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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小說 > Last Embryo(問題兒童都來自異 > 第五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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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再臨的Avatāra

第五章第五章

西鄉焰被一隻群體精靈,地精的梅露露帶到貴賓室麵前。

隻有手掌大小的小精靈坐在自己頭上,來到異世界的實感突然倍增。雖然不知道這個隻有手掌大小的身體到底有著怎麼樣的生體機能,但肯定存在西鄉焰不必知道的機能。

「這裡!女王的房間,這裡!」

「謝了!帶我到這裡就行,你回機關室吧。」

「知道啦!替我向飛鳥的家人問好!」

咿啊!梅露露從焰的頭頂下來,伴隨著可愛的腳步聲離去。焰歪了歪頭,腦子裡冒出「飛鳥的家人是誰?」的疑問,不過應該是跟什麼人搞錯了吧。

(嬌小的小人精靈麼。……給年少組見到的話肯定會很高興吧,可是應該不能帶回去。)

雖然想帶點土特產,但這個也太無厘頭了。

單單是去了一趟異世界就夠可疑的了,手掌大小的精靈和水上奔跑的巨大列車,這些事肯定誰都不會相信。“CANARIA寄養之家”的少年少女們雖說有些特殊,但本質上還是現代的小孩。要是跟他們說了這些事,他們反而會以為自己被當成小孩而生氣吧。

接下來,焰再次麵向門扉。就在他舉起右手打算敲門時,彩鳥從旁邊的車廂走了過來。

「……前輩?又被女王叫來了嗎?」

「不,我是有事要來的。你呢?」

「我……嗯,跟前輩差不多。想取回寄存在這裡的東西。」

彩鳥極其自然地說道。焰,也冇有一絲驚訝。

因為她在事情開始之前就已經知道了這場異變。

包括被召喚到箱庭的那封郵件,她也全部知道。雖然不清楚她出於什麼理由和原因才與箱庭扯上關係——但是,學校裡的前輩和後輩,雇主和被雇傭的研究者,這些立場也不會因此而改變。

焰冇有詢問,而是露出認真的表情點頭。

「是麼。那你應該知道對方並非常人吧?」

「嗯。比前輩清楚多了。」

「真的假的。雖然現在就想問一下,不過還是等到回去之後再說吧。」

焰和彩鳥一起點頭。既然雙方都知道各自懷抱著不同的隱情,那剩下的就是等到對方願意說出來罷了。

焰麵容緊張,扣扣地敲響貴賓室的門扉。

可是冇有任何反應,於是焰又扣扣地敲了一次,裡麵纔有聲音響起。

「進來吧。我允許了。」

女王的聲音響起。看來果然是在裡麵。

兩人擺正姿勢,走進了貴賓室。焰聚精會神提防這次會怎麼來恐嚇,可是這次好像冇有設下什麼陷阱。

相對的,出現了一位身穿執事服,貌似是傭人的女性,還有會走路的蠟燭燈。

女性傭人留著一頭長長的麻花辮,用柔和的眼神看著他們。

擁有著成熟女性氣質的女傭人,麵帶微笑地向彩鳥揮手。彩鳥則露出生硬的笑容回以注目禮,端正了姿勢。

內部裝修正符合貴賓室的樣子,擺放了絢爛的裝飾品,用玻璃雕琢而成的吊燈裡點燃的燭火,搖搖晃晃地照亮著室內。

刻有蒼炎旗印的行走蠟燭燈四處走動,準備著茶水。它們應該是在房間深處隻有50cm的小門的另一邊裡沏茶的吧,可是到底是怎麼沏的呢,焰表示深有疑問。

不過,對方並非說這些客套話就能輕易搞定的人。

女王“Queen

Halloween”在櫟屬植物(Oak)製成的圓桌邊禮儀端正地坐著。與黃金女王這個異名相符的金髮和容貌依舊美麗動人——可是。

不知為何,現在正麵無表情地用斥責的目光看著焰他們。

焰本想儘早說明要事,但看著對方那種顯而易見的不高興樣子,實在是說不出口。

……難道,我做了什麼無禮的事情麼?

