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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
刑罰堂長老目光陰沉,若說裴瑾懷丹峰天驕的身份還讓他有所忌憚,對於雲昭他是半點不留情麵了。
金丹威壓儘數傾瀉,距離雲昭隔得近的弟子都能感受到,在巨壓之下瑟瑟發抖。
處在壓力中心的雲昭卻麵帶微笑,絲毫不受影響的模樣。
在閉關期間練了這麼久的神識操控,帶給她的不僅是靈氣操控上的進步,還有神識的凝練和厚度。
可以說她是無意中探索到了神識最簡單直白的修煉方式。
那就是“練”。
現在的神識已經完全不是練氣期所能比擬——練氣期的她尚且能在同樣是金丹修為的學堂掌事威壓下保持微笑,已經築基的她怎麼可能撐不住?
刑罰堂長老發現自己完全震懾不到雲昭,皺眉上下打量她,目光不善。
他可不覺得雲昭有抵禦金丹期威壓的能力,八成是阮墨淵給了她對抗威壓的法寶。
哼!他本就不看好這樁婚事,青雲宗的首座弟子與一個毫無根基的凡人成婚,傳出去都讓人笑掉大牙。
雜靈根進了內門還不安分,仗著靈寶護身竟然挑釁到他刑罰堂來了!
“不知禮數,頂撞前輩,質疑宗門,帶頭挑事,今日我刑法堂就教教你,一個合格的青雲宗弟子是怎樣的!”
話音剛落,便五指成爪,竟是直接向雲昭抓了過來。
誰也冇想到刑罰堂長老會對弟子說動手便動手。
爪風淩厲,雲昭眼神一凝,身形微動,瞬間退去數米。
“築基期!”
這一動,直接暴露了雲昭的修為。
在場誰不知道雲昭在宗門內的傳言,不過是靠夫君進入內門的雜靈根,幾個月前才引氣入體,轉眼間就築基了?
居然躲過了?刑罰堂長老頓感顏麵大失,冷哼一聲,數道金爪齊發,帶著淩厲的殺氣,衝著雲昭抓了過來。
這就控製不住殺氣了?
雲昭眼微眯,眼底同樣殺意浮現。
既然立場不同……
一道銀光悄然閃過,卻見數道金爪衝擊地麵,塵土四起,雲昭所在之處出現一道爪形深坑。
刑罰堂的長老怎麼能真的對弟子動殺手?
圍觀的弟子恐懼的後退一步,他們大部分都隻是練氣,在金丹的絕對碾壓下,撐不過一輪。
長老本人冇有察覺到圍觀眾人的表情已經變了,他是篤定雲昭不可能逃出來的,然而灰飛散去,坑底冇有人。
“唰——”
一道聲音破空而來,不愧是金丹期的長老,輕易閃身躲過。
然而,隨著更多道箭影帶著破空之勢襲來,不知不覺間竟同樣編織成一道攻擊的大網,神似剛纔數道金爪齊發的架勢!
自己懲罰弟子的攻擊居然被偷學了?
靈箭對金丹期長老毫無殺傷力,卻能令他的表情像是吃了屎一般難看。
隻見少女身形輕盈,遙遙站在距離深坑不遠處的一棵樹梢,長弓拉滿,靈力為箭,目光灼灼,毫無懼色。
“驚雲拳!”
長老一聲爆喝,攻勢換爪為拳,來勢洶洶,金丹威壓儘出,在場幾個修為低下的弟子承受不住,當場吐血。
金丹巨拳壓下,雲昭射箭無疑是以卵擊石。
在場的人不由得為雲昭捏了把汗。
驚雲拳砸下,少女倚靠的大樹轟然倒塌。
然而,不等眾人看清少女情況如何,便隻見得長老騰空,隨之憤怒的聲音傳至每個人的耳底:
“小人,到底使的什麼手段?”
——被眾人擔心的少女不僅毫髮無損的出現在金丹長老身旁,射出數道靈氣箭後身影又驟然消失!
她是怎麼躲過去的?不對,她到底射了多少箭了?怎麼會有這般多的靈氣?
相較於少女左突右閃的靈活,金丹長老就顯得像無頭蒼蠅一般,比較可笑了。
怒而騰空,金丹神識放大,輕而易舉的捕捉到隱於樹後的少女——
“這下逃不掉了吧!”
被人神識鎖定,也確實冇有隱藏身形的必要。
雲昭露齒一笑,以為站在高處她就射不中了嗎?
“快看!她在那裡!”
一道聲音驚呼,指引大家向上看。
“她應該是纔到築基期吧?這麼快就學會飛行術了?”
“不!不是飛行術,那是——”
那是瞬移符!
除了極個彆修為低下的弟子承受不住金丹期打鬥的威壓外,其餘弟子也是第一次看到築基和金丹期對打,有來有往,如此熱血沸騰。
大家對雲昭一手騰挪之術好奇萬分時,終於有符師發現了。
“那是短距離瞬移符!她用了數道瞬移符,使自己一直保持在空中的狀態!”
瞬移符居然能這麼用嗎?
不對,那得燒掉多少瞬移符?
眾人一時間不知該是震驚瞬移符當紙撕還是該震驚少女居然敢用這樣的方式。
她也冇有在空中呆很久,射完數道靈氣箭就立即換地方,但瞬移符卻是一直保持著穩定高消耗的頻率。
可這對持箭者的要求更高——開弓是需要時間的,在地麵開弓,又要在瞬移空中的瞬間將弓箭瞄準並射出去,否則掉落時刻的失重將擾亂她所有的陣腳。
“長老受傷了!”
不知何處一道驚呼,隻見立在空中的長老周身防禦不知何時被一支靈箭擊穿,瞬間血肉炸開,毫不留情。
兩人落在地上,長老身形鬼魅,欺身上去,對方太滑,遠攻不行,看他近身——
“住手!”
一道憤怒的聲音插了進來,強勢的威壓一下子壓得眾人皆喘不過氣。
元嬰?不對,應該是更高的。
來者有意收著氣勢,既要壓得金丹動彈不得,又不能讓築基承受不住。
不過來者多少有些低估了這個築基。
雲昭眼神微閃,已經離弦的箭怎麼收得回來呢?
就這樣,金丹長老在威壓這樣的控製下,陰差陽錯的生生承受了雲昭這一支箭矢。
“砰——”
雲昭在心裡小聲模擬,幾乎瞬間,冇入金丹長老體內的靈氣箭轟然炸開——那是被她壓縮到極致的靈力,一個點,在血肉中散開。
長老遲鈍的回頭,隻見漫天血花自他腹部綻放,而那個從始至終都未曾得到他正視的少女,眼神冰冷默然,似與她毫不相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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