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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尤柳•德林傑的問候•4
忘了是什麼時候,英國小報上曾經寫過這樣一段文章:
夏露蒂娜•茵菲利塞斯能夠將財力發揮得如魔法一樣。
用金錢強奪一切,盜走一切。
因此人們如此稱呼她:
大富豪怪盜(Celebrity)──或者叫資本魔女(Capital
Witch)。
作家亞瑟•C•克拉克曾說過「任何足夠先進的科技,皆與魔法無異」這樣一句話。不過充足的財力看來也同樣與魔法無異。
夏露蒂娜的私人軍隊EM,也是她施展的魔法之一。
EM與盧西亞諾家族間偶然發生,或者說情勢流轉下爆發的這場槍戰,發展得越來越激烈了。
「在夏露底下可冇有人會吝惜子彈對吧?」
夏露蒂娜在槍林彈雨的大廳正中央享受著這個狀況。
自己也不握槍,也冇有狼狽躲藏,隻是挺身站在那裡。
臉上的表情彷佛在說:敵人的子彈?怎麼可能會擊中我?我可是夏露喔?
「到外麵去吧。這裡的空氣糟透了,卡爾密娜。」
「是,大小姐。」
似乎決定把戰場移到屋外的夏露蒂娜隨興轉身準備離去。而就在轉身的瞬間,她身上的禮服變了。
雖然讓人一時以為是自己眼花,不過那似乎是站在她身旁的卡爾密娜為她快速換裝的樣子。真是了不起的飛快手法。或者說,她剛纔究竟是把衣服藏在什麼地方?
「那傢夥,一秒鐘都不想繼續穿著沾了灰塵的衣服是吧。」
雖然換裝,但換上的同樣是一件大紅色洋裝。不過或許是出自講究,感覺色調上好像跟剛纔那件有一點點不同。
夏露蒂娜丟掉舊洋裝後,瀟灑走出大廳。
於是我也跟在她後麵,就這麼從酒店來到路上。
那群黑手黨一副騎虎難下似地帶著自暴自棄的表情繼續開槍。恐怕他們連自己現在遇上的對手是誰都還搞不清楚吧。
路上還冇聽到警車的聲音,我猜盧西亞諾肯定有跟警察局長稍微聯絡過。
說自己正派遣部下去追一個彆有內情的亞裔年輕女性,或許會鬨得稍微吵一點,但不用在意──
警察局長正享受著口袋中那疊鈔票的觸感,暫時都裝作冇有注意到吵雜聲吧。
然而僅限這次的狀況,那群黑手黨搞不好也在期待警察快點現身呢。
畢竟EM就是如此訓練有素,而且毫不留情。
夏露蒂娜坐鎮在一台加長得有夠誇張的加長型禮車車頂上,有如指揮官似地下達冷酷的指令。
「那輛卡車後麵有三個人。Kill’EM。」
每下一道指令,她身上的禮服就變一次。簡直有如新娘換裝一樣。
卡爾密娜的飛快動作實在了得。藍色、橙色、粉紅色、黃色、綠色、黑色──這次連色彩都變化多端。
「呀哈哈!大小姐,你看你看~!我Kill(斃)掉那群傢夥啦!」
「很棒喔,阿爾特拉。」
相對地,我則是抓起其中一名黑手黨掉在地上的衝鋒槍,隨隨便便打發那群來找麻煩的傢夥們。
槍械這種東西,雖然我有時候也會視情況使用,但用起來真的不是什麼好玩的東西。老實說,我就算不用槍也能夠立刻壓製全場。
畢竟隻要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愛上我就可以了。
「不過呀,那樣事後很麻煩的。」
不巧經過的配送卡車被子彈擊中輪胎,當場激烈翻覆。
現場已經到處都是碰上同樣的狀況被打成蜂窩的車輛。
我衝到車子上麵,有如體能競技般從一輛車跳到另一輛。
途中,我在那群黑手黨中發現了皮歐的身影。他一看到我,便用眼神對我示意「我不會對你開槍的」。
看來他被夾在組織與戀愛之間陷入兩難呢。雖然我懶得理他就是了。
總之,皮歐現在就是這個樣子。
隻要一度墜入情網,要何時清醒、如何清醒,都要看他自己決定。
這不是像催眠術一樣彈個手指就能恢複原狀的。
因此事後他會如何糾纏執著,根本難以預料。
這就是我──尤柳•德林傑這個體質的麻煩之處。
「算了,就算我不想辦法,EM也會擅自幫我收拾掉吧。」
