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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內心起伏不定,手指輕顫。
皇後詫異地凝視著她,“嬌兒,可是身子有何不妥,本宮立馬叫禦醫前來為你診治。”
“無礙,多謝皇後孃娘。”
她很快平靜下來,坐在皇後孃娘為她準備的右下方的座次。皇後孃娘還貼心的為她準備了一位伺候的宮人。
她盤坐在團蒲上,福靈在為她佈菜。
滿桌都是珍饈菜肴,乳白色瓷瓶裡倒出來的酒水聞起來醇香襲人,玉箸上端雕刻著鳳凰圖案。
皇家一桌一椅,一筷都無比講究。
若是她能從古代重新回到現代,隨便順走這裡的一樣古物,也能夠買個大平層。
“季姑娘,禦酒雖好,可不要貪杯。”福靈夾起一個蝦仁,順手將酒杯移開。
抬眼望著福靈,季文嬌覺得納悶。福靈是皇上身邊的人,剛剛被借調到她身邊伺候她。這原不是稀奇的事,可他未免管得太寬。
“我酒量很
好,公公無需擔憂。”
福靈隻是笑著,壓根冇聽進去,這會兒把酒盞一併拿走。
“皇宮內各個勢力紛繁複雜,季姑娘還是保持清醒比較好,免得遇到事情時,不能自救。”
“自救,難道宮裡麵還有人想殺我不成?”
福靈不說話,變得憨憨起來,笑著詢問:“季姑娘,這螃蟹需要再開一隻嗎?”
她蹙眉,知道福靈不想多聊,岔開了話題。
“螃蟹性寒,不宜多吃。”
放下筷子,季文嬌將目光放在女廳,兩旁分列而坐的貴女命婦們各個流光溢彩,身形婀娜,她們舉手投足間,皆有一種獨特的古韻。
各種耳飾,手環,玉鐲在觥籌交錯間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聽上去很是悅耳。
“左邊第一位穿藏紅色衣袍帶青珠,年過五十的是榮親王妃,她是皇後的親姊妹。”
身側,福靈的聲音又響起。
“若是日後季姑娘想見
皇後,住在宮外的榮親王妃能幫忙引見。”
季文嬌押了一口福靈送來的醒酒湯,柔聲問:“為什麼幫我?”
福靈低頭,恭敬地笑著,“季姑娘抬舉老奴了,老奴隻是隨口說說,又能幫到什麼。”
福靈在宮裡當差許久,自知深宮少說話多做事,如今三番兩次地提點她,怎麼會不是幫她。
“多謝福公公。”
福靈端著酒杯輕笑,隨後在新的宮女接手他工作後,退了下去。
福靈聽蘭荷說過季姑孃的事,看她的確與旁人不同。經曆過大悲之事重新振作之人,絕非池中物。
季家滿門忠烈,福靈對守衛國家之人向來敬畏。季老將軍以前進宮時,對待他這等閹人向來客客氣氣。
如今,他做點順手推舟的事,希望不是徒勞。能夠幫到季姑娘一點是一點。
至於旁的,皆靠天意和造化。
新的宮女伺候時,一臉不耐煩,桌上麵
的瓷器杯盞被碰得作響。季文嬌蹙著眉,再三示意宮女彆動,安靜待著。
“奴婢可是皇後孃娘身邊的人,專門前來伺候季姑娘。季姑娘可千萬彆佛了皇後的臉麵,否者真不好看。”
季文嬌冷眼瞥了過去,將桌上放糕點的盤子端起來朝著宮女砸了去,各色糕點落在宮女臉上,瓷盤破碎,劃傷了宮女的臉。
宮女驚呼。
下一秒,所有的視線都朝這邊看來。
季文嬌端坐,壓低聲線道:“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收不了場。”
宮女震怒,指著季文嬌的臉破口大罵,“什麼玩意,你竟敢如此對我。家父可是朝中正四品大員。”
柔和嬌軟的聲音響起,季文嬌故作顫顫巍巍,“是我的不是,不小心手滑,將糕點灑在你身上。”
宮女咬牙切齒,“什麼不小心,你明明就是故意!”要不是礙於身份,她絕對讓季文嬌跪下道歉。
“胡鬨!”威嚴莊重的聲音響起,皇後一臉厭惡地望著驕縱的宮女。“嬌兒已向你道歉,你怎敢對她如此無禮。”
“比身份,季老將軍可是大齊一品將軍。”
“可她爹爹通敵叛國,她就是個罪臣之女。”宮女雙手攪著衣袖,實在不懂皇後孃娘為何會出言護旁人。
“放肆!朝堂之事,怎能容得了你一個下人非議。皇上已經調查好此事,深知季老將軍是被人陷害。不日,便會洗刷掉季老將軍的冤屈!”
“你行事魯莽,又非議朝堂之事。身為一個下人,竟敢對本宮的貴客無禮,實在可恨。來人將她拖下去,杖責二十,發配出宮!”
“皇後孃娘饒命!”
“季姑娘,求求你,幫我向皇後孃娘求求情。奴婢該死,不該對姑娘無禮。求求你!”宮女慌忙跪地,眼圈通紅。
季文嬌低眸藐了一眼,“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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