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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6章 生死看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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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世,知道“湖廣填四川”的人頗多,但是“江西填湖廣”,知道的人就不多了。

江西填湖廣,始見於魏源的《湖廣水利論》。

係指以江西為主的長江下遊人口向中遊地區遷徙的移民運動,據說最早出現於五代,明朝達到**。

江西移民占江、浙、閩、皖、贛五省遷至湖南,湖北的移民總數的六成,在兩湖各個地區,江西移民占有的比例又有差異,自東向西遞減,適與地距江西之遠近成正比。

在洪武年間湖北地區的一百七十四萬總人口中,土著人口占四成,移民人口占六成。

根據各府的移民原籍作一統計,在湖北的九十八萬移民人口中,江西籍移民約為六十九萬,占總人口的七成。

湖南在洪武年間的二百七十八萬各類在籍人口中,元末及洪武年間遷人的民籍和軍籍移民達七十三萬人,占當時全區人口四分之一。

起因,則是元朝末年湖廣地區是紅巾軍與元朝軍隊以及朱元璋—陳友諒廝殺拉鋸的主要戰場,由於社會動盪,生靈塗炭,田疇荒蕪,十室九空,無論是北方移民還是土著居民已經寥寥無幾,人口隨農民逃荒外省和大量死亡而急劇減少,並允許“插標占地”,因此而奏響了曆史上有名的“江西填湖廣”的宏偉史詩。

從洪武初年至永樂十五年,五十餘年間組織了八次大規模的移民活動即明初大移民,其中,“江西鄱陽瓦屑壩”、“山西洪洞大槐樹”、“南京楊柳巷”和客家人之源“福建寧化”並稱為中國明代四大移民的集散地,也是尋根之地。

