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天後,地下室中的蘇陵背靠牆壁緩緩地睜開眼睛。
往日這個時候,那老道是會呼喚他進去試藥,今天那道門卻毫無動靜。
蘇陵豎起耳朵認真聽裡麵的動靜,卻什麼都聽不見。
“機會來了?”
他斜著頭看看旁邊那個在無聊賴數著手指的少年,心裡盤算著什麼。
這少年經過幾天的恢複,麵前恢複了一些血色,但是依舊一副病殃殃的樣子。
蘇陵貼緊牆壁上緩緩閉上眼睛,隻是注意力全部用來仔細聆聽那老道所在的屋內的聲響。
另一邊的老道士盤坐在一個草埔上,手裡拿著一顆白色丹藥,正是灼靈丹。
鐵門的門口站立著那聾啞老婦和光頭侏儒,他們像是守衛一般死死的守在門後。
老道捧著灼靈丹像是一件珍寶一樣喃喃自語。
“那上古玉簡上記載的灼靈丹具有洗滌**,清除身體一切隱患舊疾的功效,經過我反覆實驗,終於把它煉製出來”
“快了,快了,我董天雄即將重回上京”
“寒黎,還有歐陽老道,你們給我等著,等我把這些舊疾隱患全部清除,我一定會屠儘你等親人,以報我這四十年的寒毒之苦”
董老道說到這兩個名字時,咬牙切齒,眼裡那仇恨火焰熊熊燃燒。
“你們守住門口,誰進來就把他殺了”他隨意地衝門口的聾啞老婦和那詭異侏儒吩咐道,然後開始調整自己的狀態。
過了十息,老道士感覺身體各種狀態調整的差不多了。
手裡的的灼靈丹直接被他吞服下去,然後他迅速地運行起自身武魂開始吸收丹藥。
灼靈丹一下肚,進入到丹田位置,一股火辣辣的熱流迅速擴散。
董老道冇在意,他以為這股火辣的熱流就是丹方描述的症狀。
“嗯?”
但是他很快就發覺不對勁,因為隨著那股熱流傳遍全身,那種灼烈之感越來越強。
心臟、肺部等五臟六腑仿若被滾燙的熔岩灼燒,他頭上的冷汗和熱汗同時混雜而出。
“不對,這灼靈丹不對勁”
此時身體裡的溫度在不停地上升。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內的器官在被焚燒,如果不能得到阻止,把這股霸道的火毒逼出,他的五臟六腑會被生生烤熟。
劇烈的疼痛讓老道士不得不俯下身蜷縮倒地,他深深的體會到了蘇陵當時要疼得失去意識的感受。
董老道越來越慌張和恐懼,這是他從冇有體會過的死亡的感覺。
但是他無力掙紮,因為那焚心的痛感讓他意識開始出現模糊。
“怎麼辦?怎麼辦?我董天雄難道今天要交代在一顆小小的丹藥身上?”
他靠著意誌力勉強撐住,意識在瘋狂的呐喊,同時身體裡的武魂瘋狂湧動,拚了命的要把灼靈丹中蘊含的霸道藥力驅逐出去。
一股陰冷灰白色的邪氣從老道士身上不斷擴散並把他身體裹住,那一灰一白的邪氣劇烈湧動,裡麵隱約的發出一聲聲厲鬼的咆哮聲。
一灰一白的的邪氣越來越濃,房間的空氣氣溫瞬間變得陰寒嗎,地上甚至開始凝結出白色的霜。
這是他的武魂陰屍邪鬼之力,因為四十年前他的武魂陰屍邪鬼在上京被仇家生生打散,如今隻能勉強使出這陰邪之力。
在這生死關頭,他顧不了那麼多,把希望寄托在這陰屍邪鬼之力把體內的灼靈丹藥力給鎮壓下來,隻要能活命,其他的也管不了那麼多。
但是效果甚微。
隨著時間的流逝,癱倒在地的老道士已無力動彈,那陰屍邪鬼之力已經消失在房間裡。
他全身通紅,道袍被焚燒殆儘,露出他全身數十道密密麻麻的傷疤。
其中有三道疤最深,而且還是無法癒合的狀態。
一道是在他胸口處,深可見骨,黝黑的傷口冒著陰冷的寒氣。
一道在左大腿位置,上麵的是一個類似彈孔的拇指大小的傷口,裡麵有絲絲雷電閃過。
最後一個是肩膀處,那是一道某種動物的抓痕,傷口周邊的肉已經變黑僵硬,但是就是無法結痂。
奇異的是,灼靈丹的那霸道的藥力擴散至老道士全身後,儘管灼燒之力把他內臟焚燒得瀕臨死亡,但是那三處傷口殘留的能量之力也被這灼靈丹的藥力中和掉。
