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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自圓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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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道之路和江湖地位上,那兩個愣頭青少年郎在他們這些祗仙境的絕世高手跟前,不就是不足掛齒的無能“小輩兒”嗎。

隻不過

宇文信撣了撣衣袖,冷冷瞥了她一眼,道:

“‘千歲劍仙’,你這話說得似乎不太老實吧?行走江湖玩耍你真當本世子是三歲孩子了嗎?劍仙自己覺得,這個謊話編的可還合理嗎?”

謝昭失笑。

“世子啊,在下實在不知,‘行走江湖玩耍’這事放在鄙人身上有什麼不合常理。

我六歲時剛會跑馬,便已不再被拘於天宸深宮和神台宮中。

你該不會忘記了,我們二人最初是怎麼認識的吧?

若不是我素來喜歡四海八方的瞎走動,又怎麼會在堃嶺雪山遇到了世子?”

宇文信沉默一瞬,但還是冇有完全被她帶歪。

他道:“‘千歲劍仙’行走江湖,這自然不奇怪,但是”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麵前笑意盈盈,卻臉色慘白的少女,然後一字一句道:

“行走江湖行走到自己經脈虛浮、丹田無力、境界一落千丈,那就十分的奇怪了。”

謝昭聞言歎了口氣,道:“世子,您不覺得您閒事管的多少有點寬了嗎?在下為何境界大跌本就是自己的私事,與旁人無關。

更何況我思來想去,你我之間過去應該也冇什麼過深的交情或過節,即是如此世子又何必揪著我不放?”

宇文信冷冷一笑,道:“也罷,你究竟是如何變成如今這副廢物模樣,確實於本世子而言無關緊要,本世子可以不再過問。

不過,你又如何解釋自己冒名東臨城弟子,潛入宇文部矇騙我王帳親貴之事?這事,總該與本世子關係匪淺了吧?”

謝昭覺得有些冷。

她微微打了個寒噤,旋即伸手拽了拽方纔因急迫彎腰嘔出血塊時,不慎滑落到膝蓋上的錦被,又將那床被子重新壓回身上。

然後蹙眉心想:怎麼感覺……有點虛呢?

謝昭不經意抬頭,看到宇文信居然還在一動不動的看著她,便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嘖,彆急啊,等她這就編給他聽!

不過,北地是真的冷。

當然了,興許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她如今確實如宇文信所說那般,不中用的活似一個廢物。

她靜默一瞬,緩緩道:“這事其實就說來話長,前些日子我跟著那兩個少年人跑江湖時,正好途徑路過中州。

世子必然知道,東臨城便在中州,我曾與‘劈月刀仙’有故。既然路過,那自然是要去看看老朋友的。”

她直視著宇文信嚴肅探究的目光,偏過頭輕笑一聲,一臉坦誠的繼續說道:

“這不,於是我便去了一趟東臨城,與漆雕拓野敘敘舊,見上了一麵。

誰知這不聊不知道,一聊嚇一跳——閒談之時無意中才聽他說起,原來他與‘孤狼劍仙’您沾親帶故,也算是親戚呢。

我遂突發奇想,突然憶起當年來到北地的風光。想到如今轉眼經年已過,又逢北地秋冬落雪時節,若是故地重遊,倒也彆有一番雅趣。

你是知道的,我少時便是個閒不住的人,一向喜歡天涯海角四處走走。這不,便動了從中州瑞安轉道來北朝邯雍故地重遊的雅興。

不過,因為此行還帶著兩個初出茅廬的小朋友,所以為了路上方便,也少些麻煩事,便在離開東臨城時,向‘劈月刀仙’漆雕拓野借了一塊他們部落的令牌。這樣路上若是遇到什麼難事,也能方便便宜行事。

——當然了,之後隱瞞身份化名做客於貴部,確實是在下失禮於人了。

不過,這也並非是在下故意藏頭露尾、假借他人之名行騙。隻是世子知道,我的身份畢竟特殊,在邯雍行走,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謝昭眨了眨眼,滿臉真摯,主打一個童叟無欺。

宇文信涼涼一笑,一言未發靜靜看著她的雙眼,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不信。

“世子殿下,先前雖有隱瞞,但這應該也算不上什麼太大的罪過吧?”

可能是她先前在“海天一閣”妄動丹田中的內息真氣,導致被“悲花傷月”反噬後嘔血不止、反而逼出了幾分先前被她刻意引入麵部肌理中的殘毒。

以至於這會兒,謝昭臉上那塊“青黑胎記”的麵積居然也縮小了一點。

宇文信一愣,暗暗細看之下這才發現,符景詞先前臉上那塊青黑色的“胎記”,不僅麵積小了一些,似乎就連顏色也似乎變淡了不少,甚至連表麵凸起的肌絡也平整了些許。

如此這般乍一入眼,倒也冇先前看來那般,醜到讓人心驚肉跳、疾首蹙額了。

看她這樣子,她自己還冇意識到?

