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話題冇有聊多久,夏令覺得無聊,想到了上次在商場裏抽獎,送的飛行棋。
下飛行棋的決定倒是冇有反對,夏令去找飛行棋。許峙去上了個廁所,客廳裏又隻剩下她和江邢,那一口果酒對他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
“vc?”江邢好奇:“你去當營養師了?”
那樣子像幼兒園裏一臉天真的小孩。
孟昭和語塞:“vc是風投的意思。”
等她說完,他又像是個好奇寶寶得到了答案後的滿意模樣:“你成績挺好的吧,我聽夏令說你去了高中經濟老師的工作室。”
這算是重逢之後他第一次說起他們分手之後的事情,孟昭和知道夏令不可能主動和江邢說這些事,可能是許峙告訴他的。
網上前一段時間流行一種說法,如何對待前任,把對方當做一個死人一樣。
顯然,江邢的做法不是。
不是背後的原因她猜得到,但又怕自己自作多情。
隨口聊了兩句,夏令找到了飛行棋,等許峙回來,四個人各拿一個顏色的旗子。事先定好了懲罰,輸掉的人要去朋友圈上傳自己的搞怪沙雕視頻,而且不能遮蔽任何人。
這是堵上地球居民身份證的一場大戰。
然,惡戰比他們想象中更快分出結果,孟昭和將第一架到終點的飛機棋子反扣在停機場,看著江邢再一次和飛機起飛的‘六點’擦肩而過。
對麵的小夫妻還是落井下石:“不是吧江邢,孟昭和兩架都回家了,你一架都冇有出來?”
“我覺得我們別繼續了,直接票江邢出局,你可以直接錄視頻了。”
江邢不信邪,這種完全冇有技術含量,全靠運氣的遊戲還能就這麽把他打敗了?運氣?江邢從投胎姓江,他的運氣就比別人好太多了。
可有的時候,人不得不信邪。
江邢倒了。看著那數字五,他開始兩眼發黑。
不知道是小夫妻倆誰提議的:“要不給我表演給苗苗班的文藝節目吧。我們直接讓你免費起飛一架飛機。”
士可殺不可辱。
四分鍾後,等江邢看見孟昭和反扣第二枚棋子的時候,他深吸一口氣,站起來。
椅子在地磚上拖動,發出刺耳的聲音。
辱吧,讓三個人看見總比讓一票人看見的好。
下顎繃著,上斷頭台一般的心如死灰:“講龜兔賽跑可以嗎?”
江邢是個幼稚的人,但如果硬要說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有什麽好的,那大概是快樂。
不必計較這件事有冇有意義,應不應該做,是追求快樂與否。
許峙和夏令都在笑,夏令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掐著許峙胳膊:“看得我拳頭都硬了。”
孟昭和也在笑。
那個故事念得聲情並茂。甚至他講故事的聲音進行剖析可以寫篇幾百字的閱讀理解。咬牙切齒又連自己都害羞,笑裏帶哭,哭聲裏帶著笑。
他連耳根都泛紅,那樣子讓孟昭和想到了以前他第一次在她麵前表露出現怕飛蛾的樣子。
因為他的表情而揚起的嘴角漸漸又平了,如果那時候任馥貞冇有出事就好了,她或許就能在公寓門前碰見來敲門的江邢。
龜兔賽跑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
孟昭和三架飛機都回家了,他還是隻出了一架。骰子被他放在掌心中,唸了一遍‘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塑料骰子在空中轉了一圈,落在桌上,滾了兩下從桌子邊緣掉下去,最後停在孟昭和腳邊。
一個數字二。
孟昭和彎腰把骰子撿起來,小夫妻兩個探著脖子在問:“幾?”
孟昭和把骰子放在桌上,朝上的是一個‘六’:“終於是六了。”
棋子終於可以起飛,但江邢的神情冇有喜悅,大家都冇有細究,將他不解疑惑的樣子當成喜極而泣前的不敢相信。
-
孟昭和晚上回家是江邢送的。
車裏放得音樂是他一直偏愛的edm曲子,孟昭和不太欣賞得來,但也冇有因為嫌吵就叫他關掉。
江邢看著前麵路口已經亮起的紅燈,慢慢踩下刹車,用餘光打量著副駕駛上目光一直落在窗外的人。
那個骰子他其實是看見的。
不是六。
她明明知道等拿到桌上卻撒謊說那是‘六’。
這一切似乎都是和好的預兆,但冇有紅著臉,冇有紅著眼,一切發展的都快平淡太順利了。
他有一點心慌。
冇有緣由的心慌。
“孟昭和。”
聽見有人喊自己,孟昭和把渙散的視線重新聚焦,扭頭看向駕駛座上的人:“有事?”
“你撒謊了。”
孟昭和一愣,她以為他自己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