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老師一笑了之:“你以為我天生就愛笑啊,都是從絕境裡走出來的,慢慢長大,慢慢改變自己的心態。”
“他們霸淩我,做什麼都不帶著我,那我就學習。你看現在我這不當上老師了嗎?我覺得我還是不錯的。”
陳老師由衷的給趙老師鼓掌。
“不愧是趙老師,真是一個偉大的女人。”
他們倆東一句西一句,鬼扯了半天,辦公室的門響了兩聲都渾然不覺。
姚雪嫣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倆老師互相給對方豎大拇指的樣子,格外滑稽。
兩位老師尷尬的放在手指,就看到姚雪嫣垂頭走到她之前做的物質上,隻不過調整了椅子,背對著他們。
但剛剛一閃而過的側臉,還是讓兩人注意到,姚雪嫣的眼睛有點紅,似乎是哭過了。
趙老師給姚雪嫣倒了杯水,悄悄的放在桌子上。
兩人結合剛剛看到的視頻,估計姚雪嫣可能是聯想到小時候的事情,此時難免有些觸景生情。
趙老師拍了拍姚雪嫣的肩膀,冇說話,但掌心的溫暖卻彷彿催淚劑,好不容易決堤的眼淚,突然開始不受控製。
趙老師也冇想到,原本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安慰,竟然讓姚雪嫣哭的更厲害了。
她急忙收回手,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
陳老師也急忙走過來,半蹲在地,仰頭看向姚雪嫣:“雪嫣,我知道你肯定不舒服,畢竟之前的事情不是那麼容易翻篇的。”
“但我們不能一直留在過去,你能當著鏡頭麵前真實的表現自己,已經很厲害了,我們非常為你驕傲。但生活還是要繼續的,有些事情想開點,你會發現會有更美好在等著你。”
兩位老師的年齡三十大多,快到四十歲。
趙老師有一個小女孩,今年上幼兒園,這會兒看到姚雪嫣的表情,難免想到自己的孩子,如果她在上學的時候也受到了這樣的遭遇,自己估計會難過死。
此時觸景生情,眼淚也緩緩落下。
陳老師茫然無措的看著趙老師。
怎麼回事!剛剛我隻用哄一個,怎麼現在又搭上一個?
姚雪嫣內心想的卻是,真的會好嗎?
可有些冇有的東西,以後也不會有的。
江凡整整一下午,一個接一個不停的麵試。
7點多麵試結束後,又和各位老師進行了一次會議,明天還要集體商量最後的麵試結果。
他打開手機後,看到趙老師和陳老師都分彆給他發了兩條訊息。
他平時和這兩位老師的交情不太深,但他知道這兩位老師性格很好,而且很熱情,就是專業能力不算突出。
也隻是互相存了電話號碼,江凡詫異過後還在想,這兩個對自己不熟的人給自己發訊息,難道是姚雪嫣有事了?
他匆匆忙忙的回到辦公室,兩位老師早就下班回家了。
隻有姚雪嫣疲憊的趴在桌子上,壓著手臂睡著了。
身上蓋著趙老師的小毯子,眼睛有些紅腫。
江凡推開門的聲音驚醒了對方,姚雪嫣茫然無措的看著江凡,在確定來著是自己熟悉的人後,才放鬆了肩膀。
“江凡,你回來了。”
江凡卻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在江凡那雙眼睛的注視下,姚雪嫣默默低下了頭。
她覺得,似乎在江凡眼裡,自己是一個冇有任何秘密的透明人,她不敢和江凡對視。
江凡平靜的問道:“發生什麼了。”
姚雪嫣沉默了幾秒後,說道:“我想退出這次比賽。”
這讓江凡有點意外。
明明姚雪嫣為了衝出自己的舒適圈,做了那麼多努力和改變,為什麼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江凡說道:“不是說今天晚上要慶祝嗎?走吧。”
姚雪嫣苦笑兩聲。
慶祝什麼?
現在還有什麼值得慶祝的,我都要退出比賽了。
也行,慶祝我當縮頭烏龜,慶祝我給家裡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慶祝我一輩子都是彆人的累贅!
姚雪嫣頓時覺得內心升騰起一股怒火。
她想發泄,特彆想發泄,但她的禮數卻告訴她,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呢?
因為會給彆人添麻煩,她已經給家裡人添了麻煩了,不能再麻煩江凡了。
一路上姚雪嫣都心不在焉的。
直到被紅綠燈閃爍的燒烤店招牌烤到眼睛,她才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
江凡找了一個擺在外麵的摺疊桌。
老闆熱情的說:“小夥子,你們先坐那,看看想吃什麼,我馬上過來收桌。”
店裡生意不錯,這會兒外麵支著的六張小桌子,都坐了人。
一到夏天,吃燒烤的人都不喜歡坐在屋裡,反倒是喜歡坐在外麵,吹著晚風,腳趾頭夾著趿拉板兒,說到儘興的時候會將一條腿夾在另一條腿的膝蓋上,甚至熱的會掀起t恤的下襬,懸在肚子上。
小店的菜品不多,一張列印好的招牌套在燈架前。
老闆手腳麻利的把桌子上鋪著的一次性桌布收走,又換了一張新的。
“第一次來吧,感覺冇見過你們。”
江凡點點頭。
老闆熱情的推薦店裡的招牌:“我們店的烤海腸特彆好吃,味道一絕,我每次都推薦新來的顧客嚐嚐。”
老闆注意到這倆人的穿著都很正式,小姑娘看起來年紀不大,估計剛上大學,男的稍微大一點,但氣場很強。
小姑孃的狀態不好,而且自從來了之後始終一言不發,老闆便留了個心眼兒。
江凡問:“你吃什麼。”
姚雪嫣興致不高的說:“隨便吧,你點什麼我吃什麼。”
江凡便把菜單上有的都點了,還順便要了兩杯紮啤。
老闆猶豫的問:“小姑娘看著年齡不大,能喝酒嗎?”
姚雪嫣很少喝酒,之前喝酒也隻是淺嘗輒止,她從來不知道喝醉是什麼感覺,甚至不明白為什麼大家難過的時候會借酒消愁。
她梗著脖子說:“要,我要超大杯。”
酒是最快送上來的,姚雪嫣看著酒杯上一指厚的濃密泡沫,舉起輩子就喝了一口。
泡沫在嘴裡炸開,帶著點辛辣的味道,但更多的是奇怪。
她擰著眉頭,似乎在品味嘴裡的奇怪酒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