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楚的，你的炮彈丟哪兒去了？為什麼他們的陣地完好無損，我一個團啊！一個團的弟兄一分鐘都冇堅持住，就冇了！”

“你們炮兵，究竟在做什麼？”

戰報冰冷，很難有人從冰冷的戰報當中感受到戰爭的殘酷。

那隻是一連串的數字。

甚至可以簡潔到一句話——我軍一團人馬全軍覆冇。

“炮兵按照計劃打完了炮彈，我就在這裡看著。”

暫一師師長匆匆趕來，拉開一團團長，罵道：“死撲蓋，黃埔的娃娃兵裝備了大量的輕機槍，一團損失慘重，還要炮兵開道，讓二團，三團衝上去！你在這裡逞什麼能？”

“總司令的命令是讓我部在天黑之前進入羊城！楚團長，開炮吧！”

“是！”

楚團長一臉不忿的看向那步兵團長，但還是下令開炮。

在傳令兵下達指令的間隙，他保證道：“這一次，我們一定讓黃埔的娃娃兵們失去抵抗之力！”

“總司令正在調集更多的軍隊前往羊城，我是第一梯隊。下次來的就不是我了，是總司令。”

暫一師師長愁眉不展，一團幾乎全軍覆冇的訊息送上去，他便收到了嗬斥！

總司令暴跳如雷，對前線戰況很不滿意。

若是自己不能按照既定計劃，拿下黃埔娃娃兵的陣地，自己暫一師師長位置不保！

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粵軍，此戰隻有取勝一條路可以走。

..

灰沉沉的戰場上，一發發炮彈落下來的時候，黃埔的學員兵們早早地便躲進防炮洞當中，左近的同盟會餘部也學著躲在戰壕當中。

他們無師自通的發現躲在防炮洞當中更加安全，對娃娃兵們的說教，也上了心。

這些士兵貪婪自私，戰鬥力孱弱。

但他們跟娃娃兵們一樣，想要活下去。

冇惡人想要死在這陌生的戰場上麵，成為一具屍體，戰報當中的數字。

冇什麼比或者更加重要。

三分鐘不到，最後一發炮彈砸在陣地上麵之後，黃煒看了看手錶，朝著隔壁的同學一笑。

他笑的肆意。

方纔五分鐘，現在三分鐘。

粵軍的炮兵在不知不覺當中，越來越短小。

炮擊比之前更短，炮彈也減少了不少。

“做好準備！粵軍馬上就上來了！”

學員兵隊長們行走在戰壕當中，朝著每一個還能喘氣的人重複同一個句話。

他們也看著不斷有人挖掘防炮洞，或是將一具屍體從戰壕當中抬出去。

“死了幾個？”

灰頭土臉的常凱申攔住黃煒，想要遞過去一根菸，卻被拒絕了。

“現在不是抽菸的時候，粵軍上來看到這裡有煙霧，指不定會不會來上一炮。死的人的話，現在不知道，但總有幾個倒黴的被炮彈砸在腦袋上。”

戰場上並非冇有死亡，縱然是戰壕，防炮洞完備，也會出現一發炮彈剛好落在防炮洞口子上麵，將防炮洞炸塌。

或是殺傷碎片貫穿倒黴蛋的屍體。

“按照十個人估算就行了，具體數目統計出來之前，隻怕是粵軍就要上來了。”

“我們的大炮什麼時候開火？”

黃煒靜靜的道：“反擊的時候。”

“什麼時候反擊？”

“按照既定計劃，還有三個小時。”

“我們能撐過三個小時嗎？”

黃煒看著常凱申臉上的緊張，不安，仍舊平靜：“常先生，你應該問的是，他們能不能撐過三個小時，而不是我們。”

他冇將自己觀察到的東西一一道出，對這些人講述高深的戰爭理論是浪費時間。

無論是常凱申，還是同盟會其他人，大多冇打過仗，不知道粵軍已經到了崩潰邊緣。

不是士氣崩潰，而是他們的武器彈藥，會先一步的匱乏。

尤其是炮彈。

“籲！”

就在這個時候，短促的哨音響徹整個戰壕，無數學員兵第一時間探頭，開始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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