焰用視線向彩鳥詢問。然而彩鳥也意外地用滿臉苦澀的表情看著焰。似乎在她看來焰也是做了某種失禮的行為。

想道歉但也不知道做錯了什麼,焰隻好尷尬地注視女王。

在這種一觸即發的氛圍中——女傭人失笑地指出錯誤。

「我說啊,少年。敲門的次數,搞錯了吧?」

「啥?」

「前輩,在國際禮儀中,熟人的話是敲三聲,初次見麵或者上流階級的話是敲四聲或以上。隻敲兩聲的話……呃,那個。本來是用在洗手間之類的地方……就算是搞錯了,也不會用於訪問身份高貴的人的房間時。」

不好。焰冷汗直飆。

這種禮儀在日本中常常被省略,可是對方是來自西歐文化的神明。自己的房間被當成廁所的話肯定會不高興。再加上焰上一次已經做出過遲到的失禮行為。上一次可以原諒,但連續兩次的話會留下壞印象。

女王也非難似的嘟起嘴,清清楚楚地說道。

「西鄉焰。你既然是我們的代表候補者,那最多原諒你兩次無禮的行為。這種程度我就寬大處理。——但是,冇有下一次了。現在這個瞬間,我也在煩惱要不要殺掉你。」

以後小心吧。女王喝著紅茶要求焰謹慎注意。

不過居然原諒了兩次無禮行為,這個女王比傳聞更加寬容。

焰知道算是自己運氣好,但也不想今後在自己冇注意到時犯下跨過死線的愚行。於是決心等回去後一定要先去學習英國式的禮儀,然後焰稍施一禮,退後一步。

他大概是認為比起自己的要事,讓彩鳥先說會比較好吧。

彩鳥也立即察覺到他的意思,於是上前一步。

在焰的麵前,彩鳥猶豫著該怎麼開口——可是她一旦下定決心就會迅速行動。第一句話她早就想好,隨後優雅地行禮說道。

「很久不見了,女王。斯卡哈老師。女王騎士“菲斯蕾斯(Faceless)”,此刻正式迴歸。」

「嗯。很久不見了呢。按照你的體感時間應該是十四年了吧,對嗎斯卡哈。」

女王用視線詢問,被稱為斯卡哈的女性往茶杯中倒入行走蠟燭燈拿來的紅茶,同意地說道。

「正是如此,女王。——嗬嗬,彩鳥看起來也很精神,這比什麼都好。不過那個騎士號是你轉生前的東西,現在自報名號的話應該是久藤這個姓氏或者是你的英國姓氏吧。」

「非常抱歉。我以後會這麼做的。……老師也一點都冇變。現在是擔任執事長(Lord

Butler)嗎?」

「對喔。適合嗎?」

執事長斯卡哈叉腰擺姿勢。彩鳥不由得苦笑同意,但確實很適合。執事服這種緊身的服裝能夠突出身體的線條,所以由挺拔而且身材勻稱的她來穿的話,隻是站著都已經美如畫。不管是對同性還是異性都魅力非凡。

彩鳥一邊困惑地露出親切笑容,一邊繼續說道。

「我覺得老師無論穿什麼都合適。——其他師傅冇有來嗎?」

「冇有過來,但都接到報告了吧。現在肯定對你這次的醜態感到怒火中燒。我現在也一樣。」

斯卡哈儘管露出柔和的笑容,但眼睛中翻滾著怒意。

彩鳥苦澀地低下頭,而女王一邊喝著紅茶一邊打從心底感到愉快似的微笑。

可是在旁邊聽著的焰顧不上這些。

從字裡行間中猜測,女王和彩鳥應該是主從關係。

再加上還出現了“轉生”之類的字眼,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呢,焰很想聽一下解釋。還有其它很多令人在意的地方,焰本想立即插嘴詢問,但女王也很期待焰的反應。考慮到彩鳥的立場,現在還是閉嘴纔對。

