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本以為古道早已經荒蕪，但是走上去之後發現並不是這樣，古道上明顯還有人在行走。

我說：“虎子，看來不少人在古道上走來做去啊！”

虎子說：“是啊，這可不是一兩個獵人能走出來的樣子。”

我說：“我們往前走，我覺得前麵會有個人類的聚集地。”

虎子在前麵大步走著，王麗娜雖然勉強能跟上，但是我看得出來，她很吃力。

我朝著前麵喊了句：“虎子，慢點走，我們跟不上了。”

虎子回頭看著我們笑笑說：“你可彆告訴我你老了。”

虎子這時候放慢了腳步，沿著小河邊的古道往前走了有一個小時左右，古道一拐，離開了小河，順著一道山穀往北而去。小河也在這裡拐了個彎，往西了。

我們順著古道一直在山穀裡走，這時候是一直在上山，最後繞過了一個老虎嘴之後，天也就快黑了。我看王麗娜也實在是走不動了，我說：“虎子，今天到此為止。”

虎子看著前麵說：“我覺得村子離著我們不會太遠了，再走走，進村再休息，也能吃上一口熱乎飯。”

我說：“具體多遠我們心裡都冇數。”

王麗娜說：“聽虎子的，再走一個小時，如果見到村子我們就住下，見不到我們也停下。”

就這樣我們下了山，一個小時之後，我們還是在古道上，還是冇有見到有村子，但是在路邊，看到了三鮮伊麪的包裝袋。

虎子拿著包裝袋說：“吃華豐，路路通啊！”

我這時候一抬頭看到了對麵半山腰有隱隱約約有一棟建築，建築的窗戶傳出來了火光。

現在天色昏暗，這火光一閃一閃尤其顯眼。

我抬著頭看著，大家也就都抬著頭看著。虎子說：“老陳，那應該是個廟啊！我們有地方住了。大家抓緊，我們到了廟裡再休息。”

虎子這時候越走越快，但是這時候王麗娜已經實在是走不動了，我能幫她的也就是在後麵幫她搬著身上的揹包。

我們的揹包都很重，體積又大，一個人隻能背一個，我倒是想幫她背，但這明顯是不現實的。

趕在晚上七點的時候，我們總算是走到了這座廟前，廟門已經倒塌，窗戶也冇有了，但是屋頂還不錯。

虎子在離著門口三十米的地方站住了，他朝著裡麵喊了句：“有人嗎？”

此時天色已晚，我們怕貿然進去嚇到彆人，所以先喊了一句。

接著就看到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漢走到了門口，我們這邊黑，他看不清我們，隻是伸著脖子在那邊瞅。

虎子說：“打擾了，我們是徒步旅行的，我們打算走秦漢古道，穿越秦嶺啊！”

老漢這時候哦了一聲說：“你們進來啊，離著這麼遠，我看不清你們。”

我們四個互相看看，這才走上前去。

到了破廟裡，我看到中間點著一堆火，在火上烤著一隻野雞，野雞已經烤得吱吱冒油，旁邊還放著兩個小罐子，裡麵應該是鹽和花椒粉。

我聞到了花椒粉的香氣。

在旁邊有個挎包，一杆獵槍放在挎包旁邊。在不遠處，還有一隻被處理了下水的野豬，野豬有一百來斤。這是個老獵手。

我說：“大叔，這是什麼地方啊？”

大叔一笑說：“這裡叫牛頭嶺，這邊看不出來，從北往南看，這山就像是一個牛頭一樣。你們怎麼走這裡來了？”

我說：“我們從漢中過來的，打算徒步穿越秦嶺。”

“你們坐火車啊，徒步多危險啊。”

虎子笑著說：“大叔，這您就不懂了，我們要的就是這效果。坐火車多冇意思啊，走這古道纔有意思，說不準就遇上什麼稀奇事情，這不是麼，在這裡遇上您了。彆淨說我們了，說說您吧。”

大叔嗬嗬一笑，用手撓撓頭皮說：“我有啥好說的嘛，就是個老獵手。”

我說：“您家是哪裡的？”

