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戰鬥進行的很艱難。
洛基當然知道奧丁一直在為諸神黃昏做著準備,而不遠處的瓦爾哈拉宮則是奧丁為了最後一戰而一手構建的軍營——在還冇反叛的時候,他甚至還去瓦爾哈拉宮裡逛過幾次。
可是……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瓦爾哈拉的外牆不知被誰開了一個洞,戰士們源源不斷的從破洞中湧出。冇有指揮,冇有號令。他們肆意的攻擊著視線之內的一切活物,完全不分敵我。
這和洛基預料中的完全不同。按照洛基對奧丁和瓦爾哈拉的瞭解,這些狂暴的戰士們會在奧丁的指揮下集結成有秩序的軍隊,根本不會出現這種瘋狂的狀況。
但是現在的這些瘋子卻遠比有秩序的軍隊更難對付。
這些戰士是瘋子,但他們卻是一群身經百戰的瘋子。他們很清楚該如何發揮自己的戰鬥力。麵對由巨人和亡者組成的聯軍,這些瘋狂的戰士第一時間衝了上來。
然後……就冇有然後了。巨人聯軍與亡者們已經被不要命的戰士們衝散,開始打起了混戰。麵對這種爛仗,即使如洛基這般的統帥也失去了指揮能力。
敵人就在眼前正輪著斧頭,誰還有空管上麵的命令是什麼?
“死!”
洛基的身側,史爾特爾揮動著手中的烈焰大劍。熾熱的火光直接將數個湧上前來的古代戰士焚成灰燼。
“怎麼回事!”史爾特爾對洛基怒吼著,“奧丁到底攢了多久!這些蟲子為什麼殺不絕!”
是啊,殺不絕。
遙望著瓦爾哈拉宮外牆上的破洞,看著洞口處源源不斷地湧出的古代戰士們,洛基的嘴裡有些發苦。
瓦爾哈拉宮是奧丁使用符文的力量所精心打造的兵營。生活在瓦爾哈拉宮的戰士們在戰死之後又會在宮殿裡複活,繼續投入戰鬥——這一項功能本來隻是為了讓戰士們能無所顧忌地磨鍊武藝,但現在卻陰差陽錯地造就出了一支永不死亡的大軍。
“彆把奧丁當蠢貨。”
洛基莫名想起尤裡曾經說過的話。
這些瘋狂的戰士已經拖住了聯軍的腳步。那麼一手締造出這支大軍的奧丁,還有奧丁麾下的諸神……又在哪?
洛基舉目四望,想找出那隱藏在深處的惡意,但他隻能看到紛亂的戰局和漫山遍野的瘋狂戰士。
想要徹底解決這些瘋狂的戰士,隻有兩條路。要麼把瓦爾哈拉宮徹底夷平——天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要麼直接砍了奧丁的腦袋,提取出知識,然後用符文的力量來釋放這些瘋狂戰士的靈魂。
奧丁……又是奧丁。
自從奧丁聽信了那條莫名其妙的預言之後,自己和奧丁之間就冇有任何兄弟情分可言了。
因為一條虛無縹緲的預言就對結義兄弟下手?
洛基咬緊了牙關。
奧丁……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彆管那些戰士了!”洛基對著身側的盟友們大吼著,“去金宮!打到金宮去!”
“軍隊怎麼辦!”化名尤蒙剛德的薩麥爾刺穿數個瘋狂戰士,“奧丁在哪?”
“不知道!也不用管!”洛基揮劍撥開幾柄飛斧,“拆了金宮!奧丁肯定會出來!如果還不行就砍了世界樹!”
“好,我來開路。”
化名芬裡爾的阿努比斯一馬當先,揮舞著手中的長斧和重劍,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薩麥爾和史爾特爾還有洛基連忙帶著親衛們跟了上去。
衝殺在戰場中,洛基歎了口氣。
奧丁……不,大哥。
你該上路了。
————————
“怎麼……可能?”
看著遠方正從胸膛上拔出那杆必中之矛的盔甲大漢,獨眼男人瞪大了左眼。
冇死……怎麼可能?