「……我無言以對。已經做好了剝奪騎士號的心理準備。」

「冇錯。要不是女王替你說話,我早就這麼做了。」

彩鳥和焰驚訝地望向女王。女王悠然地喝著紅茶,但這個說法令她有些不高興地皺眉。

「……斯卡哈,我纔沒有替她說話。」

「啊啦,是這樣嗎。可是這次女王的決定也太過仁慈了。」

「纔不是仁慈不仁慈的問題。因為很浪費嘛?我很中意這個孩子的血統。雖然要摧毀很簡單,但你不覺得放手的話太可惜了嗎?」

說完,女王手心向上抬起右手。

伴隨著手腕的動作,虛空中出現了一枚白銀卡片。中心刻畫的太陽與黃金的旗印象征著“萬聖節女王”。

西鄉焰望著那個旗印,歪了歪頭。

(咦……那個標記,我記得是“Everything

Company”的……?)

焰放低視線確認手機的徽標。“Everything

Company”製作的手機上,也使用了跟女王的旗印酷似的商標。

西鄉焰不禁開始思考,這究竟意味著什麼。

斯卡哈理解到女王的意思,掩住嘴露出詫異的微笑。

「原來如此。等取回愛劍後再次評定,的意思嗎?」

「冇錯。畢竟是在習慣的武器被收走後才敗北的。所以寬恕她一次也未嘗不可?」

女王用指尖彈了一下,卡片一邊旋轉一邊送到彩鳥手上。

斯卡哈在後麵雙手抱胸,收起笑容說道。

「——就是這樣了,久藤彩鳥。女王的意思是不問你的敗北。下一次一定要向希臘的怪物和中華的俗物,展現出阿爾斯塔的作風。」

出陣吧。斯卡哈以銳利的目光下令。彩鳥督了一眼刻有“萬聖節女王”旗印的卡片,然後恭敬地低下頭。

「謹遵敕命。——那麼前輩。我先走一步了。」

「啊,啊啊。沒關係麼?」

「冇問題。從現在起我不會再讓前輩和鈴華的一根手指——不,一根毫髮受到傷害。」

彩鳥靜靜地微笑,退出了貴賓室。隨後響起了走向最後一節車廂的腳步聲。是打算去迎擊來襲的敵人吧。

等腳步聲徹底消失後,兩人把視線投向西鄉焰。

焰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繃緊臉皮。

斯卡哈瞧著他那個樣子,忍住笑意走前一步行禮。

「初次見麵,冇錯吧?我是執事長兼女仆長兼女王的監督者——名為斯卡哈。在我的目視範圍內應該不會發生不講理的殺戮,所以不必這麼緊張。」

「……不,我不是緊張啦。」

斯卡哈笑嘻嘻地指出問題,但關鍵不是這點。總之,要問和要說的事情太多。剛纔的對話中含有的資訊量就比自己的疑問多出十倍。

不過也不能就此保持沉默,讓對方掌握主導權。

彩鳥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先給出前幾天的答覆。

「女王。首先是關於前幾天的事情,我已經得出我的答案了。」

「是嗎。說來聽聽。」

女王放開倒入了紅茶的茶杯,注視焰的眼睛。

雖然可以感覺到她些許的喜怒哀樂,但基本上很難知道她在想什麼。再加上說話總是走極端,交涉也不容易。

焰煩惱了很久第一句話該怎麼說,不過隱藏意圖也冇用,所以就明明白白地說出來。

「女王。你希望我出場太陽主權戰爭,跟你一起戰鬥吧?」

「雖然有語病,但也冇錯。」

「這件事我明白了。有人想惡用星辰粒子體的話就去戰鬥,這一點我也瞭解了。——但是,戰鬥的理由希望能建立在雙方的利益上。」

雙方的利益——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女王的眉毛動了一下。雖然並不感到意外,但同時也覺得無趣吧。

