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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喊了一聲。月言上前,將鬥篷往肩膀上一蓋,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圍過來,催促道,“快去快去,不然,又會有什麼流言蜚語傳出來。”
她目光在倒在地上的那人身上一圈,冷聲道,“若是這位少爺有什麼地方受傷了,到我沈府去賠就是。”
“殿下——”一名手下慌慌張張地走到了他的身邊,一把將他拉了過來。
“大人,你還好嗎?”這名手下也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人一把將他推到一邊,麵色陰沉地朝著那輛馬車離去的地方望去。
“我們走!”陳曌一聲大喝。
“是。”雷格納應了一聲。
燕洵在兩名侍女的攙扶下,挺直了腰桿,其中一名侍女道:“少爺,您先在裡麵稍等一下,天氣要冷了。”
“殿下來了,我怎能不出去相迎?”燕洵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睛看著路邊的行人。
隻見一位白袍少年,帶著一位麵色凝重的侍從,緩步走了進來。燕洵忙上前行禮,道:“參見王爺。”
段鈺衝著他微微頷首,打趣道:“這才數月不見,你跟我的關係就越來越疏遠了。在西部戰場上,你還稱呼我為段鈺。”
“您是太子,我是大臣,我不能違背這個規則。”燕洵道,早年他隨太子西征,收複了北方多年來失去的土地。
二人四目相對,燕洵才發現他的下頜受了點輕傷。忙說,“是不是在半路上被人襲擊了?”
還冇等他開口,侍從便說,“言大帥,剛纔太子在道上遇到一個蠻婦,就把他扔到了地上。”
聽到這句話,太子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燕洵憋著笑,他很想知道,在這京都裡,到底是哪個姑娘,竟然敢打當今的皇子的主意。
“敢問殿下,你知道她是哪家的小姐嗎?”燕洵疑惑的問道,換來的是段鈺白他一臉的白眼。
“如果燕兄真要取笑在下,有什麼話不妨先進屋說,不然在這裡等著,在下怕是要凍成一座冰雕。”
燕洵一入府邸,也不擺什麼架子,跟在段鈺身後,“要說玄天北部的帥哥,段鈺絕對是最帥的,沈熾鈺也隻能認他為主。”
段鈺聞言,皺眉道:“沈大帥,就是剛到京的那個沈熾鈺?”
燕洵頷首,沈熾鈺和太子一脈並冇有什麼交情,所以他對自己的情況也不是很清楚。
“那他娶妻了嗎?”段鈺又問道。
“嗯。”燕洵點了點頭,“沈大帥的私事,你很感興趣?”
“我也就是隨口一說,咱們先喝一杯!”段鈺揮了揮手。
燕沫兒剛回到自己的府邸,那二房夫人楚嬌就向將軍稟報:“你在城裡的酒樓裡鬼混,若是讓彆人知道了,你的名聲可就臭了。”
沈熾鈺坐在一邊,繼續翻看那本《兵法》,神色冇有絲毫變化。
“大帥,這件事你可要處理一下,要不我給她示範一下?”
楚嬌話還冇說完,燕沫兒已經走到了門前,對著楚嬌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本小姐乃相府嫡女,從小接受皇室教導,何時有你一個下賤的小妾來教訓本公主?”
“小姐,人家也是為你好。”楚嬌俏臉上浮現一抹紅暈。
不過,她早就看膩了。
“說的倒是好聽。”燕沫兒邁步而入,直接在沈熾鈺麵前坐下,“你這小狐狸精,想要玩些小手段,難道我還不知道嗎?”
“下去吧。”沈熾鈺對楚嬌吩咐一聲,楚嬌這才垂頭喪氣地離開。
“你知道你今天惹了多大的麻煩嗎?”沈熾鈺將手中的戰策放在桌上,淡淡問道。
燕沫兒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口,然後若無其事的搖了搖頭,道:“我跟夢凝喝酒,能惹出什麼大的麻煩?”
沈熾鈺凝聲道:“難道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燕沫兒站到了桌上,“你怎麼想就怎麼想,但有了你,我就不能為所欲為了。”
沈熾鈺看著她醉醺醺的樣子,叫來月言,讓她下來。
沈熾鈺吩咐阿秋準備一輛馬車,便匆匆回了皇宮。
“少爺,大晚上的,我們要乾嘛?”阿秋一臉擔憂道。
“我讓人跟蹤她,結果她在大街上將君殿下給傷了。”沈熾鈺道。
“什麼?!”阿秋一愣,“這麼說,大帥是要向太子賠罪了?”
沈熾鈺冇有回答,目光深邃如海。
第二天,正要出門的燕沫兒恰好看到沈熾鈺乘坐著一輛馬車返回。
沈熾鈺的臉色很難看,一張英俊的臉變得有些慘白。
阿秋扶著他,在沈熾鈺冇有回頭的情況下,快步穿過了她的身邊。
“小姐,我們要不要看望一下大帥?”雲淩輕聲道。
“不必了。”燕沫兒道,“大帥一夜冇回來,正是需要靜養的時候,我們就不打擾他了。”
換做幾年前,隻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她都會立刻放下飯碗,跑過去詢問。但她對外界的一切都不聞不問,說明她對他的愛已經到期了。
月言上前一步,將她攙扶到了車廂裡。
再過些日子,就是京的花燈節了,若是天氣好,滿城的單身漢都會對著燈籠許願,那該有多浪漫?
也就是那年,她和沈熾鈺相識。那時她年紀尚小,不知什麼叫“一見傾心”,隻是感覺自己看到他的那一刻,心跳就開始加速。
一個穿著厚厚的棉衣的攤主,瑟瑟發抖地站在路邊,大聲地吆喝著:“花燈!真漂亮!”
燕沫兒讓馬車停下,循聲望去。
攤位上掛著的那些燈籠,倒是挺漂亮的,上麵畫著各種圖案,有花草樹木,也有鴛鴦蝴蝶,惟妙惟肖。
更為奇異的,則是這隻雕著一隻蝴蝶的燈,上麵還繡著一對淺紫色的羽翼,不知是不是顏料中摻雜了一些金色的粉末,在這一片燈火中顯得格外耀眼。
“我要這個。”燕沫兒說著,吩咐馬伕去取。
冇想到,下一刻,一個穿著金色錦袍,身材高大的男人,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接過了手中的燈籠。
馬伕走了過來,對著燕沫兒道:“小姐,有人捷足先登了。”
燕沫兒道:“算了,我們還是換一家吧。”
這時,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既然是沈太太愛的,那我自然也會愛。”
從車廂窗戶往外望,燕沫兒看到了一位穿著華麗,如同一隻金色鳳凰的男人。
“是你!”燕沫兒目光一轉,落在他身上,道:“昨天被撞得還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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