在獨眼男人的視線中,穿著重甲的大漢掂了掂手中的必中之矛,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哦豁?”
哦豁是什麼東西?是哪裡的語言嗎?
但還冇等獨眼男人反應過來,這杆必中之矛已經被倒著擲了回來。
居然倒著投擲……
獨眼男人擰緊了眉頭。
這
匈人是在侮辱諸神的勇武嗎?
伸出大手,憤怒的獨眼男人單手握住了飛射而來的矛杆。
這狂徒居然膽敢侮辱諸神,一定要刺穿他的腦……
“撲哧——”
銳器入肉的聲音響起。
獨眼男人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中的長矛。
由世界樹樹枝製成的長矛靈巧地打了個彎,刻著符文的矛尖精準地刺入了他的胸膛,釘在他的心臟上,不偏不倚。
必中之槍“岡尼爾”,隻要擲出就一定會命中。
我……
獨眼男人從馬上一頭栽下。
尚未徹底斷氣的獨眼男人倒在地上,怔怔的望著阿斯加德的天空。
預言不會有錯的,命運的軌跡一直都和預言中的一模一樣。洛基成為了叛徒,毒龍逃脫了鎮壓,世界樹也已經枯萎,那麼自己也應該死在與芬裡爾的對決中纔對。
他不想死在芬裡爾口中。
為了這場最後之戰,他已經做了太多準備。即使真正與芬裡爾對決,誰生誰死還尚未可知。明明自己已經有了掙脫命運的機會,可是……
感受著胸膛的劇痛,獨眼男人吐出一口氣。
還冇有參加那場最終之戰,還冇有與芬裡爾對決,自己就要死了?
預言,是假的?
命運,也是假的?
那自己到現在為止為了最後一戰所做的一切都算什麼?
或許自己現在的情況,也算是跳出了命運的掌控。可是以死亡作為戰勝命運的結局……
獨眼男人用儘最後的力氣,向著阿斯加德的天空伸出手掌。
他不甘心。
————————
震天的戰鼓聲中,一支四百餘人的隊伍行進到了華麗的宮殿之前。
“有建築啊……”
高大的盔甲人影摸了摸下巴。
造得這麼花哨,一定是領導辦公室冇跑了。
“我們進……”
杜康剛準備讓隊伍開進去,卻發現一個頭戴鷹盔的大鬍子老漢胸口插著長矛倒在一旁,身旁還站著一匹長著八條腿的馬。
“嗯?這是誰?”
杜康記得,這老頭剛纔還用投槍丟自己來著,投槍甚至還紮穿了自己的盔甲。本著禮尚往來的原則,杜康也把這杆長矛丟了回去——可他明明記得自己是倒著丟的,根本捅不死人。
但是現在這長矛卻彎成一個詭異的弧度,戳進了大鬍子老漢的胸膛。
“那個……頭兒。”充當著狗頭軍師的諾曼湊了過來,“不用管這個人,或許是他比後麵那些古代戰士瘋的更厲害,想不開然後拿槍戳自己呢。”
“嗯。”
杜康點點頭。
在杜康看來,這老頭的長矛倒是厲害的。能貫穿自己的盔甲,還能彎成這樣。隻可惜這老頭人太玻璃心了,有什麼事想不開非要自殺?
“把馬牽上。”杜康用搶來的劍指了指眼前華麗的宮殿,“咱們進去。”
“入城!”諾曼高聲傳遞著命令,“頭兒說了!入城!”
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大鬍子老人,諾曼悄悄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
鷹盔,獨眼,八腳馬,必中之矛。曾經在奧丁神廟當過神官的諾曼當然清楚這具屍體到底是誰。
奧丁的屍體……而且還是被他自己的必中之矛戳死了……
諸神黃昏都是假的……奧丁居然死在了這裡……
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緊走兩步,諾曼跟上了前進的隊伍。
至少再也不會有誰來追究自己在瓦爾哈拉的牆上鑿洞的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