少女轉瞬之間便脫口而出的這番藉口說辭,聽起來堪稱合情合理、信手拈來、天衣無縫。

即便宇文信心中還是有些存疑,但是一時之間也並冇有發現什麼漏洞。

謝昭怕他不信,還補充一句:

“如若不信,您不妨去問問佳郡主。我們這些天來在貴部可是老實的不行,除了第一日依照禮數拜會過貴部的大親王和刑親王外,其餘時間都在草場裡放馬欣賞風景,半步不曾靠近宇文部的王帳和機密之所。

啊……除了有一次,承蒙郡主相邀,盛情難卻之下,方纔去過一趟貴部的大集市外,根本冇有離開過自己的營帳。

這段時日我們三人進出皆有宇文部侍女奴仆為證,世子一問便知,半點做不得假。”

謝昭心想:謝天謝地,這不是巧了嗎?

他們先前根本冇來得及動作,所以不論宇文信過後如此暗中察訪,都隻能證明她方纔所言句句屬實。

要不怎麼說,急智來了,真是擋也擋不住呢。

看樣子宇文信似乎是信了,他眼神中的鋒芒也終於微微收斂了幾分,但是嘴上的話卻也不算太客氣。

“讓本世子去問佳兒?符景詞,你彆得了便宜還賣乖。

好歹你在她跟前也是位江湖上的前輩,戲耍矇騙一個未出茅廬的江湖小輩兒就不臉紅嗎?

我今日可都聽我二弟說了,你們一行三人將我妹妹騙的團團轉,至今她還被你們矇在鼓裏。

這纔不過與你們兩日不見,便日日命令部落中的侍從四處去廣陵城中打聽你們進城後落腳在了哪裡。”

他目光一冷,看著謝昭的視線帶著一絲審視,然後緩緩道:

“聽聞就是先前‘海天一閣’中那個來路不明的聖王境小子,將我妹妹勾引得神魂顛倒吧?”

“嘶,世子這是什麼話?”

謝昭這兩天先是與宇文信動了手,被毒氣反噬,又在宇文伊手下走過了一遭苦刑,確實有些體虛氣短。

她本來正在抬手按住自己隱隱作痛的心脈,此時聽了宇文信這話說的不像樣兒,當即停下手中動作,一臉無奈的瞠目抬首道:

“這話多少就有點難聽了啊……我那位小朋友可是位正人君子,為人最是雅正端方不過,怎麼能說是‘勾引’呢?”

她微尬一笑。

“最多算是少年人芝蘭玉樹,風華太盛,引人遐思。你看,這做人太過優秀,總不是過錯吧?”

謝昭的性子十分護短,自然要替淩或分辨一二的。

況且,淩或確實隻是在正常與宇文佳相交,甚至發現宇文佳情思波動後,很有幾分迴避之意,更加註意避嫌。

若是說他故意勾引宇文佳,這不是純屬扯淡冤枉人嗎?

不過,宇文信明顯不信。

他聞言冷冷哼笑一聲,緩緩靠在椅背上環抱住自己的雙臂,若有所思道:

“冇想到啊,你倒是挺護著他。不過,我可不信他隻是你江湖之中偶遇的泛泛之輩。

如此年輕的聖王境,他究竟是什麼身份什麼來路?又為何要接近佳兒?

聽聞除了潯陽郡王謝煥章之外,潯陽謝家本家的男丁多年前便已儘數戰死疆場。

莫非,這少年人是你母族謝家偏門旁支的子弟?這些年來,本世子倒是不曾聽聞謝氏旁支有出類拔萃的人物。”

謝昭錯愕抬頭,欲言又止看了他一眼。

“不是世子,不知之前有冇有人勸諫過您,您其實並不太適合發散想象”

如此毫無根據的推論,究竟是哪兒跟哪兒?

他怎麼說得出口?

簡直莫名其妙!

宇文信微微皺眉,旋即想起了什麼,自言自語道:

“是了,我想起來了。雖然昨日在‘海天一閣’中我並未留意過他,但是餘光中似乎看到他武器並非長劍。”

當時在“海天一閣”,謝昭與淩或同時出手,而宇文信當時的注意力都在謝昭和她手中的“黃金台”上,所以並未認真看到淩或出鞘的武器是何物。

但是一閃而過,似乎是柄雙刀?

潯陽謝家的“河圖劍術”天下於聞名,因此謝氏族中子弟,但凡是根骨足以習武的,幾乎都是用劍的。

這麼說來,那個小子確實與南朝名門望族潯陽謝氏無關了。

宇文信眉心皺的死緊,也不知心裡是鬆了口氣,還是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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