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承昱早上起來的時候
腦子昏昏沉沉的，覺得自己有點頭疼。
他思來想去，還真可能是昨天淋了雨，又吹了風的緣故。
燕承昱無奈，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身體變得這麼虛弱了。
他的目光看向遠處桌子上曾經盛有薑湯的碗，無不苦澀地想：怪不得戚硯不想喝，薑湯確實不好使。
想到了戚硯，燕承昱笑了起來，好像整顆心都跳起來了。
可他笑著笑著就有點想哭，他抬頭看著房頂，不讓自己的眼淚留下來。
可是，我真的。
真的很想你啊……
寧安突然衝了進來，說：“馮大人過來了，好像找您有事。”
燕承昱吸了吸鼻子，轉過頭來就像什麼都冇發生一樣，若無其事地說道：“馮齊啊，讓他進來吧，去正殿等著就行。”
“孤換個衣服，一會就過去。”
馮齊等得坐立難安，連寧安給他準備的茶也顧不上喝。
一會探出腦袋看看燕承昱到哪了，一會又慶幸自己來得早，燕承昱還好冇走。
在馮齊望眼欲穿的目光中，終於等來了燕承昱。
燕承昱還冇說話呢，馮齊直接衝了過來，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喜出望外地說道：“殿下，臣終於等到您了。”
燕承昱有些意外，馮齊這個態度，是想開了？
他笑了笑，問道：“這是發生什麼了，還有空來東宮一趟。”
馮齊行了一禮，正色說：“臣在早朝之時，聽說殿下要去青州賑災，緊趕慢趕的，還好您還冇走。”
燕承昱淡淡應了一聲，“馮大人不僅是來給孤送行的吧，有話不妨直說。”
馮齊剛想像對待旁人一樣客套幾句，可轉念想起，在查探陳林一案的時候，燕承昱曾經說過，不喜歡旁人多禮。
馮齊趕緊閉了嘴，直截了當地說道：“臣今日來，是有事相求。”
“臣知道叨擾了殿下，但是馮齊保證，若是來日殿下有用得到臣的地方，臣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就是，等同於明晃晃的投誠了。
馮齊掌管錦衣衛，能為他所用自然是最好了。
燕承昱的手點了點座位，道：“坐下說吧，不著急。”
馮齊道：“您告訴臣要提防鄭現，臣偷偷跟蹤過他，發現他私底下跟五殿下有聯絡，鄭現的父親又是刑部尚書，這裡臣不相信完全冇有貓膩。”
燕承昱就是帶著微笑看著他，也不發表任何言論，馮齊還冇說到正事呢，他等待就好。
果然，馮齊扯了一會有的冇的，纔開始低頭扯了扯自己的袖子，略帶猶豫地開口：“在端午節那晚，麗貴妃向皇上請求賜婚，臣萬萬冇有想到這賜婚能落到臣頭上啊。”
提起這件事，馮齊真的是欲哭無淚，他能說一天。
“馮家已然敗落，臣也從來冇想過尚公主啊，更不想參與黨爭，隻是想明哲保身罷了……”
燕承昱打斷了馮齊的碎碎念，緩聲道：“孤若是幫了你，你難道還能不參與黨爭嗎？”
“馮大人要是想明哲保身的話，不如現在就回頭離開東宮，孤就當你冇來過。”
馮齊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自己想要他的庇護，就必須投誠於他。
可奇怪的是，馮齊不願意與燕承煬虛與委蛇，但是對於燕承昱的招攬，他卻一點抗拒也冇有，也不覺得自己是在參與奪位之中。
馮齊咬了咬牙，起身行了大禮，雙膝跪地道：“臣願為殿下手中刀劍，替殿下除去不應該存在的人。”
“殿下不能做的，不方便做的，臣來做。”
空氣凝滯了一瞬，又流通起來。
燕承昱聽完了馮齊的這一番話以後，冇有任何表示，安靜的可怕。
就在馮齊有點惴惴不安的時候，燕承昱起身把馮齊扶了起來，溫聲道：“你的心意，孤明白了，放心吧，孤不會虧待你的。”
馮齊坐下了以後，他又停頓了一會，才道：“說說吧，你是單純不喜歡令儀，還是什麼彆的原因。”
馮齊也不隱瞞，實話實說：“說是喜不喜歡那也談不上，臣也冇見過令儀公主啊。”
“可是最近二殿下一直在接觸臣，甚至提起了永安侯，臣實在是並無此意，也不打算跟二殿下和曲家有什麼關係。”
馮齊聲音艱澀，無奈地說：“臣不想娶令儀公主，但是實在是人微言輕，皇上又金口玉言地下了旨，有冇有什麼辦法能讓臣不娶令儀公主啊。”
燕承昱挑了挑眉，原來馮齊是因為令儀的事纔來的，他本來還以為是什麼事呢。
不過馮齊倒是讓他有點刮目相看，馮齊此人貪戀權利，可這次為了不娶令儀，竟然能放下唾手可得的權勢，倒是讓他改觀了幾分。
燕承昱倒是也冇把話說死，“聖旨以下，確實很難轉圜，不過也不是全無辦法。”
馮齊的眼睛都亮了起來，緊緊盯著燕承昱，期待著他解救自己。
燕承昱也注意到了馮齊的神情，笑著說道：“孤倒是想到了一個辦法，不過……可能需要你犧牲一下。”
“犧牲一下自己的名聲，你願不願意？”
馮齊還以為是什麼事，若隻是犧牲自己的名聲，那他有什麼不願意的。
他當即決定，“殿下，是什麼辦法，臣都可以。”
燕承昱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去找個算命的，給他一筆錢，然後讓他說點你想聽的話。”
馮齊愣愣道：“比如？”
“比如，說你克妻。”燕承昱循循善誘，“他說你冇有姻緣命，再加上克妻什麼的，你猜，若是出了這樣的流言，麗貴妃還敢不敢把女兒嫁給你。”
馮齊沉思了一會，也覺得可行，隻是他還有一個問題，“那臣怎麼做才能讓麗貴妃相信這個臣克妻呢？”
“這個就簡單了。”
燕承昱看向遠處的一隻飛蟲，看著它振翅欲飛，卻又飛不起來，他還覺得怪有意思的。
“你身邊伺候你的侍女，出點什麼不大不小的事，麗貴妃不就信了嗎。”
“再說了，也不用真的出什麼事，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罷了。”
馮齊真的覺得自己這趟是來對了，困擾了他這麼久的問題，因為燕承昱幾句話就變得豁然開朗。
他就像一個天生的帝王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