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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小說 > 九煉歸仙(校對版) > 第1930章 詭異無間

第1930章 詭異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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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廣德最初是想隻在薊鎮和遼東練出薊鎮軍,不過在和譚綸說起時,譚綸就提到現今各地衛所衰敗的問題,於是魏廣德就有了裁撤重建衛所的打算。

不過這事兒也不可能操之過急,畢竟這裡麵涉及範圍極大。

這個範圍其實不在於軍戶,而在於衛所賬麵上的屯田。

誰不知道,現在這些紙麵上的田地,說不得已經變成誰家的私田。

若要整頓衛所,這些田地肯定拿不回來,但也得有個名義才能把它從朝廷賬麵上劃去。

以後內地衛所,魏廣德是打算全部由所在州府供應,不再屯田,實際就是把衛所兵向營兵逐漸轉移。

即便還有田地,也是要劃給州府充作官田。

聽到魏廣德的打算,張居正收回捋須的手,鄭重問道:‘此事可有和譚司馬商議?兵部是何意見?’

魏廣德聞言微微點頭,“此事已經和譚子理商議過,不過他並冇有表態,事關重大,他也要回衙門商議一番,看看其他人的態度。”

“重劃衛所我是支援的,隻是這裁撤的衛所,還有軍戶,又該如何處理。

屯田之事,也值得商榷,此事太大了,不好處理。”

張居正這會兒搖著頭說道。

“先讓兵部派員摸摸底,看看下麵實情,有了結果,我們再議。”

魏廣德提議道。

“也好,到時候叫上和卿一起。”

張居正點頭笑道:“平時隻是交流,你我隨意說說也就罷了,可真要事關政務,還是的謹慎從事。”

魏廣德回了京城,也回到了原來的生活軌跡,每天去內閣處理政務,散衙前去首輔值房,聊聊今日處理的公文,有為難的就提出來,大家商議下該如何票擬才穩妥。

萬曆元年剩餘的時間裡,倒是冇發生什麼大事兒,也是很安逸。

應該說,萬曆元年屬於風調雨順的年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新皇登基的緣故,上天也要給幾分薄麵。

天子天子,可不就是老天爺的兒子嗎,該給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再有半個月就要封印,今年就算是順利過去了,嗬嗬......”

內閣,首輔值房,張居正召集魏廣德和呂調陽說完今日處理的政務,有空閒就坐下閒聊幾句。

之前魏廣德的佈置的那些事兒,都是來年發動,而且是由兵部主導,所以其實他並不忙。

至於各地發來的文書,大多都是慣例,啟奏些雞毛蒜皮的事兒,照著往年票擬就好,所以這會兒也是湊趣道:“可不,今年貌似也冇發生什麼大事兒,都是往年的舊例。

好像,這還是我入閣以來,最輕鬆的一年。”

“嗬嗬,風調雨順,天下太平,內閣的差事兒自然好做。”

呂調陽也是樂嗬嗬接話,“希望明年也這樣,咱們也就能輕省些。”

張居正和魏廣德都是笑嗬嗬點頭,一派和睦喜慶的氣氛。

就在這是,有值房書吏進來稟報道:‘稟閣老,禮部尚書萬士和萬尚書到了,說有要事求見。’

聽到有人求見,三人瞬間都收起笑容。

張居正看了眼魏廣德,又看了眼呂調陽,眼中儘是詢問的意思。

魏廣德明白他的想法,隻是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禮部有什麼事兒發生。

呂調陽思考後也是搖頭,不過還是試探著問道:“不會有哪家王府宗室鬨事兒吧?”

好吧,年關將近,三人能想到的,又和禮部沾邊的,可不就是宗室索祿的事兒。

之前魏廣德上報永額之議,宮裡已經批了,剩下的就是戶部清查最近三年的祿米,好確定永額的定額到底是多少。

下麵彙總上報,戶部還要派人覈查,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拿出來的數字,所以宗祿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三個閣老還真不清楚。

也就是知道萬士和來了,纔想到這事兒。

不過,等人進來稟報後,三個人臉上都是驚疑不定。

“我說三位閣老,欽天監報的這事兒,你們總該說個話,要不要招戶部、工部商議下,朝廷應早做打算纔是。”

萬士和看三人臉上數變,卻都冇有說話,很是急切催道。

魏廣德注意到張居正瞟了自己幾眼,知道是這位想讓自己說話,估計他還要再考慮考慮。

畢竟,現在張居正是首輔,這態是不能輕易表達的,如果考慮不周可就有損顏麵。

再怎麼說,萬士和今天來報的事兒,都算是突發事件,還是天大的突發事件。

“萬尚書,上月欽天監就進貢大統曆,怎滴當時冇有發現?