就像是雪遇到火一般,那三處糾纏老道四十年的傷口開始滴落膿水,然後慢慢癒合。
三處傷口的詭異之力迅速的被消融,最後徹底消失。
然而,這老道已經再難站起來,他隻是微微抽動了一下身體後,就徹底死寂。
縱橫了末世大陸幾十上百年的董天雄,徹底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千算萬算,他還是低估了灼靈丹的霸道,應該說是他冇料到這個世界居然會有吞噬武魂這種東西,這才錯估了把有瑕疵的灼靈丹當成真正的灼靈丹服用。
他的實力相比於隻有十二三歲的稚子蘇陵,何止上萬倍?蘇陵吃了冇事,給他造成了一種錯覺。
不然以董天雄那恐怖的武者境界,就算是重傷之軀,也屬於刀槍不入,百毒難侵的。
灼靈丹產生的高溫可以把他道袍給焚成粉末,但是對他表麵的**卻造不成一絲傷害,這就是境界高深的武者**自帶的恐怖防禦力。
但是灼靈丹的灼心之火是焚燒內臟,就算是專注煉體的武者,五臟六腑也是極其脆弱,麵對如此劇烈的高溫,鮮有生還者。
隨著董老道的死去,站立在門後麵的那聾啞老婦和那光頭侏儒也出奇地迴歸死寂,就像是兩具屍體般一動不動。
屋外的蘇陵,此時非常的糾結,他內心閃過無數想法。
“剛剛似乎聽到了裡麵傳來異響?”
但是他又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他害怕那老道在用什麼方式觀察他們,因為那老道士給他的壓力真的太大了。
如果判斷錯誤,他很可能會提前領盒飯。
“按道理來說,如果那老道服用了灼靈丹,一定會出事,再等等,五分鐘,就五分鐘”
蘇陵壓下急躁的心。
他現在跑的話根本冇有辦法短時間離開這個兩層樓的磚房,之前他觀察過,這個房子冇有門,像是一個冇有出口的碉堡。
如果要出去隻能用繩子慢慢降下去,他冇有繩子。
“不管了,去試試水,就假裝是去詢問今天的任務也行”
五分鐘已過,蘇陵再不想坐以待斃,他打算去看看情況。
錯過了這個機會,他的命運就真的永遠把握在這老道手裡,還不如拚一拚。
如果那老道真的在危急關頭,說不定可以直接弄死那老道。
但是如果讓老道恢複過來,他將冇有任何翻身機會。
蘇陵已經想好遇到老道士的措辭,就說是來問問今天需不需要他做什麼之類的。
到時候態度卑微一些,相信老道士不會捨得馬上弄死他這個優秀的藥奴。
想罷,蘇陵深呼吸一口氣,然後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向那緊閉的門。
他恭敬地朝裡麵喊話:“董大師,今天需要小的進去嗎?”
姿態極其卑微。
但是,屋內冇有傳出任何的迴應。
蘇陵等待許久,見遲遲冇有動靜,他再次試探問道:“董大師?您聽見我說話嗎?”
“董大師?”
門後麵依舊靜如死水,蘇陵內心突然有個大膽猜測。
“這老道一定屬於重傷狀態,說不定被活活燒死了?”
蘇陵越想越激動,但是依舊不敢表現出來。
他鼓足勇氣推開那扇鐵木門。
“嗯?居然冇反鎖?”
不得不說這董老道完全不把他們兩個藥奴放在眼裡,閉關連門都不鎖。
鐵木門很容易的就被蘇陵推開。
第一眼看到的是聳立在門後的那聾啞老婦和詭異侏儒。
蘇陵被嚇了一跳,本能地想要應對這兩人突然暴走。
後麵發現他們一動不動,雙眼緊閉,好似兩尊屍體。
他用手推了推,那聾啞老婦竟然僵硬倒地,這才放心的走近。
“居然真的是死人?”
隨後蘇陵冇有過多關注著聾啞老婦和侏儒,他快速地掃視屋子尋找董老道的蹤跡。
“咦?”
在最裡麵的一個草埔上,他看見了倒地全身有些黝黑一絲不縷的老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