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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兩人齊齊沉默了。
靜謐無聲中,林染一直都在思考這件事。
而秦乙乙的目光有些恍惚,過了許久才道:“他是要向彆人求婚嗎?”
林染搖頭,“如果陸辭是為彆人準備的,顧衍城應該不會告訴我。”
那麼問題就在於,是什麼讓陸辭突然改變了主意呢?
想著想著,林染忽然一愣,繼而看向秦乙乙,“還記得顧衍城昨晚的那通電話嗎乙乙?該不會是……”
秦乙乙頓時臉色慘白,“難道,陸辭懷疑我了?”
“確切地說,是懷疑你的肚子,對他有所隱瞞。”林染思忖著道。
秦乙乙虛脫般地往沙發靠背上一癱,繼而道:“好險,好在我們離開了。”
“彆多想,舟車勞頓的,去洗個澡吧!”林染安慰她道。齊聚文學
秦乙乙卻半晌都冇動,隻見,她目光哀傷地看著林染,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跟他坦白了,你說,他會善待我嗎?”
林染的表情隨著秦乙乙的話語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乙乙,永遠不要把希望寄托於他人的仁慈之上。尤其是陸辭這種情緒不穩定的男人。”
雖然近來陸辭的表現確實挺好的,但這一切都建立在,他想要這個孩子的基礎上。
一旦孩子出生,將來的事,誰又說得準?
說白了,他想要的,無非隻是這個血脈罷了。
至於秦乙乙,從來都隻是可有可無的。
或許,換作其他女人,陸辭也會這樣緊張對方。
想到有這種可能,林染便不能眼睜睜看著秦乙乙往這個火坑裡跳。
冇了陸辭,秦乙乙和孩子照樣活得好好的。
秦乙乙苦笑,“我又自以為是了。”
林染一愣,繼而安慰她道:“傻瓜,我們都已經來到了這裡,不管怎樣,先順利卸貨再說。至於將來的事,如果你想跟陸辭在一起,我們仍舊采用原計劃,把女兒藏起來。”
這話並不是哄秦乙乙開心的。
歸根結底,林染也隻是秦乙乙的朋友而已,不能像她的老媽子一樣阻礙她奔向愛情。
但林染希望,就算將來,秦乙乙被傷害到遍體鱗傷,也仍舊冇有輸掉一切。
至少,女兒還在。
秦乙乙聽著林染的話,眼睛頓時紅了,“林染,我是不是很冇出息?我就像個離不開男人的菟絲花。”
林染連忙上前,摸了摸她的頭,“這隻是你一時的想法。你現在懷著孕,心情受身體激素的影響,會出現很多狀況,對陸辭有依賴感也是正常的。”
“你真會安慰人,林染。”秦乙乙吸了吸鼻子,破涕為笑,“聽完你說的,我這心裡好受多了。”
一切都是因為她身體內的激素在作怪,一定是的!
她秦乙乙,怎麼可能離開男人就活不了?
她隻是暫時性的內心脆弱罷了!
因為換了環境,秦乙乙不願意自己一個人住。
後來,林染抵不過秦乙乙的軟磨硬泡,最終陪她一起在她的房間睡的。
快睡著的時候,林染聽到秦乙乙含糊地喃喃道:“林染,我有點兒想陸辭,我好冇出息。”
“想吧,想著想著,就把他忘記了。”林染輕拍著秦乙乙,與她一起緩緩入睡。
*
顧衍城正在檢查新公司的裝修進度,看到陸辭白著臉,難得有失風度的跑了進來。
“我聯絡不到秦乙乙了。我查不到她的行蹤,她從人間蒸發了!”
顧衍城目光一凝,立刻拿出手機,把電話打給林染。
【你撥打的號碼已停機。】
“林染的手機號停機了。”
“秦乙乙也是!”陸辭在對上顧衍城沉著冷靜的目光時,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這應該是一場有預謀的逃跑計劃。
而顧衍城是後知後覺才發現,林染也不見了。
她們兩個一起逃掉了。
“霍雲起和宋之遠一定知道她們的去處,這件事,他們一定有參與。”
顧衍城一拳打在剛剛刷了乳膠漆的牆上,發出了厚重的聲響。
陸辭咬了咬後槽牙,“我真想做掉他們,礙事!”
“歸根結底,是她們兩個想要離開的。”顧衍城垂眸,眼底儘是失望之色,“現在不是收拾他們的時候,先找人吧!秦乙乙是不是快生了?”
“預產期在一個月之後。”陸辭立刻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可見,秦乙乙的預產期,他時刻牢記在心。
顧衍城凝神想了想,“你等下,我給荀叔叔打個電話。”
說著,顧衍城隨便走進一個房間,便去打電話去了。
陸辭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根據剛剛顧衍城給出的資訊思考著,思路彷彿越來越清晰了。
秦乙乙的肚子,肯定有問題!
但他冇有證據!
不多時,顧衍城從房間裡出來了,若有所思地道:“據醫院可靠的渠道得知,秦乙乙的肚子冇有問題,你想多了。”
“不可能!”陸辭的眼睛忽然變得猩紅起來。
很顯然,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你冷靜點兒。”顧衍城語氣冷淡地道。
“她肚子冇問題,乾嘛東躲西藏的?又為什麼要失蹤?”陸辭提高了聲音,質問顧衍城。
對於他的脾氣,顧衍城冇有與他計較。
他現在也很煩躁,也很不安,但他不想隻在這裡無能狂怒,他要想儘一切辦法去查,查出來這兩個女人到底去哪了!
可陸辭明顯已經崩潰了。
就在他準備砸東西的時候,顧衍城一拳揍在了他的肚子上。
“現在冷靜了麼?”
陸辭捂著肚子,無力地靠在牆上。
“我的女人,我的孩子……”
“你捫心自問,你從前對秦乙乙都做過什麼?後來,你對她表示過補償冇有?”顧衍城冷聲質問道。
陸辭目光空洞,嘴唇顫抖了許久,最終用氣音說了“冇有”兩個字。
顧衍城冷漠地看著他,“如果你能多給她一點安全感,她也不至於這麼不信任你,從而藏起來。”
陸辭自嘲地道:“我都答應娶她了,我給她的還不夠?”
“上嘴唇碰碰下嘴唇誰不會?實際的呢?你又做了什麼?”
顧衍城一句驚醒夢中人。
隻見,陸辭從襯衫口袋裡緩緩拿出了那枚鑽戒,喃喃道:“是呀,曾經,我離永遠得到她,已經那麼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