一如我所說,後來夏露蒂娜換裝到第七次的時候,戰鬥已經進入結束階段。
槍聲變得稀稀落落,盧西亞諾家族的傢夥們接連逃跑。看來他們總算察覺自己遇上的對手既不普通也不尋常了。
吵鬨的宴會就此落幕。
街上徹底陷入寂靜。居民們都不敢把頭探出窗戶。
彷佛算準時機似的,我看到警車群這時才從遠處登場了。
□
槍戰兩天後,我和夏露蒂娜來到位於西班牙的一處鄉下地方。
當時我們逃過警方的追查坐上夏露蒂娜的自家用噴射機,就這麼一起飛越國界,現在暫時住在夏露蒂娜的彆墅之一。
雖然我很清楚乖乖待在這裡避風頭纔是最好的做法,但我差不多也感到膩了。
於是我早上為了呼吸一下外麵的新鮮空氣而爬上樓梯,來到二樓的露天陽台。結果那裡已經有人了。
是夏露蒂娜。她把手機拿在耳邊,似乎在跟誰講電話。
通話對象是──
「朔也,你在生氣嗎?」
啥?為什麼這傢夥會跟師父連上線?
而且氣氛還搞得像小情侶吵架一樣。
「真是傷腦筋的人。好吧,既然這樣,你到瑞吉蕾芙來。」
我等到夏露蒂娜掛斷電話後,從背後湊近她耳邊細語:
「大小姐的現金卡是什麼顏色?」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結果夏露蒂娜嚇得把手機都朝我丟過來,趕緊跟我拉開距離。真是教人愉快的反應。
「不要嚇人家呀!」
「你還是老樣子膽子這麼小。真好笑。」
「夏露隻是不喜歡從後麵被嚇!不可以從背後!」
哦~哦~她氣嘟嘟呢。
「是喔,雖然我對你那種秘密的人物設定根本冇興趣就是了。」
「纔不是人物設定。」
「唉~我好無聊。」
我把夏露蒂娜的話當耳邊風,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你昨天不是在房間放音樂,自己一個人跳舞跳得很開心嗎?」
「那也一秒鐘就膩了。」
在威尼斯雖然發生了很多累人的事情,但反正現在情報已經到手了,我好想要馬上放掉一切回日本繼續當灰峰百合羽。
繼續當偵探的徒弟。
「真要講起來,這一切不都是你害的嗎?居然把那群黑手黨帶到夏露的派對上。」
夏露蒂娜也模仿我似地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都是因為這樣,害得夏露也要跟著被趕出義大利。」
「……話說,你剛纔那通電話呀。」
「冇錯,就是追月斷也的兒子。怎麼?啊,你很在意?」
「纔沒有~」
「夏露在日本跟他稍微認識了一下。」
「真會偷偷來。」
「要這樣講的話,你最近還不是纏著他的樣子?」
「用不著你多管閒事。啊,要是你打算跟他告狀真正的我(Empress),我就先讓你閉上嘴巴。」
「去跟朔也告狀?夏露纔不想呢。夏露又不是那孩子的保母,做那種事才真的是多管閒事。既然他好歹也想以偵探自居,就必須自己去察覺呀。」
我開口警告後,夏露蒂娜用極為冷漠的語氣如此斷言。雖然這種**讓人聽得不太爽,但既然她這麼說,那就是真的了。
無聊的謊言隻會降低心靈的強度,而夏露蒂娜這個女人不會撒那種謊。
她是個無時無刻都抬頭挺胸隻講真心話的女人。
跟無時無刻都抬頭挺胸欺騙真心的我完全相反。
「你威尼斯那邊冇問題嗎?」
「誰曉得?反正能撒的賄賂都已經撒了。」
「你還是老樣子,撒錢撒得跟白癡……不,跟魔法一樣呀。」
「要這樣講的話,你還不是老樣子,在這顆星球上到處撒疾病。」
「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麼。」
「還裝傻。明明被那麼多男人追著跑。」
那又不是我自願的,不過夏露蒂娜說的話也很妙。
的確,我是將疾病散播到全世界。
一種冇有特效藥的疾病,而人類稱之為「相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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