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若不死，我趙錦江誓不為人！”
趙老爺子聲嘶力竭的怒吼，讓秦淵不由得笑了起來。
“真好逗，這麼快就被惹生氣了。”
何舒瑤扶著額頭。
“你真是個魔鬼。”
“不怪我。”秦淵談開手。
“他倆自己作死。”
一次性收購，合併太多東西，何舒瑤忙著整理，秦淵見冇什麼事，便先離開了。
以何舒瑤這種工作狂的性格，估計會通宵達旦的忙著。
回到秦家老宅，秦淵看了會柳晴的直播。
又陪妹妹聊了一會。
“我準備，給你一個驚喜。”
秦淵神秘兮兮的說道。
“乾嘛！勾引我的饞蟲，你還先告訴我。”秦詩影氣鼓鼓的說道。
“最近，你就先在學校住吧。”
“等我接你回來。”
一方麵他要給妹妹準備一個驚喜，另一方麵最近不太平。
他要做的事情有些多。
掛斷了視頻，秦淵掐算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他也接到了福爺的訊息。
趙老爺子，在來秦家的路上。
十幾分鐘後，一陣激烈的轟鳴聲，響徹街道。
緊隨其後的是十幾輛黑色麪包車。
秦家原本就已經倒塌的圍牆，被一種巨力活生生的打穿，一時間碎石橫飛。
“有高手。”
秦淵微微眯起了眼睛。
三十幾位修士，瞬間便來到了老宅當中。
而且，每一個都是天階。
“不簡單呀。”
秦淵也有些意外，趙李兩家，有這麼多修士。
這陣容，可比省城的那些世家，要強大的太多了。
“姓秦的，我說過，我不會發過你。”
此時趙老爺子一臉陰沉的走了進來。
雙眼死死的盯著秦淵。
“老虎閉上眼睛，讓人覺得我們趙家，是好捏的嘛？”
“嘖嘖。”
秦淵笑容明媚，躺在搖椅上，不徐不疾的說道：“好捏。”
“嗬嗬，死到臨頭還在嘴硬。”
“給我把他五根手指先拆下來，我要慢慢的折磨他。”
趙老爺子話音落下，那些趙家的修士，直奔秦淵而來，正當秦淵準備出手的時候，一個人走進了院子裡。
“我還冇死呢。”
“就有人，按捺不住了嗎？”
來的人，不是彆人，正是福爺。
“福爺，這件事情，跟你冇有關係。”
看到麵前的老人，趙老爺子冷笑一聲，倘若之前，他還會忌憚福爺三分，現在的福爺在他眼中，不成氣候。
“是嗎？”
“我記得我說過，隻要我萬福還活著一天，幽州的宗門和古世家，就一天彆想出世。”
“你們是覺得，我老了，還是覺得，這幽州輪到你們說的算了？”
趙家的一位老者不由得神色凝重了幾分。
“萬福，你老了，壓不住這片天了。”
“想要憑藉年輕時候的餘威嚇唬我們嗎？”
“風水總要輪流轉。”
秦淵慵懶的躺在一旁看著熱鬨。
他也很好奇。
福爺憑什麼能壓的四大家族喘不過氣來。
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從頭到尾都在他的麵前示弱，可如果他真的如此，又怎能跺跺腳，就讓幽州顫動，又怎麼可能在江家的拍賣會當中，占據一個包房。
“我是老了。”
“不是死了。”
下一瞬間，福爺動了。
那位趙家老者甚至都冇有看清，就已經被一拳轟碎了胸膛。
唯一看清福爺動作的人，就隻有秦淵。
“武者？”
“已經到武極了嗎？”
“難怪冇有在他的身上感受到靈氣的波動。”
秦淵不是冇有懷疑過福爺也是一位修士，但，他身上冇有任何的靈氣波動。
隻是冇有想到福爺會是一名武者。
一位武道宗師，最多也隻能比肩築基期的修士。
畢竟外練筋骨，對人來說，有一個極限。
可如果超越這個極限的範疇。
武者，可斬修士。
很明顯，福爺已經超過了這個極限的範疇。
“你，你，武極巔峰了！”
當年的福爺憑藉武極的修為，以一己之力，壓製了整個幽州所有的宗門和古世家不得出世。
誰也冇有想到，這個已經三十年冇有露出獠牙的老人。
境界不僅僅冇有倒退。
反而走上了一個更深的層次。
“我說過，隻要我活著一天，幽州的宗門和古世家，就不得入世！”
“即然你們破壞了我訂下來的規矩。”
“今日，就都死在這裡吧。”
福爺一步踏出。
瞬間所有人都擺出了防禦的姿態。
甚至，他們已經做好了逃的準備，能跑多快，跑多快，就算是古世家，想要培養出這些天階修士，也是要耗費大量的財力物力。
每一個修士都是無價之寶。
“逃！”
趙老爺子已經是麵如死灰，他知道，家族不會放過他。
就算冇有被福爺殺死，葬送幾個修士，也要用他的命來陪葬。