麵對這種人,首先打他七分傷來看看反應纔是常道吧。

果不其然,女王冇有立即拒絕。不過也有些興致寥寥吧。她放下視線,把意識轉向紅茶,然後把西鄉焰移除到意識之外,機械式地問道。

「是嗎。——然後呢?」

「既然決定了戰鬥,那我想問問敵人的詳細情報。關於“天之牧牛”的真麵目,還有襲擊“精靈列車”的敵人,我要知道你所知道的一切。」

「還真是自以為是呢。」

在旁邊靜聽的斯卡哈大聲說道。焰的說法自然令她感到驚訝,但這種稱得上無謀的條件反而引起了女王的興趣。

既然要求這種程度的情報,那就是說他也準備了對等的情報。這是推測西鄉焰有多少手牌的機會,同時也可以判斷是否捨棄他。

女王再次望著焰露出微笑,說出了或許是最後一個的問題。

「告訴你也可以……不過你用什麼來交換這些情報?」

「剩下的太陽主權者,及其詳細情報。」

聽到焰的話,哪怕是女王也不得不微微眨眼表示驚訝。如果說出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就打算立即換掉他,可是剛纔所說的話實在是不能聽過就算。纔剛被召喚到箱庭世界的他,關於太陽主權究竟知道些什麼。

焰拿出手機,指向上麵貼著的標徽。

「看到這個太陽商標……“Everything

Company”的簡易標徽時突然靈機一動。你們或者箱庭的神明,若非通過得到了某種傳承或旗印的組織,是不能介入我們的世界吧。」

月兔,白雪姬,彌諾陶洛斯,天之牧牛。

儘管全是外界的傳承,但在箱庭中卻理所當然的存在著。這既是箱庭與外界相互乾涉的證據,也是乾涉了外界的過去的證明。

「生存於2000年代的我被召喚時就該察覺到了。箱庭的神明不僅是過去,甚至包括我們的視點中的現代等,所有的時代都可以乾涉。不對,既然可以乾涉過去,那就冇理由不可以乾涉現代。」

嘴上是這麼說,但這確實是盲點。不過仔細一想卻又理所當然。

能否觀測過去與能否觀測現代雖然有所不同,但基本上是等價的。

女王略有興趣地抱胸,回答焰的問題。

「對喔。我們箱庭的神靈若要乾涉外界,都會以某種方式運用人類的組織。宗教就是具有代表性的例子,還有其它收下旗印的國家或組織也深有關聯。」

「比如說,英國國旗“

Union

Flag”?」

「說得冇錯。威爾士的赤龍旗也一樣,世界衛生組織(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的雙蛇杖也是。彩鳥的“Everything

Company”的紋章是以太陽為原型吧?那是在財閥的黎明期作為得到我們支援的代價而交給他們的簡易標誌。時間是戰後不久吧?」(紅蓮:雖然雙蛇杖也有醫療救護的含義,但我冇記錯的話世衛的正式標誌是單蛇杖吧……)

唔。焰尋找著自己的記憶。說起來世界衛生組織的標誌——雙蛇杖是與希臘神話有關的旗印。(紅蓮:單論雙蛇杖的話還算與醫療有關,但希臘神話的雙蛇杖應該是商神權杖(Kerykeion)。按照神話,商神權杖應該是與商業有關,反而跟醫療冇什麼關係……)

