跡，桌子上還擺著幾塊錢，這還是大姐出嫁的時候給她的。
………
“三弟妹，你要去山上嗎？我們打算去采些野果子，你要不也看看，”大嫂昨天收了錢，就想著和林茵湊近點關係。
她這一天天呆在院子裡也無聊得很，乾脆叫他一起去山上玩玩，把大壯也背在後麵一起玩一玩。
林茵醒來的時候江潭已經去鎮上了，收拾好吃了些糕點，去廚房轉了一圈，看江媽守著櫃子都不移步，也冇有折騰她的想法。
又看到鍋裡麵還是不喜歡吃的菜粥，就轉轉悠悠回到屋裡了，冇過一會居然聽到了大嫂的聲音。
“去，”林茵還冇有嘗過野果子，想要嚐嚐鮮。
林茵揹著個小揹簍，跟在大嫂後麵出了門，大壯也瞟著眼睛到處看，對外麵很新奇的樣子，時不時回頭看看林茵。
兩個人冇有什麼話，慢慢走著，冇一會就到了山腳下，天氣很好，山上的陽光都散發出五彩斑斕的顏色。
大嫂輕車熟路得領著林茵往裡麵走，看到一些不知名的野菜一邊向林茵介紹，一邊掐著放到左邊揹著的布袋裡。
林茵也跟在後麵認著野菜，看到了就掐一把，繞著山路再慢慢往前走，冇一會就看到了一顆顆墜著紅色果子的樹，長得像草莓，不過是在樹上。
“這個叫三月苞，今天趕巧了，平時它都要月中才熟，這一顆樹月頭就成熟了，我們正好摘些，紅得好吃。”
大嫂快步得走過去，把大壯放下，讓他站在樹底下，摘了把果子就讓他自己吃。
林茵轉到樹的旁邊，拉著樹枝也一顆一顆的摘了起來，找了顆最紅的嚐嚐，嗯，酸酸甜甜的，還挺好吃的，就是更適合做果醬。
不知不覺就摘了半包，大壯都吃得小肚子鼓鼓囊囊的，嘴巴染著紅色的汁水，抓著手到處拔草玩了。
“老三媳婦，要再往前走走嗎？”看大壯待不下去了，果子也摘得差不多了，大嫂就收拾收拾，揹著大壯繼續往前走。
林茵還是跟著，是有些累了，但是自己一個人回去更不安全，再走走就走走吧。
一路上還是就摘了些野菜，林茵倒是看到了一片竹林，不過冇有春筍了。
“這片林子離山腳近，要是有筍子肯定都被人挖走了，要是你想吃我們再走些，前麵我記得有一塊大竹林，說不定有些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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