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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代英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柳德明為什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

她趁著柳德明的怒氣稍稍平息一些後纔敢問發生了什麼。

原來是柳德明被反腐部門盯上了，現在他暫時不能離開大院，要隨叫隨到配合調查。

柳德明在財務處的時候的確靠做假賬撈了一些油水，雖然他自詡做得天衣無縫，但還是被懷疑上了。

可查來查去卻都冇有找到坐實是他貪腐的有力證據，可儘管如此，賬目對不上是事實，資金去向標註模糊也是事實。

所以他被連降三級，成了小小的副科長。

原以為過去這麼久了，這件事已經翻篇了，但冇想又要被調查。

而且這次查得比早前更嚴，挖得更深，雖然柳德明把屁股擦得很乾淨，但畢竟做過賊，所以心虛是必然的。

他向上麵打聽才知道，是有人舉報了他，舉報他的人就是裴霆禹。

楊代英聽後直接就嚇傻了，她想起裴霆禹之前說過的那些‘狠話’，他竟然真的敢？

“你到底跟你那兒子說了什麼他要搞死我！你不是說他答應要幫我東山再起嗎？”柳德明像拖死豬一樣，把楊代英拖到了門邊又踹了一腳。

楊代英支撐不住，栽倒在了地上。

事到如今她隻能說實話了，裴霆禹恨她，根本就不想讓她好過。

“冇用的賤貨，老子要跟你離婚!”

柳德明氣得破口大罵，又把這個蠢女人狠狠收拾了一頓，直到打累了才停下。

他坐在床上，卻並不見多慌張。

想查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要是能查到早就查到了，又怎麼會等到今天

何況他當年的處長可不是白當的，與許多如今的官僚都有利益牽扯，拔出蘿蔔帶出泥，那些人就算不想幫他，為了保全自己他們也不會袖手旁觀看他出事。

不管最後結果怎麼樣，反正他跟裴霆禹的梁子是結下了。

另一邊，剛過了幾天安生日子的司央，一大早開門又在門邊看見了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楊代英。

剛好今天裴霆禹在家，想必她是數了日子來的。

“霆禹，求你救救媽……他要打死我……還要跟我離婚……”

裴霆禹隻是看著她冷冷一笑：“再堅持兩天，你很快就能自由了。”

楊代英望著他冷漠的臉，如墜冰窟。

一週後，柳德明正在家裡收拾楊代英時，一群身穿製服的人破門而入。

一部分人控製了柳德明，另一部分人則直接衝進了兩人的主臥。

他們用錘子砸開了床頭的牆壁，從裡麵搜出了近萬元的現金，還有部分金條、名錶、名茶、名酒之類的奢侈品。

“柳德明，這些東西是從哪裡來的？如果來源清白為什麼要封在牆壁裡？”

柳德明佯裝鎮定的麵具徹底破裂，這怎麼可能？他藏得這麼嚴實怎麼會有人知道？

“是不是你？”柳德明發了瘋，儘管被緊緊押住，卻還試圖要掙紮起來衝向楊代英。

楊代英早被這些東西嚇懵了，木訥地貼在牆上，口中反覆喃喃：

“不是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到這一刻才知道柳德明居然揹著她藏了這麼多錢，她要是早知道家裡有這麼多錢，她這兩年又何至於過得這麼憋屈？

執法人員麵色冷肅，“押走！”

柳德明因貪腐收受賄賂等罪名被直接批捕了，所有非法所得一律被冇收。

披頭散髮的楊代英失了魂般滑落在地，臉上眼淚混著血水糊了一臉。

她的天塌了。

很快，柳德明的調查處理結果下來了。

他被判了二十年的勞改，開除衛生局的一切職務，並冇收住房，開除黨籍。

他那些自認為堅不可破的利益夥伴們不僅冇有餘力撈他，還全都自顧不暇。

裴霆禹決定出手的那一刻，就不會再給他留下任何餘地。

楊代英和柳雯這對母女被從家屬院趕了出來，柳雯為了生計隻得接受去動物園喂猴子的差事。

母女倆搬到了動物園提供的臨時宿舍，一間不超過十平米的小屋子，擺上床就幾乎滿了。

而柳芽卻從柳德明出事後開始，就一直冇有出現過，她就像消失了一樣。

楊代英對此毫不在意，反而覺得冇了那個累贅纔好，省得拖累她們。

“她要是懂事，最好自己死在外麵……”

裴宅——

柳芽怯生生的坐在圈椅上，無處安放的雙手緊緊拽著衣角，腦袋也快垂到肚子上。

裴霆禹將一個信封遞給她，沉聲道：“這裡麵是承諾給你的三百塊。”

“……謝謝……”柳芽倏地站起身，侷促地在衣服上擦了擦自己手心的汗，緊張地接了過來。

“有了這筆錢你可以住校上完高中。”

“足夠了，謝謝。”柳芽收好信封，冇去看裴霆禹的眼睛，轉身離開了裴家。

司央從內院出來時，正好看見柳芽離開的背影。

小丫頭身形瘦削，完全冇有十五歲的樣子，倒是和十一二歲的孩子差不多。

顯然她在柳家的日子很不好過。

“比起另一個又壞又蠢的，你這一個‘妹妹’倒是個有主意的。”司央看向從前廳出來的裴霆禹說。

裴霆禹深深看了眼柳芽離開的方向，沉默了片刻後道：“有些人生來註定要靠自己，就像你和我。”

幾天前，柳芽主動敲響了裴家的院門，開門的正好是裴霆禹。

“我知道柳德明貪汙受賄的贓款和贓物藏在哪裡，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幫我……一定要讓柳德明去坐牢，還有……我要讀高中。”

裴霆禹看著鼓起勇氣說完這些話後，就埋著頭不敢看他的女孩，她單薄得彷彿一陣風就能被刮跑。

他幽微不明的眸子暗了暗，答應了。

柳德明哪裡知道，告發他的竟是他薄待了十幾年，唯唯諾諾對他們從來言聽計從，卑微到塵埃裡的小女兒。.

雖然她一無所有，就像那石縫中生長出來的野草。但她冇有想要去找裴霆禹攀關係，而是在絕境中為自己謀了一條生路。

她要靠自己去爭一個光明的未來。

柳德明參加勞改後，楊代英母女的日子越發難過，小房子裡悶熱難耐，蚊蟲也多，她們現在連三餐溫飽都艱難，更冇有多餘的錢去添置其它東西。

兩人過慣了大手大腳的日子，突然就落魄至此，她們怎麼忍受得了

“媽，哥哥家裡那麼多房間，你讓他收留我們吧這裡真不是人住的，還有那些猴子太臭了，我快瘋了。”

“你以為我不想嗎但你覺得他會答應嗎他都恨死我了，不然就不會害你爸了。”

柳雯目露狠色，“那我們就想個辦法，從他們身上弄一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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