「真冇想到……連國際組織都可以乾涉,也太可怕了。」

「當然,為了把乾涉過的事實收束固定會存在幾個難點。這次的恩賜遊戲你可以認為也是其中一環。」

「……包括“天之牧牛”在世界中暴動?」

「不。是“星辰粒子體拯救世界”這個事實。」

那意味著,“西鄉焰拯救世界”這個結果已經早就準備好了。聽到這件事後更加確信的焰強調結尾地繼續說。

「那麼回到正題。女王想讓我和製造“天之牧牛”的傢夥戰鬥。這就是說——參加太陽主權遊戲的對戰者,與惡用粒子體的傢夥是同一個人吧?」

女王無言地點頭,示意他快說。

「那麼反過來推論,盯上星辰粒子體的那些人很有可能與太陽主權戰爭有關。關於這一點我有一些頭緒,要不就在這裡出示那些人用作標誌的旗印也行。」

此時女王和斯卡哈也不得不用視線交流。雖然僅僅是幾秒鐘,但兩人都冇有異議。她們認為這種收尾也不錯。

她們也不想無謂地減少星辰粒子體的研究者。

焰拿出手機打開圖像檔案夾,做好可以隨時出示的準備。

「隻是看看圖像的話現在就行。不過想要詳細資料的話,我必須回一趟研究室……怎麼樣?這張牌還不夠麼?」

「是呢。想要交換恩賜遊戲的答案的話還是略顯不足。」

「可是女王。要是放手後讓佛門撿了便宜的話也同樣令人氣憤。不管是星辰粒子體,還是這顆原石。」

執事長愉快地笑著望向焰。突然,焰感覺到全身冰凍的惡寒。那種宛如發現了有趣玩具時的小孩子似的視線,焰深有印象。咋眼之下是一位嚴肅認真的女性,但看來本質上是女王的同類。

女王一手托著臉,驚訝地望著焰。

「……看起來不像是可以打磨發光的戰士。但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打磨他嗎?」

「我不肯定,但想挑戰一次。幸運的是我至今為止教導出了不少弟子。武力有瑟坦特,技巧有彩鳥……但我想也是時候收一名無力卻善於知勇的弟子了。」

是嗎。女王簡單地回覆。既然冇有異議,證明兩人已經談妥了吧。

斯卡哈一邊左右擺動長長垂下的麻花辮一邊向焰走去,露出之前的柔和笑容說道。

「焰君。我們接受你一部分的意見。直到這次太陽主權遊戲結束,由我來指導你,這樣如何?」

「啊,不……很抱歉,我不擅長使用暴力,不如說根本做不到。」

「啊啦,黑兔冇有跟你說嗎?恩賜遊戲是測試武智勇之物,隻要你有知與勇就足夠以優勝為目標了。」

「……。意思是你來教我這個新手怎麼進行遊戲?」

「就是如此。有問題我會回答,有意見我會聽取。至於武力的協助……嘛,多多少少可以出一份力吧。」

如何?執事長叉著腰得意地說道。

聽到斯卡哈的提議,焰猶豫了一瞬間。能夠在這場戰鬥中得到幫助自然是好事,可是這位女性身上有一種危險的氣息。咋眼之下是個正常人,但本能告訴他這個人毫無疑問是女王的同類。更重要的是,無論對誰都溫柔和善的彩鳥所露出的僵硬笑容,正訴說著她所隱藏的本質。

(我想要情報,可是也想減低風險。……世上冇有免費的午餐麼。)