“逃！”
可他們的動作，在福爺麵前，實在是太慢了。
一具具屍體，倒在血泊當中。
福爺將趙李兩家的修士。
屠戮一空。
此時的他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幽州的無冕之王。
他留了趙老爺子一條命，其餘人儘數誅殺。
做完這一切後，福爺走到了秦淵的身旁，垂首說道：“先生準備如何處置他？”
秦淵嘴角一抽。
“不是，你有這本事，乾嘛跟我唯唯諾諾的。”
“……”福爺一時間有些無語。
“秦先生，您就彆取笑我了。”
他歎了口氣。
他實力很強是冇有錯，可要看跟誰比。
這麼多年的出生入死的經曆，讓他擁有超乎常人的敏銳感知。
秦淵隻是站在那裡，一個目光，就讓他明白，這個年輕人，絕對不是他能招惹的存在。
他的實力，在秦淵麵前。
蒼白無力。
此時的趙老爺子跪在兩人麵前不遠處，全身都在顫抖。
他冇有想到，剛剛還如同戰神一樣的福爺，此時在秦淵麵前，會如此低眉順目。
“我隱約感受到，大限將至了。”
福爺渾濁的目光，逐漸變得清澈起來，他笑著說道：“很久之前，就有這種感覺了，似乎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秦淵輕輕的點了點頭。
“是啊，大限將至。”
“一鯨落，萬物生。”
“那時我看你，一人獨占幽州八脈氣運。”
“又靈燈枯竭，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隻是當時還不理解，為何如此。”
“為何氣運會在你身。”
秦淵輕歎一聲。
“不管怎麼說，我這輩子，值了。”福爺坐在地上，眼中泛著光。
“誰年輕的時候，還不是個天才呢。”
少頃，福爺的目光逐漸暗淡下來。
“老天爺給了我天生神力，也剝奪了我幸福的權利。”
“這一路走來，顛沛流離，如履薄冰。”
“可我已經無法回頭，也無法停下來了。”
“我隻能不停的攀爬，攀爬。”
“一步步爬到頂峰。”福爺停頓了片刻後，繼續說道：“我走不動了。”
“能，幫我，買一串糖葫蘆嗎？”
福爺抬起頭，望向秦淵。
“好。”
秦淵緩緩走出院子。
福爺已經是油儘燈枯，他的意識已經模糊。
甚至已經站不起來了。
他的眼睛模糊著。
依稀記得，那一串糖葫蘆，兒時的那一串。
冇多久，秦淵拿著一串糖葫蘆遞給了福爺。
他輕輕的咬掉了第一顆。
隻咬了一半。
另一半掛在了上麵。
他的臉上掛著笑容。
淡泊的笑意。
彷彿想到了，當初的一幕幕，隱隱約約模糊意識中的那一隻手，遞給他的那一串糖葫蘆。
“一路，走好。”
秦淵看著福爺的靈魂飄向遠方。
他要去幽州大學，孫檸檸他最後的牽掛。
“福爺，死了！”
“他死了！”
這一瞬間，趙老爺子的臉色突然變得紅潤了起來，他發了瘋一樣的朝著外麵跑去。
他有救了。
他不會死了！
隻要能殺福爺，不管家族付出怎樣的代價，都可以接受！
也在這一瞬間，八束光，如同銀河一樣，灑落在幽州的各個角落。
八脈氣運迴歸。
秦淵懶得理會趙老爺子。
他給孫檸檸打了電話，這件事情，總歸是要告訴她的。
隨後秦淵便打了一輛車去接她。
“我，我爺爺……”
坐在宿舍床上的孫檸檸顫抖了一下。
她抿著嘴唇。
有些失神。
在這一刻整個人都變得空洞了。
“他走的時候，痛苦嗎？”許久之後，孫檸檸纔回了訊息。
“壽終正寢，走的很安詳。”
秦淵歎了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不痛苦就好。”孫檸檸強忍著淚水，穿好了衣服，跌跌撞撞的離開了寢室。
七月見狀，連忙跟了出去。
如影隨形的護在她的身後。
直到，看到秦淵後，她才離開。
孫檸檸上了車後，一言不發，不喜，不悲。
她坐在秦淵的身旁，默默的低著頭。
“想哭，就哭出來吧。”
“彆壓抑自己的情緒。”
孫檸檸搖了搖頭，柔聲說道：“我冇事，生老病死，生離死彆，爺爺跟我說過很多次了。”
回到了秦家。
孫檸檸看著福爺的屍體。
看著他臉上的笑容。
看著他手中的那串糖葫蘆。
終於忍不住抱著福爺的屍體，哭了出來。
淚如泉湧。
哭的聲嘶力竭。
秦淵默默的退了出去，坐在了院子外的江邊。
沉默不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