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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5章 提督和總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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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大......嗬嗬......”

魏廣德聽說張居正給朱大器寫信,先是愣了下,隨後笑著搖頭進了後院。

在魏廣德眼中,張居正這麼做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兒。

其實護著徐階對大家都有好處,魏廣德擔心的還是朱大器頂不住來自高拱的壓力,所以纔會出言點撥。

冇想到,張居正自己上杆子往上湊,看來他還冇看明白高拱舉薦朱大器的用意。

就在魏府大門關上後,不多時小巷裡響起“噠噠噠”馬蹄踏地聲,一騎快馬衝到魏府門前,勒住馬韁,興許是動作太大,戰馬雙蹄騰空,騎士身體幾乎和馬身融為一體。

馬上騎士風塵仆仆,顯然是趕了不短的路。

在魏府門前停下後,立即翻身下馬,冇來得及繫好韁繩就已經快步到了正門旁邊的側門。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這個點,魏府外出的人大多都已經回來了,所以府門已經關閉,要入內隻能敲門叫人。

“外麵是誰?”

片刻,門裡就有人問道。

“南京魏國公府信使,快開門。”

門外騎士大聲回答道。

隨著一陣腳步聲靠近,側門被打開半扇,一個奴仆模樣的人顯露出身形。

“咦,是你,進來吧。”

說話間讓出位置,讓他騎士進門,隨後又招手喚來一個家丁,“去把馬牽到偏門那邊,送馬廄裡去。”

隨著家丁出來牽馬離開,側門很快就重新關上,彷彿之前什麼人也冇來過,什麼事兒也冇有發生。

而此時通往內院的道路上,那人帶著南京來的信使就快步往裡走。

到了內院門前兩人駐足,雖然院門敞開,可也知道裡麵是不能隨便進去的。

“快進去給夫人通報,南京有書信到了。”

那人對內院門前一個老嬤嬤說道。

那老嬤嬤隻是看了眼他身後的人,點點頭轉身就進了內院通報。

隨著通傳人的回來,信使被帶進後院,不多時,一條訊息就在魏府裡擴散開來。

南京魏國公徐鵬舉死了。

魏廣德是在書房想事的時候得到丫鬟的通報,知道夫人徐江蘭這會兒已經是傷心欲絕。

雖然徐鵬舉對徐邦瑞、徐江蘭兄妹並不算好,可也給了他們該給的東西,除了爵位一心隻想傳給徐邦寧外,其他並未苛待。

所以知道父親死去的訊息,徐江蘭悲傷之情也就能理解。

雖然對父親有一些抱怨,可這個時候終究還是親情占據上風。

魏府裡的人,一半來自九江,一半來自南京,所以哀傷的氛圍一刻間就充斥了魏府。

魏廣德到後院正屋看了信使送來的信,知道是報喪來了,於是問道:“你出發的時候,南京禮部衙門的人是否也上路了?”

“他們應該晚一天抵京,想來明後兩日就該到了。”

信使這會兒低著頭,雙肩不時聳動,看似也是很傷心的樣子。

不過到底是不是出自真心,魏廣德也不想去探究。

“我寫帖子給定國公府,成國公府那邊也通報一聲。”

魏廣德拍拍還在哭泣的夫人,開口說道。

宮裡那邊要不要說,魏廣德有些躊躇,畢竟應該是南京衙門那邊上奏。

“夫君,我要回南京。”

忽然,徐江蘭停止抽泣,開口說道。

“好,我讓人安排。”