古語有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除去當前的威脅纔是最緊要的。

「不能再奢求了,麼。……我明白了。今後,在恩賜遊戲這方麵我拜您為師。」

「啊啦,怎麼突然用敬語了?直率一點也沒關係喔?」

「這是心情的問題。接受知識所必要的是坦率和敬畏。要尊敬師長,從形式入手是最好的。」

西鄉焰挺直身軀行禮。

斯卡哈晃動著麻花辮瞪大眼睛,感動得聲音都顫抖了。

「哦,哦哦……!您、您聽見了嗎女王!原來從弟子的嘴裡還能說出如此難能可貴的話,我自誕生以來還是第一次知道。哎呀,這句話真想讓其他笨蛋弟子聽個千百萬遍……!!!」

斯卡哈仰天長歎,既是感動又是悲哀。看來她收過很多弟子。女王麵無表情看著她,然後小聲嘟噥道。

「……哼。認真是好,但注意點吧。她的教育方針與斯巴達相反,完全是寵溺。」

「寵、寵溺?」

「對,寵溺。還有我也事先說了吧,你想詢問彩鳥的事情也是冇用的。」

「……為什麼?」

「冇有不好的意思。那孩子就算與財閥無關,對日本人來說也是特彆的。直到有必要的那一天為止,你們還是不知道為好。」

女王的說法,令焰越來越搞不懂。這句話無論怎麼解釋都說不通。不是對西鄉焰個人而言,而是對日本人來說是特彆的,這是什麼意思啊。

女王優雅地甩了一下後發,有些愉快地喝著紅茶說道。

「可是嘛。無關緊要的事情倒是可以告訴你。就說明一下吧。」

「領命。——那麼焰君,關於“萬聖節”你知道多少?」

「一點而已。總之女王是盂蘭盆節的擬人化吧?」

——瞬間,女王露出不高興的表情。皺眉瞪著焰的那個樣子,正可謂暖春轉變為寒冬。

焰表情僵硬,不知道自己踩到了什麼地雷。看情況,剛纔的一瞬他還錯以為自己死掉了。措辭方麵上次已經說過可以隨意,所以應該是彆的地雷。

焰慎重得彷彿在處理地雷般問道。

「……那個。難道說,不喜歡被叫做盂蘭盆節麼?」

「不喜歡。因為這個名稱一點都不可愛。雖然意思差不多,但以後禁止。」

哼。女王轉過頭去嘟嘴鬧彆扭。

焰雖然還搞不懂她的感性部分,但討厭的話也不能勉強。焰又記住了一個地雷的所在,再次說道。

「知道了,那我換個說法。簡單來說,是把生死觀重疊在季節變動上的凱爾特民族的祭奠……冇錯吧,斯卡哈小姐?」

「叫我老師。大家都是這麼叫的。不過來自2000年代的你還真是瞭解。……難道說,我的傳承你也知道嗎?」

「呃,不好意思。我不清楚。隻是孤兒院的風俗中,萬聖節一定要辦得熱熱鬨鬨。因為是創立者最喜歡的節日。」

西鄉焰,打成心底充滿敬愛地說道。

孤兒院“CANARIA寄養之家”的創立者——除了金絲雀(Canaria)這個名字之外就一無所知的女性,而她最熱愛的節日就是萬聖節。

近代日本裡冇有其它像萬聖節那樣廣為人知又親民,無論大人小孩都可以帶著一顆童心參加的節日了吧。當然,雖然各地也有像是佞武多節、天神節、祗園節等的大規模祭奠,但能讓全日本喜愛參加的節日,也就是萬聖節、聖誕節和元旦這三個而已。

焰的話語中在某種意義上包含了對女王的敬畏——然而不知為何,兩人露出憂傷的眼神,移開了視線。

「……這樣啊。那孩子在外界,也一直在感謝萬聖節啊。」

「誒?」

「冇什麼。但你說得對。近代的萬聖節確實為了大眾化而重新整理過。本來保管生與死,還有星與星之境界的正是女王的靈格。而彩鳥是被女王發現的死靈——這麼說有些不對。總而言之,是向“冇能出生的嬰兒靈魂”賜予**轉生。作為“Everything

Company”的一員,為了與攜帶星辰粒子體之人——也就是焰君你接觸。」

「那麼彩鳥的前世是……流產的孩子,對嗎?」

「不對喔。要是這樣的話我也會這麼說。我都故意說得曖昧不清了,你也要懂得體諒。」

斯卡哈突然露出嚴肅的視線。看來這一點是不能觸及的地方。根據那種模糊的說法,應該是有會損害心情的理由吧。

不過得知這些也夠了。焰安心地鬆了口氣。

「是嗎……那就好。我還擔心她是不是被強迫的,但這個理由的話我也能明白為什麼彩鳥會服從女王。對她來說女王就是恩人。」

他應該很在意這一點吧。理解到焰擔心的理由後,斯卡哈越發意外地瞪大眼睛,然後打從心底露出溫柔的微笑。

「真是令人驚訝。你這不是演技,而是真的非常認真老實。這份誠實你務必要好好珍惜喔?雖然會成為惡黨乘虛而入的破綻,但對付惡魔與怪物的話則會成為最強的武器。」

「是、是這樣嗎?」

「嗯。就是這樣。彩鳥欠缺的就是這點,你要好好填補她喔。那孩子,雖然有能力又誠實……但太過純粹,總是輕易中一些無聊的圈套。」

緊要關頭總會掉以輕心。執事長豎起食指埋怨。這方麵焰也明白。正直而且正義感強烈,這正是她這位深閨大小姐的脆弱之處。太過純粹說的就是她吧。

「可是冇有女王的話我也不會跟彩鳥相遇,孤兒院的存續也有危險。單單是這些關聯,我就非常慶幸能夠見到女王。」

「是喔。全都是我的功勞。很寬宏大量吧。」

「啊啊,確實寬宏大量。……但是,讓彩鳥一個人去冇問題嗎?」

「冇問題的。隻是太過和平所以有些鬆懈罷了,遭到挫折纔會令人頭能冷靜吧?那孩子拿出真本事想獲勝的話,在凱爾特神群的戰士中能與之對抗的人非常有限。單論資質是可以與瑟坦特比肩的逸才。」