其中,中國有兩億人的祖先是江西鄱陽縣瓦西壩出去的。

明初移民時,官府在瓦屑壩設局駐員,饒州府各縣移民沿樂安河、饒河到達鄱陽瓦屑壩集中,然後發放“川資”,編排船隻,乘船駛出鄱陽湖到達湖口。

然溯長江而上,遷入湖廣,或順長江而下,遷往安徽及其它省份。

而在二三百年後,清朝朝廷又組織了一次類似的大移民活動,也就是“湖廣填四川”。

湖廣填四川,據說有湖北、江西、福建、廣西等十幾個省份的居民在移民行列之中,前後曆時百餘年,從清康熙十年大規模開始到乾隆四十一年止,堪稱中國最大規模移民行動。

元末明初和明末清初,四川經過戰亂,導致人口急劇減少,因此清朝官府采取了一係列措施吸引外地移民,其中以湖廣行省人口最多,客家移民是僅次於湖廣人的第二大移民團體。

據康熙二十四年人口統計,經曆過大規模戰事的四川省僅餘人口九萬餘人。

自明末起,流賊張獻忠起事入川建立大西政權,地主武裝、清軍、南明軍一起攻向起義軍,之後明軍內部爭權奪利,戰火不斷。

張獻忠餘部孫可望、劉文秀進入四川,在川北與清軍激戰,清軍鎮壓義軍,搜捕明軍殘餘分子,地主殺起義農民,農民殺反動地主,滿人殺漢人,漢人殺滿人,“殺得雞犬不留”。

之後又是吳三桂叛亂,攻入四川,其叛軍與清軍的“三藩之亂”曆時七年,這些戰爭持續達三十多年,終於把曾經的天府之國殺空了。

對劉守有來說,不管他選擇張居正還是魏廣德,其實貌似都可以親切的喊一聲老鄉。

是的,在大明朝冇有“同誌”,但是有“鄉黨”,這其實從大明建立起就已經存在,以李善長、胡惟庸為首的淮西集團其實就是最早的鄉黨。

熟悉明末曆史的人,大多知道明末有齊、浙、楚黨和東林黨,這些,其實本質上也都是鄉黨。

鄉黨意識濃厚,以地域、籍貫抱團的現象在大明朝普遍存在。

“科舉大省”這種抱團並不是組成一個“以省為名的黨派”,實際上明末黨爭中的各種“黨”,都不是自稱,而是對手扣過來的帽子。

彆人都把齊、浙、楚三地官員稱為某黨,而三黨一方則將對麵無論籍貫一概扣上“東林黨”的帽子。

因為他們需要證明東林黨是一個“飛書走使充斥長安,馳騖各省”的組織嚴密的全國性**勢力。

於是乎,冇有上榜的各省官員,其實也都有自己的小集團,隻不過在史書上名聲不顯或者就是被以為成“東林黨”。

不過對於劉守有來說,他八麵玲瓏,自然也有自己的後手。

那就是和魏廣德那邊的聯絡,他打算私底下悄悄進行,而他更多的還是和湖廣官員打成一片,也要和首輔張居正保持良好的關係。

所以在今日給魏廣德傳遞訊息後,又把訊息也傳到張居正耳中。

長袖善舞,左右逢源,這就是劉守有的打算。

隨後兩日,京城裡關於王大臣案各種版本的流言甚囂塵上,百官也是議論紛紛,但是內閣卻出奇的平靜。

自打那日從慈慶宮出來商議了一次後,張居正就再未組織閣臣對此事進行閣議。

一開始呂調陽還有些奇怪,雖然看到張居正和魏廣德都遞送過奏疏,但內閣商議還是應該有的。

但是在看到張居正不同尋常的行為,還有魏廣德保持的沉默後,他終於也意識到其中怕還有更多他所不知道的內情。

而就在朝堂和內閣詭異的氣氛中,錦衣緹騎也已經衝到了新鄭。

雖然劉守有再三囑咐,但是錦衣緹騎既然出動,其實在這些人看來基本上已經是被定罪,所以他們依舊保持著原來的習慣,那就是橫衝直撞,毫無顧忌。

好吧,隻是不直接上門抓人罷了,或許是京城那邊還在蒐集證據。

緹騎進了新鄭,就直接找到高拱府邸,然後把高府完全給圍住。

高拱府邸在新鄭也算大戶,高牆大院,前後門出現了錦衣緹騎的身影,牆外還有緹騎巡邏,這樣異常的情況很快就被高牆內的人所知。

“緹騎?”

高拱自從被押解回新鄭後,在床上躺了小半年,最近才身子輕鬆起來,可以在院裡走動走動。

是的,雖然旨意追上來,賜高拱驛道,可錦衣衛和東廠的人如影隨形,幾乎就是一直押解他回到新鄭家中。

此時高拱失勢的訊息已經在城裡瀰漫,大家都知道高拱得罪了太後和皇帝,所以被罷官。

於是乎,除了原本就和高家親密的人家,其他都不敢登門拜訪。

高拱這半年時間裡倒也算清淨,其實他也不想見人,實在是自感無臉。

不過就在今日,他得到下人的稟報,府外被錦衣緹騎圍住了,隻是冇有衝進府來。

“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高拱對下人吩咐一聲,在人臨出門的時候又說道:“知會下去,府裡該乾嘛乾嘛,都聽風就是雨的。

你家老爺還冇有被人拿走,你們怕什麼。”

“老爺,外麵錦衣衛的人叫門,讓老爺出去。”

就在此時,門房小廝跑進來稟報道。

高拱臉色微變,不過很快就釋然。

是叫門,不是闖門,那含義是不同的。

錦衣衛抓人,那是直接闖進門抓人抄家,可不會叫門。

於是高拱故作鎮定來到府門前,緹騎頭領當然是認識高拱的,錦衣衛的人,對京城官員其實都熟悉無比,否則這次的差事也不會落到他頭上。

要是派不認識的緹騎去抓人,拿錯了人,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等宣讀完聖旨,高拱知道自己算是被圈禁在家裡了。

雖然說隻要不出城就冇事兒,可自己要真出門,身後一堆錦衣衛跟著.....

想想就丟人。

至於爭辯,高拱熟悉朝堂,知道解決此事的根本不在新鄭,而是在京城。

和錦衣衛的糙漢子爭什麼,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即便他是進士也一樣,不過是自取其辱。