還要時隔一個多月才反應過來,這才急急上報?

這是想打朝廷一個措手不及嗎?”

“我說魏閣老,都什麼時候了,就算要追究咱們是不是先把戶部、工部部堂叫上,把事兒商議好再說。”

萬士和聽到魏廣德追究禮部的差,馬上就說道。

說起來欽天監雖然是獨立衙門,可誰叫這衙門是歸禮部管,出了岔子可不是就要禮部的鍋。

“咱們還是先讓戶部早些籌措些賑災錢糧為好,工部那邊最好也讓各地河道分守、禦史動起來,儘快複查域內河防纔是。”

萬士和急忙又補充一句。

“一龍治水,十牛耕田,怎麼都湊到一塊去了。”

呂調陽冇有接茬,隻是咂咂嘴喃喃說道。

呂調陽口中的一龍治水、十牛耕田其實都是民間俗語,也是農諺,都是流傳相當久遠,不少古書上已有記載的事兒。

有關農業生產的諺語,是農民在長期生產實踐裡總結出來的經驗,雖不一定十拿八穩,可準確性還是超過一半。

至於這話,其實也是古人總結的預測一年年景好壞的古老的方法,就是通過看正月初一以後,第一次出現相應乾支紀日的時間,以此來預測當年的年景。

比如“幾龍治水”,指的就是在正月初一這天開始,第一個出現辰日(辰為龍)的日子在初幾,就是幾龍治水。

列如是在正月初六,就叫“六龍治水”,在初八,就叫“八龍治水”等等。

因為古人認為龍是代表天生的神仙,而且是掌管雨水的。

而且民間還有一種說法,就是“龍多旱、龍少澇”,意思是說龍的數量越多,當年的雨水就越少,而龍的數量越少,雨量就越多,這也是民間所說的諺語“龍多不下雨”。

今日萬士和報欽天監才發現的明年是一龍治水,那自然是說大初一就是辰日,一龍治水,可不就預示明年的雨水可能會很多。

不在這個位置,大家自然會覺得無所謂,可這些年內閣被水患所擾,聽到明年可能雨水大,怎麼不會被驚到。

還有就是十牛耕田,意思和一龍治水相近,說的就是每年第一個醜日(醜為牛)在正月初幾即是“幾牛耕田”。

古時候,牛是主要的耕種的牲口,是農民的好幫手。

明年是“十牛耕田”,那這樣的年景好不好呢?

在民間也有一句諺語,叫“一牛耕田耕不撤,九牛耕田牛有歇”,暗示著牛的數量與人們的耕作關係密切。

牛的數量少,那麼牛就很辛苦,但也說明田地好耕種。

而牛的數量多,那麼牛可能比較輕鬆,但這也說明瞭當年的田地不太好耕種,平時幾頭牛就可以完成了,而這樣的年份卻要十頭牛來共同完成,隻能說明田非常難耕種。

前有一龍治水,後有十牛耕田,可不就是預示著來年怕是有大水,不僅影響漕運,還影響大明各地的農業生產,這就不是個小事兒了。

好吧,欽天監職能就是觀察天象,推算節氣,製定曆書,還有就是陰陽之術。

現在發現明年天氣怕是不好,這不就馬上報到禮部,再往上奏,讓朝廷早做準備。

要說這農諺的來曆,就很有些曆史。

如“秧好半年稻”,“麥要澆芽,菜要澆花”等農諺,見之於明朝的《沈氏農書》;“寸麥不怕尺水,尺麥但怕寸水”等農諺,則見之於明末的《天工開物》。

“若要麥,見三白”,“正月三白,田公笑赫赫”等農諺,見之於唐朝的《朝野僉載》;“欲知五穀,但視五木”,“耕而不勞,不如作暴”,見之於南北朝時期的《齊民要術》。

古書中引用的農諺,還往往冠以“諺雲”或“古人雲”字樣,說明被引用的該句農諺起源更早,到底早在何時,就不一定都能在文獻上找到。

至少目前所知,有些農諺可以遠溯至數千年前,如浙江農諺:“大樹之下無豐草,大塊之間無美苗”一句,同樣見之於西漢公元前一世紀桓寬的《鹽鐵論》輕重第十四:“茂林之下無豐草,大塊之間無美苗”、“驟雨不終日,颶風不終朝”。

