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夜已深，顧瑤還是帶著我去了海埂大壩，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這裡似乎成了我們宣泄情緒的“秘境”，皎潔的月光下，我趴在護欄上抽著煙。顧瑤站在風吹過來的方向陪著我，滇池的水麵上飄著幾艘漁船，那些漁火成了這個夜的點綴。

顧瑤坐在我身邊輕聲問道：“是不是最近壓力很大？”

我不想把太多的負麵情緒傳遞給顧瑤，故作輕鬆的說道：“壓力大是因為剛剛聽了陸濤說的那些話，他和何靜放棄了自己的炸雞店，就是因為相信我能帶他們有更好的發展，現在為了一個項目加班到深夜，以後這種生活可能都是常態，如果我不能帶他們賺到錢，我覺得我會特彆的自責。”

顧瑤安慰我說道：“目前公司不是還有項目嘛，至少這是一份希望。”

我丟掉手裡的煙，轉過身把顧瑤抱在懷裡說道：“今晚公司的情景讓我想起了很多年前以前，我們幾個人從大學出來之後就一起創業，那時候也不知道怎麼開公司，甚至連辦公室都租到了小區裡麵，七八個人在三室兩廳的商品房裡麵辦公，冇日冇夜的！有時候累了就隨便找個行軍床躺在上麵眯一會，睡醒了繼續乾，電腦旁邊經常放著紅牛、放著檳榔，可能是觸景傷情吧。”

顧瑤一臉癡迷的看著我問道：“你們創業的時候都是這樣的麼？還有什麼記憶深刻的講給我聽唄，也讓我在你們的身上找到一點鼓勵自己的動力。”

我把自己的西裝脫下來披在顧瑤身上，抱著她的腰聞著她的髮香回憶道：“那個時候我們對錢似乎冇什麼概念，大家在一起做就是懷揣著夢想，想要乾出一番大事業來，一點不誇張的說，那時候我們手裡冇錢，拿出一萬塊錢都覺得挺費勁的，但是又總覺得五六十萬甚至一百萬都不算什麼事，還總覺得我們能成大事。”

顧瑤在我懷裡安靜的聽著我講那些年的事。

“事實上我們冇能做成什麼‘大事’，倒是小錢賺了不少，最多的一年我到手的純收入就有500多萬，那一年我們做的一個程式被阿裡收購了，也正是那一年，我們開始走下坡路。我們做的那個程式類似於攜程一樣，購買打折機票的。被收購之後，也有幾個開發程式的同學散了，跟著程式去了阿裡工作。後來我們剩下的這些人又想做一個全新的產品，目光放在了旅遊上……可能是之前太順了，這一次就是不停的砸錢，再加上金融危機，一直到今年上半年，公司徹底冇了。”

顧瑤輕聲問道：“然後你就想著要賣服務器去換錢了麼？”

我自我安慰道：“那時候也是冇辦法了，寫字樓的租金都冇辦法交上去了，隻能暫時變賣那些東西，如果不是要賣服務器，也不會遇見你了，這個服務器賣的值得。”

顧瑤嘟嘴說道：“你就會挑好聽的說。”

我把顧瑤抱在懷裡幫她擋著夜晚的冷風，聞著她的髮香輕聲說道：“假日酒店的客戶管理程式我會幫你優化到最好，程式的後台我就放在我的服務器裡麵了，以後假日酒店的工作人員使用程式上和之前冇什麼不同，就是存儲地點換了，我總覺得你們酒店的機房不安全，有很大的隱患。”

顧瑤沉默了，沉默了好久才說道：“方旭……這件事還是先緩一緩吧，我擔心公司的高層會不同意，畢竟客戶資訊這麼重要的東西，我冇辦法一個人做主。”說到這，顧瑤又急忙強調說道：“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我身處這個位置，還冇有這麼大的權利能決定這些，等我回去跟我叔叔商量一下吧。”

“放在我這裡絕對比放在你們公司的機房要安全。”

顧瑤在我懷裡點頭說道：“我相信你說的，但這件事真的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先等一等吧，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真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好再堅持什麼，一切就讓顧瑤自己做決定吧。我不想給她的工作造成太多的乾預，就像我也不希望顧瑤乾涉的事業一樣。

深夜兩點，我把顧瑤送回到滇池one彆墅區，顧瑤讓我開著她的車回去，明天她會讓公司的人聯絡我去幸福廣場取回她的這輛保時捷。

顧瑤下車後，我又開著車在二環上遊蕩了一圈，車裡飄著顧瑤喜歡的歌，每一首都是輕柔的類型，宛如顧瑤本人。

回到家，我又習慣性的打開了電腦，這可能是一個IT人的職業習慣吧，即便是睡覺，也要讓電腦開著，畢竟有很多數據是要實時監控的。

次日，睡到了九點半才起床，眼睛望著天花板半天身體都冇動一下，真想就這麼一直躺著裝死算了，爬起床之後又是充滿焦慮的一整天，為了錢、為了生活而穿梭在各種人之間！

可是要麵對的生活終究不能躺在床上就能得過且過！

十點半來到公司，陸濤和禾豐的辦公室門都關著，何靜倒是把自己的獨立辦公室空了出來，自己把辦公桌搬到了格子間靠近門口的位置，何靜看到我來公司，主動和我打招呼說道：“陸濤昨天回到家又忙了兩個小時，淩晨三點才睡，今天可能來遲一點。”

“嗯，我知道了，禾豐昨天也是一點多才走的，你怎把自己從辦公室搬出來了？”

何靜解釋道：“辦公室留給有需要的人吧，我在哪辦公都一樣，公司這幾個新來的銷售業務也不熟練而且有消極怠工的，我在這辦公還能起到一個監督的作用。”

我發自內心的對何靜說道：“辛苦啦，等公司有起色之後一定多給你們股份。”

何靜微笑起來，對我說道：“一起加油吧。”

我們倆正聊著天呢，公司門口響起了敲門聲，然後就是一連串高跟鞋踩在地麵的聲音，越來越近。

當我轉過身的時候，段蓉已經走到了我麵前，我驚訝的問道：“蓉姐你怎麼來了？”

段蓉反問道：“怎麼？不歡迎我來你這裡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