哼哼。斯卡哈很是高興的樣子。由於身為部下兼弟子的彩鳥不在場,所以露出本性了吧。

焰總算解除了緊張,脫力般坐下,全身靠在椅子上。

忽然,焰抬起頭彷彿想到了什麼。

「話說回來,女王。要參加太陽主權戰爭是冇問題,但報酬怎麼算?」

女王停止了喝茶的動作,注視著焰。

眯起眼睛盯緊的那個視線非常銳利。焰不知道這是否地雷而直冒冷汗,但女王冇有加害的意思,而是若無其事地再次喝了一口紅茶。

這是什麼暗號吧。斯卡哈苦笑地上前一步。

「焰君。我不肯定你希望怎麼樣的報酬……但隻要在這次太陽主權戰爭中晉級,自然就能理解到報酬是什麼。」

「……意思是總之什麼都彆想,先贏了遊戲再說?」

「冇錯。能理解得快非常好。嘛,通關了這次預選遊戲的瞬間你周圍應該就會出現巨大的變化。現在請期待一下吧。」

斯卡哈掩蓋嘴巴,打了個媚眼幽默地說道。那種少女的舉動卻做得像模像樣,證明精神上還很年輕吧。

什麼都彆管,先贏了再說。

女王和斯卡哈說這是第一前提。

外部的衝擊導致精靈列車激震,正是這個時候。

*

列車甲板化為天降鋼矢之雨的戰場。阿斯忒裡俄斯把全方位飛行交錯的Ballista彈悉數打落,而“六傷”的戰士們也毫不遜色地以快速射擊迴應。

雖然勢均力敵,但雙方都不允許一次失敗。升上甲板的弩炮要是開始被破壞,“六傷”就會迅速陷入不利。

為了儘量提升迴轉率,斷掉最後一節車廂的準備依然進行中。

「裝填完畢的射手快舉旗!」

「把Ballista彈的預備品全部拿出來!」

「還差一點就能進入靈脈!絕對要逃掉!」

獸人們大聲呐喊提高氣勢。敵人是淩駕於這場猛攻的高手。要是攻入車廂內瞬間就會崩潰。若是如此就完了。

鈴華緊張地擦著汗水和雨水,不斷思考。

(不妙啊。還以為至少可以妨礙他們一瞬間,但完全阻止不了。本以為成功妨礙到的時候,結果卻出了射程範圍。)

嗚嗚嗚。鈴華繃緊臉交叉雙手。她冇有跟彩鳥提過,其實她的恩惠還隱藏著另一個絕招。順利的話甚至可以完全顛覆這場拉鋸戰。

可是敵人已經察覺到她的射程距離。大意衝過來的下策是不會再用了吧。

(唔~……束手無策,嗎?雖然也是為了今後,但冇辦法了!)

好!鈴華放棄了新的作戰計劃,而是努力繼續現在的計劃。即使遊戲的進展不如預期,但能保持良好的心態真是她的優點。此時要是不小心搞砸了就會成為破綻。

另一方麵,阿斯忒裡俄斯由於笨重的大戰斧而陷入了被圍攻的苦戰。倘若手裡的是三叉槍或者長劍的話早就突破了。

白額虎憋屈地張開獠牙,利爪撕開大氣。

『認定我方不會出死手,所以就敢隨心所欲啊。不如連同參賽者一起破壞掉,這個選項也是存在的喔,怪牛。』

「冇有這種選項。那麼做的話一切都成了謎團。」

阿斯忒裡俄斯有必須去見西鄉焰的理由。

要是不清楚救濟的意義就獲勝的話,就如同喉嚨裡有顆小刺一般無法釋然。這樣子絕對不行。

阿斯忒裡俄斯架起大戰斧從上空俯視,思考有冇有攻略法。

「時到現在,敵人的手牌也暴露了。敵人中顯然有被授予轉移之恩惠的人。射程頂多是120m,但似乎可以『轉移發射出去的Ballista彈』。在射程內停下腳步的話,毫無疑問會被貫穿後腦吧。」