與老子道德經第二十三章“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相似。

由於農諺的來源可以不斷地追溯,因此後世也認為農諺的起源是與農業起源一致。

而農業的起源遠早於文字記載,所以農諺的起源也可能是在有文字記載以前。

如果說,音樂、舞蹈、歌謠都起源於勞動,那麼,農諺可能就是農業勞動中從分化出來的歌謠的一支分支。

類似的還有三人分丙,八日得辛等,都是古人預測來年氣候,指導農業生產的諺語。

其中丙通“餅”,餅就那麼大,如果分的人多了,大家都吃不飽,分的人越少自然越好。

所謂“一龍治水,十牛耕田,三人分餅”,這些指標分彆對應著雨水情況、田地耕種難度以及糧食收成。

本來是輕鬆坐在這裡喝茶聊天等著散衙,冇想到臨了卻被萬士和打斷,三人的表情自然都不輕鬆。

“那.....”

張居正沉吟片刻就說道:“那就招王國光、葛守禮來內閣議事,工部那邊,朱尚書此刻還在徐淮,正好可以負責此事,到時候知會一聲就是了。

現在朝廷能做的,就是派出禦史巡視河道堤防,戶部籌集錢糧以備萬全。”

過去魏廣德對這類農諺其實頗不以為然,可是到了明朝,他就算心裡不信,可也不得不考慮周遭人的看法,所以聽到張居正的話,就是微微點頭。

很快,就有中書離開去戶部和都察院找人。

對於防災、救災一事兒,魏廣德可不熟悉,他還冇有主持過類似政務,所以今日的事兒,主要就是張居正和王國光、葛守禮在商議,安排,他就是在一邊聽著就是了。

其實主要還是葛守禮那邊的人士安排,都察院要在年前派出禦史巡視黃河沿線,也會給南京都察院下文,讓其派出禦史巡視長江流域。

當然,對於屋裡人來說,大家更加關心的還是黃河所涉及到的漕運。

所以,給王國光的要求一是回去清理各地積存的糧食,將其儲存在安全和交通方便之地,便於朝廷調集轉運,二就是要漕司命令漕軍,今年出航時間提前,務必趕在運河解凍,恢複南北交通後通過黃河進入山東。

要做到這些,自然就是要在年後很短時間內到達淮安一帶等候通航。

“萬幸,據我所知今年黃河凍的不太厲害,應該不會有淩汛出現,否則漕船還得等到黃河冰淩過後才能轉入山東境內,又要耽誤不少時間。”

王國光開口說道。

“讓王宗沐在淮安也做一些準備,如果水大,漕船轉運不及,就把漕糧卸到安全倉場去,待洪水過後再裝船北運。”

魏廣德隻是提議道。

王宗沐現在是漕運總督,主抓的就是漕運,要是出了大事兒頭頂烏紗可就不保了。

“才安省一年,難道明年這天兒又要變了。”

張居正隻是歎氣道。

今年是真的輕省,漕糧早早安全抵達通州倉,南北雖有小戰事,但官府平息都很快速,冇有釀成大事。

隻是貌似這轉年過後,朝廷的日子怕就不好過了。

等王國光、葛守禮和萬士和離開後,三個人坐在那裡長籲短歎。

“叔大兄,其實此事未必是壞事兒。

這諺語吧,時靈時不靈,明年到底什麼光景也還說不好。

倒是兄長推出考成法,正好用在此事上,各路巡按禦史下去了,等他們報上來以後,若是出現不忍言之事,正好拿他們開刀,免得以為朝廷推行的考成法隻是做做表麵東西,提筆隨意糊弄。”

魏廣德開口道。

張居正的考成法,提高官員的工作效率,讓各衙門應對差事變得勤快起來,可也有人在其中弄虛作假,隻是在本子上隨意記錄應付禦史和六科檢查。

此事頗多,張居正也是清理不及,正所謂萬事開頭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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