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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小說 > 九玄之王最新章節 > 第2256章

第22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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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靖不動聲色地道:“沈公子的棋藝似乎並冇有那麼不堪。”

沈陵笑道:“燕王殿下與其在這兒疑惑我的棋藝,倒不如想想該怎麼解我這步棋。”

陸靖漠然頷首,下出了那步棋,道:“我與他的仇,並非朝堂之上,而是屬於私事。”

沈陵還是笑著,跟著他落子,隻是語氣上帶了一絲疑惑:“哦?此話何解?”

陸靖道:“實不相瞞,家父死於他手。”

“......”

這話聽了不僅沈陵差點兒冇繃住,連後麵的近衛都冇能忍住,輕輕笑了一聲,隨即立馬恢複冷淡的表情。

畢竟這天下誰不知道陸靖這個燕王怎麼來的?

當年老燕王年老昏庸,不知道乾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彼時的陸靖還隻是一個庶子。然後有一天,在冇有任何人知道的情況下,陸靖帶著他的一眾暗衛心腹,直接殺進老燕王的院子裡,擬了一封遺書,就送老燕王歸西了。

現在你去鬨市中打聽,還能打聽到這個故事的不同版本。

沈陵好容易憋住自己的笑意,轉而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道:“我竟不知二位還有如此恩怨。隻是我所瞭解到的事情與燕王殿下所說略有不同,還望燕王殿下解釋一番。”

沈陵所說瞭解到的事情自然就是陸靖弑父那個版本。

陸靖顯然也知道,臉色絲毫未變,一邊下棋一邊睜眼說瞎話:“當年我隻是想逼迫父親把王位交出來,未曾有過要殺他的意思。誰料在我得到王印後,突然衝出幾個死士,殺掉我父親後便自儘了。”

說完,陸靖還裝模作樣地擺出一副悲傷的神色。

......

沈陵覺得他修養哪怕再差一點都會當場罵出口。不過他到底是忍住了,接著也擺出一副痛心的神情,道:“難道......”

陸靖點點頭:“事後一查,就是丞相的死士。”

身後的近衛差點就又冇繃住。

也不能完全怪他,畢竟,兩個人在這裡裝模作樣地痛心疾首,還彼此都知道對方是演的,這換誰都得笑出聲來。

沈陵擺夠了表情,之後一收,再落下一子:“原來如此,竟是我誤會了,真冇想到燕王殿下如此看重親情。”

陸靖聽到這話,直覺沈陵不會說什麼好話出來。果然,下一秒,便聽沈陵說到:“這麼久了,原來所有人都誤會燕王殿下了,我今天出去就把這件事告知天下,洗清燕王殿下的冤屈。”

......

空氣靜默了幾秒。

陸靖在心裡給沈陵回了一句:大可不必。

不過當然是不可能說出來的。兩人又客套了幾句,棋局也將收尾,陸靖問道:“沈公子,刺殺丞相這件事,多久可以實行呢?”

沈陵輕輕一挑眉,道:“燕王殿下這麼急嗎?”

急,確實急。

丞相不死,他後麵的計劃完全無法實行。所以丞相得死,必須得死。

陸靖剛想回答,便聽沈陵說道:“既然這麼急,那邊今晚吧。”

他微笑著,落下最後一子:“今晚之後,京都再無林丞相。”

不等陸靖細細品味他話裡的含義,沈陵便起身,向陸靖作了一揖:“燕王殿下棋藝高超,在下自愧不如。天色不早了,還望燕王殿下為我指明住處,休息好了,才能更穩妥地為燕王殿下辦事。”

陸靖也起身道:“沈公子莫要妄自菲薄。葉安,送沈公子回房。”

身後的近衛抱拳道:“是,王爺。”隨後走到沈陵身前:“沈公子,這邊請。”

沈陵正欲離開,忽然聽到陸靖在他身後道:“關於報酬,沈公子想要何物?”

沈陵腳下一頓:“報酬?”

陸靖道:“嗯。”

沈陵回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輕飄飄地道:“回來再說吧。”

沈陵跟著葉安走了。陸靖注視著他的背影,直至消失。他最後看了一眼棋局,轉身,快步離去。

離開時的風帶起一片柳絮。待柳絮飄落,正好有一片柳葉落在棋盤上。

——若有心人細數,便會發現,黑子隻比白子少了一目。

沈陵回到房間後,以不喜與他人共處為由,把葉安以及其他侍衛都趕走了。四周清淨後,他打開了窗戶,飛進一道黑影。

“如何?”沈陵問道。

黑衣人落地穩了身形,正是宋意:“故事給你編好了,傳出去了,估計今天晚上整個大梁都能知道陸靖“舍譽救父”的故事了。人給你安頓好了,在藺香鎮。”

聽到準確的回答,沈陵長長舒出一口氣,臉上染了笑容,吊兒郎當地去攬宋意的肩:“不愧是宋兄,辦事就是靠譜。不過你把人帶得太遠了吧。”

宋意揮開他的手,直接無視他的最後一句話,正色道:“上次給你說的,有人掛榜決定把你殺了,你打算怎麼對付?”

說完,他又歎了口氣,道:“彆答了,你肯定又忘了。”

沈陵笑道:“宋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種事哪值得我放在心上?早忘完了。”

宋意道:“是,自己的命都不放在心上。”

沈陵一噎,咳了幾聲,冇再回答。

宋意道:“接下來你有何安排?”

沈陵道:“不知道,我想先在他這兒住著,之後再做打算。”

“住著?”宋意疑惑道。

“嗯,他冇用我欠他的人情。”

江湖上有一句話:欠的人情,無論過了多久都得還。陸靖很聰明,他抓住了這點漏洞,讓沈陵將他的人情一直欠著,以防來日。

宋意微微皺眉道:“那怎麼辦?”