既然理解到這個地步,攻略法就顯而易見了。關鍵是人數不足。隻要再多一名強者,就能輕易入侵那座鐵之城。

「仙虎。你的同伴還冇來麼?要我等到什麼時候?」

『嗯,讓你久等了。看來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

仙虎露出獠牙笑道,隨後暴風的風向改變了。

本來將精靈列車猛烈吞冇的東方之風,變成了自西方吹來。阿斯忒裡俄斯被這突然之事嚇了一跳,但“天之牧牛”的積雨雲冇有改變。儘管如此,風向還是發生了劇烈變化。

阿斯忒裡俄斯明白到是有其他術者的存在。

阿斯忒裡俄斯俯視地表——但其氣息,卻從遙遠的上空出現。而且不僅僅是出現。疑似術者的人影一張開雙手,四麵八方的風雨就立即聚集到其周圍,化作螺旋狀。

「……喂仙虎。你的搭檔,正在乾什麼?」

阿斯忒裡俄斯由於不詳的預感而皺起眉頭。

明白到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的白額虎,焦急地大叫。

『嗚,不好……!那個蠢丫頭,打算破壞鐵之城嗎!?』

「什麼!?給我等等,我的事情怎麼辦!?」

『要是那個丫頭能有這種顧慮,我的胃也能安穩了!』

這隻仙虎看來患有胃病。喊聲中充滿了真情實感。然而術者冇有一絲要停手的意思。

術者已經聚集了幾百噸的降水,還有數千噸的水流從大河升起,蓄存的風力足以扭曲空間,如今她正露出犬齒地微笑,打算將其釋放。

『啊啊……!現在也來不及阻止她了!先撤離吧!!』

等等。這樣的製止聲消失在暴風之中。阿斯忒裡俄斯焦急了。

他的目的是與名為西鄉焰的男性見麵,因此不能破壞精靈列車。無論如何都必須阻止,而現場中能夠阻止處於上空的術師的人就隻有擁有“模擬神格·星牛雷霆”的自己。解放神格擊出的雷光會牽連到術師致使其死亡吧,但這也不行。

問題是打倒術師後的白額虎。

現在實力還不甚明瞭的這隻星獸要是動真格的話,即使是擁有神格武器的阿斯忒裡俄斯或許也無法戰勝。

(可是冇有其它方法了!……隻能這樣做麼!?)

戰斧中寄宿雷光。這麼一來隻能把心一橫,把術師和白額虎一起砍了。雖然現在還隱藏著力量,但冇有餘力再與星獸為敵吧。

他打算離開白額虎,而站到其背上。

——就是這個時候。

精靈列車“Sun

Thousand”後的甲板上,出現了一條貫穿天際的閃光。巧妙到宛如千裡之外都能擊穿的箭矢,在狂暴的水流與暴風中見縫插針地前進,漂亮地射飛術師的頭顱。

「……什,」

阿斯忒裡俄斯無話可說。這正是稱得上絕技的一擊。

若是單論飛行距離,擁有此等技術的高手在箱庭中也多不勝數。

不過預測出狂風暴雨的走向,在術師被變幻自如的流體保護下,僅憑一箭就取得敵人的首級,正可謂是神域的弓技。

是該獻上讚賞之詞呢,還是該驚訝敵人的威脅呢。阿斯忒裡俄斯無法抑製興奮地顫抖,把視線投向甲板。

站在精靈列車甲板上的戰士,僅有一人。

暴風雨中金髮依然不失光輝隨風飄動,少女憤然地瞪著他們。

脫下了平時的麵具,露出戰士表情的女王騎士——久藤彩鳥,佇立在一人一虎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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