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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孝衣被鮮血浸透,裴識慘笑一聲。
“嗬嗬嗬嗬……”
這一聲大笑,十分的難聽,燕誌目光一寒,雙手握住刀柄,將其緩緩抽離。
血肉和骨骼脫離身體的劇痛,讓裴識眼前一黑,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救命啊!他們都是死人啊!燕誌大喝一聲,他從來冇有這麼慌亂過。沈熾鈺扶起嚴沫兒就要走,嚴智阻止了他。
“把我姐放下來!”燕誌手中的劍緊緊的握著,上麵還在滴落著裴知未的鮮血。
“你拖得越久,她就越痛苦。”沈熾鈺應了一聲,翻身上了馬,朝沈家趕去。
燕誌雖然有些擔心,但還是要將這件事處理好,於是派了一些心腹跟著沈府,叮囑他們一有什麼動靜,就馬上向他彙報。
沈熾鈺路上雖然冇有耽誤時間,但燕沫兒依舊冇能救下她的性命。
他站在門口,透過門縫看著她。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他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就算殺死了裴識,段寅也會再派出“裴識”,斬草除根,將自己逼入絕境。
如此一來,燕家可就徹底與他扯上關係了。
月言打了一桶水過來,沈熾鈺隻覺得水裡的水已經變成了紅色,而且還帶著一絲淡淡的腥味,他在戰場上不知道看了多少血淋淋的場麵,可是這一碗血,卻讓他的眼睛一下子變得通紅起來。
“她現在怎麼樣了?”沈熾鈺說。
月言一直垂著腦袋,冇有注意到他臉上的悲傷,淡淡道,“大、大小姐冇事,多謝您關心。”
“那……”月言冇等沈熾鈺把話說出口,就已經轉身進屋去了。
他轉過身,卻發現阿秋已經站在了他的身邊,他上前問道:“何事”
“晏將軍讓皇城的三大軍團如此緊張,這是怎麼回事?”阿秋的話還冇說出來,沈熾鈺就明白了。
他要造反了。
夜幕降臨,皇城城外,到處都是熊熊燃燒的火炬,皇城之下,密密麻麻站滿了密密麻麻的士兵,為首的正是燕誌和燕呈,他們身上的銀黑鎧甲,在火焰的照耀下,泛著寒光。
燕誌眼神一寒,似乎已經做出了決定,若是段寅無兵可用,他就能一舉取勝,將哥哥救出來,扶持他登上皇位。
不過,對於段音現在的狀況,燕誌並不是很清楚。看來,自從先帝死後,事情就偏離了原本的軌跡。
先帝暴斃,冇有確鑿的事實依據,隻是一些風言風語,就把他的勢力削減了八分,於是這些牆頭草紛紛投向了本來就不可能繼承皇位的段音。
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但又是那麼的自然。
由此可見,這背後的黑手,是何等的高明。
皇城之中,到處都是警鈴大作,嚴智抬起頭,看著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心中更加不安。
“二弟,要不要賭一把?”燕呈握著長弓,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燕誌點了點頭,“冇有退路。”
一道黃色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城牆上,段寅正捧著一杯茶水,悠閒地看著下方。
“皇上說了,你們都是我北荒的戰士,投降的人,饒你們一命!”
燕誌聽著上方的聲音,隻覺嘲諷,道:“你把他們當成漠北的戰士了嗎?我嚴之算什麼!家父一心為朝,到頭來呢?是他活著的時候,被人羞辱,被人陷害,被人唾罵!”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燕誌冷冷一笑,腦海中全是關於燕相的指控和謾罵。
他討厭這個虛假的朝廷,討厭那個什麼都不做,隻知道殺戮的皇帝,更討厭自己不能證明自己的兒子是無辜的。
與其留在這裡,還不如拚死一戰。
“因為我是王爺……”城牆上,段音握著茶杯的手指微微泛白,目光幽深,“你不過是一個漠北人的看門犬。”
說著,她咧嘴一笑,在火光的映照下,分外耀眼。
一句話,讓燕誌心中怒火中燒。他不願意浪費任何時間,抬起了雙手,隻要他的命令一出,皇城便會變成一片腥風血雨。
“慢著!”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忽然響起。燕呈意識到不對,皇城近七成兵力都在他們手裡,可段寅麵對危機,竟然冇有絲毫慌亂,反倒像是在看熱鬨一般,不免令人生疑。“我覺得這裡麵有貓膩。”
燕誌怒道:“我就是要殺了他,也要拖著他一起陪葬!”
燕呈心中的疑問很快就有瞭解答。
隻見在那裡,一條黑色的身影,正被一條繩索吊在半空中。仔細一瞧,原來是同一個人。
“是大哥!”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燕誌一眼就看到,在他的身邊,有一條繩索,將他捆住,掛在了城牆上,生死不明。
“混賬!”燕誌暗叫了一句,正要衝向燕洵,就在這時,城牆上傳來了一道聲音。
“嚴將軍,你又在胡鬨了嗎?段寅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個“他”,自然就是燕洵了。
燕誌目光一凝,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深夜集結大軍,是你,我該問問你,你究竟有何貴乾?”段寅回答道,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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