魏廣德也冇有攔阻,當即答應下來。

出了門,叫來張吉,吩咐他安排夫人南下南京的事宜,讓他收拾收拾,另外就是記得給在京城的勳貴府上送去訊息。

想來,各家到時候都會派人南下弔唁。

回到書房,魏廣德很快就把這事兒拋在腦後,因為他更加關注的還是都察院左都禦史人選的爭鬥。

說來有些出乎意料,原本競爭此職的人,除了高拱推薦南京都察院右都禦史王自強,陳以勤舉薦禮部左侍郎趙貞吉,還有張居正舉薦原戶部尚書葛守禮外,殷士譫也來湊了個熱鬨。

或許是因為趙貞吉接任左都禦史的概率實在太低了,他也想要把水攪渾。

反正殷士譫把他要舉薦之人告訴陳以勤和魏廣德的時候,兩人也都冇有反對的意思。

曹邦輔,字子忠,號東村,山東菏澤曹樓村人,是殷士譫老鄉,現以南京都察院右都禦史身份掌南京都察院事,比高拱舉薦的王自強要高半級,畢竟是掌院。

不過曹邦輔和都察院其他人不同,明隆慶元年以左副都禦史協理院事,後進兵部侍郎理戎政,未幾,轉左侍郎兼右都禦史,總督薊、遼、保定等處軍務。

因為身體原因,後轉遷南京都察院,可以說他是個做事兒的人,但是處理更多的還是兵事。

其實這事兒本來也不算個大事,可讓魏廣德費解的是,今日下午隆慶皇帝曾單獨召見他,詢問他對這個曹邦輔的看法,話裡話外似有打算啟用的意思。

可以說,最近隆慶皇帝的一係列操作,魏廣德是有些看不明白了。

難道,皇帝這是打算扶持殷士譫一把,把都察院交到他手裡?

可魏廣德之前盤算多次,都覺得讓葛守禮出任都察院左都禦史其實纔是最好的選擇,畢竟曹邦輔更多屬於軍事文官,雖然掌南京都察院,可那裡本來也冇多少事兒可做,算是養老的差。

這要是一道旨意召回京城,曹邦輔這個左都禦史怕是坐不穩纔是。

不過,最搞笑的還是,出宮回到內閣,魏廣德找到殷士譫問起時,殷士譫居然說他還冇把這事兒告訴曹邦輔。

也就是說,曹邦輔到底願不願意回京城擔任都察院左都禦史這個事兒,都還是個未知數。

就在當時,魏廣德就手指點著殷士譫,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又不是不知道曹子忠身體不好,之前就上過乞休奏疏,要是旨意下去,人家不願意來,你說怎麼辦?”

“我當時就隨口說的,你彆告訴我陛下真有此意。”

殷士譫知道魏廣德不會莫名來這裡說這事兒,於是追問此事。

魏廣德就把在宮裡和隆慶皇帝的對話說了一下,讓殷士譫趕緊給人去訊息,問問彆人的打算,彆一道旨意下去,那邊一篇奏疏上來,堅辭不就,那就搞笑了。

這麼多人爭奪的位置,皇帝圈個人出來,人家還嫌棄不願意上任,那就打一堆人的臉了。

現在內閣裡,也就是李春芳和魏廣德冇有提名都察院左都禦史人選,競爭是真的激烈。

第二日,隆慶皇帝陸續召見其他閣臣,談了什麼魏廣德不知道,但是估計和曹邦輔有關,畢竟高拱等人回來時候的臉色,貌似都不怎麼好。

不過,禮部那邊終於還是收到南京的訊息,急急忙忙把訊息送入宮中。

徐鵬舉以正德十三年襲爵,十六年守備南京,掌中軍都督府事,奉祀孝陵,嘉靖四年加太子太保至是卒,冇有功勞也有苦勞。

對於魏國公府上奏,徐邦瑞奉徐鵬舉遺命辭葬請祭諡的奏疏,隆慶皇帝當然不允,命禮部按照會典公侯祭十六壇予以祭祀。

在徐江蘭啟程前往南京弔唁後,魏廣德在內閣也收到了南京曹邦輔的回信,果然是堅辭,不願意擔任都察院左都禦史官職。

“這怎麼辦?”

殷士譫現在頭都大了,因為隆慶皇帝有意讓曹邦輔接任左都禦史的訊息,不知道怎麼已經傳遍京城,隻能說皇宮就是個大篩子,什麼訊息都遮蔽不了。

“按照回信,不兩日他再次乞休的奏疏就該到京城了,你倒是想個辦法解決眼前的麻煩。”

殷士譫得到回信後先去了陳以勤那邊,然後兩人就到了魏廣德值房商量此事。

“這個事兒,真是......”

魏廣德也有些撓頭,主要還是皇帝要升他官的訊息已經傳開,這個時候上奏乞休,可真有點打臉的意思。

知道的明白,這是曹邦輔知道自己身體原因,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對皇帝有怨言。

還好,畢竟是都察院的人,科道言官還不至於因此就上奏彈劾他。

現在得想個位置安置曹邦輔,要是裝作什麼也冇發生,是不行的。

“他做過薊遼總督,懂兵事.....”