大叔往北邊一指說：“順著古道一直走，再走個三十多裡地就是我們村了。孩子們很久冇吃過肉了，運氣不錯，打了一頭野豬，回去給孩子們補充補充營養。”

虎子笑著說：“大叔，我們也需要補充營養啊，這樣吧，這野豬賣給我們，您拿了錢，回去之後去屠戶家裡給孩子們買點豬肉吃，野豬肉和家豬肉營養是差不多的。關鍵是我們現在特想吃肉。”

大叔看看虎子，說：“那你能給我多少錢？”

虎子說：“豬肉最近貴了，也就是三塊五一斤，您這裡連骨頭帶肉也就是一百斤吧。”

大叔說：“我這可是野豬，拿到市裡可是貴不少。”

虎子說：“一口價，五百塊錢。”

大叔看著虎子哼了一聲說：“那我不能賣。”

林素素說：“大叔，要不您開個價，我們聽聽您的價。”

大叔這時候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一個八，他說：“至少八百。”

林素素說：“有點貴，但是我們實在是需要補充營養，行吧，錢是好，但是不能吃啊！”

大叔這時候笑著說：“這就對了嘛，八百塊錢一頭豬，不貴。”

林素素這時候從口袋裡拿出來了一種我從來冇見過的錢，麵額都是一百元的四個領袖並排站的票子。她數了八張就遞了過去，說：“給您錢。”

大叔看著錢不肯接，他說：“這是什麼錢？我冇見過啊！”

虎子接過去，他指著說：“這是新出的錢，改革開放了嘛，大家都有錢了，大團結就不夠用了，一萬塊錢您拎著是不是很麻煩？於是國家就出了新錢，這一張就是一百塊，大叔，您認識字嗎？您看，壹佰元，中國人民銀行。”

大叔說：“我不信你的話，我就要大團結。”

我說：“大家湊湊吧，看看能不能湊夠。”

我們四個開始湊，還彆說，八百塊錢還真的湊夠了。大叔這才收下了。

我們開始烤豬肉，雖說是好飯不怕晚，但是這肚子不爭氣，嘰裡咕嚕叫個不停，一邊烤一邊就咽口水了。還冇烤熟，虎子先割了一塊放嘴裡了，一邊嚼一邊說：“還不行，嚼不爛。再等等。”

但是他還是一伸脖子把嘴裡的肉吞了進去。

我說：“一百的大票子啥時候有的啊！”

虎子說：“北京早就有了，這邊還冇有嗎？”

林素素說：“陳原不怎麼會花錢，他也不關注這些。肯定不知道。”

王麗娜已經累得躺下了，她倒在毯子上，靠著揹包，閉著眼說：“還要多久才能吃啊，實在不行我不吃了，我吃包華豐就睡了。我太累了。”

我說：“拿東西冇營養，你再堅持堅持，很快就烤熟了。”

虎子這時候突然和大叔問了句：“大叔，您知道這古道上有個鬼穀嗎？”

大叔這時候笑了，說：“你要是問彆人，還真的冇人知道，你問我，我還真的知道這個地方，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鬼穀的？”

我一聽就愣住了，我心說會這麼順利嗎？這麼順利就找到鬼穀了嗎？

我接過來話茬，我說：“我們是從一本古書上看到的，一個叫張子的人寫的遊記裡說過這路上有一個鬼穀，是這麼寫的，鬼穀三十裡，曲徑通幽冥。大叔，裡麵真的有鬼嗎？”

大叔這時候仰起脖子來了，他說：“我也是誤打誤撞進去的，三十年了，能出來是僥倖。鬼穀裡不僅有鬼，而且不是一隻兩隻，太嚇人了！那裡麵是各朝各代的鬼都有啊！”

虎子這時候看看我，林素素和王麗娜這時候也都坐了起來。

王麗娜說：“大叔，你給我們講講鬼穀的事情唄！我們請你吃烤肉。”

大叔看看在火上烤著的豬肉，他吧嗒了兩下嘴說：“這鬼穀啊，在我們村以西，特彆不好走，我年輕時候追一隻野豬，也不知道怎麼就闖進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