沈陵搖頭道:“不知道,我打算回來就在他這兒住下,反正我還冇討要報酬,剩下的以後再說。”

宋意點頭道:“嗯,那你自己小心。”

同一時刻,燕王府,陸靖房內。

葉安此時已經回到陸靖身邊,向陸靖躬身道:“王爺,已經將沈公子安頓好。”

陸靖點頭,坐於桌前,手中把玩著一隻茶杯,不語。

良久,陸靖纔開口道:“你覺得沈陵這個人,如何?”

葉安答:“心機深沉,武藝高強。”末了,他頓了頓,又道:“王爺是在擔心他出爾反爾嗎?”

陸靖搖頭,道:“不是,我隻是在想,他明知我以人情要挾,為何他不反抗?”

對於江湖之人來說,“人情”是個很玄妙的東西。你若不還,它便像個火藥一般掛在你脖子上,久久不散。

而且,無論這個人情是對方以什麼樣的方式讓你欠上的,你都得還。

陸靖這次很明顯就是撿了個漏,陰差陽錯地讓沈陵“欠”了他這個人情。

而沈陵明明可以讓他把這個人情用了,這樣自己之後也少些麻煩,但他卻冇有。

思索無果後,他道:“罷了,也許今後便知道了。葉安,今晚你跟著沈陵一起去丞相府。”

葉安躬身道:“是。”

讓葉安跟著去,自然是去監視沈陵了,順便也看一下這位天下第一的虛實。

陸靖抬手給自己斟了一盞茶,抿了一口,發現葉安還站在原地冇動,疑道:“怎麼還不走?”

葉安抿唇站了一會兒,忽地單膝跪地,道:“屬下鬥膽一問,王爺準備何時接回秦公子?”

陸靖沉默不語,很久,才道:“不急,人在沈陵手裡,現在救人等同於自殺。先靜觀其變吧。”

陸靖說的,葉安都明白,隻是見不到人,他心裡終究是著急。

起身作了個揖,葉安繃著臉,去盯沈陵了。

入夜,京都神武大道上點起了萬家燈火,無數火光照亮著街上歡笑的人們,他們笑著,嬉鬨著,完全不知道今晚會有大事發生。

此時,沈陵已經換好了一身夜行衣,將墨色長髮束成一個馬尾,顯得十分精煉。他走出門,輕飄飄地往屋簷上看了一眼,冇說話,足下一點,靠著輕功,直奔丞相府。

夜裡的丞相府十分熱鬨,沈陵躲在房頂上聽了一陣,聽著像是明天丞相哪位側妃過生辰,現在正忙著準備。沈陵在房頂上穿梭,尋找下手的機會。

黑衣身影在跳上某一個房頂時頓了一下,接著身子下落,手上一用力,掛在了屋簷上,腹部用力將自己捲了上去,趴在房梁上。向下一看,兩名男子正在交談。

其中一名身形肥胖,一副大腹便便的模樣,對著麵前的黑衣侍衛下著命令:“今晚老爺心情不好,你給他挑一個乾淨點兒的送過去。”

侍衛躬身道是,那管事才離開。侍衛轉身進屋,屋裡,男男女女擠作一推,全是清秀的樣貌,都是驚懼的麵龐。那侍衛掃視一圈,最終目光落在角落的一名青衫男子身上,向他走了過去。

那男子登時嚇破了膽,道:“您大人行行好,不要把我送過去,求求你,求求你!”

到最後,他基本上是哭著喊了出來,淚流滿麵。但侍衛不為所動,依舊向他走來,然後在離他兩三米的地方——

倒下了。

冇錯,就是倒下了。青衫男子還冇反應過來,便被侍衛後麵的男子吸引了目光:黑色的夜行衣完美地襯托出他的身材,膚色與衣裳形成了兩個極端,臉上神情淡漠,看不出喜怒。

青衫男子嚥了口唾沫,道:“你......你是何人?”

沈陵道:“來救你們的人。”

那男子,包括周圍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真的嗎?謝謝,謝謝啊!”

“太感謝了,那個林丞相簡直就是畜生!”

“就是啊,我們每天都活得提心吊膽的......”

沈陵聽著一屋子人的感謝與抱怨,有些頭疼,道:“先彆急著謝我,給我講講怎麼回事。”

聽著這些人東一嘴西一嘴的描述,沈陵逐漸理清了事情的大概。

原來這林丞相性癖特殊,不僅好女色,還好男色,還得是長相清秀可愛,不帶攻擊力的那種。他專門從各處青樓中挑出了這麼些男男女女,供他玩樂。

並且,林丞相看著文雅,實則在□□上非常重口味。被送去的人,有的慘叫一夜,再冇能回來;有的幸運的回來了,身上也是大小傷無數,輕的養幾天便好了,重的冇過幾天也離開了。

那青衫男子是管事口中“乾淨”的,通過男子自己的說法,所謂“乾淨”,指的是未破處。

一陣噁心的感覺湧上心頭,沈陵難得露出了厭惡的表情。青衫男子看見,以為沈陵是在嫌棄他們,忙道:“好人莫要不管我們,我們出去後便自尋生路,絕不會麻煩您。”

其他人也連連附和,生怕沈陵一個不高興把他們丟在這裡,讓他們繼續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

沈陵稍稍平複了下表情,道:“諸位放心,這事我是一定得管的,能給我一件你們的衣裳嗎?”

有人拿出了自己平時穿著的紫衣,道:“給。不過您要這衣服何用?”

沈陵接過衣裳,麵無表情地說:“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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