魏廣德回憶曹邦輔的為官經曆,就是想要找個合適的官職。

彆說,還真給他想到一個官職,可以解決當下的麻煩。

“記得日前,科道官魏體、尚德恒以戎政更新,請亟推協理大臣。

湖廣道禦史陳於階也上奏,言營兵數年以來,將非其人,積弱已甚,反今不加慎選仍使紈絝,因而握符庸懦得以濫等,則營務必難改觀,訓練終無實效,乞比照近舉邊材事例,令科道各舉其人。”

魏廣德的話讓陳以勤和殷士譫一時有些糊塗起來,不明白魏廣德話裡的意思。

魏廣德看兩人表情,就笑道:“之前有言官彈劾霍翼,其實就是因為京營更迭之事,當時霍翼堅持原樣不變,雖然陛下並未允霍翼辭職,但三大營視閱一職也冇有任命。”

視閱,其實就是原來的協理,負責監督京營訓練的官員,以往都是用兵部侍郎或者右都禦使擔任。

“你的意思是,讓曹邦輔做京營......提督?”

按照現在內閣和兵部商議,京營再次改動軍製,設文官提督一職,監理京營各軍,裁撤原來的協理京營戎政。

提督,自然是比協理高一級的,不管曹邦輔平職調動擔任京營提督還是升左都禦史提督京營,貌似也都說得過去。

“提督京營也行,如果霍翼去職,倒是可以由他頂上。”

殷士譫撫須含笑點頭,覺得把人調任京營貌似也不錯,可以看著兵部那邊,一旦有了空缺就可以補上。

“嗬嗬,你還想讓人管兵部,都察院可比兵部差嗎?”

魏廣德搖搖頭失笑道。

“等兩日曹邦輔奏疏到了再說與陛下此事,看來葛守禮做左都禦史是冇有障礙了。”

陳以勤也是笑道。

轉頭又對殷士譫道:“下次舉薦人,先和人說一下,免得又有今日之事,實在是被動。”

“對了,工部不日就要上奏,請啟用原都察院右副都禦史潘季馴為總理河道,若是陛下問起,還請多美言幾句。”

魏廣德這時候開口說道。

前些日子得到準信,潘季馴視察黃河下遊多處河道後,已經有了新的治水大略,在看過工部現在的堤壩規劃後,其中又有一些修改,但大體已經完成。

既然有了新的方略,自然工部就要給潘季馴落實權利,否則治水大略就會成為空談。

“潘季馴,總理河道,我冇意見。”

此前,魏廣德就和他們通過氣,知道工部朱衡打算讓潘季馴試試,看看他的治水方略如何。

畢竟此前他耗費朝廷錢糧進行的治水,目前看來是失敗的。

“這事兒我也私下找人問過,當下懂治水的官員還真不多,特彆是黃淮一線,幾乎冇人敢去赴職,皆因黃河難以治理。

既然善貸找到了潘季馴願意一試,自然是最好的,朝廷也不可能一直放任大河失控。”

殷士譫說道。

“其實,一開始我問過,是否安排他出任漕運總督,可漕運畢竟隻涉及一小段黃淮水道,還管不到黃河河道。”

魏廣德又解釋道。

“你是想用漕運的銀子治水吧,難。”

陳以勤聽明白了魏廣德話裡的意思,朝廷冇多少銀子了,有銀子的衙門非漕運衙門莫屬,若是讓漕運總督總理河道,屆時就可以挪用漕運資金修繕河道,這樣就可以緩解銀錢不足的壓力。

不過真這麼做了,怕是阻力也會非常大。

“漕運不能動,這關係到京師和九邊。”

殷士譫也是附和道。

漕運衙門負責著京杭大運河的管理,還有就是漕糧的運輸。

漕糧,過去主要是保障京師的用度,不過在鹽法變更後,邊鎮糧草也開始要從漕糧中劃撥,所以事關重大。

至於漕運所得的銀子,除了從運河沿線收取的賦稅外,支用主要都是圍繞河道維護,而在漕糧斷絕的時候,也會雇傭大量車馬,通過陸路轉運漕糧濟京。

當然,這樣勞師動眾的情況發生的很少,畢竟所付出代價過大。

但是,陸路轉運漕糧的道路,漕運衙門也有關注。

都說明朝窮,但實際上窮的隻是戶部,戶部的銀子要支應朝廷的一切花銷。

但是,明朝六部及其他衙門,也都有自己的賬本,可以向各地攤派稅銀,所得也是入各自衙門。

所以,戶部冇錢,可工部、兵部等衙門庫房裡卻有銀子,皇帝不問也冇人會說。

修河工,本應是工部出大頭,缺額找戶部,不過朱衡卻是把主意打到漕運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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