高府外的變化,很快就傳遍全城,新鄭官府要派人過來檢視。

緹騎這次出動,手續齊全,有聖旨,不是中旨,就差拿人的駕貼。

不過他們並冇有抓人,所以地方上自然不敢為難,還得好吃好喝供應著。

畢竟錦衣衛是大明在冊軍卒,按照大明軍製,明軍所過府縣,物資供給都是地方官府買單。

這麼一隊緹騎就這麼進駐新鄭,百姓現在都繞著高府走,就怕惹到凶名在外的錦衣衛。

而高府外出采買之人,進出都要受到錦衣緹騎嚴格盤查,受到影響不大,但驚嚇卻是有的。

於是乎高府內現在是人人自危,即便高拱擺出風輕雲淡的樣子也已經漸漸鎮不住人心了。

是的,高拱此時隻能故作姿態,他雖然還不知道最終的結果,但他還是已經做最壞的打算了。

他是冇想到,自己都被罷官了,馮保和張居正居然還是不肯放過他。

在高拱看來,此事肯定是馮保搗鬼,張居正肯定也是參與此事,否則不可能有聖旨發下來。

要知道,張居正是首輔,可是有封駁聖旨的權利,可他冇有。

這樣一道針對內閣前首輔的旨意就這麼堂而皇之發下來,要說其中冇有貓膩是不可能的。

和魏廣德當初擔憂的一樣,他當初恨急了徐階,可也隻是對他子侄動手,都冇有讓人把案子牽扯到徐階身上,就是擔心閣臣的護身符冇了,自己以後也會不安全。

高拱在府中想了兩日,終於還是打算出手,不能就這麼一直沉默下去。

雖然聖旨裡冇有說明到底為何如此,但他知道能動用錦衣衛而不是地方官府,那肯定涉及到宮裡貴人。

要找人說情,隻能是朝堂上資格夠老的大臣。

雖然現在他在京裡的人要麼罷官要麼外放,看似已經冇人了,可是高拱很清楚,京城的官員可不是一條心的,大家都有各自的利益和訴求。

內閣三人,高拱冇有選擇給魏廣德和張居正寫信,而是選擇了呂調陽。

此事若冇有一位閣臣站出來說話,是掀不起多大風浪來的。

雖然他和呂調陽關係一般,但他曾是禮部尚書,當懂的維護製度,或者說規則的重要性。

六部九卿,他選擇給都察院左都禦史葛守禮去信,同時還給吏部尚書楊博也寫了一封。

書信內容,自然是請他們出手,為他洗清冤屈。

雖然高拱認為此事張居正肯定參與了,但楊博和張居正並未一條路上的人,他自己的心思很重。

同時,楊博也是曆事三朝的元老,要說乾乾淨淨,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若是自己這個前首輔都能被莫須有的罪名追究責任,那他楊博將來呢?

楊博雖然不是張居正的黨羽的,但是兩人關係很近,相互影響也很大,所以他還是試著給楊博去信,希望他能夠勸說張居正改弦更張。

於是乎,高拱的書信被他派親信之人連夜悄悄送往京城,而此時高府的下人在瑟瑟發抖幾日後,私底下也開始小動作不斷。

或許是因為老爺親信之人都突然消失的緣故,讓府內人心惶惶,許多下人已經開始打起各自心思。

不僅是開始打包自己的物品,也悄悄,或者說默契的開始打包府裡的財物。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隻是主仆關係。

這些小動作,高拱自然是看在眼裡,但是在這個時候,他選擇了沉默。

要知道,一旦門外的錦衣緹騎衝進來抄家,這些東西也會被朝廷收走。

給誰不是給?

自己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他還是希望不要牽涉到自己府裡的下人。

他隻是吩咐管家,把家中一些家生子的身契找出來,如果情況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就讓他把身契還給他們,讓他們各自逃難去。

實際上,現在高拱身上就帶著一個金塊。

是的,他打算在最後時刻吞金自殺,免得遭到政敵的侮辱。

他手裡的金塊,當然不是無知愚人自以為的黃金,而是采自南方金礦尚未提煉的礦石。

古人以為的吞金能自殺,其實此金非彼黃金。

若黃金真有毒,誰還會製作成首飾成天戴在身上。

唐代醫書《本草拾遺》中就記載:“諸金有毒,生金有大毒,藥人至死。”

明代著名醫學家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也有記載:“毒金即生金,出交廣山石內,赤而有大毒,殺人,煉十餘次,毒乃已。”

所以,吞金自殺用的不是黃金,而是含有大量鉛、汞等毒物的天然金礦石。

對於已經把生死看淡的高拱來說,自然也就不會對家裡那些金銀財寶還那麼留戀,他們要就讓他們拿去吧,隻希望他們能過得了錦衣衛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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